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 宋南谌的那只行李箱还放在沈清梨的家里, 他借着取行李的由头给她打电话,沈清梨抱歉地说:“我可能暂时回不去,晚点再取行不行?” 直觉告诉宋南谌, 她这趟毫无征兆的出行,跟温泓脱不了干系。 他垂眼,掩下情绪, 语调如常:“好,那你注意伤口,别感染。” 温泓往沙发里缩了缩:“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宋南谌扯了扯领带,只觉胸闷的要喘不过气,他皱眉:“你那天跟她说什么了?” 温泓一脸迷茫:“哪天?”忽地又反应过来, “你说你那白月光啊……” 宋南谌想刀人的目光看过来, 温泓立马闭了嘴,敛了吊儿郎当的神色,缓缓道:“我没说什么啊……我不过把我老婆正式介绍给她认识了一下而已,顺便呢,澄清了一下你们的关系, 我这不也是按着您的指示行事?” 宋南谌挑眉:“我?” “不然呢!”温泓鄙夷地看他一眼, “把老子从温柔乡硬拽起来,一大早跑到你那白月光家门口吃鱼, 你真当我不知道你肚里憋的什么坏?” 宋南谌抿唇,忽而话锋一转, 挑眉看他:“温柔乡?” 温泓浑身一震,很快反应过来, 挺直了腰板虚张声势:“是啊!不过呢,你这种纯情单身狗是不能体会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宋南谌接着云淡风轻地截断话头:“睡地板也能算温柔乡的话,那温总确实还挺容易满足的。” “你!你!宋南谌!”温泓被气的脸都绿了,颤着手指指着宋南谌。 宋南谌眼睛都没转一下,挥手打掉他的手:“温总,你但凡多替自己长两张嘴,也不至于要结婚了连房门都还进不去。” - 沈清梨躺在紫藤花架下的竹椅上,幽香扑鼻,身子随着竹椅摇晃的幅度荡啊荡,隔着花架漏下的金红色碎光在眼前明明灭灭。 那光耀眼,让她忽地想起那晚落地窗前落在宋南谌眸底的星辰。 沈清梨动作一顿。 已经两天了,她躲了宋南谌两天。 明明他不在,她却还是会在不经意的细节里蓦然想起他的那张脸。 沈清梨想,或许,只是最近她和他相处得太过频繁,惯性思维造成的假象。 于是,她躲到了老城区的四合院。 商泠女士是个很懂生活的人,四合院被她打理得很漂亮,草木葱荣的季节,整个小院也跟着鲜活起来。 商泠立在廊下,抬头瞥了眼西斜的日头,不满地皱眉:“沈清梨,你今天是打算赖这不走了?” 沈清梨从竹椅里半坐起来,转头不满地睨她:“听听您说的什么话,那哪能啊?”她从旁边的石桌上拈了颗葡萄丢进嘴巴里,含混不清道,“我呢,这几天都不打算走了。” 商泠瞪大了眼睛:“奇了怪了,搁以前让你住你都不住,吃错药了?” 商泠女士独居在罙城老城区的四合院,环境清幽,沈清梨也很喜欢。 唯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那群过分热情的邻居大妈。 不管阴晴雷雨,她们总是定时定点聚集在胡同口,热切地关注着各家各户鸡毛蒜皮的日常。 她们是附近几条胡同异常团结又消息迅捷的情报组织。 沈清梨每回经过,都会被热切地问上几句: -梨梨怎么没带男朋友回来呀?也老大不小了吧? -听说你在市中心住,工资得很高了吧?是正经单位吗?有五险一金吗? -梨梨今年得快30了吧?什么时候结婚啊?你妈一个人带你也不容易…… …… 商泠女士很睿智,打不过她们,就加入她们。 可沈清梨不行,是以,她很少在四合院住,看到“情报组织”骨干成员也远远地躲着走。 “最近呢,我夜观星象,掐指一算,商泠女士应该是想我了,所以就来啦!”沈清梨习惯性信口胡诌。 商泠女士不耐烦地摆摆手:“行行行,你那鬼话还是留着给别人说吧!既然你不走,那正好,明天方家要办酒会,你也跟着去露个面。” 沈清梨一整天频频走神发呆,有时候跟她说话也听不见,商泠女士看在眼里,却没多问,只是想带她出去散散心。 沈清梨抿唇:“再说吧!” 除了逢年过节必要的走动,沈清梨很少出席方家的一系列社交场合,原因无他,因为她姓沈。 商泠女士这些年的苦难,她觉得自己很难逃脱干系。 如果没有她,商泠女士应该更加肆意洒脱吧。 所以她潜意识里就觉得,小姨的家人不喜欢沈兴和,大概率也是不太喜欢她的。 商泠瞥了她一眼,状似随意道:“去吧!卿书也去,你小姨也念叨你好多次了,况且只是场寻常酒会,就当去玩玩……” 沈清梨的确多虑了,这次酒会是借着方老爷子生日的由头举办的,参加的人不少,其中不乏罙城有头有脸的商业人士。 方卿书早早地等在门口,见了沈清梨就把她一把扯走:“哎呦沈清梨小姐,难得您老出山,走!哥带你找乐子去!” 沈清梨面上嫌弃,心里却明白他的好意,别扭地被他扯着先去见方家长辈。 方老爷子显然很高兴,接过她递过去的礼物,将她拉到身边,满脸慈爱:“咱们梨梨真是越长越漂亮了,我都快认不出了,以后你可要经常来看看我这老头子啊!” 方卿书的妈妈也在一旁打趣:“可不是,咱们家也就出了这么一个乖囡囡,哪像小书跟个皮猴子是的。” 沈清梨乖顺地陪着说话,提着的心缓缓落了地,眼眶莫名有点发热:“好。” 跟长辈待了不大会儿,方卿书就坐不住了,拖着沈清梨出了大厅,神神秘秘地将她往花园拽。 “干嘛去呀?”沈清梨被他拽得直踉跄。 她今天穿了小礼服,脚上还蹬了双高跟鞋,很是不习惯。 “今天酒会上有很多商业公子哥呢!哥带你开开眼界,没准哪个就看对眼了呢!”方卿书满脸兴奋。 沈清梨挣脱他得束缚:“要去你自己去,我没那闲工夫。