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她是小三还是小四。”江琰轻声说,贴在她耳畔,“我恨江澍两母子并不是出于道德层面。而是因为他们破坏了我的家庭,害死了我妈。这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陈幼安环上他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他胸口。 “嗯。”她轻声应。 江琰心疼地呼出一口气,以作缓解。 顿了顿,又问:“所以,就是因为这个,你就跟我那些残忍的话??” 他难以相信。陈幼安会因为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放弃了自己。 “那些话都不是真的。”陈幼安不住地摇头,声音闷闷的,“我怎么可能会是同情你。” 年少时的负气冲动,让她以为自己越是绝情,江琰越会讨厌她,忘掉她。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本就不应该在一起。 她以为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江琰会遇到更好的人,过更好的生活。 陈幼安仰起头,黑溜溜的眼睛认真看着他。 “我怕自己会带给你不好的影响。我不希望看到你陷入被动,再被江澍夺走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她的生活已经很糟糕了,她不能接受江琰因为自己,受到任何不好的对待。 所以她不闻不问,理所应当地觉得,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她甚至没有考虑过,那些到底是不是江琰想要的。 江琰扯了扯嘴角,无奈极了。 他怕陈幼安站着太累,牵着她的手坐到沙发,把人抱坐在身上。 又说回刚才的话题:“都是我爷爷跟你说的吧。” 那天从派出所出来,他就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知道陈幼安隐瞒了什么,胡乱猜测一番,想找她问清楚。 可是陈幼安否认得很坚决,甚至没有要再跟他说话的意思。 陈幼安靠在江琰的肩上,黑发垂到胸前。 “你爷爷说的也不完全错。而且那时候我很害怕江澍。”她眼眶泛红,说话也有点急促,“他太坏了,我怕以后真的会因为我,影响到你的家庭关系,还有你的前途。” 闻言,江琰忽然笑了。 “就我跟江祈年那点儿少得可怜的父子情,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漫不经心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弱的?” 陈幼安仰头,环住江琰的脖子,凑到他的嘴角吻了一下。 “都是我不好,我懦弱又自卑,什么都做不好。”她黑睫颤动,像个虔诚的忏悔者,“甚至连你出车祸躺在医院,我都不敢去看你。” 说完,房间一时安静,只有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江琰顿了下,难得露出疑惑的神色。 他回想起当年李烁说的话-- “她说...既然已经脱离危险,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她还说...第二天一早的飞机要早点休息,就把我电话挂了。” 说到底,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的毅然离开。 李烁不可能撒谎,因此他怎么都想不通。 如果陈幼安是有苦衷,对他有所隐瞒。 那她怎么可能狠心成这样,连多看他一眼都不肯。 也就因为这样,江琰在病床等了一个月,放弃了。 他摇摇坠落到黑暗的深渊,再也看不见一丝光。终于相信了陈幼安的那句— 我不喜欢你。 江琰抱着陈幼安的手用力缩紧。 他喉结艰难滚动一下,埋怨似的说:“知道我受伤还不来看我,就没见过心比你还硬的人。” 陈幼安心脏一阵抽搐,终于憋不住。 一滴泪悄无声又地砸下来。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可是自从遇见江琰以来,她的泪点就降低很多。 冰凉的泪水浸透睫毛滑落,染湿江琰的衣襟。她嗓音很轻,带着哭腔,却仿佛承载着莫大的悲哀。 “我有来过的。” 安静至极的房间里,有一颗滚烫的熔岩,低落在江琰的心上。 眼睫倏地一颤。 倏忽间,他连动都不敢动。 “什么时候。” 陈幼安抽泣着,纤薄的肩止不住地颤抖。 “就在李烁打电话的那天晚上...那时候病房都是江家的人,我不敢待久了。只有偶尔没人的时候才敢上去看你一眼。” 江琰垂眸,掩饰住微微泛红的眼角。 “我想陪着你,可是又不敢让你知道,我怕再让你难过...”陈幼安断断续续说着,心痛感抽丝剥茧地袭上她的神经。 “所以我只能坐在楼下花园,在能看到你病房的位置,默默守着你。” 在这一刻,陈幼安仿佛回到了六年前。 那些她坐在长椅上不住地仰望江琰的病房,却不敢企及半步的日日夜夜。 月季在四月的夜幕下盛放。 凉意和花香萦绕四周,却无法驱散她浓重的悲哀。 明明离他那么近,却又无比遥远。 明明那么喜欢他,却再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眼泪止不住地滑落,一颗一颗滴在衣服上,手指上。 