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以感谢他的欣赏,没有即刻给出答案,只说三天后给他回复。 既是家族联姻,必然不会仅有一个选项。 简以有备选,徐三少亦有。 会谈结束,简以委婉拒绝徐三少的游艇Pa邀请。离开前,徐三少实话实说,“Jane,我将你作为首选。” “谢谢。” 徐三少自信:“如果你没有选择我,一定是你的损失,毕竟在京市,我的颜值绝对稳居第一。” 简以笑回,“I completely agree.” 趁侍应生清理台面,简以在心里盘算思量。 与她先前了解的大差不差,选择徐三少的优缺点明晰。徐家的流动资金源源不断,但需要配合生子,简以暂时没有生孩子的打算,这一点颇为难办。 再看徐三少本人,撇去浪子玩性,直白好交流,被宠惯长大的人,不屑玩心眼那一套。简以不指望他能为她提供资金以外的帮助,就怕被老狐狸几招试探,反倒会拖她的后腿...... 相较之下,简以对另一位更期待些。 林家虽没有徐家那样的深厚根基,但独子林景时不容小觑。单凭他接管圣驰集团一年便利落理清家族冗余,铁血手段令京市商界为之咋舌。 若将徐三少比作纯稚小兔,那么林景时便是一匹阴冷的狼。对付狡猾狐狸,狼能够出其不意,咬断其咽喉。 但又有谁能够保证,尝到鲜甜血液的狼,不会贪婪地将盟友那份一并侵吞? 距离四点还有二十分钟,简以抬杯喝水,打起十二分精神。 侍应端来新的一套玻璃杯,用白布专业地擦拭一遍,仔细摆上台面。简以怔然望着,短暂的放空能让她一会儿更有战斗力。 叩叩—— 清脆声响让简以一瞬回神。 应是林景时到了,简以调整好情绪和表情站起来,侧身望过去——标准得体的笑僵在唇角。 阳光穿透落地窗,门边的男人周身镀上浅浅光圈。 浅色高定衬衫黑西裤,腰窄腿长,矜贵冷感的皮相依旧。光影流转,画面帧帧变,桀骜不驯的少年眉眼多了几分沉敛——也清瘦不少。 简以不由想起方才徐三少对长相的骄傲自评,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撒了谎。 “简以。” 饶是心有百转千回,面上仍能镇定自若,这是简以与生俱来的天赋。嘴角牵起弧度,她淡淡一笑,自然打招呼:“嗨。” 有礼有节,保持许久不见的老同学应有的平和姿态。 傅听岘移开视线,看向简以对面的空座,“在忙?” 正事在即,阵前乱心不是好兆头。简以想快点结束这场不合时宜的重逢:“对,我约了人——” “林景时么?” 傅听岘凝视她的目光,长腿一迈,缓步走到她面前,“他不会来了。”
第02章 话音刚落,消息提示音紧随其后,简以垂眸扫一眼。 「简小姐,抱歉......」 后面的字句不必再看。 所以重逢并非偶然,简以快速消化目前的状况,然后波澜不惊地抬眼:“坐吧。” 侍应生将座椅拉开,再温声询问傅听岘需要什么酒。 ——Unico. 出自贝加西西里亚酒庄的顶级葡萄酒。 简以闭了闭眼,她的思维不受控,竟比傅听岘的回答还要快几秒。 这是危险的信号。 对于今日会谈,简以做足了准备。傅听岘的出现,是个意外。即便能猜到他来的目的,她依旧无法占上风。 纷杂情绪居于高地,理智必遭疏漏。 但她退不得。 “很可惜?” 简以不再分神,对上傅听岘散漫的目光,轻笑:“不该可惜吗?” 稍顿半息,她继续道,“几年不见,一来就搅我的局。怎么,这算是老同学送我的见面礼?” 傅听岘并不否认,直言:“林景时不适合你。” “关你什么事儿?” 简以皱眉,忍住想骂人的冲动。理智冷静,隐藏情绪,是成熟大人必修的基础课。她明明早已高分毕业,可—— 去他的傲慢自大!她在心里暗骂。 更恨自己,怎么偏就喜欢这一挂? “别骂了。” “......” 傅听岘主动抛出橄榄枝:“既然你打算联姻,比起林景时和徐三,我以为你会先来找我。” 简以喔一声,故意装不懂,“为什么?” 傅听岘没戳穿她,只淡声讲事实。正如简怀年所说,简氏与傅氏重合的业务甚多,联姻必然能给双方家族带来巨大利益。 但如今简氏资金周转不灵,若是联姻,利益细分之下,自然是简氏占了大便宜。 所以傅听岘分析的没错,于情于理,应该是简以找他才对。 “为什么?”简以重复,疑惑又警觉:“相比简氏,物盛或者方氏,会是你更好的选择。” “原来你也不是完全没想过。” 傅听岘喝了一口酒,黑眸幽深,潜在眼底的狂妄隐隐浮现,他笑:“我选简氏,当然是因为你。” 简以愣了愣,呼吸微滞。 他变了。 过去简以曾想过,以傅听岘嚣张狂傲的个性,踏入商界该多不适应。现在看来,属实是她多虑。 这不,推拉话术运用得多流畅。 简以不动声色地推回去,同他打哈哈,“我?” “准确来说,是你的——” 傅听岘收敛笑意,长指点了点太阳穴,认真:“这里。” 这时,傅听岘的助理叩门进来,递上一份财报,简以顿时了然。 五年留学,她不仅取得了剑桥大学金融和管理双学位,且本硕连读,以第一的成绩毕业。 