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素突然停下脚步,就站在朦胧的月光下仰头看他, 岑安衍没松开她的右手,只是就着两人的距离从并排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好奇心就这么强?”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 他的语气很平淡, 浓黑的眸子在不甚明晰的夜晚瞧不明情绪, 但既然他这么说, 那大概是真的没什么特别之处了吧。 陶思素有些沮丧, “也是, 毕竟你每天就陶思素陶思素的叫,的确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岑安衍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左手,两人双手都交叠着,举到眼前的位置。他微微侧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略微温热的印记。 “不喜欢我叫你陶思素?”他灼热的视线在夜色中亮着光。 “也不是, 只是觉得和其他人叫起来没什么分别。”她头微垂, 声若蚊蚋。 “那喜欢什么叫法?”他轻声诱哄着她,“桃桃?还是宝宝?” 陶思素脸上逐渐升温,她支支吾吾不肯答是或者不是。 岑安衍没想过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他掏出手机给她看,屏幕上赫然写着“爱说话的桃桃宝贝”。 其实他最初备注的是“爱说话的陶同学”, 但被岑安安这个爱情劝导官看到可就不能这样,她先是用言语指责了自家哥哥不解风情, 后用行动强迫他将名称改的更加亲昵暧昧,所以才有了现在看到的备注。 陶思素不解,她指着手机问:“有什么深意吗?” “深意没有,但有两个很简单的原因。”岑安衍将手机揣回兜里,重新将女孩的柔软小手包裹进掌心里,“我记得你最初的网名好像是叫‘我要说很多话’,后来应该是调侃咱俩情侣名的人太多,你不得已才换了网名,但我想这不应该你让步,所以重新给你镶了类似的头衔。除此之外,我想你成为我联系人里的第一位,所以用爱字做了开头。” “那今天?” 可游戏惩罚的那个人并不是陶思素。 岑安衍有些无奈,“这事确实怨我,我没给周哲备注,所以系统默认把他的名字做了备注,我也是今天才注意到他改了这种名字。” “不过你放心,我刚刚已经给他备注为原名了,他现在是我联系人列表的最后一位。”他接着补充道。 陶思素内心有点儿小雀跃,嘴角不自然地咧得很大。她知道,就算是不善表达爱的男人也会有自己表达爱的方式。 两人回去重新简单洗漱了一次,各躺在一张床上。 陶思素原先撒泼打滚弄湿的床铺其实早就干透了,但岑安衍还是没同意她睡那张床,而是自顾自躺了上去。 房间布局并不算很大,几米外床上人的呼吸声听得很清晰,岑安衍睁着眼盯着黢黑的天花板心跳如鼓,良久才缓缓闭上眼睛。 “你睡了吗?”陶思素几乎是在用气声发问。 朦胧的睡意才将将冒了头,岑安衍意识被唤回,他哑着声答:“没有,是想喝水了?”他说着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给她倒杯水。 “不渴。”陶思素突然掀开自己的被子,直接从自己的床上跳去了他那边,硬生生将人给重新扑倒在床铺中央。 隔着一床不算厚的空调被,陶思素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嘴唇彻底贴在他耳垂的位置,她说:“我好喜欢你!” 身体里有什么在叫嚣,岑安衍在昏暗中也看见了她眼睛里的闪烁。 借着这道光,他将她的轮廓完全勾勒出。 圆溜溜会说话的杏眼、小巧笔挺的鼻子、水润微嘟的嘴唇,一切在他脑海里被一一构建出来。 “知道了。”他约莫是带着笑意的,“我也很爱你。” 近在迟尺的火焰在跳跃,大概是空调冷气起了效,两人都不自觉想要朝温暖的地方靠近。 唇在暗夜中自动贴合在一起,并不激烈莽撞,但空间里的呼吸声已经紊乱不堪。陶思素意识模糊到分不清岑安衍那一字一句的“宝宝”称呼究竟来自于现实,还是来自于梦境。 身体的异样叫岑安衍不得不终止行为,他反手将身上的被子完全包裹住陶思素的身上,稍微用了些力就将人挪到了一边。 他没打开床头灯,而是摸黑去了门厅的柜子上拿了一瓶水,喝了一大半才感觉喉咙里的干涩缓解许多。 他将水放回原地,呆站良久才拿起另一瓶没开封的走回床边。 “喝点水吗?”岑安衍尽力平静着语气。 陶思素滚了一圈,将身上的被子彻底脱离掉,声音涩哑不清,“要。” 岑安衍将人捞起来坐在床沿边,他把瓶盖拧开递到她手里,等水瓶重新回到手上时,重量已经去了一大半。 “可以睡了?”岑安衍问。 刚刚感受到的身体异样已经让陶思素不敢再肆意妄为,她通红着一张脸灰溜溜爬回了自己的床上。 “每次闹完就怂了。”岑安衍似在调侃。 陶思素默不吭声,准备装死。 岑安衍笑了声,抬手将她盖住头顶的被子重新拉至肩膀,“好了,好好睡觉,做个好梦。” 后半夜的谁都无法像个无事人一样安然入睡,酥酥麻麻的心脏剧烈跳动,良久良久睡意才盖过迷乱意识。 难得有一天岑安衍也睡到了晌午,拉得密不透风的窗帘没射进一缕阳光,房间还宛如夜晚般寂静。 