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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大年三十，又不是大年初一，”她抬目看他，“等零点做什么？” 他揿开打火机盖子，点燃了仙女棒，这才说，“……明天是二月十四。” 情人节。 “……你不像是有仪式感会过节的人。” 她淡淡地说。 “以后就有了。” 他眸色深深看她一阵，忽而笑了，“仙女棒也没玩过吗？就这么举着？” “你不也举着吗？”她有些无语，“难不成要我挥一挥。” “挥一挥试试。” 他说。 僵着不动也确实奇怪，沈止初尝试着小幅度挥动了几下。 细碎的花火纷扬扬下落，转瞬熄灭。 她动作有几分僵硬，还刻意伸长了手臂，让火花远离身体。 傅予沉一寸不错地看她，摇头失笑，“老子无语了。” 沈止初冷冷地看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傅予沉掌心隔着兜帽抚上她的脑袋，唇角压着笑痕，“沈止初，我看你就是憋坏了，明明内里那么带劲儿，却什么事儿都没体验过。” 这话好像击中了她的要害，让她一时失了反应。 默了好几秒钟，她轻声说，“……大概是在等你吧。” 话语卷走了所有的杂音，周围倏然静了下来。 傅予沉敛了呼吸，眸色都深了几分。 掌心扣住她后脑勺，把她压向自己，低声，“再说一遍。” 可能确实是在等他。 等着他遇见她，等着他强势地攻破所有的防线，把困在罩子里的她解救出来。 她仰起脸。 瓷白的、比月光还清冷的脸，清亮无暇的眼眸看着他，“在等你，等你找到我。” 傅予沉低眼专注地看她。 掌心从后脑勺擦着颈侧，移到她下颌，控着她，吻上她的唇。 她头上的兜帽滑下来，茂密垂顺的长发往后落。 没有任何别的意味。 更像是灵魂触手的相触。 仙女棒的烟火熄了。 傅予沉裤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 他略退后一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低的嗓，带着几分温柔，“情人节快乐，”顿了一顿，压着点笑意，“老婆。” 这陌生的称呼，让沈止初僵了一瞬，而后周身泛起战栗。 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线，握在傅予沉的手中，牵引着，让她有种灵魂都在融入他的感觉。 明明，几分钟前，她还在为那枚戒指感到心慌意乱。 冲动地答应了求婚，她却不敢面对。 可此刻，真的听到这称呼，她却几乎要颤抖。 她扶着他的膝盖，挪到他腿间，抱住他劲瘦内凹的腰身，说，“你带我去吧。” “我想学冲浪，我想学骑摩托车，我想大字型躺在雪地里，让雪落在我身上。” 傅予沉下巴抵着她发顶，收紧了臂弯。 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她冷着一张脸，极平静地开摩托的样子。 紧紧地拥抱着，感受彼此的体温。 她的灵魂在向他敞开。 傅予沉有一种真切的在与她灵魂交融的感觉。 沈止初往上搂住他的脖子。 拥抱很紧，她几乎有点喘不过气，可只想更紧地贴向他。 - 雨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空气还有些潮湿，泛着雨后特有的冷意。 傅予沉做了早饭，两个人一起坐在院子里吃完，而后，傅予沉便牵着她，在这附近转了转。 他小时候在这山上避暑时，最喜欢这间小院，每一处角落都有他曾经探险的痕迹。 池塘边栽种着几株高大的阔叶灌木，落下一片树荫。 傅予沉将藤椅搬到这里，半躺在上面，兜帽扣在头上，阖着眼。 沈止初躺在他身上，举着一本他小时候看过的画册，随意翻看。 空气凉爽舒适，间或有鸟鸣虫吟。 她的手机震了震，拿过来看，是郑芸发来的新年祝福。 沈止初想了想，才记起来，这是那个影迷小姑娘，当初娄小菲离开后，傅予沉派了她来帮过一次忙，拍杂志封面时，她兢兢业业充当了她的执行经纪。 「初初 ，祝你在新的一年里……」 沈止初仔细看完，编辑了回复，重又意识到：傅予沉是抛下了整个傅家，来跟她一起过年的。 她拍拍他揽在她腰间的手，“你真的不需要回北城参加家宴吗？” “……怎么还在想这些？”傅予沉懒懒地说。 沈止初沉默。 可以这么任性吗？ 傅予沉紧了紧臂弯，道，“我想单独跟你过，前一阵儿一直出差，都没时间好好跟你独处。” 等了半晌，没听到她出声。 他哼笑一声，“怎么，于心不安？” “有一点。” “……”傅予沉睁开眼，凝住她，“……要跟我回去吗？” 沈止初略张大了眼，“现在？” “过几天，小年前，”他抬起手，指背蹭了蹭她的脸，压着点笑意，“回去领证，在你生日那天。” 