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海说完,顾之舟就那么安静的站在路灯下,半明半暗灯光,给他的周身镀上一层模糊的黄色光晕。 又挺拔,又孤独。 从小周旋生长在这样的大家庭里,搁谁心里也不好受。 松似月鼻子有些发酸,很想冲过去抱抱他。 然而,顾之威伸手拍了拍顾之舟的胳膊。 顾之舟的思绪才短暂回笼,他长长呼出一口灼气:“好。” “那就这样。”顾长江大喜,“大哥,大嫂,您们早点休息。” 朱雪凝再也忍不住,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之舟,你们慢慢用,我实在没有胃口,跟你父亲先回去了。” 说完,搀扶着顾长海头也不会地走了。 顾长江使了个眼色。 几个黑衣保镖立刻将秦夫人团团围住。 秦夫人见真要拿她开刀,顿时急了:“凭什么绑我,姐姐,朱雪凝,你不能这么对我……滚开……混账东西,你再拽我试试。” “狗东西,敢绑老娘,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们大少爷的岳母……之威……之威……之……啊……唔……” 后半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一个保镖利索地脱下袜子,塞进了她嘴里。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二哥,你也不吃一口?”顾长河一脸茫然朝顾长江喊道。 顾长江押着秦夫人,头也没回,只朝他摆了摆手。 左不言带着保镖礼貌地「请」走了那些长枪短炮。 硕大的喷泉广场一点点安静下来,空气中只有蛇肉在烤盘上收缩的「滋滋」声。 烤肉的香味铺面未来。 顾长河早已急不可耐。 顾之舟慢吞吞扫视周围一圈,意兴阑珊牵起松似月的手:“走吧!” “好。”松似月点头。 一直静默不语的顾之威突然开口:“之舟,谢谢你。” “大哥什么意思?”顾之舟头也没回。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娶秦倩兮?” 顾之舟心想,我不仅知道你不想娶秦倩兮,我还知道你想娶的是谁。 他没有直说,而是反问:“我只知道大哥不想娶秦倩兮,但不知道原因。” “原因?”顾之威目光落在松似月身上,半晌才叹了口气:“当然是,秦家的女人不配!” 顾之舟点点头,牵着松似月往外走。 今晚的松似月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睿智勇敢,跟平常唯唯诺诺的模样判若两人。 更重要的是,她说她相信他。 顾之舟甚至都不记得,上一次被这么无条件信任是什么时候了。 “弟妹。”顾之威突然朝两人的背影开口。
第20章 顾之舟占有欲很强 松似月没想到顾之威会突然喊自己,有些意外:“大哥。” 顾之威一脸关切:“那白蟒蛇罕见,毒性没那么容易去除,还是要找医生检查一下。” “谢谢大哥,我知道了,对了大哥……”松似月还想再问,小凤已经推着顾之威走了。 顾长海刚才的话对顾之舟来说,字字如刀。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松似月那张脸,牵着她柔软纤细的手。 顾之舟就觉得内心充盈踏实。 那骨髓深处,痛彻心扉的仇恨突然就变得轻微起来。 然而,顾之威对松似月的关切,以及松似月表现出来的依依不舍,犹如当头一棒。 把顾之舟从美梦中敲醒。 松似月的心里,藏着别的男人。 秋风吹动树梢。夜色像墨一样浓厚。 顾之舟和松似月面对面站定。 四目相对,顾之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松似月有点心慌:“之舟,你怎么了?” 顾之舟没有说话。 松似月急了:“之舟?” 她眼神清澈如琉璃,光洁的额头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微光。 发丝微乱,纤薄的身体还裹着顾之舟的大衣。 顾之舟突然有些不忍:“嗯。” 嗯就是心不在焉,不想理自己。 松似月有些沮丧。 都要离婚了,相信不相信又有什么重要呢? 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既然这白莽是被秦夫人故意放出来的,那么大哥只要你进你房间,外面就会立刻有人守,大门走不了,他腿脚不方便又不能走窗户,那他是怎么离开的?” 顾之舟像是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但还是问:“你怀疑什么?” 松似月摇摇头:“我倒是没怀疑大哥跟她们一伙陷害咱们,我只是觉得这事情实在蹊跷,刚才想问大哥,他又走得那么快……” 顾之舟微微一愣:“你刚才叫大哥是想问这个?” “不然呢?”松似月回答得理所当然。 “没什么好蹊跷的。”顾之舟揉了揉松似月的后脑,“别胡思乱想,你怎么那么傻,万一白蟒真有毒怎么办?”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相信你。”松似月目光坚定。 顾之舟拇指刮了刮她的手背:“你放心,那白色粉末就是血清,这蛇血没毒。” “我知道。” 顾之舟点点头,摩挲着她的手背:“回去吧,当心着凉。” “嗯。” 顾之舟这一天的温柔体贴,让松似月心口又暖又涨。 她甚至有一种错觉,顾之舟其实也不想跟他离婚。 然而下一刻,她就从云端跌入了谷底。 