利益牵扯,不怕对方有所图,无所图才令人担忧。 简以笑了笑,不理会心中暗暗涌动的失落感,她撩起眼皮:“给我出考题?” “选择权在你。” “期限呢?” 这算是递出有意的暗号。 傅听岘耸肩,抬杯:“三天后,傅氏大楼见。” 红酒杯轻撞,简以瞥一眼财报,下巴微扬,“用不着,最多两天。” 傅听岘自然说好。 正事谈完,时至饭点。若此时对面坐的是林景时,简以必定欣然与他共进晚餐。 但面对傅听岘......她想撤。 能量告急,精疲力尽,她急需用睡眠和独处来进行自我调整。 然而傅听岘唤来侍应生,开始点餐。简以只得把那句“我先走了”咽回去——总不能漏了怯。 精致西餐上桌,简以胃口缺缺,扒拉几口沙拉便放下叉子,揉捏眉心缓解疲倦。 傅听岘问:“你很困?” 想到昨晚通宵做的准备工作全成了无用功,简以没好气,“你既然截了林景时,怎么不干脆把徐三少也截住?” ——也省得她浪费时间! 傅听岘轻嗤,理所当然地反问,“你看得上徐三?” 简以回呛:“怎么看不上?大帅哥谁不喜欢。” 傅听岘放下刀叉,注视简以几秒钟,恍然大悟,“懂了。” 他说:“英国没帅哥。” 一副“你审美倒退很严重”的表情,让简以很不爽,“伦敦大街随便拉个人都比你帅。” “剑桥课业那么重吗?”傅听岘惊讶道,“读书读得视力都退化了。” “......” 淦! 沉稳个鬼,还是好狗。他好意思说她视力退化,他自己才眼盲心瞎吧?否则当年怎么会喜欢...... 思及过去,简以立刻清醒,正色确认:“你现在有女朋友、情人或者性伴侣之类的么?如果有,我想我们不适合联姻,因为我没有时间也不想花精力在一些花边新闻上。” 眼下计划有变,情理交错,似要将她推向最不想走的一条路。 傅听岘和徐三少不同,简以无法自欺,更无法肯定,如果真要与傅听岘结婚,她的心态能否保持平稳无波动?所以有些事,确实应该提前确认清楚—— 若是无法接受,那么及时止损,于她于傅听岘来说都是好事。 闻言,傅听岘脸色一瞬转阴。 “你没时间我就很闲?”他冷笑一声,“情人?性伴侣?不愧是剑桥高材生,简以你现在知道的挺多啊。那我倒想问问你,你有没有?” “我没有。”简以不懂他为什么忽然翻脸,真是莫名其妙,“我确认一下怎么了?这些事情提前说清楚不应该吗?你爱说不说,阴阳怪气什么?” 四目相对,周遭空气倏然凝固,寂静良久。 “没有。”傅听岘黑着脸回答。 简以哦了一声,“那你继续吃——” “我很忙的。”傅听岘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勾起西装恢复拽样,“走了。” 出门前,还颇为嫌弃地评价:“什么破酒庄,酒难喝东西也难吃。” “......” 简以无语:那你还吃了一大半! 夜幕降临,葡萄藤隧道铺满夜灯,整个酒庄浸在浪漫朦胧的氛围中。简以静静倚在落地窗边,视线跟随远去的人,直至背影融于夜色。 说来好笑,自她与傅听岘相识以来,只要两人处于同一空间,就是针尖对麦芒,避免不了争吵的结局。 曾有同学评价他俩是气场不和,一山难容二虎。所以高中三年她的暗恋可以隐藏得那么好,因为压根没人会将她和傅听岘凑成一对讨论。 ——就,完全没有CP 感。 星月明灿,回忆攒动。想起那封未曾送出去的情书,简以不禁苦笑。凭她对傅听岘的了解,她能想象出他收到情书后的反应。 “你没事儿吧?” “吃错药了简以?” “你憋什么坏呢?别搞这套啊,太离谱了。” 何止是离谱。 她就是有病,有大病。 离开酒庄,简以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让司机开往墓园。 四年了,简以伸手抚摸墓碑上的照片,老人温和的笑容定格成永恒。简以眼眶泛红,鼻子酸涩,哽咽:“......外公,我回来了。” 墓碑前的鲜花未见枯黄,简以木然靠着冷硬的石碑,再感受不到外公的温度。四年前外公猝然长逝,她从英国赶回,没能见到外公最后一面。 许是心有感应,孟时青在这时打来电话。 “妈。” “小以,你回国了?” “嗯。” 风声呼呼,吹乱发丝。母女俩相隔千山万水,一时无言。半晌后,孟时青轻声试探:“小以,不如你来迪拜找妈妈——” “然后呢?”简以出声打断,压抑在心底的火苗噌得窜起,“让我像你一样逃避,什么都不顾,把公司拱手让人吗?” “小以......” 简以凝着碑上照片,眼底涌动着浓烈的不甘心,“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把股份给他?公司是外公的,它就该是你的,凭什么便宜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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