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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还有味道，楚芝没去现场看过，只是看程岛发给她的设计图，看着儿童房里的树屋和客厅的滑梯攀爬架，一整个儿童乐园的架势。 她指着他俩的小卧室：“不是说，最爱的是我吗？我怎么感觉不到这小小的房间里有多大大的爱呢？” 程岛讪笑，原本他是想着做极简风格的，可是看商城里儿童家具和玩具的时候，哪一个都想要，最后就搞成了这夸张的样子。 他和她商量：“你觉得哪里不好，我们删减一下。” 楚芝：“挺好的，弄吧，这培养出来应该堪比人猿泰山了。” 程岛略过她语气中的调侃，继续搭建他的儿童乐园，都是可以移除的装置，等孩子上学了觉得幼稚了，随时可以重新装修。 他俩各自忙碌，浑然不觉时间流逝之快。 一转眼就是新年，陈世羽有事飞了一趟琴市，看到楚芝微微隆起的小腹，心情复杂地说，“要不认个干爹吧。” 楚芝：“可以可以，远距离父子情，逢年过节红包到位就行。” 陈世羽：“你怎么就想着算计我钱呢！” 楚芝：“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她没问他跟未婚妻最近怎么样，看他朋友圈状态，每个月都有那么一两次携手旅游的照片，能让工作狂陪着出去玩，两人感情应该还不错。 楚芝跟陈世羽单独吃的饭，快吃完给程岛发信息让他来接，她现在一般不开车，有事都让程岛接送，越活越娇气。 程岛没让她多等，很快就来接了，他直接上楼去了她们那一桌，客气地跟陈世羽握了握手，把楚芝带走。 看着挺大气，结果一上车，他就酸溜溜来了句：“跟陈世羽吃饭挺舒心啊，我看那一桌子菜都吃得差不多了。” 事实上，孕期三个月以后楚芝的孕吐反应已经很轻了，只要不是重口味的菜，她一般不会吐。 但是被程岛这么一说就显得她好像在陈世羽面前胃口才这么好似的。 陈世羽三个字对程岛而言就是陈醋汁，这酸味没个几年散不干净。 楚芝白眼翻上天：“好像是哎，那看来我得多跟他见见面，吃吃饭，胃口好了宝宝长得才好对吧。” 他被噎，又不能轻易跟她斗嘴，怕哪一句惹毛了她动了胎气，只好忍气吞声。 她却变本加厉，“听说怀孕的时候多看谁，孩子长得就像谁，你说我要是经常看陈世羽，孩子会不会……呜……” 她还没说完，他给她系好安全带就捧着她的脸用嘴堵住她的嘴，分开，“可以了，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楚芝露出得逞的笑，躺在半倒的车座椅上看他，“你说你怎么办啊。” 他发动车子，疑惑看她一眼，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她没等他问，就给出答案，叹气似的，“这么喜欢我可怎么办啊。” 真不谦虚。 程岛沉默着笑，把空调风开小一点，以免太过燥热。 又下雪了。 楚芝望着雨刷器扫落的雪花粒，心血来潮，“去买炸鸡和啤酒吧，菠萝啤。” 程岛把手机拿下来给她让她搜店家导航，开去的路上疑心楚芝这算不算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原来是一口不吃，现在是吃起来不住口。 炸鸡虽然油腻，偶尔吃吃倒是没问题，但孕妇要忌酒。 他俩就“菠萝啤到底是不是啤酒”的辩题讨论了一路，最后找到成品在易拉罐上看到了酒精度数。 楚芝嘴角向下，看着飘落的雪花伤感：“愿逆风如解意，给我菠萝啤。” 程岛受不了她这戏精的样子，把车开去酒吧，从仓库里找了菠萝罐头和格瓦斯带回家，给她特制了一杯无酒精的菠萝啤。 楚芝很满意，边吃喝边跟他追忆往昔：“你上高中的时候可真帅啊，穿着校服背着单肩包跨个自行车在校门口等我，你穿校服真好看。” 他现在依旧好看，只是多了更多成熟男人的气质，不像以前她一逗就脸红的纯情。 她夸他的次数越多，他心里的不安其实也越多。 年轻的时候，脸是门面，她爱他的颜无可厚非。可是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最看重他的脸，就让他有些担忧，有朝一日，他老了胖了抽了，她还会爱他吗？ 怎么总觉得她会砸钱包养帅气的男大学生去呢？ 别人看程岛可能只会觉得他正面无表情，可楚芝一眼就识破他的心思，“我说，你能别热衷于当绿帽侠吗？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一抹羞愧涌上程岛心头，好吧，为了让他的颜值保质期更长一些，他得保持锻炼，绝不懈怠！ 这时候的他还是天真了点，不知道带孩子有多容易长膘，如果知道的话可能一开始就不往楚芝身体里播种了。 人为悦己者容。 既然好看的外貌能让楚芝觉得高兴，程岛很认真地捯饬自己，即使在家里也不让楚芝看到邋遢的老公。 永远整洁，永远帅气，永远香喷喷。 倒是楚芝，肚子像冲了气的气球一样涨起来，穿衣服都是孕妇装，即使画了妆也没有从前漂亮。 程岛在这独美，楚妈不淡定了，私下悄悄让楚芝看紧了程岛，“整天花枝招展的，这种时候有花花肠子的话，最容易在外面有人了。” 楚芝听她妈说的对程岛的评价笑疯了，她也没法解释自己老公这是为了取悦她，只好郑重点头说知道了。 然后扭头就和程岛打小报告：“我妈说你外面有小妖精啦！” 程岛大惊：“丈母娘大人何出此言啊，冤死谁了！” 