退房时间快到了,岑安衍无论如何都得把呼呼大睡的陶思素给提溜起来。 他戳戳她的脸颊,“该起床了。” 床上人完全没反应,岑安衍只好将人从被子里捞出来,迷迷糊糊的姑娘顶着一头呆毛不知所以地望着他。 岑安衍揉揉她有些水肿的脸颊,“好了,我们吃过午饭就该回去了。” 没睡醒的人干什么都慢一拍,岑安衍只得好声好气哄着,刷牙得把挤好牙膏的牙刷塞手里,洗脸得把打好泡的洗面奶抹脸上,最后把姑娘收拾的干干净净才顾得上自己。 等人彻底清醒了,岑安衍问她,“订下午的机票回魔都?” “我一不上学,二不上班,为什么不能多待几天?”陶思素撅着嘴有些不满,好像在发泄迟来的起床气,“你是不是嫌我烦,不想收留我了?” 岑安衍有些无奈,他将怒哄哄的姑娘搂进怀里,“你想住多久都没问题,只是你爸妈会不会很担心?” 而且,她的妈妈其实并不喜欢他。 “你其实不用很担心的,这次我能来找你,她是默认同意的。”陶思素当然懂他的顾忌,“而且,我想在安安考试结束的当天去接她来着。” 得,重点还是在他那便宜妹妹身上,岑安衍顿时笑不出来了。 岑安衍的工作量其实并不小,毕竟是作为接班人在培养的,公司里虎视眈眈的人很多,他其实没法空下来彻底放松自己。为了周末可以和陶思素相处的时间多一些,其实他工作日的夜晚基本都在公司加班,每当回去时星光月亮已经高悬在头,所以他才能顺便去接上晚自习的妹妹。 他担心的事不止这些,他忧心陶思素没人陪,他怕她一个人他寂寞。毕竟他没法带着她去上班,忙于学业的岑安安也抽不出时间来陪伴。 但好在陶思素是一个懂得自娱自乐的人,一个人在家追剧看书也能过,于是岑安衍好歹还是放下了心。 只是回家有人陪这种幸福的事还没过几天就被打断,陶思素在岑安安考试结束的当天就被对方当场忽悠去了西北看沙漠,搞得岑安衍硬生生空守了三天闺房。 岑安安坚信她哥是个呲牙必报的小人,不然在她还未登上返程飞机时,怎么就接到了来自辅导老师当天的课程安排表?
第61章 身高真相 朝溪大学的暑假并不算长, 在数次跨越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后,这场称不上异地恋的异地恋终于结束了。 大四的课程并不算多,但一周总共就几节的课程硬生生给排得七零八落。 例如, 岑安衍可以在周一的早八课开始前,和陶思素共进早餐。也能在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和亲爱的女朋友共享烛光晚餐。 这种毫无美感、不管人死活的排课方式让人叫苦不迭,自然学校教务处也没少挨本就怒气攒满的大四学生痛骂。 暑假算是岑安衍接手公司的过渡期,在数个高层管理人员多对一指导下, 岑安衍已经开始试着独立负责起部分工作,再加上零零落落的课要上, 其实他的空闲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但他每周依旧会抽出时间陪陶思素外出约会。 陶思素虽然是个撒娇粘人精, 但大二这些纷繁复杂的专业课早已把她压得喘不过气, 平日里根本没有约会的闲情逸致。 好在两个人各有各的忙碌, 这爱情的氛围居然就变得融洽起来,一次假期的约会就足以让各自在工作或是学业里无比亢奋。 十一月中的朝溪市,冬意已经有按捺不住的意味了。宿舍外那条大道上的七叶树叶子已经泛黄掉落一地,叽叽喳喳的蝉鸣早已不知所踪,树上只有摞得高高的鸟窝, 瞧起来像是随时会掉落。陶思素每次路过总小心翼翼, 但她显然是多虑了,因为无论风吹得多大,那个越来越高的鸟窝依旧纹丝不动。 清晨的天还带着雾蒙蒙的水汽,迎面的风打在脸上冰凉,陶思素裹紧身上加厚的毛绒外套也还是瑟瑟发抖。 这天是周六, 也是一年一度的体侧日子,按照进程安排, 陶思素所在班级的上午将要进行八百米跑和器材测试,下午则安排了五十米跑、跳远以及仰卧起坐项目。 岑安衍的体侧排在下个周末,按照计划周六他是需要加班的,但担心她起不来床导致来不及吃早饭,所以他特意派了助理送来热气腾腾的早餐,避免她空着腹就上了战场。 赵昆玉抱着保温箱站在女寝楼下冲陶思素疯狂示意,这段时间他可没少为岑家少爷的爱情赴汤蹈火,这小女朋友的喜好,他像个保姆早已经摸得清清楚楚。 陶思素小跑到他跟前,“赵助理,辛苦你了。” 她态度总是这么恳切亲和,可比面对办公室里那张死鱼脸的小总裁美好多了,赵昆玉想。 他左右晃晃脑袋,“不辛苦,这都是我作为助理应该做的。” 陶思素有些不好意思,“我记得你们公司冬天的上班时间应该是九点,所以七点来学校送早餐其实不应该是你的分内工作吧?” 她头微微凑近,小声问道:“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握住你什么把柄了?比如用辞退作为威胁什么的?” 赵昆玉哭笑不得,“虽然我很想借此吐槽他一顿,但我不得不实话实话,他给我开了整整两倍的工资。” 看着他左手伸出的两根手指,陶思素嘴里那些愤慨的话全都咽了下去。她暗叹岑安衍是个败家子,恨不得自己冲上前抢占这份工作,夺得另一份工资。 赵昆玉离开后,大概是他做完了汇报工作,岑安衍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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