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三号阴,和傅教授领证了,现在是傅太太。] 写好,认认真真贴在床头柜。 傅瑾舟有点好笑:“你要一直贴着?” “嗯。”徐乔郑重点头,不忘警告他,“你千万不能给我撕掉。” “好,我不撕掉。”傅瑾舟卷起袖子坐在她旁边,接过便条也写了一张—— [七月十三号阴,和徐女士领证了,现在是徐先生。] 他撕开薄膜贴在另一张旁边,龙飞凤舞的笔画衬着几行清秀的字迹,显得十分融洽。 徐乔抿唇笑笑,偷偷瞥他几眼,情不自禁地往过蹭了蹭,柔软的指尖小心翼翼触上他指腹。 傅瑾舟眸光幽暗,翻身把她禁锢在柔软的床榻上,狂风骤雨般的吻侵袭而来。 徐乔被亲得喘不上气,双手条件反射要将男人推开。 她的动作犹豫几秒,拒绝的推搡化作拥抱,闭上眼忐忑地将自己交付给他。 情动时,傅瑾舟一遍一遍喊着她。 “宝贝”,“乔乔”,“老婆”,变着花样地喊。 徐乔好像也不是那么怕了。 她掐着他肩膀,唤他名字,两人度过一次又一次。 “乔乔……”他突然停下来,咬住她耳朵呢喃,坠入云端的徐乔难以听清,搂着他的双臂更紧了些。 ** 她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没有梦魇也没有在午夜惊醒。 清晨第一缕晨光将她唤醒,徐乔睁开眼看了看旁边的枕边人,又对着贴在床头的两张便条沉神几秒,最后腼腆笑了。 ——不是梦,他们昨天领证了。 “早。” 耳畔传来男人沙哑的嗓音。 她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亲:“早。” “今天怎么样?” “挺好的。”清晰记得昨天的一切,包括那场过度疯狂的缠绵。 徐乔耳根泛红,别过头轻咳声:“我、我去给你做早餐。” 傅瑾舟低笑,俯身吻住她柔软的耳垂,缓声说:“我去,你可以再躺会儿。” 徐乔目送男人离开,忍不住又在被子里多赖了会儿,这才慢吞吞起床洗漱。 早餐是皮蛋瘦肉粥,她胃口挺好,比以往多吃了半碗。 “中午给你做小排骨。” 徐乔抬起眉:“你今天没课?” “蜜月。”男人振振有词,“不上课。” 徐乔噗嗤声笑了:“你又找赵教授帮你带班?” 傅瑾舟理所应当地说:“这是他的荣幸。” 徐乔:“……” 她早就见惯了他这个不要脸的态度,无奈摇摇头,说:“周末的时候我们可以去餐厅定个位置,请赵教授吃个饭。” “好。”傅瑾舟眼梢晕开一抹柔情,语调缓缓,“听太太的。” “太太”两字被他说的熟络无比,徐乔心脏鼓动,连忙端起碗喝剩下的粥,圆口的花瓷碗刚好遮住她眉眼间的羞涩。 傅瑾舟眼底宠溺更深,支起身拍拍她的脑袋,“我现在出去买小排骨,你记得喝药。” 他已经把徐乔要喝的药提前准备好,有很多,安神醒脑的,预防头痛的,抑制失忆症的等等。 徐乔把药全部喝完,药物作用很快让她泛起困意。昏昏欲睡时,突然作响的电话铃声打破寂静。 “喂。” “徐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是沈嘉明。” 徐乔眉头皱了皱。 她没有直接挂断电话,疏离又不失礼貌地问:“沈警官找我有事吗?” “是有一些事。” 徐乔安静听他说下去。 “不知道徐小姐方不方便来一趟派出所。”他说,“嫌疑犯落网了,我们需要您来进行指证。” 徐乔手一抖,手机顺着掌心滑落到地板。 “喂?” “徐小姐你还在吗?” 徐乔神色恍惚,眼前阵阵发着黑。 大脑因过度惊惶而处于短暂的空白中,大概过了十几秒,徐乔才僵硬弯腰捡起摔落的手机。 “我……”她喉咙动了动,片刻才发出生涩的两个字,“我在。” 沈嘉明松了口气,循循善诱道:“我知道这对你有些困难,但是为了案情进展,希望你能配合。” “我知道。”她说,“我会去。” 沈嘉明:“徐小姐要是不方便,我们可以派人过去接你。” “不用。”徐乔直接拒绝,“我自己过去。” “好,那我们等你。” 徐乔挂断电话,靠在沙发上对着空荡荡的墙壁出神。 她有很多次梦见过犯罪者落网,很多次在梦中质问他为什么。她痛恨他,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把经历在身上的痛楚千百倍地还给他。可真正到了这一天,她的心里却升起重重疑云。 那个人被抓到了? 会是他吗? 还是说……这又是一个新的恶作剧? 徐乔不知道,过度的情绪恐慌让她神经逐渐紧绷。 “我回来了。” 傅瑾舟…… 徐乔倏然起身,她脸蛋很苍白,看着他的双眼仍有着难以掩饰的惊慌失措。 “怎么了?”傅瑾舟第一眼便觉察出不正常,放下东西径自来到她身边。 徐乔攥紧拳头,好半天才做好准备,艰难地对他说道:“沈警官刚才给我打电话。” 傅瑾舟耐心听她说下去。 徐乔面露痛苦:“他说……嫌疑犯被抓到了。” 第16章 16 江城生了雾。 轿车在大雾穿梭,通往派出所的这段路不算漫长,途中傅瑾舟一直牵着她的手,不管他攥得多紧,徐乔仍感觉掌心一片冰凉。 “乔乔。”车子停下时,傅瑾舟轻叫她的名字。 “我没事。”徐乔回了一个安抚性的笑,松开安全带率先下车。 沈嘉明已等候在门口,见他们过来立马迎了上来。 “沈警官。” “你身体好些了吗?” “没什么大碍。” 两人寒暄一阵,一同向审问室走去。 那扇小小的铁门将两个世界阻隔,徐乔站在门外一阵恍惚,双脚似生铅般难以移动半步。她想知道毁了她一生的人是谁;却又害怕看见他的模样,那无疑是把她还未愈合的伤口重新撕开,血淋淋的给她看。 但徐乔清楚,她必须去。 她是唯一活下来的幸存者,不单单是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死去的女孩。 “我可以和她一起进去吗?”傅瑾舟揽着徐乔的肩膀收紧,他无法放心,眼睛里满是担忧。 设计阿明摇头拒绝:“抱歉,家属不得陪同。” “那……” “我没事。”徐乔仰头冲他笑,最后踮起脚尖在他嘴角落下一吻,“傅教授在这里等我。” 傅瑾舟抬手揉揉她的头,默默地后退到一旁。 “我们进去吧。”徐乔收紧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跟着沈嘉明进入审讯室。 审讯室很小。 透明玻璃将嫌疑犯阻隔。 徐乔抬眸扫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窝在椅子上的犯人手脚戴有镣铐,乱发似杂草般盘旋头顶,衣服脏乱,不修边幅,赫然是最底层的边缘人士的样子。 不应该是他。 他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徐乔心底已生出一抹怀疑,她沉默地坐在对面,面无表情审视着他。 犯罪嫌疑人姓赵,沈嘉明语气锐利:“星期五晚上八点十五分的电话是你打的吗?” 他抖着腿儿,吊儿郎当承认:“是啊,我打的。”说完看过来,对徐乔露出一抹不怀好意地笑容。 “你他妈坐好喽!”沈嘉明狠狠一拍桌,声音所产生出的威慑力让赵某打了个激灵,紧接着缓慢坐正。 “沈警官,我可以问他几个问题吗。” “好。” 徐乔再次打量他几眼,语调不急不缓:“你知道奥芬巴赫吗?” 赵某先是拧眉,接着啊了声,最后轻佻道:“宝贝儿,外面那是你男人?我看你还不如跟……” 话音未落,站在一旁的警察把他的脑袋狠狠磕向桌面。 沈嘉明示意属下把人带走,心情烦乱地转着手上黑色的钢笔,“不是他。”沈嘉明结尾用了肯定句。 徐乔点点头,垂眸掩下眼底失落。 她并不意外这种结局,从来前她就有一种预感,见到赵某的这一刻几乎是确定。 “那个人……”徐乔抿抿唇,第一次和他谈乱起犯罪嫌疑人地详细特征,“很喜欢古典乐。”不单单是古典乐,他还会和徐乔聊书籍,聊艺术,狂热又迷恋。 回想那几个夜晚,徐乔的额头阵阵泛痛。 她揉着太阳穴,表情逐渐难看起来。 沈嘉明把水杯推送过来,犹豫几秒开口:“徐小姐可以慢慢来。” “叫我名字就好。” “好,徐乔。”沈嘉明侧靠着椅子,“除了这些,你还能想起其他吗?” “我不知道。”徐乔摇头,“但他应该……是上流社会的成功人士,或者是告知识分子。”即使全程被遮着眼看不到他的样子,徐乔也能从男人的口语中感受到得体。 “职业方面你有其他联想吗?” 徐乔认真回想一番,说:“关我的地方有很多手术道具,他可能是医生,也可能、也可能是他专门买来杀人的工具。”这一点徐乔不敢肯定,那时候的她惊慌失措只想快点逃离。 医生,手术工具,高知识分子。 沈嘉明把重点圈出来,随口一问:“印象中你的丈夫对你怎么样?” 徐乔点点头:“很好。”顿了下又说,“我们领证了。”提及这个时,她的脸上终于露出轻松又幸福的笑容。 沈嘉明笔尖停滞,忍不住也跟着笑了下:“恭喜。” “那沈警官……” “你可以回去了。”沈嘉明拉开椅子,贴心为她把门打开,“麻烦你特意跑一趟,如果后续想到什么或者发现什么,可以随时拨打我的电话。” 徐乔微微颔首,步伐匆匆地跑到傅瑾舟跟前。 沈嘉明双手环胸倚着墙壁,等两人的身影完全不见,才挑了下眉头重新回到警室。 休息室里负责这起案子的专案组全部都愁眉紧锁,队里最年轻的辛安烦躁地踢了两下椅子:“刚都审出来了,模仿犯罪。” 夜雨杀手的影响很大,网络的推波助澜在激起群众恐惧的同时也会引起多起同类型犯罪的滋生。他们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发生。 “沈队,现在该怎么办?” 沈嘉明点了根烟:“先把赵某移送到检察院,回头小安和小刘多跑几趟医学院,重点排查傅瑾舟身边的人,苏苏在徐乔家边儿蹲守,徐乔是唯一的幸存者,我们不能让她出事。” “得嘞。” 众人一哄而散,剩沈嘉明独自在休息室抽闷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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