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您是我今年的最后一位财神爷。” 小陈做出了个拜一拜的手势,认真地说。 沈止初被她逗笑。 “沈小姐,你自己待在这里会不会闷?”小陈挑挑眉,“过年这几天,这山上除了安保团队,就没有别人了,我待会儿要出去采购,你要不要一起?” 寻常衣食住行会需要的东西,定时会有货车送上山,不远处那两个大院里都很齐全。 只不过,傅予沉特别吩咐过,要她把这小院装点一番,所以,她要去买点灯带之类的饰物。 自己待着也是待着,沈止初没有犹豫,选择跟小陈一起下山。 迈巴赫驶到山下保安亭,小陈停了一停,上来一位明显是保镖的男人。 商超里热闹极了。 喜庆的背景音乐,熙熙攘攘采购年货的人群…… 小陈拿着备忘录,有目的地小跑着去购物,沈止初则慢慢踱着步,保镖寸步不离,眼神警惕地四下望。 有小孩跑过,眼看要撞到她腿上,保镖眼疾手快把那小孩拎起。 小孩愣神一看,一个眼神凶恶的叔叔,立时开始哭。 小孩的父母追过来,一叠声道歉。 沈止初轻声道,“没事没事,把他放下来。” 保镖把小孩往地方一放,冲着那对父母点点头,“抱歉。” 那父亲蹲身哄,母亲则轻轻抚了抚小孩的发顶,“让你别乱跑,讲你你不听,这下好啦。” 小孩似是不服气,一边抹眼泪一边顶嘴。 一家三口吵嚷着走远了。 沈止初愣愣地看着,直到保镖递上来手帕,她才发觉,自己流了眼泪。 这寻常的场景,小时候几乎没有过。 以后,也大概率不会有了。 自然而然地想起傅予沉。 此刻,他大概还在北城老宅里陪他爷爷。 傅家那么大的家族,想必这时候也已经很热闹了。 泪流了满脸。 她懵懵地,陡然生出一股冲动: 是不是跟他结婚比较好呢,最起码能够时时刻刻以堂堂正正的身份陪在他身边。 而不必像现在这样,等在山间别墅那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等着他处理完所有事情,前来与她私会。 或许,也可以有个孩子。 像傅予沉说过的那样「我们生个孩子吧。」 脑子里两个人在打架。 一个冲动地说试试吧,另一个则抱臂冷眼旁观着。 她拭了拭泪,心下嘲笑自己的胡思乱想。 - 回到山上。 小陈蹲在院子里,将灯带一圈一圈绕上篱笆墙。 空气潮湿到了极点。 沈止初洗完澡换了衣服,正准备去帮忙,就听小陈喊了一声,“落雨啦。” 她打着伞,又拿了把伞递给小陈。 两个人一起忙活,总算在雨势失控前,将院子装点完毕。 站在帆布天幕下,小陈摁了手里的开关,所有灯带瞬时亮起。 “真漂亮,”小陈笑嘻嘻地,“我也想跟爱人在这样的童话屋过二人世界。” 她看了看腕表,“时间不早了,我该下班啦。” 沈止初说,“我送你下山。” “不用啦,我的车停在旁边的大院里,我自己开车回,哦对了,”小陈指指厨房的方向,“傅先生说你不会做饭,我给你弄好了一些半成品,你记得自己热着吃。” “好的。” 小陈擎着伞走出篱笆门。 沈止初克制着心里涌起的无边的落寞,转身回到主屋,用微波炉叮了一下晚餐。 空气湿润,沁人心脾。 她端着盘子坐在院中天幕下,一边望着逐渐暗沉的天色,一边慢吞吞一口一口吃完。 许是湿度过于舒适,也或许是雨落下的声音太适合入眠,她蜷在宽大的木椅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跑车逐渐迫近的轰鸣声惊醒。 愣神了几秒钟,转过头来,就看到跑车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拱入篱笆门。 一个急刹甩尾停到车库里。 驾驶座车门掀开,一个身穿黑色毛衣的高大男人下了车。 他冒着夜雨走到帆布天幕下。 双手插兜,锋利漂亮的一双眼眸锁着她,唇角带着一丝笑意。 看起来痞坏得没边儿。 眼眶先湿了。 沈止初期期艾艾地,“……你……不是明天来吗?” 傅予沉唇角笑意更深,“过来抱我。” 她连毛绒拖鞋都没穿,跑着扑到他怀里。 接触到他的体温,她才发觉,双腿几乎软得站不住了。 结结实实抱了好一会儿。 傅予沉将她抱起,坐到宽大的木椅里,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被好几日不见的澎湃思念推着,她那么主动,去解他的扣子。 无边山野里的寂静。 只有雨声。 雨势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砸在帆布天幕上、池塘里、草地上。 主屋檐下的壁灯和天幕下悬着的复古煤油灯,是唯二的光源。 光线在这雨中,在这风中,也变得昏茫。 摇摇晃晃。 沈止初轻声问,“为什么让我住在这里?” 