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以唇角微僵:“还是去吹干吧,不然感冒了。” ——真的是,身体虚还不好好保养。 傅听岘没说话,凝视她几秒,放下手机站起来去,迈步去浴室。 吹风筒的嗡鸣声传来,简以呆怔地坐到床上,仔细回忆与分析—— 昨晚傅听岘问的是“做吗”,后来又说“看你”。她理所当然地以为是明示的信号,但现在想想,也可能是他的试探......在她拒绝后,今早又说翻篇,也就是不想再提这事儿。 那瓶未开封的药酒,大概是以备不时之需,比如昨晚如果她答应,估计就用上了。 至于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天呐,一环扣一环,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本来想着好好聊聊,现在该怎么聊? 在简以陷入纠结时,嗡鸣声停止,傅听岘径直走到床边,看她一眼。然后,干脆利落地拿起枕头转身欲走。 ??? 简以抿唇问:“你去哪儿?” “床给你,我睡沙发。” “呃,床挺大的......” “你确定?” 傅听岘回头,轻笑:“不害怕?” 简以神色复杂地摇摇头。 ——怕啥?怕你一张嘴叭叭叭? “行。” 半边床凹陷下去,简以回神,掀被子躺上去。 傅听岘问:“关灯了?” “噢。” 房内陷入漆黑,只有未拉上窗帘的半扇窗透出一点月光。过了许久,身侧的人呼吸依旧平稳,简以觉得猜测完全证实了。 简以翻来覆去,从震惊渐渐过渡到心酸。明明昨晚他的眼神已经进入状态,但硬件跟不上......不知道他有没有去医院看过,以他的性格,大有可能讳疾忌医。 于她而言,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傅听岘已经足够完美,但这种事,对男人来说,的确比较难接受。 “睡不着?” “啊?” 简以微怔,“有点儿。” 傅听岘说:“那聊聊?” “也行。” “你想聊什么?” 大量至理名言在脑海翻转,简以眨眨眼,小声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嗯。” 简以继续:“你在某处有所失,在另一处终有所得。就是我们从小听到大的那句话,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说实话,上帝给他打开的可不仅仅是一扇窗。 静默良久,傅听岘似是笑了声:“你喜欢在晚上聊这些?心灵鸡汤?” “......”还不是为了开解你。 “行吧,你继续。” 这淡定的语气,好像并不需要她开导。 简以闭上眼:“睡了。” 傅听岘:“......好。” 连日忙碌下来,疲惫感使然,简以很快沉沉入睡。听着身旁均匀绵长的呼吸,傅听岘侧身,被子里的手相触,他紧张地往回挪—— 见酣眠的人没有被惊扰,他又缓缓伸手,轻轻勾住她的小手指。惯性作用,她的指尖微蜷,蹭过他的手背。 呼吸窒住,傅听岘静静凝视近在咫尺的睡颜,漆眸渐沉。 - 次日中午,所有投资人到齐。吃过午餐后,陈铭安排了不少游玩项目,简以懒得动弹,躺在沙滩椅上吹风。 美中不足的是,出门急,没带墨镜。 忽然,阴影落下,鼻梁架上一副墨镜。她取下一看,塑料材质,镜框花花绿绿......俨然是儿童墨镜。 简以撇撇嘴,望向旁边刚躺下的人:“我不要这个。” 傅听岘幽声:“有的戴就不错了。” “那咱们换换?” “不换。” 小气鬼! 简以切了一声,继续躺。几秒后,咻的一声,傅听岘将墨镜抛过来。简以顿时乐了,戴好墨镜,再将儿童墨镜丢给他。 傅听岘从容地戴上。 简以轻啧:“还挺适合你。” “切。” 这时,不远处传来温和的笑。简以偏头,看见一张温柔的脸,方才吃饭时听陈铭介绍,好像是一位姓魏的投资人的太太。 魏太太羡慕道:“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简以回以微笑,见她眼底有些落寞,便没有多问。 等回到度假屋,经过走廊时,他们非常巧地碰见正在打电话的魏先生。他背对着他们,大概以为周围没人,说话越发肆无忌惮—— “当然想你啊宝宝。” “对着那个黄脸婆,烦都烦死了,倒胃口。” “有多想我?流水了没?等我回去给宝宝止水......” 简以脸色大变,双手不自觉攥拳。傅听岘立刻搂住她,带她回房。 门一开,简以立刻冲进洗手间——干呕。 那些下流话让简以想到简怀年。 不知道在她和妈妈被欺骗的时日里,简怀年在背地和秦舒打过多少这样的电话。 恶心。 真的好恶心。 流水哗哗,简以双手撑着台面,眉心紧拧。 傅听岘倒了杯温水过来:“喝一点。” 简以接过,“谢谢。” 掌心触到温热的杯壁,简以才发现自己浑身冰冷,她喝了几口水,然后走出去。 窗外天晴云朗,阳光大好,她对傅听岘说,不用管我,你去玩儿吧。 傅听岘没接话,走到她面前:“我们走吧,我现在就叫助理订票。” “嗯?” 简以诧异,“可是明天才剪彩......” “无所谓。” 简以听出他的意思,但是因为她影响行程,实在不好。