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很不舒服。 行至半途,裴南枝忽而站在原地,婀娜身姿依靠着墙壁,想让自己休息片刻。 站了没多久,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话,话里还说起了她和顾北忱的名字。 她疑惑转过身。 “所以,是真的吗?裴南枝和顾北忱是协议结婚?” “不知道啊,消息是这么传的。” “之前不是还说顾氏大办家宴,将裴南枝介绍给顾家家族中人?协议结婚能做到如此?” “我之前听到的也是这样啊,还说顾太太公开放话维护这个儿媳妇。” “那怎么可能是协议结婚?这消息是哪里传来的?” 两个女人在走廊上闲话,阮峰路过刚巧听到,出声制止,“别人婚姻如何,不关你们的事吧。何况顾北忱是什么人,你们竟然敢在这里公然议论?” 那两个女人原本还想回话,看到是阮峰,闭嘴离开。 阮峰转身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裴南枝,刚想走过去,却见她身后的顾北忱拽住裴南枝手腕,让她原地转了半个圈,直接将人搂入怀中,打横抱起。 全程,阮峰就是个圈外人。 顾北忱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阮峰在身后叫住他。 “不管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她既然嫁给你,麻烦你对她上点心,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顾北忱眼眸如淬冰霜,“你算什么垃圾,敢到我面前说话。” 丢下这句话,顾北忱不再理会,转身离开。 顾北忱抱着人回到包厢。 看到她是被抱进来的,顾扉寻起身紧张问:“嫂子怎么了?” “喝醉了。” 顾北忱将人抱到沙发,想将她放下,裴南枝迷迷糊糊间紧紧搂着他脖子不放,他只能抱着人坐下,嘱咐闻晟澜给司机打电话。 顾扉寻凑过来,低头看了看裴南枝。 “哥,嫂子看来醉得不轻啊。不然今天我们不回南山别墅了,我们去旁边的君盛酒店休息吧。” 顾北忱转头看她,眼眸没有半分温度。 明显从他眼底深处看到了某种潜藏的怨念,估计在怪她晚上带着裴南枝喝酒,还给灌醉了。 她自己也心虚,“哥,这次真不怪我啊,是小郁郁她被闻大哥气到了,自己很生气,一直叫我们陪她喝酒。” 顾北忱也懒得跟她们计较,等司机过来,抱着人上了车。 顾扉寻是君盛酒店未来老板娘,霍驰在每间君盛酒店都给她预留了顶级包厢,她自然也是要跟着去酒店休息的。 秦馥郁一听她们要去君盛酒店,吵吵闹闹要跟着去,闻晟澜只能陪她一起过去。 最后,三个女人你拉着我拉着你,一起倒在柔软的白色被褥里,怎么叫都叫不醒。 顾北忱干脆随了她们,转身去客厅。 奢华酒店客厅里。 顾北忱脱掉西装外套搁在沙发上,直径往餐厅走去,打开酒柜,从酒柜里面拿出一瓶白兰地,和雕花玻璃杯。 拧开瓶盖,往酒杯里倒酒。 动作一气呵成。 闻晟澜跟着走过去,侧身靠在酒柜边,挑眉看他,“还喝?” 顾北忱低头喝了口酒,没回应。 看他紧接着一口饮尽,闻晟澜蹙眉道:“你前段时间状态不是还可以,怎么又开始酗酒?最近又觉得不舒服吗?” “没有。” 话是这么说,但顾北忱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状态明显不佳。 顾北忱这冷面佛平日里虽然看着冷漠,但那都是漠视般的冷漠,可今晚他眼眸深处的冰霜更像是剧毒,让人不寒而栗。 闻晟澜终于察觉了不对劲,开口问,“怎么回事?” 顾北忱生性冷,身边就几个好朋友,多半还都是闻晟澜和温庭筠他们几个主动,但顾北忱对他们也算是会袒露心扉。 闻晟澜几乎知道所有关于裴南枝的事情,也不全是顾北忱自己托盘而出,是闻晟澜这人太会猜测顾北忱的心思。 也或许还因为顾北忱在他们面前,不用刻意隐藏对裴南枝的感情。 闻晟澜一直都记得,顾北忱曾经说起裴南枝,眼神都是温柔的。 他说,十八岁的女孩长发飘飘,脸颊白皙,眼眸纯真,像是一株艳丽的海棠花,反倒是让他这尊冷面佛折腰垂涎。 闻晟澜就知道,顾北忱完了。 这冷面佛也是神奇,两人关系已到如今这般地步,他还是会因为她身边出现别的男人,心情烦躁。 这般想着,闻晟澜总算品出个味儿来了,“顾北忱,你这是吃醋了?” 顾北忱阴笑,“吃什么醋?” 她现在是他的,他还需要吃醋? “不是吃醋?”闻晟澜细长指骨指着顾北忱,“你去照照镜子,一说到那个男人,你这阴阳怪气咬牙切齿的样子。这还不是吃醋?” “呵。” “不是我说,你这醋吃得也很没有道理。你不想想那个女的给你发视频,就是要故意挑拨离间。视频里面,她跟那个男人就面对面站着,又不是搂在一起——” 话还没说话,顾北忱的拳头挥了过去,闻晟澜赶忙躲开,“喂喂喂,我在好心给你分析,你还要殴打你的军师啊!” 顾北忱懒得理他,仰头猛灌酒。 “喂,这是洋酒,你少喝点啊。”闻晟澜摇了摇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我说得没错啊,你就看到视频里你老婆在笑,都没听到她说什么。