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坊嘴上说不会对她特别优待。 但从安排出场的顺序,松似月还是能看出谭坊的良苦用心。 自己技术没有问题,但对舞台的控制和把握确实后退了。 一年六十万底薪,在整个行业只能算中下。 但对于松似月这样离开舞台两年的人来说,已经算非常丰厚了。 可这点钱对于她来说毫无疑问是杯水车薪,只够叶喜两个月的医药费。 她必须要立刻演出获奖,拿到更多的提成,才能让自己的日子好过起来。 回去的路上,松似月依然选择了地铁。 她甚至连酒店的房都没有续,去医院看了叶喜一眼,就直接去了租住的舞蹈房。 一跳就停不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来电居然是顾之舟。 松似月连忙按下接听。 顾之舟劈头盖脸一句话砸过来:“这么晚不睡,你是想累死吗?”
第23章 伤风败俗 松似月这才注意到,窗外一片漆黑,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她没想太多,以为自己接电话的速度太快:“酒店的床我不太习惯,你呢怎么还不休息?” 顾之舟今晚有个应酬。 喝了些酒,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一上车就沉声吩咐左不言开车回家。 左不言早已修炼成精,径直把车开到了松似月舞蹈房的楼下。 挨了一顿臭骂,但老板但脸色却明显见好,左不言内心还是欣慰的。 顾之舟开门下车,却并没有上去打扰松似月。 烟抽了一支又一支,喉咙像是给钝刀刮过。 顶楼的那间小小窗户一直亮着灯,白色窗帘上有一个小小的剪影,一刻不停地舞动着。 细胳膊细腿,却像是蕴藏着无限的力量。 顾之舟知道,松似月有腰伤,不能久坐,也不能劳累,下雨天尤其严重。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非常反感她跳舞。 听筒里的声音有点喘,但还是熟悉的温顺乖觉。 顾之舟胸口那点子怒意早已烟消云散,脱口而出的责备也变成温和:“听说你找到工作了。” “嗯,”小心翼翼又试探性的口吻,“我回湘南舞团了,不过你放心,这周之内都不会有抛头露面演出的机会,你如果有时间,咱们随时都可以去办理离婚证。” 就那么迫不及待想要摆脱自己? 顾之舟胸口一阵烦闷,不由得扯松了领带:“离婚证不着急,你有时间可以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我的东西都拿走了,没什么好收拾的。” “胡闹,”烟抽太多,顾之舟嗓子有些沙哑,“支票和那些珠宝你一样没拿,以后怎么生活?” “之舟,你喝酒了吗?”松似月的重点一点没在那些财产上,“你在哪里?在别墅吗?管家给你煮醒酒汤没有?”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拿东西。”顾之舟沉声吩咐,“你好歹跟了我两年,尽身出户把我顾之舟当成什么了?” 听筒那边的小女人顿了一下,尽管很轻微。 顾之舟还是觉得她打了个哈欠,接着是熟悉的软糯嗓音:“你喝酒了就早点休息,有什么话等你酒醒再说好吗?” 一贯哄人的把戏。 顾之舟又好气又好笑,到底没再打扰她休息的时间:“那好,你明天回来收拾东西。” “好的。” 挂掉电话,顾之舟没有离开。 窗户上剪影消失了,又过了一会儿灯也关了。 顾之舟斜靠在车窗上,风吹得风衣下摆猎猎作响。 好半天,左不言才小心翼翼开口:“老板,咱们回去吧!” 顾之舟终于点了点头。 车厢里很暖和,顾之舟眯眼仰头靠在汽车靠背上,左不言又试探性地询问:“老板,今天太晚了,明天的会意要不要推迟,您好久没有休假了,干脆在家休息一天?” 顾之舟没有说话,汽车开出去半晌,他才轻轻「嗯」了一声。 顾之舟没有想到一向听话温顺的小女人,竟然会放他鸽子。 他一向勤勉。 就算在家休息,也绝对不会睡懒觉。 虽然不去公司,但该处理的文件一样不少。 吃过午饭,他心情就隐约有点烦躁,处理不进去文件,干脆拿了鱼竿去花园的鱼塘里钓锦鲤。 粉白色手柄的鱼竿,是松似月网购的。 锦鲤也是松似月养的。 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连蔬菜叶子都吃。 剥几颗鲜嫩的玉米粒,顾之舟一个钟头就钓了一桶锦鲤。 管家佣人们啧啧称赞:“少爷的钓鱼的手艺就是比少奶奶好,少奶奶有时候一整天都钓不起来一条。” “那是她笨。”顾之舟嘴上这么说,唇角吻合的弧度始终没有放下。 偌大的别墅,佣人来来往往。 顾之舟却总觉得冷清。 左不言时不时看向腕表:“老板,这个点少奶奶应该在舞团排练。” “她排练不排练又什么要紧?我又不是在等她。”顾之舟拉扯着鱼线,又有锦鲤上钩。 “是,”左不言忙拿了网兜去捞鱼,“今天的黑金鲍又大又鲜,清蒸还是凉拌?” 顾之舟目光顿了顿,半晌才开口:“煮饭吧,好久没吃鲍鱼饭了。” “是。”左不言跟顾管家交换了一下眼神,顾管家会意,喜上眉梢忙活去了。 *** “你最喜欢吃鲍鱼饭,这家的鲍鱼很正宗,一会儿你好好尝尝。”谭坊难得露出笑模样。 今天又谈妥了一笔投资。 对方一听说南湘舞团新签约的首席是最年轻的舞蹈家松似月,二话没说就签了合同。 谭坊高兴,一定要带松似月出来吃饭。 “谢谢老师,这顿饭我请您!”松似月把大衣脱下来递给服务生。 “我还能走能动,不用你照顾,你现在谈男朋友没有?”谭坊接过服务生递上来的热毛巾,一边擦手一边问松似月。 