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呀,我特别喜欢你交上去参赛的那张画,平时的作业你也都完成得非常好。”岑遥笑眯眯地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陶淼淼的眼睛亮了一下。 岑遥摸摸她的后脑勺:“不过老师想跟你说的是,其实不用在意别人觉得你画得怎么样,只要你喜欢这件事,就可以一直做下去。” 陶淼淼的神情黯淡下来:“可是我妈妈不想让我画画。” “淼淼,这样好不好,”岑遥认真地看着她,“我去跟咱们班的班主任说一下,让她跟你妈妈谈一谈,争取在你画画和妈妈让你学英语之间找到一个平衡,可以吗?” 陶淼淼有些犹豫,少焉,她像做出一个重大决定那样,郑重地说了好。 岑遥便牵起她的手,陪她去班上找班主任。 操场宽阔,音箱里播放着朝气蓬勃的音乐,两个人慢慢走过去的时候,陶淼淼忽然问:“老师,你觉得我以后能当画家吗?” 岑遥恍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被丁月送去少年宫学画的时候,也问过类似的问题。 清楚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将老师的话看得很重,她不假思索地就说,能啊,淼淼这么厉害,肯定会当大画家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初冬的日色温柔,云层像白色的水彩颜料一样敷在天上,宁静美丽得就像童话世界,仿佛没有什么梦想是不会被实现的。 岑遥庆幸陶淼淼不曾问她,为什么她没有成为画家。 不然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小朋友解释,在艺术这件事上,喜欢和功成名就之间,有着比从地球到月亮还漫长的一条路要走。 而能够缩短那段路的,是天赋,是家境,努力和兴趣也许有用,但在大多数时候,并不是最重要的决定因素。 尽管找到了陶淼淼的班主任,但不知道对方会跟学生家长沟通得怎么样,岑遥直到下班出校门的路上还在想,这件事最后能不能达到大家都满意的结果,如果不行,她还可以做什么。 桑默的车放在他时常停着的地方,岑遥背着包往那个方向走,还剩几步就到的时候,她面前冷不防冒出一个人来。 岑遥吓了一跳,堪堪停住脚步,视野里是对方灰色的大衣领口,和领口里面的白衬衫。 她顺着往上,看见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张脸。 “遥遥。”裴嘉木叫了她一声,用的还是以前两个人在一起时的语气,好像中间一切的滑稽荒唐,都没有发生过。 岑遥不想理他,低着头没有回应,打算直接从他旁边经过。 却被裴嘉木攥住了胳膊。 岑遥慌张起来,她不想在校门口跟他拉拉扯扯,往旁边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同事之后,咬牙切齿地说:“你放手。” 裴嘉木低声道:“遥遥,你给我一分钟,听我说几句话,我已经跟那个女生分手了。” 岑遥冷着脸:“你分不分手与我无关,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就一分钟,一分钟都不行吗?”裴嘉木从大衣口袋里拿出车钥匙给她看,“或者我送你回家,我开车来了。” “裴嘉木,”岑遥忍无可忍地叫他名字,“你别让我讲话难听。” 裴嘉木反倒笑了,好像她在撒娇似的。 他摆出一副息事宁人的口吻:“那你讲,我听着。” 岑遥气急,甚至在思考要不要当场打他一耳光。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忽而一道冷峻声音响起:“你再纠缠她,我就报警了。” 裴嘉木一愣,转过头,谢奕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只手插在冲锋衣外套的兜里,另一只手举着手机。 岑遥感觉到裴嘉木松开了自己,她趁这时抽回胳膊,跑到了谢奕修旁边。 裴嘉木盯着谢奕修的脸,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如同有了什么令他震惊的发现。 但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离奇,摇了摇头,转向岑遥问:“你这么快就交新男朋友了?” 接着他端详着谢奕修的脸,状似无意道:“还挺像,照着你偶像找的?” 岑遥打断了他:“你别胡说八道。” 又对谢奕修说:“不用理他,我们走吧。” 车子就在旁边,她要去拉副驾驶的门,裴嘉木“嗤”地笑了声,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台二手车,眸中现出一丝嘲弄:“还说我胡说八道?你这不就是找小白脸?遥遥,你离开我之后就这么自甘堕落?” 他低头摩挲着手里二十万的车钥匙:“这样吧,你要是后悔了,随时来找我,不是我说,你坐车也选辆好点的坐。” 岑遥抬眸看他,这个曾经被她规划进未来的人,此时此刻再看起来,是那么的面目可憎。 她没喜欢过他,也没认清过他。 他往昔的热烈体贴,都只是廉价的人造玫瑰,旷日持久是刻意营造的假象,凑近去看,全部都是市侩的裂纹和褪色。 “没有你去当小白脸堕落。”她说。 裴嘉木没想到从未对他说过重话、连分手都没发脾气的岑遥,会真把话说这么绝情,他张了张嘴,却没能第一时间找到争辩或洗清的言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坐进了车里。 而她旁边那个长得非常像谢奕修的男人眉目极为冰寒地扫了他一眼,他险些被对方眼底迫人的气势震慑到后退一步。 那台车在他的视线中绝尘而去。 车子开出去的时候,岑遥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身旁男生的脸色。 很怕他被裴嘉木的话伤了自尊。 “那个,”她咬着嘴唇,两只手不安地绞在一起,“你别生气。” 谢奕修看着前方:“生什么气。” 岑遥盯着他冲锋衣上随着他呼吸轻轻晃动的拉链:“……刚才那个是我前男友,你应该看出来了吧。他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谢奕修抬了下眉,在变道的时候顺便一瞥岑遥:“哪些话?是你这么快就交男朋友,还是你找我当小白脸?” 岑遥不知道为什么,裴嘉木说这些只会让她生气,换了桑默重复一遍,她的耳根就有点发烧。 “你不是小白脸,我也没钱养小白脸。”岑遥小声说。 谢奕修从右视镜收回视线:“意思是有钱了打算考虑一下?” 岑遥紧张得都结巴了:“有、有钱了也不考虑。” 她觉得他确实生气了。 看来裴嘉木说的那些话真的很严重。 谢奕修是不太高兴,但不是因为听到那些无稽之谈,而是因为看到了那个男的抓岑遥胳膊。 还抓了那么久。 在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们,到自己走下车的那短短几分钟里,谢奕修不由自主地想到,以前岑遥是不是还跟她的前男友,有过更亲密的举止。 那个人会不会牵过她的手,会不会抱过她,岑遥在他面前展露出的那些样子,纯真的、喝醉的、害羞的、假装生气的,对方是不是也都看过。 这些想法像一团湿棉花堵在他胸口,又闷又重。 车里陷入一片沉寂,只有窗外的景物飞快掠过。 岑遥注意到桑默今天的车速比平日里快,等绿灯的时候有车想插队,他也没有让。 她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让他别在意,虽然她不觉得几万块和几十万的车有什么天上地下的差别,但他们男生好像是会很在意这些。 那还是不要再提了,说点别的,让这件事快翻篇。 岑遥想起了明晚跟祝向怡的小聚,便开口道:“忘记说了,明天我要跟闺蜜一起吃晚饭,你到时候可以放假哦,不用来接我。” 谢奕修淡淡地问:“不想让你朋友看到我?”
第24章 岑遥呆了呆。 然后才想起来解释:“怎么会,她有车,从她公司直接开过来接我就很方便。” 看岑遥一副生怕他误会的神情,谢奕修才觉出自己今天的反常。 他“嗯”了声,说知道了。 剩下的一段路上,岑遥又找了几次话题,她看出桑默没有不理她的意思,她说什么他也都会给回应,只是车内的气氛仍旧沉闷,像一处小小的海域,他是一只沉默栖息的鲨鱼,而她如同游在他周围的小水母,努力搅动水流想引起他的注意,却总是徒劳无功。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车开到她家楼下停稳,在平稳的引擎声里,岑遥踌躇了一下说,那我走了。 谢奕修从方向盘上放下手,黑色念珠滑到靠近手背的地方,在昏暗的光线里,岑遥看到他皮肤下面淡青的血管。 他说好。 岑遥从车上下去,进门之前,没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微微垂着眼眸,因为车窗关着,她也不能将他的神色看得十分清楚。 回想了一下在校门外那条路上发生的事情,岑遥不得不承认,假如她是桑默,平白无故被裴嘉木这么一个人渣贬低,肯定也会心情不好的。 况且他还是那种什么事都喜欢放在心里的人,生闷气了应该也不想找人倾诉,只能一个人消化掉。 岑遥的心里有些酸涩,她鼓起脸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回家之后,她收到了祝向怡发来的消息,对方问她明天晚上吃完饭想做什么,逛街、唱歌还是看电影。 岑遥还在想桑默的事情,随便选了一个:“唱歌吧。” “行,正好你想去的那家店旁边就有个KTV,连锁的,我办过他们家的卡。”祝向怡说。 岑遥还记得要给祝向怡带柚子的事情,她怕自己第二天忘了,这晚入睡前就从冰箱里把柚子拿出来,用塑料袋装好,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在谢奕修的私信里记下来:“12月12日,明天临走拿柚子。” 记完之后,她又像自言自语一样,添了两行字。 山今遥:“今天桑默不开心了QAQ。” 山今遥:“虽然不是我的错,可是觉得很对不起他。” 读到岑遥的私信时,谢奕修刚洗完澡,这些日子他好像养成了习惯,只要拿起手机,就会随手点进微博,去看自己的后台有没有多几条小姑娘的只言片语。 从今天的几句话里,谢奕修看出了岑遥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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