她生日是二月二十号。 那岂不是只有不到一个星期。 心脏怦怦跳。 本以为自己会非常抗拒这些，可现在实际上要面对，她心里却是激动大过害怕。 那是傅予沉。 她想完全占有他，也想完全被他占有。 彼此成为对方生命中独一无二的那个。 沈止初别开脸，点点头，“好。” 傅予沉扣住她后脑勺，合向自己。 温柔的吻。 唇与唇的厮磨，让人心悸。 微微分开，唇几乎还触着，他匀出一口炙热的呼吸，低着嗓哄，“乖，叫我一声。” “……傅予沉。” 傅予沉鼻腔逸出一丝笑息，“叫老公。” 沈止初屏了屏息。 酝酿几秒，还是叫不出口。 他眸色暗了些，定定地看着她。 她伸手将他的脸推开，拒绝，“我不要。” 傅予沉还是笑，颇有些散漫地，“也行，留到领证那一晚。” 他说的不是「那一天」，而是「那一晚」。 意味不言而喻。 他的手机一直震，这会儿实在有些不耐烦了，拿出来看。 来显是「老爷子」。 傅予沉起身去别处接起来。 这通电话讲了很久。 他不在，今年家宴还是老爷子坐镇。 “小年夜再聚一次，”傅予沉说，“我要宣布婚讯。” 傅勇山有些吃惊，“这么快？之前你爸不还说，那位沈小姐不愿意结婚么？” “过完年，我和她直接飞清市，先去见她父母，您按照清市的习俗准备一下聘礼。” “行行，”傅勇山高兴了，“这事儿交给我。” “我和你爸妈是不是也过去比较好？显得有诚意。”不等傅予沉说话，他就接着道，“就这么办吧，我先差人去报备一下航线，咱们一家人都过去。” 挂了电话，傅予沉回过身。 沈止初躺在藤椅上睡着了。脸偏向一边，毯子滑下肩头，一只脚赤着悬在外面。 她整个人都被罩在阔叶面的树荫下，藤椅后有不知名的花探头探脑。 池塘里浮着被昨夜的雨携落的树叶，还有零星几片花瓣。 傅予沉回到主屋，翻出自己以前用过的画架，支在天幕下木桌旁。 自毕业之后，两年多没动过画笔了。 将画架调高，他半坐在木桌上，偏着头，视线和笔尖一寸一寸描摹她的身体曲线，她的眉目，她的发丝。 兜帽的上缘落在他眉骨上方，落下的暗影掩住了他锋利的眼眸。 这时他的模样，或许才最接近他的性格底色。 矜贵精致的艺术感下，压着侵略性。 沈止初这时倒是很配合，他画了多久，她就睡了多久。 等到他把画收起来，她才懵懵然转醒。 - 当晚大年夜。 远处隐隐传来烟花盛放的爆裂声。 小院里，之前小陈装点的灯带一闪一闪亮着，大概是空气潮湿的缘故，浓夜像浮着一层薄雾。 显得朦胧。 吃了饭，沈止初坐在小院木椅上，低头摁手机。 她仔细编辑了新年祝福，挨个发给仲姨、严宝华、周灵雁，以及爸爸妈妈。 严宝华回的最快，先祝她同乐同乐，而后转发了一条链接过来。 那是某社交平台八卦小组里的一条帖子： 标题：前几天在生鲜超市偶遇沈止初，生图之神
正文：怕打扰到沈止初的行程，特意过了几天才发出来。救命啊她真人真的太美了，美到我失语。 下面附了两张图。 沈止初正在疑惑，严宝华为什么要发这条帖子给她，指腹摁着往下滑了滑。 一条带图的评论赫然被顶在热评第一： 「我晕，这是我前几天在一家泰餐馆门口拍到的，这会不会是沈止初啊，跟楼主偶遇时候一样的裙子。」 那张照片上，傅予沉正将她压在廊柱上亲吻。 奶杏色的裙摆在夜中非常显眼。 沈止初心里咯噔一声。 那条长裙，正是此前傅予沉为她准备在嘉木路36号衣橱里的，订做的无商标款式。 应该找不出第二件同款了。 严宝华似是很淡定： 「你怎么想？要顺势公开吗？」 她一时间心有些乱，正欲抬起头，就感觉到眼前掠过阴影，自己整个被端了起来，放到了木桌上。 沈止初用指尖摁住被风吹乱的鬓发，抬起脸。 傅予沉扯唇笑着，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伸过来挠小猫一样挠了挠她的下巴，“闭眼。” 她乖乖闭上。 下一秒就感觉到头上多了点重量。 还没睁眼，傅予沉的气息就压了过来。 湿热的吻落在鼻尖，她听到他低着嗓，压着点痞痞的笑意，在她耳边说，“沈止初，要不要当公主？” 沈止初愣了一瞬，抬手去碰头顶。 那是一顶公主冠冕。 心脏砰砰猛跳，她想说：情人节礼物吗？真的很幼稚。 话还没到嘴边，就听傅予沉又低声说了句，“以后的每一年，都是我的公主。” 那压在喉间的话语瞬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从心脏出发，涌上四肢百骸的暖流。
第74章 这处小院, 主屋内也是南法田园风格。 奶油色的布艺长沙发，保留了原始纹路的长桌，以及开放式厨房。 沙发后便是通透的格子窗, 屋外朦胧夜色下的绿意几乎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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