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起来,“我也会有朋友。” 遇辞愣了一下,想起什么后忽然笑了起来。 这还是她念高中时候的事儿了,那时候她住在裕园,和他交流不太多,而且他大部分时间看起来都是沉默寡言的,于是她就和要好的同学说过,她有个超就无敌沉闷的小叔。 同学问他沉闷到什么地步,她回沉闷到没朋友的那种。 那天下雨,她撑伞从住月阁下来,于是就发的语音信息,由于聊得实在太过投入,都没看见他从揽月楼下来。 等她回完,打算收起手机出南园门的时候,就忽然在余光里看见了他从揽月楼楼梯下来。 只不过他当时神情比较平缓,让她一度以为他应该是没听见的。 傅则奕见她笑,也跟着弯了弯唇。 遇辞看着他,默了片刻,而后敛了敛神色,低低道:“其实——我见过你的,在你在国外的那些年里。” 傅则奕闻言顿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嗯?” 遇辞抿了抿唇,沉吟了片刻,才开口:“在——我给你写明信片那次前,在你一个朋友的INS上。” 傅则奕微微一怔。 明信片。 他在国外的那些年,逢年过节傅家小辈都会给他寄问候信件,他几乎每封都会给回信。 但大多都是一样的说辞,身体康健,万事胜意,佳节愉快。 而那一年,他收到了一封和其余信件都不一样的问候书信。 素净的信纸,漂亮的瘦金体,写了小小的一行——【小傅叔叔,展信佳,新春快乐,当然,你真的不快乐也是可以的。】 末尾落了隽秀的两个小字,【遇辞】。 那应该是在那些年里,他第一次想起遇家的这个小姑娘,也是自她出生那日抓住他的手之后,他再次对她有印象。 当时看见那封信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只当是小孩子调皮的言辞,笑了笑便将信纸塞回了信封,提笔思忖了片刻,给她回信——【快乐成长,学业有成。】 而后他就没再看过那封信。 遇辞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我觉得你不开心。” 当时她其实是在班级里一个英国来的国际生的手机上看到了。 那会儿好多同学对INS感兴趣,她就也凑热闹跟着去看。 当时应该是在一个剑桥大学的Tag下,她看见了那则带有他照片的动态。 纸醉金迷的夜场销金之所,漫天飞舞的散场飘带,周围的人都在躁动的鼓点下沉沦摇晃,他一个人坐在沙发的角落。 那张照片本是拍喷洒而出的香槟,镜头采用了虚焦,便将后面的他拍得有些清晰。 周边的人都是欢欣鼓舞的,只有他静静靠在那,神情像是盛大落幕后的沉寂,眸光旷阔辽远。 和他那些寄回家中温和静好的照片完全不一样。 那天同学都在讨论剑桥大学,只有她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 那时恰逢新春,傅云铮要给傅则奕写问候信。 看着傅云铮抓耳挠腮,最终也只写了【天天开心,身体健康】后,她犹豫了片刻,也和他要了张信纸。 思考了片刻,才写下了那句话。 你不开心也可以的。 不用装作开心,不用报喜不报忧,不用佯装一切都好。 那也是第一次,她觉得其实他可能也并不是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完美无缺,永远温和柔软,永远没有心绪与脆弱。
第65章 不要哭 遇辞看着面前的人,“可现在我后悔了,我想让你开心,不想看见你皱眉头,不要不开心。” 真正的,完完全全的开心。 傅则奕无声地看了面前满眼真诚的姑娘片刻,而后忽地缓缓靠过去,在她额头温柔地落下一吻。 声音沉哑温柔,开口道:“我没有不开心。”,而后又往下亲了亲她的眉心,“我现在很开心。” 他语调一如既往的低柔,总能抚平她心中万千的难过与委屈。 可这一刻,她却莫名的鼻酸。 傅则奕低眸看了眼怀中的人,在看到她微微泛红的鼻尖后,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胸腔跟着轻轻震动,“给我说准了,今天还是要哭鼻子了。” 带着点玩笑的意味。 遇辞抬眸看向他,撇了撇嘴,“我才没有!” 话是这么说,但之前积累的酸涩已在眼眶染了红,一颗晶莹陡然滚落。 傅则奕伸手,拭去那抹潮湿,敛去笑意,“好了,不要哭。”而后又低声道:“你如果哭,我就开心不起来了。” 遇辞抬手抹了下鼻子。 没再掉眼泪,只是眼圈和鼻子还是红红的。 傅则奕看了她少顷,微微倾身,吻上了她的眼睛。 声音微哑,带着点微哽,像是在喃喃自语,含糊地道了声:“不要哭。” 温热的唇在她眼睛上停留须臾,而后缓缓往下,最终轻轻触碰上了她的唇。 气息交融,他吻得轻柔,遇辞侧坐在他的一只腿上,肩膀靠在他胸前。 他环过她的腰握住她手的那只手也缓缓往上,托住了她的侧颈。 吻加深。 他的衬衫与她宽松柔软的居家服摩擦,四下静谧。 屋里地暖开得很足,半遮着窗帘的窗户,屋外暖橙的路灯下,大雪纷飞。 扶在腰际的手,掌心的温度传过薄软的衣料,熨贴着肌肤。 遇辞感觉自己像是身处一个巨大的暖炉里,从头顶一直到脚趾尖都是暖热的。 热烘烘的暖流鼓动思绪乱飞,鼓动四肢毫无抵抗低的发软。 像是沉溺入深海,呼吸被阻隔。 而唇上温柔的亲吻也开始变得热烈,兼了些许攻击性。 她浑身瘫软,身后空无一物,只能靠着身前这具滚烫的身体。 那只轻轻抵在他胸膛的手,掌心清晰地感觉到埋藏在胸腔下铿锵有力的心跳。 就在这一吻的势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之际,傅则奕忽然稍稍撤离了开来,垂眸看着她,气息微喘,而后又靠过来,蜻蜓点水地亲了亲她的唇。 