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促成这门两家都满意的婚事,老爷子那是恨不得把段家的家底都给倾出来。 只可惜,苏恩幼的意思,这事想简办。 因是商业联姻,她不想办婚礼也不想搞得兴师动众,本想着两家私底下把流程走完,去领个证也就完了。 段淮叙听她意思,自然是应允。 可真回了家里看到家中张灯结彩,苏恩幼又有些忧愁。 到了家中趴二楼阳台内的地毯上,苏恩幼玩着地上的象棋,问祝念道:“念念,你说我嫁段淮叙会嫁对么?” 祝念说:“你不喜欢他?” 苏恩幼说:“商业联姻,谈什么喜不喜欢。也不是大学时候追那些心仪男生了,没有什么感情吧。” “可你上次回家和我提他,说那辆宾利停在外面扎眼。我以为你讨厌他,谁又知道,一个月后你突然要嫁人了。” 苏恩幼手里的卒字突然掉地上,像是什么心事被踩中。 她抿抿唇,说:“你也觉得我和安嘉熙分手,又跟他叔叔扯上关系这事不好?” 祝念:“我不知道,我又没谈过恋爱。但我觉得也无所谓吧,本来安少爷就配不上你,大家都觉得,应该是那位段叔叔配你。只是你以后要是和他结婚了可不能素颜出现在婚房。” “为什么?” “因为你平时穿了旗袍化了妆还算比较成熟,站他旁边很登对,可不化妆,那就有点显幼了,像年龄差很多似的。” 苏恩幼笑笑,把她往旁边推:“我和他看起来才没有差很多。他长很帅的好吧。” 说实话,她不觉得段淮叙很老,相反,他那张脸和平常做派也算是很年轻的。 只是同她哥哥们讲话起来游刃有余,也算松弛。 苏恩幼有时仔细想想自己大学时候为什么会对他没太多印象,得出结论,她一个学生妹,他是社会上成熟事业人士,她的喜好当时都在那些桀骜不驯的小男生身上,只喜欢那种,加上也接触不到他这群体男性,所以全然无视了。 后来毕了业,回来相看两眼,不论是男人身着大衣坐她家茶室喝茶下棋的身影,还是处变不惊眉眼温润的沉着表现,都还算比较吸睛。 “只是,我确实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对我有的印象。” 苏恩幼说:“你知道吗,他也喜欢听京戏,也知道《太真外传》,这让我不得不多想,他是不是以前就有注意过我?是我和安嘉熙还在一起的时候吗,还是说,跟着安嘉熙回家走夜路碰到他的那几次?我不知道,也揣度不出他的心理。” “为什么揣度不出?” “他那样的男人实在太高深了,我要是在大学那些男生面前随便勾勾手指,估计对方都要被我迷死了,可是我跟他过招,完全斗不过他,也说不过。他太拿捏我了,知道我的心思,还能立马明察着接招,甚至接招之余不忘回击我,撩也撩不动,撩动了又被他吃死,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祝念还是个高中生,不懂这些,可也是听得有味。 看苏恩幼说得绘声绘色,不禁跟着想她和段淮叙到底过了哪些招。 “你和他撩过了?” “撩过啊,试探一下他的意思。” “那他是什么反应,不喜欢,还是很痴迷?” 苏恩幼仔细想了想,不论是她说结婚那天晚上还是上次茶室,两个人之间好似确实是有那氤氲氛围在营造,她很忐忑却也很敢,像是知道这个男人会纵着自己一般,所以格外敢在他面前试探底线。 可是上次,他有几次差点吃定她了,苏恩幼都差点没找到接的话。 令她实在搞不懂,他到底是太有经验,还是有感而发?成熟男人都是他这个样吗? “我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一种好感吧。就和我对他的那样,他应该也对我很有好感,加上这个男人本性三观在那里,他很尊重人,所以我也不用怕什么。” 祝念笑了笑:“恩幼姐,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有些变了。” 苏恩幼挑一下眉:“有吗,哪里变了。” 祝念想了想,说:“或许,你以前和我聊天说的都是安少爷,可是现在都变成了段叔叔,你没发觉吗?我现在都说不清你们究竟是不是商业联姻,还是在谈情说爱呢。” 苏恩幼愣一下,接着有点脸红了,把象棋放了说不打了。 婚期在寒风肆虐的十一月末,恰逢降温,城市起风,很是寒凉。 段家按约定的日期驱车前来,必须到的几位长辈也都来了,带着礼金单来见苏家的长辈谈这场婚约。一些幕后事宜段淮叙那边都已经办妥,之后的,也就是得到老丈人的应允,接新娘子回京。 结婚当天两家长辈约了酒店去聚餐吃饭,段淮叙亲自来接的她。 还是那辆深灰宾利,只是为图喜庆,车上由人装饰了迎亲红花。 苏恩幼穿着裙子下楼时,男人正坐后座等,与平日不同,领证这天他穿了一身正统西装,宽肩窄腰,黑色衬衣,领口微微解了一颗扣子没有太过古板直正。他穿黑色时整个人很有一种韵味,穿大衣是一种成熟男人的斯文温润味,穿了西装,整个人又多一种禁欲而松弛的张力感。 