男朋友确实没有,丈夫倒是有,但马上也要离婚了。 她当初离开舞蹈团并没有说原因。 现在自然也没有说的必要。 因此,松似月淡淡摇了摇头。 谭坊没再多问,点完菜突然突兀地说了一句;“你师母很想你。” “师母也要来吗?”松似月心头一喜。 “她今天临时有事,我们吃饭不用等她,”谭坊点点头:“我儿子比你刚参加工作,你们年纪差不多,认识一下。” 松似月还沉浸在与师母就别重逢的喜悦中,完全没有听出谭坊话里的意思。 直到谭坊又问了一句:“你不用担心,臭小子性格随你师母,沉稳内敛,礼貌周到,最有绅士风度,体贴人,不像我凶巴巴的,惹人嫌。” 松似月才心中一惊讶:“老师,我现在没有找男朋友的打……” 高亢的《月亮之上》铃声打断了松似月的抗拒。 谭坊朝松似月比了了稍等的手势,骂骂咧咧举着手机走远了:“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怎么能让女孩子等你……我给你5分钟时间……” 松似月坐如针毡。 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尴尬过,已婚女人跟恩师的儿子相亲? 这实在太伤风败俗了。 她想要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好侥幸地想,以前就听说过谭坊的儿子,从小就是个天才学霸,一路跳级去了哈佛,典型别人家的孩子。 老天保佑,这样优秀的别人家孩子。 肯定不会看上自己这个已婚女人。
第24章 相亲 事实证明松似月的猜测是正确的。 对方显然对这样突兀的相亲活动没有兴趣。 菜上齐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谭坊口中沉稳内敛,礼貌周到,最有绅士风度的儿子,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谭坊灌第三杯热茶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试探地开口:“你要是饿了就先吃?” 客人没到齐就动筷子,这其实非常不礼貌。 但松似月巴不得对方看不上自己。 “好的。”答应一声,爽快地舀起鲍鱼饭,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松似月吃饱喝足后,服务生终于带了一个白衬衫黑西裤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 “来了,来了……”谭坊一个劲朝男人的方向招手。 “不好意思,有个手术来晚了,”男人揉了揉手腕,很自然地朝松似月伸手——“松小姐……幸会……” 松似月抬头,对上谭阳星辰一样灿烂的眸子:“是你?” 谭阳像是不意外,热情又礼貌地握了握她的手,扫了一眼桌上的狼藉,愉快地开了句玩笑:“胃口不错。” 谭坊愣住:“怎么?你们俩认识?” 松似月:“不认识。” 谭阳:“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谭坊直接过滤了不爱听的部分:“难怪,我就说这小子,给他介绍一箩筐的女孩都不愿意见,一看到你照片立马就同意了。” 松似月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谭阳笑得大大方方:“在我医院偶遇过一次,松小姐是养生达人。” 松似月:“……” 这人取笑自己没完没了。 不过松似月心中总算有底了,英俊幽默的消化科医生,应该看不上自己。 ***顾家别墅。 黑金鲍鱼饭已经被热了两遍。 顾之舟长腿交叠坐在餐桌旁浏览晚间新闻。 左不言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老板,我去给夫人打个电话,晚高峰,也许是路上耽误了。” 顾之舟没有说话。 左不言提心吊胆拨通了松似月的电话,他没走太远,手机听筒里的声音正好传进顾之舟的耳朵。 “你好!”松似月礼貌又温柔的声音。 “夫人,是我。” “左秘书你好,有什么事情吗?”松似月显然把今天要回来收拾东西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左不言不敢看顾之舟的脸色,硬着头皮回答道:“夫人,听说您今天要回来收拾东西,老……管家在等您。” “我今天临时有点事耽搁了,改天再说吧!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该拿的都拿走了,”松似月语气还是一如既然的温柔,“左秘书,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左不言为难地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老板,“夫人,您最好还是回来一趟,饭菜都做好了。” “这样啊,”松似月似乎有点为难,“那麻烦你帮我谢谢张妈,我已经在吃了。” 听筒那边声音有些嘈杂,左不言暗暗窥探了一下顾之舟的神态:“夫人,我能问一下您在哪里用餐吗?” “赛神仙。” “方便再问一下,跟谁在一起吗?” 松似月没有犹豫:“我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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