声音哑得厉害,隐忍又克制,“吃蛋糕吗?” 在他撤离的那一瞬,遇辞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支撑,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下巴轻轻抵在他的肩头,脸颊绯红。 这个姿势让两人之间几乎密不透风地贴着。 彼此所有的悸动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遇辞的脸又红了些,鼻尖蹭了蹭他的肩,而后很低很低地嗫嚅了一声:“其实——可以的。” 可以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傅则奕抚在她背上的手轻轻拍了几下,像是安抚小朋友,偏头亲了亲她的耳朵,声音也清明了些许,轻柔地道了声:“还不可以。” 遇辞的脸往他肩下藏了藏,脸像是烧了起来。 须臾,傅则奕又轻轻拍了她的背两下,低声哄:“吃蛋糕,嗯?不是想吃好久了?” 怀中的人没说话,几秒后轻轻点了点头。 他笑了声,看了眼放在桌上的蛋糕,托住她的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啊!”遇辞惊呼了一声,赶忙将双腿紧紧圈住他的腰,双手也死死搂住他的脖子,回头看了眼,有些惊慌,“你,你抓牢点啊!” 傅则奕一只手环过她的背,笑着应了声:“好。” * 蛋糕买得有些大,没吃完。 傅则奕不大爱吃甜食,只陪着吃了一小块,而后就微微弯唇,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姑娘欢欣雀跃地切开剩下的蛋糕,而后嘴中念念有词,计划着每块要分给哪个同事。 蛋糕分完,遇辞就赶忙出去送了。 放到明天可能也就不好吃了。 这个点基本出去玩的同事也都回来了,见她来送蛋糕,都笑着道了谢。 一圈送完,她还给自己留了一小块,说是晚上饿了可以当宵夜。 忙活完,她才抬头看向从她开始分装就一直静静坐在那的人。 而后就倏地和他满含笑意的双眸装了个正着。 “你笑什么?”她问。 他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低声道:“这种感觉很微妙。”说完,他顿了半秒,才接着道:“也很美好。” 遇辞眨了眨眼睛,“什么感觉?” 他依旧笑,稍顿,才答:“看着你忙忙碌碌,听你叽里咕噜地说话,觉得不真实,但又的的确确是属于我的。” 遇辞顿了一下,而后也笑了起来,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所以,阿烁有没有觉得很幸福呢?” 烁是傅则奕的族谱名。 只有家中位份高的长辈才会叫。 他笑了声,故作斥责之态,“没大没小。” 但眉间依旧藏着明显的笑意。 遇辞歪了歪脖子,故意道:“那小傅叔叔?” 身份地位转变后,这个很常规的称呼忽然就变得带了些许情趣的意味。 他经受不了这种挑逗,她早就知道,所以她是故意的。 傅则奕忽然有些无奈,微微弯唇,靠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遇辞忽然得逞地笑了起来。 “雪这么大,那你晚上还走吗?” 她看了看窗外的飞雪,问他。 他没转头看窗外的雪势,只垂眸看着她,语气戏谑,反问:“我要走吗?” 遇辞“嘻嘻”笑了两声,拽了拽他身前的领带,“不走了呗。” 他眉梢带笑,看了她片刻,低声应:“好。”
第66章 我爱你 遇辞从小到大鲜少有与人同床共枕的时候,只在幼时偶尔会和母亲同寝,但那也是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 多年独卧,身边忽然睡来一个人,让她有些不适应,最主要的还是紧绷和不自然。 尽管她牵过他的手,拥抱过他,甚至亲吻过他,都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 其实在临睡前傅则奕是打算睡沙发的,被她以“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为由堵了回去。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她故意的。 毕竟前不久采购物需时,床品做活动,送的那床薄被还静静躺在柜子里。 而室内地暖温度开得很高,一床薄被其实就已足够。 “在想什么?” 就在她眉头皱紧,考虑要不要挨他近一些的时候,傅则奕忽然低低问了声。 她顿了一下,缓缓睁眼。 他偏着头,微微扬着唇角,看着她。 她看了他片刻,很诚实地答:“在想要不要挨你近一些。” 声落,身旁的人低低笑了两声,而后音调带了点蛊惑人心的低哑,侧过身,张开双臂,道:“来吧。” 遇辞顿了一下,而后笑了起来,像个毛毛虫一样扭了过去。 滚进他怀中,他的手便轻轻圈住了她的背,熟悉的淡雅木质香也缓缓包裹嗅觉。 傅则奕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再不睡,明天起不来去上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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