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然没点破,像陈辙说的,谈恋爱和在一起两个人都要傻一点。于是他只是干脆利落地发动汽车,然后说一句:“不太清楚,我没买过这类东西。不过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周末可以去商场找找,买一瓶放在家。” 放在,家。 沈檀笑了下,“好啊,正好我要重新挑个行李箱。” 现在是四月的最后几天,一切抓紧,她还能赶上预科开班。 代价就是,她会比计划中更早离开浦城。 如同计划一样,周末他们一起逛了商场和家居城。无论哪一块地方,人都很多。原本是想好好逛的,结果却是匆匆买了些东西溜回家。 天开始热起来,粒子进入掉毛期,家里的空气里冷不防就会飘来一根猫毛。三台空气净化器孜孜不倦,从早上工作到夜里。原因都是沈檀尘螨过敏。 她刚坐到地板上,开始拆购物袋和包装盒,就被陆鹤然拉了起来。 他毫不含糊地警告:“刚刚你坐的那,飘过去三撮猫毛。” “哇,那么多。”沈檀夸张地说,“粒子岂不是很快就会变秃?” 陆鹤然不置可否,笑了声:“它祖上没有秃毛基因。” 沈檀紧跟着:“我祖上也没有过敏基因。” 不是针尖对麦芒,两人都是玩笑的口气,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沈檀放弃拆包装盒,改去拆他,从领口第一颗纽扣开始,熟稔往下。 陆鹤然安静坐着,丝毫不反抗。 解开第一颗,他问:“机票订了吗?” 沈檀心思不在这,嗯了声:“订好了。” 第二颗,他又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缓声道:“今早上才决定的,还没机会讲呀。” 这次一直解到腰腹,他才开口:“我现在买票还来得及吗?” “买票干吗?”沈檀动作一顿,“不至于吧弟弟,是谁说不后悔留浦城的。这就要跟我跑啦?” 因为笑,她的指甲盖轻轻划在他皮肤上,惹得肌肉忍不住紧缩。 “……怕你东西太多,想送你。”男生按住她的手,半开玩笑地说,“姐姐好会幻想。” 不在乎他的揶揄,沈檀借他双手的牵引力让自己坐了上去,亲一亲脖颈,再用鼻尖蹭蹭那根蓬勃的经脉,“不用啦,来回二十几个小时,坐得都累死了。” 他专注地看着她的脸:“那这么坐累不累?” 硬挺的一峰几乎冲破布料,来势汹汹地抵到与她肚脐齐高。 沈檀不说话了,松开他的手搂到颈后,难得不再理字当头,万分感性地感叹道:“其实要是早点和你在一起……我都不舍得去了。”
第79章 完结·下 第二周周五, 沈檀还是依照计划踏上去伦敦的飞机。 她坚决要求陆鹤然不准送她进机场,把车远远停在出发层的路边,第13号门, 港澳台国际通道。这里常年有交警维持秩序, 每辆车停下后只有短短一两分钟,取个行李的工夫, 就会被催促离开。 正因为如此, 早早地赶他回家,沈檀才不会有任何负担。 她才不要上演在安检口挥泪告别的情景剧。 太抓马了。 取完登机牌托运好行李, 她在等待海关检查的队伍中拨通对方电话。电话里,背景音是车载CD轻缓的音乐声,还有他浅淡的呼吸。 调整好情绪, 陆鹤然先于她开口:“有东西忘了?” “没有。” 队伍缓缓往前挪动, 到这个时候, 沈檀心里才有了点两人确实分开的实感。失落一点点吞噬心脏,抬手揉了下鼻子,她说:“陆鹤然,现在通讯很发达的, 想我你可以给我打视频。” “我知道。”电话那头, 男生笑意明显, “这句话也送给姐姐。” 再往前挪了一个位置, 沈檀撇嘴:“我现在才觉得你比我没良心, 居然还笑得出来。” “等等,我调整下情绪。”那头说。 她抱怨:“你情绪不是挺好的么。” 那边静了会儿, 说:“我争取哭出来。” “……” 被他两句话一打岔, 心脏挥别失落重新畅快起来。随便说了几句,沈檀叮嘱他好好开车, 不要聊电话了,到家给她发微信。 队伍前段突然快了起来,沈檀边打算挂断,边往前走。 周围人声窸窣,而电话那头却安静得仿佛无人,微弱的背景音乐声不知什么时候断了。沈檀说:“那我挂了?” 对方静默片刻,只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料想他还有话要说,沈檀便没再说话,歪着头整理护照页面的同时,耐心等他开口。 恰恰翻到签证那一页,身后排队的旅客忽然提示她往前。 再前面,已经空无一人,轮到了她。 沈檀回身,跟身后的人说了句抱歉,随即拿着护照快速往前两步。太匆忙,以至于挂断前都没听清陆鹤然最后讲的什么。 在候机室等待的期间,她几次想提起手机问,想到对方正在开车,安全为主,还是收了回来。 情侣分别前一般都会说什么? 互道珍重?注意安全?或者露骨一点,想你?爱你? 这方面沈檀经验匮乏,也因为排队错失了难能可贵的机会。 倒是觉得可惜。 她很好奇,对陆鹤然要说的内容。 不过因为接下来行程疲累,这件事很快被放到了脑后。 十二个小时的旅途,抵达伦敦。 算了下时差,国内已经深夜,沈檀就没再打视频过去,借用机场的网发了个微信。 ksenia:【安全抵达】 她不清楚陆鹤然是什么时候看到的,只知道抵达住处时手机上已经显示有两个未接通的视频电话——在连上朋友提前购置好的WiFi的同时,迟缓地涌了进来。 她想回拨过去,身后朋友叫她:“你看看这房子还缺什么?明天我带你去买。” “太麻烦你了。”