陈崇州的确斯文,可对倪影,他度量不大,好歹歇斯底里爱过一场,她也了解他,当初伤得那么狠,就没打算留余地了。 陈崇州和廖坤在飞机落地后被本市的医科大学派专车接走了,沈桢发短讯问廖坤,他说这趟是回母校,给实验班进行临床讲演。 “现在去哪了?” 廖坤回:去酒店,你在哪? 沈桢报了酒店地址,五星中的五星级,一晚八千打底。 廖坤好一阵没动静,快到酒店了,沈桢收到他的回复:稍后有惊喜。 于是半小时后,沈桢放好了行李,一出房门,在走廊与陈崇州不期而遇。 她是求廖坤帮一把,却没求他弄在一个酒店里,这纯属巧合了。 更致命是吕玮图方便,把行李箱寄存在沈桢的房间了,陈崇州几乎一目了然。 再一瞟他手中的房卡,3301。 她是3311,拐个弯就到。 廖坤风风火火从屋里跑出来,一见沈桢,“你也住这?” 陈崇州冷眼旁观,这表演过激了,显得太假。 沈桢不得不配合,“你们也住啊。” 廖坤说,“我也想住江景房,全市只有这一家最高档。” 简单聊几句,沈桢和吕玮进入电梯,陈崇州没动,直到下一部停住,他才上去。 “那小子挺舍得为她花钱,恐怕动真格了。” 陈崇州脸色一沉,“廖坤。” 他顿时不吭声了。 他们这圈子的,没人敢真正招惹陈崇州,无论家里多横的背景。 他脾气阴,城府也深,做事老辣果断,都发怵。 电梯到一楼,陈崇州去前台,廖坤拦他,“你干嘛?” 他手臂一搪,“退房。” 廖坤立在原地,看来陈崇州完全不给沈桢接近的机会,即使不会发生什么,也铁了心保持距离。 沈桢暂时倒顾不上这头,她傍晚在茶楼约谈了一位集团高管,男人外表文质彬彬的,她与对方握了手,“您好,我是天择公司的沈桢。” 男人接过名牌,沈桢的公司在当地名头不小,在这里,确实没水花。 “天择?” “物竞天择,像您这种优秀人才,我亲自竞争。” “沈小姐很幽默嘛。” 沈桢开门见山,“新东家要求接手您的团队,包括研究的专利,客户资源。” 男人捏着杯柄,“实不相瞒,待遇我不满意。” 沈桢蹙眉,“可是我争取的薪水已经在您原公司的待遇上提高了15%。” 男人仍旧摇头,“30%,我可以考虑跳槽。” 沈桢估算了涨幅,被他的狮子大开口惊住,“月薪18万?您值吗?” 男人一愣,“你这什么话。” “我表达很清楚,13万是您能力的上限,新东家主要看中您的团队,而不是您本人,错过这次良机,是您团队的巨大损失。” 男人气到脸发青,“天择,我记住你们了,什么员工!” 沈桢自顾自收拾,没反驳。 男人刚走,又进来一名女士,沈桢瞬间换上一副笑脸,“听到了吗?他只计较个人利益,却牺牲你们的发展,在他手下卖命,不会有好前景。” 女人说,“我和同事商量完,尽快答复你。” 沈桢结账离开,旁边的包厢里紧接着走出一拨人,陈崇州在其中,为首是他的老师。 起初知道隔壁是她,也没太在意,倒是陈崇州挨着两间包厢中间的一堵墙,隔音不行,无意听见一些。 这女人,旁门左道的手段玩得也算厉害。 “崇州啊,你在看什么。” 陈崇州回过神,“薛老师,是一个朋友。” 薛怀明循着他目光,正好看到沈桢出门的背影,白色衬衣,深棕的短裙,长发披肩,整个人漂亮利落,很活力的职业感,“你们医院的医生?” “她不是干这行的。” 薛怀明没再问,经过外廊时,“你和倪影怎样了。” 陈崇州沉默一秒,“分了。” “遗憾了。我记得你曾经带她回学校见我,请我做证婚人。” “没什么遗憾的。”又寡情又平静。 薛怀明看向他,“咱们校长的女儿,经常问起你,她是学法律的,你有印象吗。” 陈崇州嗯了声,“有点。” “叫李妍,她始终惦记你,这回你来学校授课,她也在。”薛怀明朝前走,“你今年三十二岁了吧。” 没得到回应。 “崇州?” 沈桢落下了一份资料,又去而复返,没想到陈崇州在,和他隔空对视了一会儿。 “陈教授。” 碍于不少人在场,陈崇州没有太过冷淡,略微颔首。 沈桢拿回东西,在众人的注视下道别,“再见,陈教授。” 很乖,很会装。 陈崇州忽然发笑,他想起在洗手间门口,她青涩得很,衣服上染着甜而不腻的花香,既撩他,又怕他说难听的,介于大胆和收敛之间的模样。 弄得人挺心痒。