她就不能是笑着骂他不要脸啊?” 冷光灯下,顾北忱坐在沙发上,细长的食指捏着透明玻璃杯,垂着眼不说话。 闻晟澜看着他这表情,觉得极为有趣,“不是我说,顾北忱,你真的是一遇到你老婆的事情,脑子就不会转。你这双眼是被你老婆的美貌糊了吗,连辨别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了。” 能说得顾北忱哑口无言,闻晟澜显然很得意,“还有今天那个男的那么说话,你竟然能让他竖着离开?要以前,你不是应该一脚过去把人踹死? “少废话。” “呀呵,我这是废话?那废话你就不要听啊。” - 身体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裴南枝轻眨着眼睫,缓慢睁开眼睛,看到一片黑暗。 虽说身体略有不适,但脑袋却清醒许多,她长指揉了揉眼睛,单薄手掌撑着床坐起身。 顾扉寻和秦馥郁姐妹两抱在一起,睡得深沉。 裴南枝细长手指扶着额头,看了眼房间布局,确认他们是在君盛酒店休息。 她转过身,白玉赤足落了地,长裙垂坠而下,贴着白皙脚踝。 浓烈的酒味在喉咙间,她觉得不太舒服,起身往外走,想去倒杯水。 长指拉开房门,外面闻晟澜和顾北忱的声音传来。 “谁能想到,堂堂顾北忱,竟然学人家暗恋。你老婆是不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暗恋她多年?” 裴南枝身形僵住,沉重的眼皮瞬间清醒,抬眸望向外面。 房间里没开灯,一片灰暗。 外面客厅天花板的水晶灯却明亮如白昼,白色光线温柔倾泻,在门的界限跟黑暗互相缠绕。 裴南枝站在光与暗之间,清楚听到外面的谈话。 顾北忱:“谁规定顾北忱不能暗恋?” 面对这位大佬,闻晟澜是彻底没脾气,“没人规定。你乐意就行。” 顾北忱捏着玻璃杯将杯底白酒一口饮尽,又拿来酒瓶要往酒杯里面倒酒。 闻晟澜伸手去抢那酒瓶,用力搁在桌面,“你够了啊。这么喝下去,也不怕胃穿孔。” 顾北忱倒是真的松手没再喝下去,身姿往后靠过去,修长手臂自然垂落而下。 他酒量极好,这般喝了半瓶,人还是清醒的,只是那双眼眸深处的阴翳更深。 身上那股焚香味儿也显得越发浓烈。 闻晟澜曾以为自己看惯了顾北忱这张冷漠脸,今晚才知道这人真正的冷是从眼眸深处透出的。 像是寒冬里的冰霜,随时会炸裂般。 闻晟澜叹了口气,“我实在想不通,你堂堂顾北忱竟然会栽在裴南枝手里,还栽得这么彻底!” 顾北忱冷笑。 “那个吴菲菲给你发视频存心就是想挑拨离间,没想到她误打误撞,倒是真在你心间插了一把刀。严格来说,这把刀其实是你自己插上去的。从当初你对人家霸王硬上弓,把人姑娘吓跑后,你自己就在你心底插了一把刀,时时刻刻折磨自己。” 闻晟澜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以为你这次费尽心思诱着她跟你结了婚,牢牢把人拴在身边,总算能把偏执这把刀拔掉。现在倒好,一个前男友的出现,就能把你病态的偏执全招惹回来。” 顾北忱往后靠在沙发,目光落在头顶的水晶灯,“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你就是暗恋得都病态了,想要又怕失去。八年前那一次把你都给弄出心病来了,你现在一看到她跟那个男的碰面,心底那个偏执恶魔就在你耳边反复提醒你,她快跑跟男人跑了——” 顾北忱完全听不得这话,一脚踹过去,差点把闻晟澜脚踩断。 “大哥,你轻点!”闻晟澜对上顾北忱那冰冷眼眸,“我觉得,你确实是暗恋魔怔了。” 暗恋。 反复听到这个词,裴南枝单薄的脊背开始发冷。 顾北忱暗恋她。 顾北忱暗恋裴南枝。 “哇哦,好精彩啊。” 身后突然响起鼓掌声,裴南枝吓得回过身,看到秦馥郁在拍手鼓掌,旁边的顾扉寻则拼命想要拉住她。 但这酒鬼完全拉不住。 秦馥郁走出房间,望着沙发上的顾北忱,“啧啧啧,这可是堂堂冷面佛啊,竟然暗恋我们吱吱?!” 裴南枝心底的动容被这酒鬼打散了些许,脊背的凉也跟着落下,那颗心脏像是被他勾着,砰砰砰跳动。 反正都这样了,顾扉寻也不遮掩,好奇地问:“哥,真的吗?你原来那么早就喜欢吱吱?” 顾北忱凝神望着门边站着的女人,紧紧抿着唇没说话。 片刻之后,他起身直接将人带走。 - 顾北忱带着裴南枝走后,顾扉寻坐在沙发上深思。 她粘着水晶指甲的手指抵在唇尖,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觉得故事太精彩了。 顾北忱天生长得好看,从小就惹女孩子喜欢,但顾北忱从来都不屑于看她们一眼。 以往也有女人借着顾扉寻靠近顾北忱,顾北忱避之不及,唯独对于裴南枝,顾北忱反倒是会放下冷傲,平常对待。 顾扉寻边回忆边说道:“那时候,我以为是因为吱吱救过我哥的命,所以我哥对吱吱这个救命恩人多少会客气点。但是现在想来,很多事情还是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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