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恃强凌弱的世界,瘦死的骆驼依然比马大。 林鲸难得地在心里吐槽下自己,付好水钱就直接回教室。 “同学你等等!” 林鲸正要从后门进去,就听前面有女生在叫她。 “能帮我把你们班的唐斯彧叫出来一下吗?”女生顶着一头刚烫没多久的卷发笑吟吟地看着她,手里提着只包装精美的纸袋。 林鲸比这个卷发女生要高出半个头,眼睛往下瞥就能看见纸袋里装了什么东西。 可乐和一些写满英文的零食......林鲸瞬间就懂了是怎么个意思,她偏头朝教室里望望,座位上空无一人,便顺嘴回了句:“他没在。” 说完,林鲸就往门里走。 卷发女生连忙拉住她的胳膊,递来纸袋,语气请求道:“同学,你能帮我把这个交给他吗?” 林鲸淡淡瞥一眼纸袋,想了下,刚打算顺手帮个忙的时候,一个高高瘦瘦很有气质的女生急急忙忙跑了来,一把将卷发给拽到身后去。 “你干嘛呢?东西还给我,谁让你来这里的!”高瘦女生跑得着急忙慌的,脸红彤彤的像火烧云。 卷发笑说:“我帮你跟唐斯彧搭桥牵线呀,就你这磨磨蹭蹭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追到校草,你能急死我!” “我才没有要追他......” “那这份礼物是给哪个男人准备的?” 高瘦女生哑口无言,羞赧地嗨呀一声,就看到站在后门口的林鲸,她蓦地一惊:“你是林鲸?” 林鲸稀松平常,并不讶异被人认出来。 “林鲸......就是前段时间那个害死人民警察的杀人凶手林鲸?”卷发捂住嘴惊讶出声,“我刚竟然没认出来!” 在走廊上玩闹的人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过来,百无聊赖的课间休息时光总是需要那么一块石头激起涟漪。 高瘦女生忙示意卷发闭嘴,“张老师打过招呼让我们不要在学校里乱说,你干嘛呢?” 卷发自以为是地伸张正义:“干嘛,害死人还不让说了?” 高瘦女生扯扯卷发的胳膊,拽着往回走,“走了,回教室上课了。” “哈,”林鲸微微勾起唇角,忽然轻轻笑了一声,声音不轻不重道,“找杀人凶手帮忙,你们也算是帮凶了吧。” 两人脚步一顿,卷发转身瞪住林鲸要开骂,高瘦女生显然不想多留,眼神示意卷发少多事,拉着她快步往楼下走。 “林鲸你别理她们!” 方知知从校务办回来,刚上楼就听见这番对话,气鼓鼓地赶紧跑过来,“她们是高三的,高的那个叫李言霜,在学生会当主席,她旁边那个赵欢仗着是副主席,平常就看不起我们低年级的,好像多读一年书就有多能耐似的,斯彧哥都不咋搭理她们。” “谁说的?”唐斯彧的声音懒洋洋从后边传来。 林鲸身形一顿,还没看到人,后脖颈猝不及防被一只有利的大掌给抓住往后扯,后背撞进一个结实又劲的臂弯里。 方知知扭头见是唐斯彧,眨巴眨巴眼甜甜一笑:“我说的是事实啊。” 唐斯彧冷清中掺了两分逗趣的嗓音低哑着在林鲸头顶上响起:“下次别多管闲事,小明星。” 这种破闲事谁要管? 如果不是想快点打发走,她会管吗? 林鲸一阵无语,抬头想说点什么,眼神就对上唐斯彧垂下来的视线,两道目光带着不相上下的疏冷感在空中撞了个正着。 他是真的长得高,肩膀又宽实,林鲸在他身边倒显得娇小,他也是真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这种冷有无形的压迫感,会让人不得不臣服于他脚下。 那天在林宅门口的场面,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听见没。”唐斯彧沉声又道,视线从林鲸修长的脖颈一路往上移,落在她耳朵旁边挑染的那几缕粉色发丝,唐斯彧饶有兴致地瞧着。 林鲸盯着唐斯彧的头顶,乌黑发丝茸茸软软,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薅一把,但不过半晌,她心里突然有一股气冲了上来。 “唐斯彧,别命令我做事。” 她烦躁地拨开唐斯彧的手,走进教室。 “哟,才来第一天就胆子大到敢打我们少东家,活腻了是不是?”贺溪那二百五叫嚣的声音传进教室,“知不知道整个襄遥由咱少东家掌管,分分钟能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林鲸心烦意乱,把渔夫帽和耳机戴上,音量直接调高,不管外界会再发生点什么。 她从来没遇到像唐斯彧这样的高压感男生,在他面前,她好像永远落那么一头。 * 校务办的老师没在,得下午才会有老师值班,早上的时候没拿到校服和各科习题册,一直等到下午放学,方知知去了几次才领到东西。 校服拿的最小码,不合适的话只能再拿去改,剩下的只缺生物和化学的习题册了,方知知想把自己的给林鲸,然后她用贺溪的,反正贺溪的心不在学习上,习题册在他手里只会是浪费国家资源。 但林鲸没接受,用手机拍了两张方知知递过来的资料封面,直接上网搜同款,付款购买,“谢谢,我买新的就行。” 又被这么明显的拒绝好意,方知知满脸的挫败感,咬着唇不知道说什么,一双绣眉拧在一起,可怜楚楚地瞧着林鲸。 有那么一瞬间林鲸忽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但她不愿多说,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别管她,你管她干什么呀,人家可是高风亮节的女大明星,看不上咱这些小恩小惠,”一直紧盯着林鲸一举一动的贺溪忍不住用力锤桌案一下,把方知知从座位里拉出来阴阳怪气地说,“让她买,祝她买的全是盗版!” 