再说了,以后碰到这种人的频次不会少,哪能每次都跑? “来都来了,剪完彩再走吧。” 简以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很快调整好情绪,对傅听岘说:“走,我们下去继续玩!” “你OK?” “嗯。” ——才不要被无谓的人影响心情。 然而走下楼,又碰见讨厌的魏某人。 日头正盛,大家怕晒伤,不敢在室外久留。魏某人玩惯了,不一会儿就组好麻将局,看嚣张的模样,应该赢了不少。 手边放着加冰的威士忌,喝多了的人心气飘忽,话也越来越多。 有一种烂人,不仅自己烂,还要拉着别人共沉沦,对洁身自好的非同类很不屑。 余光瞥见傅听岘和简以,魏某人不管不顾,无视一旁的太太,故意拔高音量:“男人嘛,爱玩儿是天性,不玩的只有两种,要么没钱,要么就是不行!哈哈哈哈哈!” “......” 周遭陷入安静,跟他关系不错的投资人低声劝他,少说几句。 “我有说错吗?呵。” 魏某人偏过头,挑衅道,“哎哟,傅总傅太,要不要来玩儿两把?” 这下,边上的人默默离他远点。 ——蠢酒鬼,连京市傅家都敢招惹,找死么? 简以承认被惹到了。 虽然傅听岘面上平静,但恰好被人戳到心窝子,心里一定难受死了。 不能忍。 真是佛都冒火! 她攥住傅听岘的手:“走,去玩儿两把。” 魏某人只是口嗨,没想到人夫妻俩真的过来了,一瞬发怵。简以冷笑,挑眉加码:“魏总,一圈一千万怎么样?” 一下翻了20倍,魏某人汗涔涔,但又好面子,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夫妻档对夫妻档,大伙齐齐围过来。 魏某人方才让老婆使眼色才赢了不少,可面前这两人气场太强,他心虚地打哈哈:“傅总傅太可别打夫妻牌啊。” 简以勾唇:“魏总放心。” 呵,眉来眼去算什么,今天就让你涨涨见识。 简以悠悠叠起腿——在某些情况下,劣势亦能转化成优势! 傅听岘轻扯唇角。 她一向好胜,高中时为了跑赢五千米,跑到腿抽筋都不管。 麻将开局,哗啦哗啦。 桌布之下,简以轻轻勾腿。 傅听岘正认真看牌。 裤腿倏然被勾起,微凉的鞋尖沿着他的脚踝往上,轻蹭挪划...... 捏着麻将牌的长指顿住。 全身肌肉僵硬紧绷。 呼吸的阀门被她按住。
第18章 第一圈, 赢。 第二圈,赢。 第三圈,赢。 ...... 等到第八圈的时候, 魏某人脸色发白,额头直冒汗。眼珠骨碌碌地转,不得不假装肚子疼叫停牌局——再继续下去,可能连裤衩都要输出去。 简以也不为难他,随手扯一张纸, 写下账号递给他:“不愧是魏总, 生意人讲究地就是一个发字。” 八千万。 魏某人的心在滴血,实在肉疼钱, 但苦于众多投资人在场, 赖不掉,只能强颜欢笑着咬牙接过。 牌局完,人群散。临走前,魏某人瞥了眼傅听岘, 边迈步边小声嘀咕, 赢了那么多还板着个脸,装什么装...... 简以心情大好, 根本懒得听魏某人在讲什么。 “走啦!” 外面天色已暗, 她起身,语调兴奋:“吃饭去。” 傅听岘依旧一动不动。 简以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略弯腰,见他面无表情:“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傅听岘下颌线紧绷, 冷冷抬眼,嗓音沉闷:“你有没有分寸?” 眼底深浓的郁色和压抑让简以瞬间傻眼—— 什么情况? 他不是?? 完了。 无数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傅听岘收回目光, 脱掉外套,搭在胳膊上,起身大步往前。简以赶紧跟上,她不敢追到他边上,垂着头默默跟在他身后。 进房后,傅听岘没开灯,把外套丢到沙发。简以自知做错了事,弱弱解释:“我不知道,我以为、以为你......” 傅听岘背对着她,冷声:“以为我什么。” “我看到你行李箱里的药酒,”简以无措挠头,“就——啊!” 手腕猛地被攥住,整个人被重重压到墙上。 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室内昏暗一片。可眼前人漆眸沉沉,呼吸灼热,喉结滚动明显。 “就以为我不行?” 傅听岘扯了下唇角,却无笑意,太阳穴突突地跳,几近咬牙道:“那玩意儿是陈铭硬塞给我的。” 耳畔嗡鸣作响。 一是因他的话,二是因感受到的东西。 巨大的乌龙让她措手不及。 气息渐近,鼻尖轻触,双唇相距不足一公分时,傅听岘松开简以的手,倏然撤身。 简以懵怔半息,望着他的背影,咬唇冲上去,双手拽住他的胳膊,使出浑身的力气将他推到床上。 傅听岘一时没反应过来,后背骤然陷进柔软,阴影落下,腰间的皮带被握住。 “对不起,是我的错。” 简以心口五味杂陈,手掌覆上冰凉的金属扣,用力,“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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