江琰沉默着,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泪水沾染衣襟。 “江琰,都怪我...”嗓音破碎,“我固执又懦弱,才给你造成这样大的伤害。” 陈幼安埋在他胸口,泣不成声。 然而在她看不见的另一端,一滴晶莹的液体滑落,滴在她的头发上。 无声无息。 江琰用力闭了闭眼,埋在她的发间。 “傻子。”他沉着嗓子,极尽温柔:“我怎么可能会怪你。” - 雪下一整天,一望无际的山峦都被盖上厚厚一层白。 陈幼安本就疲倦,哭了一通更困。她被江琰抱上床,睡了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身体终于舒服了些。 江琰靠坐在床头,拿着手机翻看。 室内暖黄光线洒在他清隽好看的侧脸上。 她迷蒙睁着眼:“几点了?” “七点。”江琰侧头,又躺进被子抱着她,“饿不饿?” 感受到带着热度的手滑入衣摆,陈幼安立刻回答: “饿...我们吃什么?” “叫餐还是下楼去餐厅吃?”江琰勾唇,灼热视线慢慢下移,“要不就叫餐上来?我们可以再...” “我想出去吃!”陈幼安赶紧止住他的话。 江琰的精力太吓人,她不想又饿一晚上肚子。 江琰看她紧张的模样,亲亲她的脸, 笑道:“那走吧,我也饿了。” 换好衣服下楼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 陈幼安走得慢,好在餐厅离得不远。 他们运气好,正好窗边空出一个座位。 天色已经全黑,但是透过装饰灯光,仍能看见细细密密的雪花。 他们点了餐厅特色的汤锅。 在这样的雪天吃热乎的汤锅,想想都让人浑身舒畅。 不一会儿,服务员把锅端上桌。里面煮了菌菇,蔬菜,牛肉和排骨。 高汤打底,味道很好, 陈幼安吃了一碗饭,还喝了两碗烫。 今天是圣诞节,酒店餐厅还制作了圣诞限定甜点。 为了讨小孩子喜欢,还在圣诞色系的蛋糕上,装饰了不同造型的小动物, 江琰去挑了一个小兔子的,装在碟子里,递给陈幼安。 “小白兔,给你的。” 陈幼安眨了下眼。 从前在附中读书的时候,倒是经常有人这样喊她。 印象中,是李烁给她起的绰号。 只是江琰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她名字。 语气懒洋洋,反而给人一种舒适自在的熟悉感。 这时,一个小男孩端着碟子过来。 “姐姐,我可以跟你换一换吗?”小男孩捧着自己的碟子,一本正经地说,“我这个是小猫的,我喜欢小兔子的。” 陈幼安温柔笑了笑,正要说话。 江琰冷着脸,盯着小男孩的眼睛:“不换。” 他一头栗色短发,皮肤冷白,沉下脸的样子凶巴巴。 语气还不怎么好,小男孩哇的一声哭出来。 “哇...妈妈...” 声音洪亮,邻桌的妇人转头,赶紧把孩子抱到身边。 陈幼安有些无措,点头道歉,“不好意思,刚才吓到小朋友了。” 妇人看了看他们,弄清楚缘由,忙说没关系。 又舀了蛋糕给小男孩吃,周围很快恢复安静。 江琰看了眼,不以为意地撇过头。 “你别凶他啊。”陈幼安小声说。 江琰哼了声,“哪儿凶了,我只是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 陈幼安实在觉得好笑,抱怨说:“你怎么对孩子一点爱心都没有。” 江琰笑了笑:“谁说的。” “什么时候你给我生一个。”他舀了一勺蛋糕,喂到陈幼安嘴里。 “我一定爱心满满。”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这两天被锁成傻狗了@@
第105章 ◎接着,用气音说了三个字。◎ 陈幼安嘴里含着一口奶油,软绵绵的,却差点被江琰的话噎到。 “谁说要生孩子了。”她垂下眼睫,小声嘀咕。 江琰的笑又坏又痞,让她不自觉地回想起那些荒唐无度的画面。 “你不喜欢小朋友?” “没有不喜欢。”陈幼安红着脸,抽纸巾擦嘴。 “吃完了。”她不敢看江琰,起身说,“我们走吧。” 江琰挑眉,去前台买了单。又几步走过去,揽着陈幼安的肩往自己怀里拉。 又扯回刚才的话题:“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陈幼安抿唇。 这个人怎么还咬着这事儿不放了。 “我不知道,你别问了。” 江琰总是没个正经,她不肯再接他的话。 室外仍在下雪。 一片一片缓慢飘落,沾到陈幼安的衣服上,头发上,很快化成细小的水珠。 江琰怕她冷,把羽绒服帽子给她扣上。 宽厚手掌裹着她的,热度顺着传道过去。 回房间的路上,他们路过一处颇有古韵的木制门厅。 门口的木牌绕了一圈莹白的彩灯,上面镌刻着两个字--汤泉。 江琰回头瞥了眼,拉着陈幼安的手停下脚步。 “是不是还疼?”他抬手,温热指尖蹭蹭她冰凉的小脸。 “泡会儿温泉会舒服些。” 陈幼安也看到。 她确实带了泳衣过来,想要试一试雪地温泉的。 可是出门换衣服的时候,发现锁骨上有一大片红痕,很明显。 如果换上泳衣,旁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摇头,温温吞吞说:“脖子上的...会被看到。” 江琰笑了笑,又带着狠戾劲儿说: “哪个不怕死的敢盯着你的脖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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