林鲸:“......” “你才买的都是盗版,”方知知推开贺溪,低着头把作业本装进书包里,“下次你再这样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贺溪眉心猛地一跳:“不是,方知知,她才来多久啊你就这么护着她!” 方知知的过去贺溪不知道,也没打算告诉,方知知抿抿唇不说话。 “你不理我我就掐死她!”贺溪指着林鲸恶狠狠说。 林鲸:“……” 你来掐一个试试? 见贺溪走上前像是要来真的,方知知挡在两人中间忙应道:“理理理,我理你!” 贺溪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宠溺地拍拍方知知的头。 林鲸抱臂坐在座位上,仔细量看起方知知来,鹿眼圆脸樱桃小嘴,笑起来甜美又单纯,她说话声跟棉花一样软,对谁都谦逊有礼天天真真,就像养在温室里娇滴滴的小公主,我见犹怜。 难怪贺溪一直追着她走。 教室里的人还剩一半在伏案疾书,其余三三两两作一块儿,有说有笑地离开教室。 整个下午,前两节课唐斯彧在睡觉,后两节课就一直在打游戏,说他是好学生吧,他不带书也不听课,说他不良少年吧,他来学校上课。 林鲸没搞懂。 不过贺溪为了上分,不找林鲸茬了,开开心心把课桌搬回去,跟唐斯彧玩得热火朝天,林鲸算清净了半个下午。 这会儿唐斯彧刚结束最后一局游戏,起身,手机跟手一起揣进裤兜里,往后门口走。 应该都赢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贺溪拎走课桌上方知知的书包,搭在肩上故意别林鲸一道,冲林鲸吐舌头后就叫住唐斯彧:“待会去哪儿玩啊斯彧?” 真幼稚,林鲸想。 “回家。”唐斯彧说。 贺溪跟上去,和唐斯彧并肩走一起,贺溪要比他矮四五公分,五官周正,皮肤淡麦色,笑起来嘴角印着俩酒窝,属于阳光运动类型的男生。 “你回家干嘛?” “回家能干嘛。”唐斯彧漫不经心地反问。 贺溪耸肩,“我哪知道你回家干嘛,你又不说,你爷爷出院了?” 唐斯彧笑容很淡,嘴角的弧度几乎没有,语调很没所谓,“不知道。” “那不碍事,反正晚上无聊,我们去sky玩呗,新来了几个gogo......”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高高郎朗的少年在校园里走一块儿没少吸引周围的目光。 林鲸看眼课桌,把书和那些习题册全部塞进桌箱里,只拿了校服走,方知知没有跟贺溪和唐斯彧走一路,而是等林鲸一起,热情地给她介绍一中的校园概况。 说到一半,方知知发现林鲸根本没在听,耳朵里塞着耳机,双眼黑黑静静地目视前方。 到学校门口,已不见唐斯彧的身影,贺溪不知什么时候走在俩姑娘的身后,等方知知有要回家的意思,他立马拦了辆出租车就拉方知知上车,叫司机赶紧开走。 林鲸站在马路牙子上,一中毗邻郊区,车流不像市中心那般拥堵,校门口的人行道上稀稀拉拉走着学生,公交车站站台挤满了人。 犹豫着先随便找个地方吃晚饭还是回家的时候,林潭打来电话,“下课了吧,打个车来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一趟。”
第6章 晚了,你已经被我这种混混…… 秋日昼长,林鲸赶到附属医院的时候,天边仍铺着淡金色的晚霞,余阳光柱般从厚厚的云层倾泻下来,住院部大楼外围像撒了一片薄薄的金粉。 林鲸乘电梯来到十三楼手术室门口,门上显示正在手术中,林潭坐在靠墙的铁质长椅上,胳膊肘压着分开的膝盖,佝偻着上半身两手攥在一起,看上去似乎情绪不太好。 “阿公!”林鲸快步走过去。 闻声,林潭抬头,惆怅的脸色一点点收回去,起身等林鲸来到面前。 “来这么快,还以为下班高峰期,路上会耽搁些时间呢,等你到了手术也做完了。” 林鲸:“我打车到地铁口,坐地铁赶过来的,就快一点。” 林潭一愣,摸摸只比他矮半个脑袋的孙女的头,下巴指向手术室说:“老朋友手术,身边没人,我就来陪一下,本来有个孙子的,可那小子三天两头不是气他就是在外边野,经常不着家,这回他犯老毛病住院,那小子就办住院那天来过一次,太不像话了。” 林鲸对别人家的状况没多少兴趣,“您打电话,我还以为是......” “怎么会,阿公身体好着呢,可不像里面那老头子,”林潭看眼手表,“应该快出来了,丫头饿了吗?” 林鲸望了望手术室,摇摇头:“不饿。” 林潭紧紧拧起眉头:“早上送你去学校后,我一直在医院里待着,手术要等到晚上才做,担心你放学后回家没饭吃,就先把你叫过来,等这老头醒了我们再出去吃,你这丫头经常吃外卖对身体不好。” 她丢在家里垃圾桶的外卖盒子大概率被林潭看见了。 没想林潭会看到。 林鲸一时哑然,眼睛看地上没说话。 她其实并不常点外卖,还住在傅家的时候,每天都有阿姨做饭,即便是呆在剧组,也有专人负责她的餐食,这是林言锦立的规定,不想让她在身体方面出现问题,从而浪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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