苏恩幼也没想到来接她领证这天他也能在车上看文件,腿上搁着一份文件,右手拿笔签字。 看见她穿一身裙子,他却没有表现出惊艳的愉悦感,而是微微拧了一下眉。 他问:“不冷吗。” 苏恩幼看一眼自己装扮,本想着今天又要领证又要吃饭,末了还得跟他回段家,肯定要弄漂亮点,可最近天气太冷了,她穿光腿神器也抵御不住寒风。一咬牙,还是穿了那条白色的浅短裙,白晃晃的腿就露在外边。 “有点,也可以捱。” 段淮叙说:“上去换一件,现在天气冷,你觉得还好,是因为车里有空调,等你晚上到了北京感受到那边的低温,就不会这么想了。” 苏恩幼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穿着有意见,这要是换以前和别的男生,只觉得好看养眼,或者方便省事罢了,不会想着女孩子会冷或是其他的。 她本来是想穿给他看,又没想到他还确实挺认真,于是也说:“那我去换一件。”
第17章 很快, 苏恩幼换了一身下来,毛衣搭小马甲,下身换了条比较厚的直筒裤,整个人看着要精神一些, 且保暖。 再下来时, 段淮叙已经放下工作站到车边, 淡然直立等她下楼。 苏恩幼没做好准备,下楼突然见到那道修长漂亮的身躯, 心头跳跳, 还有些猝不及防。 “我换好了, 这身可以吗?” 段淮叙视线落她身上两下,弯唇,嗯一声。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 迎她上车。 她微微弯腰上车, 他另只手帮她护着头顶, 在他这种细致保护下, 苏恩幼坐上了迎亲的婚车。 婚事是简办, 没办婚礼,改为两家长辈一起吃个饭, 而两个人直接去民政局把证给领下来也算差不多。 结婚证落到手里的时候还有些烫手。 不知道是不是苏恩幼的心理作用,她感觉两个红本都是温热的, 而上面是她和段淮叙的名字,以及两人在民政局拍的红底证件照。 父母还在酒店等着,他们需要过去。 “段先生。”两人到达酒店时, 恰巧碰到一位相熟的人, 对方看见段淮叙忙不迭地上来迎,眼里发亮:“您今天也在这, 怎么突然来了江苏,是来会友吃饭?” 那是段淮叙原先在苏区认识的朋友,以前家里谈生意对方和他攀谈过几次,现如今碰到自是特别恭敬。 段淮叙看一眼苏恩幼,示意说:“是。” 对方也看到了她,说:“这位漂亮的小姐是……” 段淮叙牵了牵她的手,弯唇:“我太太,今天刚新婚。” 对方微微惊讶,说:“真想不到,段先生的太太真漂亮,和您是郎才女貌,登对得紧。” 段淮叙笑笑:“谢谢。” 酒店内设有暖气,宾朋满座,但并没有像婚礼那样的浩大流程。市中心最知名的酒店今日是包了场的,但只挑其中最昂贵的包房,主长辈一桌,晚辈一桌,另外,小孩也是有自己吃饭的地方。 今日段家长辈来得不多,但苏家这边基本都是在的。 苏家父母包括两位长子今日是一大早六点就来筹备着迎宾了,自段家直接下礼提亲表达了段五主动想要求娶苏家小女的意思后,苏家父母也只是微微犹豫了两日便给了答复。 同意的原因无他,一是苏恩幼同意,二是段家的意思明确,他们自然不好再推脱。 因为对苏家而言,段家二房和三房差别可是很大的,原先二房想娶苏恩幼,可他家还不够那个格,首先安嘉熙本身事业就未稳固又离经叛道,不是适合生活的好人选。 再说三房主掌段家钱权,苏家又原本和他们三房关系更好。段淮叙的意思明确了,他们当然是同意的。 只是,苏家的两位哥哥还在担心小妹的意思,怕苏恩幼年纪轻,是在段淮叙那儿受了什么蛊惑才要结婚,可如今也走到了这流程,两家自然是先体面办婚事了。 到酒店后,苏恩幼也不是很习惯那种迎宾热闹的氛围,找了个借口,先去包间找自己爸爸妈妈。 进去时苏父苏中至和苏母翁雯正在迎宾,看见苏恩幼,讶异招呼:“恩幼。怎么就你一个人,段淮叙呢?” 苏恩幼进来一路是冷得不行了,钻进空调房就赶紧抱着自家母亲的围巾领子,撒娇说:“妈,什么段淮叙,我是你女儿啊,不能女儿结婚了你心里就只有那个外姓女婿了吧。” 翁雯笑笑,道:“什么外姓女婿。这不是人家远道过来,怕招待不周。你跟他怎么样了,结婚证领了么。” 苏恩幼把怀里的俩红本拿出来晃了晃:“领了,如假包换,您女儿现在也算是终于嫁出去,你该放心了。” 苏恩幼讲话爱调侃,翁雯颇有意见却又宠溺地看她。 “你啊,不论什么时候都这么爱玩,我告诉你,去了你段爷爷家可不比在家,凡事要多长眼力见,会做事,在人家那儿也记得懂事点,听话点,知道吗?” 又是这番说教,苏恩幼听得耳朵要起茧子:“知道了。” 其实在苏家父母心中,对段淮叙还是颇为忌惮。 恩幼年纪轻,不可能懂他们老一辈来往之间的微妙,可父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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