第11章 只有我们 晚上吕玮单独请沈桢吃饭,一天之内,碰上了陈崇州三次。 主要酒店附近的餐厅少,毕竟不在市区,这是最高档的一家,陈崇州一行人包了雅间,中途又拼桌,换坐到大门。 十几个男男女女吵得很热闹,吕玮也关注了一会儿,“你那位朋友我好像眼熟。” 沈桢随口敷衍,“他是医生。” “是不是男科的。” “你认得?” “地铁站有他的宣传照。”吕玮剥了虾,放在沈桢碟子里,“我还拍下来了,老总的肾有毛病,在他科室开过药。” 沈桢从上菜就无精打采,一听照片,顿时精神了,“我看看行吗?” 吕玮划开手机相册,她一看,果真是陈崇州。 一共五名医生,全是主任级,他是唯一挂衔“教授”,在正中央,左右各两名,廖坤挨着他。 把普通的白大褂穿出一股震慑人的气势,也就陈崇州有这风度了。 吕玮发现沈桢在走神儿,“你和你朋友关系好吗。” 她违心说,“还不错。” “他对你不太好。” “他就这样的性子。” 沈桢纳闷,陈崇州平时清冷得像画里的神仙,竟然愿意配合医院拍广告。 她盯着不远处的男人,他像是感应到,也盯了她一下。 隔空相对,沈桢心虚低头,扒拉米饭,陈崇州视线落在她脸上几秒钟,从容不迫收回。 “小桢,我才知道你爱吃虾。”吕玮剥了多半盘,都递给她。 “你叫我什么?” 他满眼期待,“小桢。” 沈桢打了个寒颤,“太亲昵了,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吕玮自顾自说下去,“小桢,以前你没离婚,我对你再有好感,也只能憋着,如今我可以光明正大...” 沈桢没兴趣听他讲什么,她感觉局面越来越失控了,偷偷在餐桌底下给廖坤发短信,问他几点回酒店,务必找她一趟。 等了半小时,没回复。 吕玮一边夹菜,一边往那方面试探,比如同居,再婚的问题,他并不直白戳破,而是旁敲侧击,沈桢更不好自己跳坑里,情急之下拨通了陈崇州的号码。 他看了一眼来显,没接,挂断。 然后沈桢收到他一条短讯:说。 ——廖主任呢? 手机一震,陈崇州就拿起看,他不紧不慢撩眼皮,掠过她这边,又撂下。 沈桢觉得自己蠢到家了,正主儿难得大发慈悲,问哪门子廖坤。 她立刻重发:陈教授,我没地方躲。 可这条石沉大海,陈崇州不再理会了。 他那桌的男人打趣,“李妍,你不是思念崇州哥哥吗?让他送你回家啊。” 一个女同学插话,“崇州住隔壁酒店,李妍还回什么家啊,现成的床不去睡,太小瞧我们女人的手段了吧。” 李妍面红耳赤,下意识瞟陈崇州,他叼着半支烟,舌尖抵出一枚烟丝,难以形容的神秘,性感得要了命。 李妍的脸更烫了。 男人端着酒杯凑到他旁边,“崇州,听薛老师说,你和倪影完了。” 他神色慵懒,“嗯。” “那个女人太浪,你多稳重啊,早完早解脱,你说呢。” 陈崇州掸烟灰,混着一缕烟雾,吐出仨字,“我不浪?” “你是出了名的好男人啊,咱系女生公认的。” “你听谁造谣。”陈崇州一脸无所谓,“睡完不负责,算好男人么。” “分情况,有一种女人给点好处就行了,不然你还搭上自己?” 沈桢搅拌着饭菜,没胃口吃。 乔丽的上一任,就因为狐朋狗友太多导致分手,她起初不理解,现在理解了。 太偏激,太误事。 男人搬椅子坐下,“分多久了。” “你关心?” “我替李妍关心啊。”他故意带节奏,“李妍等机会呢,她一直惦记。” 陈崇州仍旧那副寡淡的样子,“惦记什么。” “明知故问嘛。”对面的男同学指着他,“李妍毕业七年了,为你没谈过恋爱啊。” 他们起哄大笑,李妍整个人都倾向陈崇州那边,寻求他的保护。 陈崇州也相当绅士挡在她前面,他分明没沾酒,一双眼却带点微醺感,“别闹了。” “瞧他心疼了。”男人用筷子使劲敲碗口,“崇州当年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啊,被多少姑娘暗恋,我们眼馋坏了,这小子害得我打四年光棍!” 陈崇州笑了一声,举起杯,“那算我对不住你。” 男人喝完酒,“我还追过李妍!她没看上我,校长亲口跟我说,她非崇州不嫁。” 陈崇州目光流连过李妍,她抿唇没出声,我见犹怜那种。 下一刻,他挪开李妍的酒杯,“少喝点。”又重新倒了一杯果汁。 看到这,沈桢擦了擦嘴,“我饱了。” 吕玮猝不及防,匆匆结了账跟上。 经过陈崇州身边,沈桢特意放慢步子,吸引他注意,他胳膊搭着椅背,衬衣扣交叉系着,完全错位了,散发出凌乱潦倒的男人味。 连余光都没给沈桢。 回到酒店,她胸腔堵得难受,并没留意少了一张房卡,直到消失一下午的同事纷纷撤离,沸腾的烛光里,吕玮深情款款捧着一束红玫瑰,单膝跪下,他自认这一幕浪漫缠绵,没有女人能招架,沈桢只觉荒唐刺眼。 周海乔也弄过,扮作一个忏悔的丈夫,成功骗了她。 那场景的冲击力,沈桢下辈子也忘不了,她甚至怕自己控制不住,把这里砸了。 偏偏吕玮没眼力见儿,执着于告白,“小桢,我是真心——” “我接受不了你。” 他猛地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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