顾之舟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以后有什么打算?” 松似月身体瞬间僵硬,心口的那点喜悦荡然无存,她明白顾之舟说的是离婚后的打算。 松她喉咙里漫过一丝苦涩,低垂的目光掩饰着她此刻的慌乱:“我应该要去工作。” “继续跳舞?”顾之舟问。 松似月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顾之舟点点头:“一直都练着,是在等这一天?” “啊?”松似月整个愣住。 顾之舟占有欲很强。 所以,刚结婚顾之舟就吩咐松似月辞了舞蹈的团的工作。 理由简单又粗暴。 顾家不缺钱,顾太太更不能抛头露面。 松似月当时就哭了,离开她最热爱的舞台,简直比杀了她还让人难过。 但胳膊拧不过,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即使她可以变卖家产斡旋,但病床上的母亲不能等。 所以尽管不舍得,但也无可奈何。 两人情热的那阵子,松似月也小心翼翼提过工作的事情。 顾之舟每次都一口回绝。 且那几天气压都会很低。 时间一长,松似月就知道自己工作这件事对顾之舟来说是不可言说的逆鳞。 舞蹈艺术这东西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一周不练观众就会知道。 这些年松似月一直小心翼翼练习着。 顾之舟第一次发现的时候,狠狠发了一通脾气。 第二次发现的时候,松似月正在把杆上做拉伸。 纤薄的连体服和白色丝袜,好身材被展示得完美惑人。 她练习得太投入。 淋漓的香汗一颗颗落下,模糊了视线,根本没有看清顾之舟是什么时候推开门走进来的。 等她发现的时候,顾之舟已经脱下了外衣,扯松了领带。 白衬衫松松垮垮罩住上半身。 修长挺拔的腿部肌肉线条整个暴露在松似月眼前。 松似月正扶着把杆做后踢腿,冷不防脚踝被捉住。 道歉求饶都没有用,顾之舟铁了心要这么干。 练功房的镜面倒映着松似月的红润与难堪。 小小的空间又闷又热,雾气弥漫。 顾之舟沉默得一言不发。 他在那事上没有怪癖,就是单纯精力旺盛。 松似月最后直接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就已经躺在了干燥温暖的大床上。 一墙之隔的书房亮着昏黄的台灯,顾之舟鼻梁上夹着金边眼镜,头也没抬:“醒了?” “嗯。” 松似月想坐起来,下意识牵扯到某处,她下意识「嘶」了一声:“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顾之舟没有说话。 从那以后,松似月就彻底学乖了,练功房上了密码锁,用零花钱在外面租了一间小房子。 离她们的家二十公里,最顶层,窗外是绵延无尽头的长江,顾之舟就算长了千里眼也找不到。 松似月没想到,自己藏得这么深,顾之舟都能发现。 她条件反射惊慌起来:“我……” 顾之舟淡淡一笑:“怎么?” 他似笑非笑勾着唇角,并没有愠怒的意思。 松似月突然自嘲一笑,都离婚了,顾之舟再强的占有欲也只会对着别的女人。 想到这里,胆子就不知不觉大了起来:“你跟踪我?” “我想知道什么事,不需要跟踪。”顾之舟说这话的时候自信满满,松似月丝毫没有怀疑。 说话间,左不言亲自开着顾之舟漆黑泛着哑光的库里南过来。 松似月后知后觉:“我们要走了吗?” “不走,留在这里吃烤蛇肉?”顾之舟绅士地替她拉开车门。 松似月还有点发愣,被宠爱的感觉太好了,从这里走出去,他们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果然,汽车还没有发动,顾之舟就问:“你去哪里?”
第21章 工作不能只靠脸蛋 顾家老宅的这一天,松似月和顾之舟跟无数对沾染烟火气的寻常夫妻一样,幸福真实。 虽然有难搞的公公婆婆,但丈夫温柔体贴,一直站在她这边。 然而,这一切,在两人离开顾家老宅的时候戛然而止。 松似月觉得自己像穿着水晶鞋的灰姑娘,时间一到就必须狼狈地逃离金碧辉煌的宫殿,回到自己低矮破旧的小屋。 然而,她连一间破旧的小屋也没有。 所有的一切都是顾之舟的。 去哪里?她能去哪里? 松似月低头苦笑了一下。 顾之舟体贴她的难堪:“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买套距离医院近一点的公寓,或者别墅你想住的话……” “不用。”松似月侧头看着窗外,不想顾之舟看到她兵荒马乱的脸,“可以送我去医院吗?” 她的行李还在医院。顾之舟:“好。”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车厢里静极了。 静到两人清浅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回顾这一天的种种,松似月突然觉得很羞耻。 她那样维护顾之舟。 顾之舟会不会觉得她别有用心? 想用这种方式感动他,从而不要抛弃自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该有多看不起自己? 别说顾之舟,松似月自己都看不起那样的自己。 玻璃上反射着她苍白娟秀的小脸。 顾之舟几次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颊,最终还是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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