沈檀笑了下,“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自己能适应。” “跟我客气什么,当年你可是给我写了好多大作业的!” 她莞尔:“当年我收费的。” “我这房子也是收费的。”朋友说,“不一样?” 如今出国的人数不在少数,华人圈一步步扩大了许多,但经常来往的也就那么几个。朋友是长年待在这无聊透了,把替她置办东西当消遣。 沈檀最后推诿不过,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她到第二天,选了个合适的时间给陆鹤然拨回去。伦敦是下午,他那里正好是入睡前的一段闲暇。 冷白的灯光下,他的黑发还是湿的,领口同样洇湿一圈。 在接通的一瞬间,黑眸静静地望过来,落在某一点上。 忽然就非常非常想他。 沈檀撇了下嘴:“在干嘛?” 他在那头用略带委屈的语气说:“在想没良心的姐姐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 “昨天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而且朋友在和我说话。”沈檀心猿意马,却也耐心解释,“人家安排好那么多,我不能不理人家跑来跟你打电话的。” “今天朋友没在了?”他问。 “她回去啦!”沈檀说,“还是你不放心,要亲眼看看是不是女生?” 陆鹤然不爽地抿嘴:“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 “嗯?”沈檀打断他。 他立即改口,坦诚道:“我是。” 兀自笑了一会儿,沈檀心情好,脚步也轻盈,端了咖啡转一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下次有机会让你们认识一下。” “好。”陆鹤然鲜少地开起玩笑,“在我拿到ta是异性的证据之前。” 明明没讲什么好笑的,两人不约而同笑起来。 半晌,陆鹤然又问:“电话卡办好了吗?” “办了。” 他认真地拿出纸笔:“说下你那边的号码,还有地址,具体到门牌号。学校的位置也是。哦,还有,你朋友的联系方式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吗?作为紧急联系人。”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沈檀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她第一次到英国的那天,姚女士给她打视频也是这么说的,几乎字字不差。 她知陆鹤然办事一向谨慎,倒是不知道小她三岁的弟弟还能当照顾女儿那样料理起她来。这么比喻或许不恰当,但眼下找不到更好的形容。 分神的那么几秒时间,脑海中甚至掠过了将来一家三口,他耐心指导小朋友写作业的样子。 沈檀掐了自己一把,把不清醒全掐走,而后认真、一丝不苟地回答了所有的问题。末了,还好笑地说:“还差什么?” 全数记录好,再检查一遍,陆鹤然才放心:“暂时没有。” 她笑:“你还真是……” 可爱。 静静对视了一会儿,她抿唇:“今天忙什么了?” “白天在研究所,刚到家一个小时。”画面里,他随手抽了条毛巾挂在脖子里,慢慢擦拭发尾,“本来要留到半夜的。师兄好事将近,老师放了我们所有人的假,就早回来了。” 停顿数秒,陆鹤然突然道:“我没有催婚的意思。” “啊。”沈檀迟缓地反应过来,而后笑,“你没解释之前我根本没想到那一层。” 隔着屏幕,陆鹤然很想亲一亲她上扬的嘴角,理智又觉得这样的动作过于变态而生生打住了。他将将停在原地,慢吞吞地说:“那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沈檀一杯咖啡见底,换了个姿势,趴在沙发上。 领口垂下来一大片。 陆鹤然不自然地拉远屏幕,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停留在漂亮又饱满的弧线上。 “露了。”他说。 “露什么?”沈檀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瞥,不紧不慢地扯了下领口,“大惊小怪,又不是没见过。” 作弄心起,沈檀松开手,任由衣襟往下,“弟弟,问你个问题。” “好。” 她欲言又止:“你平时……都怎么解决?” 陆鹤然不吭声。他嗅到了这个问题的危险性。不是回答会不会令她不满意的那种危险,而是不管怎么回答,都会让自己受一遭苦的危险。 譬如此刻,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有隐隐抬头的趋势。 调整好坐姿,陆鹤然模棱两可地答:“和普通人一样解决。” “普通人啊……”沈檀道,“普通人可以靠自己,也可以靠别人。” 她笑眯眯地问,“你喜欢哪种?” “如果你一定要我回答的话,我喜欢和你。”一直被她牵着脖颈,偶尔也有了叛逆精神。陆鹤然盯着屏幕里的她,视线游离在修长漂亮的脖颈一段,管不上控制自己的身体了,破罐子破摔地说:“我也没跟别人试过,但是就是喜欢每次进去被你咬住的感觉,还有你越试图往后退,越是会咬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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