还有,别没大没小 ,你跟谁哥呢?” 两人你推我搡地绕过宴会厅,猛地在喷泉旁顿住。 方卿书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像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人,是宋南谌吧?” 沈清梨呼吸一滞,循声望去,果然见喷泉旁有个长身玉立的男人,对面还站了个身姿曼妙的女人。 “之前邀请君聿,宋南谌还推说有事来不了呢,这怎么又来了?”方卿书小声嘟囔。 沈清梨闻言,凑过去问:“方家在和君聿谈合作吗?” 方卿书点头:“是啊!不过之前一直是宋旸在接洽,宋南谌一直没露面,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那女人一身珠光宝气,站着离宋南谌很近,时不时撩一下头发,那侧影有点眼熟。 宋南谌神色冷漠,目光越过女人,不知看向哪里,奈何那女人似浑然不觉,不依不饶地跟在一侧。 “我靠我靠,刺激,走,凑近了听听……”方卿书已经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沈清梨抿唇,去扯他:“你什么癖好?走啦……” 方卿书不依不饶:“宋南谌少见,宋南谌的桃色绯闻就更少见了。宋南谌啊,圈内人送外号送阎王,快快,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沈清梨踉跄着被方卿书扯着,绕着喷泉走了小半圈。 水声夹杂着女人娇软的声音落入耳朵。 “宋南谌,你家和我家毕竟是旧交,你就帮帮他,怎么了?” 听到那声音,沈清梨才猛地反应过来,又重新打量了一眼那女人,隔着浓浓的彩妆艰难将她认出来,不就是沈清芷吗? 她怎么会在这。 “没时间,没兴趣,”宋南谌嗓音淡漠,“沈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 沈清芷气急败坏:“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沈清梨那贱人!” 宋南谌猛地回头,一个眼神看过来,沈清芷突然噤了声。 她打了个寒颤,却还是顶着那视线大着胆子开口:“就算你们小时候有些交情,你们都多少年没联系了,你了解她吗?知道她什么为人吗?你就这么毫无原则地偏帮她!?” 宋南谌冷冷开口:“沈家的事,与我无关。” 方卿书听得云里雾里,扭头看沈清梨:“这人谁啊?你认识?” 沈清梨露出讥讽的笑,冷冷吐出五个字:“沈兴和女儿。” 沈清梨父母的恩怨,方卿书只有所耳闻,却没见过沈清芷母女本人。 “操!”方卿书直起身,扯着她往前走,“欺负到家门口了还!” 两人走出来,宋南谌背对着他们,毫无所觉,倒是沈清芷最先看到了沈清梨的脸。 嚣张跋扈惯了的大小姐眼中的厌恶都不加掩饰。 “你怎么在这?” 未等沈清梨开口,方卿书上前一步挡在前面:“我不在我家还能去哪?倒是我该问问你,你怎么进来的?” 参加酒会的人,除了自家人,得有请帖才能入内。 沈清芷反应了几秒,似乎并不知道方家和沈清梨母女的关系。 她缓和了神色,换上一张明媚的笑脸:“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是方家少爷……我是跟朋友一块来的……” 她的目光落回沈清梨身上,又看看方卿书紧张地护着她的样子,脸上的鄙夷都要溢出来:“我的姐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手段……” 她回头看像宋南谌:“宋律师你看,我就说了,你不了解她。她惯会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那天是你,今天又换了别人……”
第32章 抱我 沉默来得突然, 只是大家的表情并不是沈清芷期待的那样。 宋南谌的视线落在沈清梨的身上。 她今天穿了件月白小礼服,长度过膝, 腰间几抹淡绿褶皱, 衬得纤腰盈盈一握。她安静站在那里,像月光中盛放的夕颜花。 沈清芷咬了咬唇,上前半步挡住宋南谌看过去的视线。 忽地, 她将胳膊上缀满碎钻的薄纱袖撩起来,露出自己纤白的小臂。 “你看!”沈清芷愤愤的,“这块疤就是当年沈清梨咬得!她根本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无辜。” 宋南谌没什么反应, 倒是方卿书好奇地看过去,果然在那截白皙的小臂上看到一块醒目的齿状疤痕,很小,却很深,即使扑了厚厚的粉也遮不住。 沈清芷委屈得要命, 却不防方卿书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那笑声满含讥讽, 带着十足的恶意。 “你笑什么!”沈清芷又气又怒。 方卿书不理她,转而拍拍沈清梨:“我说姐,你可以啊!看来我小看你了,你之前对我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沈清芷脸色僵住,半晌才幽幽道:“你……叫她姐?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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