傅予沉扯唇笑着,低声,“这是我小时候的秘密基地。” “我去看过了你小时候住的地方,”顿一顿,“也给你看看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 心里像被扎了一下,沈止初鼻腔陡然涌上一阵酸涩。 泪水再也止不住。 内心被铺天盖地的爱意淹没,她只想更紧地拥抱他。 完全占有他,也完全被他占有。 在这漫山的绿意中,在这原始的大自然中,在这急促的雨中。 傅予沉凝望着她迷蒙的眼,慢声说,“沈止初,跟我结婚吧。” 她脑子发蒙,几乎呆住。 用手背抹了把眼泪,努力睁开眼,屏息静静地看他的脸。 她想要,想要幸福的家庭,可是…… 她不敢,不敢迈出那一步。 傅予沉重新开始缓慢动作。 他极有条理,一一给她列举结婚的原因和好处。 “这次回老宅,看到那拖家带口的一群群人,我总是想着你,”声音跟着动作一起停顿,“想让你堂堂正正站在我身边,也希望我能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 “生不生孩子当然随你,”他仰着下颌,细碎地吻着她的下巴、唇角,“我只是想要个身份。” 她扶着他的宽肩,几乎说不出话。 夜风携着雨丝飘进来,落在手臂上,冰冰凉凉。 雨水的气味充盈了鼻腔。 傅予沉拢了拢她身上的毯子,将一切不易示人的,掩在羊绒毯之下。 “给你时间考虑,好不好?”他在她耳边低语,“你考虑好了,我再出来。” 眼泪汹涌,她颤着声,“……傅予沉……” 他是傅予沉。 是她与这世界唯一的连接。 “嗯,我在。”他扣住她后脑勺,与她对视。 他眸色暗沉着,望进她的灵魂,一字一句凿入她心底,“宝贝,跟我结婚。” “答应我。” 动作凶狠了几分。 沈止初猛地呜咽一声,点点头,泪水跟着滑下来。 他是傅予沉。 不是旁人。 或许,她可以冒一冒这个险。 傅予沉手伸进裤兜里,掏出个深红色的丝绒锦盒。 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硌着。 “手给我。” 沈止初垂着眼,将手从他肩上收回来,伸到他面前。 套上无名指。 视野的不稳变得急剧。 她一手紧紧攀着他的肩,一手捧着他的下颌,指腹本能地摩挲着他的耳朵。 戒指上的钻石,与他耳垂上的单钻耳钉,交相辉映。 在这大自然雨夜的包裹中,发出夺目的光彩。
第73章 那场雨沁人心脾。 十来度的夜里, 方圆几公里内只有森木与草地,头顶只有一片帆布天幕。 置身野外。 一阵绵长的抖意之后。 沈止初伏在傅予沉胸膛前睡着了。 无梦。 只有雨滴落在树叶上、落在帆布上的白噪音。 雨势渐渐小了些,她醒过来。 搂紧了他的脖子, 放空地望向天幕之外。 远处一切都是暗的。 近处 ,昏黄的灯浸在摇晃的雨里。 鼻腔被雨水的潮腥味填满。 她伸出一条腿,奋力蹬到天幕外, 冰冰凉凉的触感,带走了身体里残余的最后一点燥热。 傅予沉咬着根儿没点燃的细烟,哼笑一声,“好玩儿吗?” 在遥远的童年时代,小孩子的一面没有得到接纳,所以, 成年后, 在极度放松的时候,她的小孩心性就会跑出来。 这是傅予沉在她那本书上看到的。 此刻, 他面前的或许是十岁的沈止初。 沈止初收回视线定定看他几秒,伸手要取他唇间的烟。 傅予沉懒懒散散偏头避开,抱着她起身,笑道,“小孩儿不能抽烟。” 一起洗了个热水澡。 怕她感冒, 又让她喝了半杯冲剂。 他给她套上连帽卫衣, 拉下袖筒的时候, 袖口勾住了无名指上的钻戒。 沈止初刻意不去想这戒指的含义,垂着眼睫,一褶一褶将过长的袖筒挽起来。 她不吭声, 但傅予沉了解她,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种时候, 血液上头,人容易说冲动的话。 他当然不是冲动求婚,但她那么干脆地答应,怕是有不少冲动的成分在。 这也是他选择在这个时候求婚的私心了。 自认识以来,他自觉,自己对沈止初并没有“十拿九稳”,是他痴迷是他发疯,她只不过是接纳了他。 唯一能增加求婚成功概率的,就是那种时候了。 那是他唯一有把握能够“拿捏”她的场景。 沈止初学着他的样子,将兜帽扣在脑袋上,被他牵着,走出主屋,踩着红砖小径,回到帆布天幕下。 傅予沉坐到木桌上,两条长腿大喇喇垂着。 沈止初则站在他身侧,倚靠着木桌边缘。 他不知从哪儿变出来几根仙女棒小烟花,塞到她手里几根,抬腕看看表,“马上零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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