楚芝：“那谁知道啊，说不定是你出去幽会的时候被她撞见了呢。” 程岛：“优惠？什么优惠？店庆大酬宾的优惠吗？” 楚芝一把抓住他，“还学会巧言令色，插科打诨了？让我来检阅一下，看你有没有恪守夫道！” 孕中期了，据说是可以进行一些夫妻亲密交流的。 程岛求稳，大局为重，劝她别冲动。 楚芝揩一把他的下巴，干干净净没有胡茬：“都说怀孕是个技术活，现在就是展示你技术的时刻了。” 她真会折腾人，程岛不想拂了她的兴，又怕自己没轻没重伤了她和孩子，只好唇手代劳，主打一个和风细雨，还要时刻关注她的表情，一场□□进行得提心吊胆。 看她终于舒服了，他吻掉她鼻尖的汗珠，跑去浴室匆匆淋了个澡，擦干湿气回来搂着她睡觉，嘴里说着“下不为例”。 楚芝却觉得这睡前按摩挺解压，食髓知味地日日缠着他，说是要缓解激素变化带来的身体异样。 歪理都在她手中，程岛只有伺候的份儿。 直伺候到六个月，产检医生提醒他们不能同房了，楚芝才消停下来。 她不无遗憾地跟他说：“怀孕其实也不错嘛。” 他再次坚定信念：再也不能让她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程岛：每天都在后悔让老婆怀孕。 未出生的崽：拔氧气管警告！
第59章 番10 楚芝怀孕以后, 才懂得十多年前她妈把孩子打掉的时候该是多难过。 那年春天的雨特别密，隔几天就要下一场，楚芝家的阳台墙上都因为漏水有了裂缝, 缝隙里长出了绿色的青苔。 百日誓师大会以后，学校的生活就像被按了加速键，楚芝每天晚上回到家躺上床, 都恍惚觉得这一刻似曾相识，好像昨天的同一时间才刚过去，可是今天一天又已经结束。 游乐场和程岛见过之后，楚芝再也没和他联系了,他对她的吸引力比她想象中还要大，她不敢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沉溺于情爱之中, 索性不去找他，彻底断开联络。 程岛的手机每天都满电, 每个课间, 他都要看一眼有没有未读的信息。 信息倒是有, 但都不是来自他心底希望的那个人。 他明白现在是高考的冲刺阶段,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和他说过先不找他了，高考后再见, 可他还是忍不住怀着小小的期望，或许哪天她高兴，或是不高兴的时候，会来找他。 程岛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做卷子, 大东又来找他打球。 程岛：“不去。” 小凤驱逐大东，“别打扰狗哥学习, 耽误他考状元了！” 程岛最近一次月考考了年级第八，大东看到排名的时候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他那一片考场左右的考生, 没有一个能给他放送正确答案的，可是真材实料自己考出这个成绩也太吓人了。 大东不相信程岛是点灯熬油自己复习以后赶上来的，总觉得他可能是靠一些东方的神秘力量。 大东：“狗哥，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实话告诉我，拜的哪路神仙这么有用啊，我也去烧个香。” 程岛：“月老。” 他一本正经的语气不似瞎说，大东还真打算周末去月老庙拜一拜，这种时候，多结善缘总没错，说不定神仙们见了面互通一下有无，月老捎带脚就替他跟管高考的神仙说声，把分数弄得好看一点了呢。 大东还在揪着程岛胡说八道，程岛手机震了一下，他打开一看，居然是楚芝发来的，问他放学以后能不能陪她一起坐公交车。 程岛立马回她：“好。” 他不知道她遇见什么事了，也没问清楚放学是几点放学，下了课就跑去公交站等着。 等人的时候，吴四从站台路过，跟他点头哈腰的，“狗哥好。” 程岛举高伞沿，抬头看他一眼，“我自行车放车棚里了，不能丢了吧？” 吴四诅咒发誓的：“丢不了绝对丢不了，哥放心！” “嗯。”程岛又把伞放低了，皱眉看自己运动鞋上的泥点子，懊恼出门的时候不应该穿这双白鞋，太容易脏。 吴四看程岛没话了，灰溜溜绕到另一个站牌底下等车。 上次程岛停在小卖部门口的车丢了，就是出自吴四的手笔。当时程岛没空找车，事后找了他们年级的“包打听”，还真打听出来了这个外号叫吴四的没少偷鸡摸狗，他家就是修车的，二手车翻翻新就能卖个好价钱。 程岛喊了一帮哥们去堵吴四，起初吴四还嘴硬说没偷他车，后来有个练跳远的体校生一脚给他踹趴下了，他才嗷呜叫着说想起来了是捡了一辆自行车。 程岛拿棒球棒敲了敲巷子里的水泥窗沿，震得尘土飞扬，“拾金不昧没学过吗？那就还回来吧。” 吴四领着他们去拿车，缩着脖子像是被流放的囚犯，身后跟着一行押送他的官兵。 那天他们走过育才中学的后墙时，恰好遇上了楚芝班在上体育课。 他俩隔着铁栅栏看到了彼此。 楚芝坐在乒乓球台上，对他挥了挥手：“你怎么没上课啊？你们去哪里？” 程岛手里还提着棒球棒子，空着的那只手却揽在了身边吴四的脖子上，扯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来：“体育课，我们要去校外打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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