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 其实在段浪京走近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清醒了。 只是慌张作祟。 所以匆忙装睡。 被抱起的那一刻更是莫名其妙。 他不会……以为她晕倒了吧。 想让他放下自己。 她尝试打呼噜。 但是她怎么知道,他会静静地抱着自己,一动不动地…… 听她打呼噜。 打着打着,打不下去了。 她佯装刚醒的睁开眼睛。 对上那双瞳仁漆黑的丹凤眼。 少年眉骨冰凉,鼻梁凌厉,永远不可一世的模样。 但在她睁开眼的那瞬间。 他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来不及收敛。 头顶的白炽灯光折射进他的眼中。 温柔,和小心翼翼。 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弯曲弧度。 不属于段浪京这三个字的神情。 她竟然在他脸上看到了。 但也有可能是她眼花。 毕竟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毕竟,他可是段浪京。 “怎,怎么是你?”被放下之后,两个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空气静默,她开口问。 “不然是谁?”段浪京的声音懒洋洋的,依旧倦傲。 回答这种夹着枪药的对话需要京北城护城河那么宽阔的心胸,章肆川吁了一口气,艰难地摆出笑容:“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谢什么?路过而已。”他单手插兜,拉开舞蹈室的门,没有回头地说。 “……” “也是没想到。能睡得比猪还沉。”少年自说自话的低声从过道里飘进明亮的室内。 …… …… 他是得了一种会说人话就会死的病吗? 窗外传来不知名的虫鸣,嘤嘤嗡嗡,明月依稀,枇杷树枝条蔓延生长,挂满了白色小花,香气清淡。 章肆川郁闷地吐了口气。 不管是疏远还是靠近,段浪京这个人,都真的,好烦。 烦透了。 作者有话说: 段浪京!!!!你这张嘴!!!餐桌上的糖醋里脊都能被你气成青花椒炒猪肉。 (其实是个歇后语,糖醋里脊变青花椒炒猪肉——气麻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鱼香rose 3瓶;
第14章 bking 早读课后,教室里睡倒了一片。 章肆川撑着眼皮,翻看着物理课本。 接水回来的顾梨凑过来,小声问:“这不是还没讲到吗?” 章肆川困困地转过脸,手撑着下巴:“预习,本来昨天就想弄,回去太晚了。” 顾梨比出了一个大拇指:“对了,昨天晚上没事吧。” “没事没事,谢谢阿梨。”章肆川弯起唇,又看了眼时间,“我出去一趟。” 章肆川要去的地方是艺术楼旁边的保安室。 经过昨天晚上,她觉得有必要提前跟保安沟通一下,拜托锁门前看看教室里有没有人。 从教学楼到艺术楼要穿过一条绕着□□的白栏小路,这个点,这里几乎没什么人。 清爽的风微微赶走了一点困倦,章肆川眼皮微微耷拉着。 迎春花丛在这个季节只剩下细长的,开始变黄的绿色枝条,没有花。 所有空气的味道也只是干燥的,加上不温不火的清冷。 忽然,干净清爽的风中飘来一阵淡淡的,薄荷叶的香。 半清醒中,一道高瘦清隽的身影也跃入眼中。 段浪京穿着红白校服,外套松垮地敞着,半垂着手,腕骨突出。 章肆川看向他,嘴巴顿住,不知道应不应该打招呼。 犹豫中。 对面的他却眼皮都不动,没有 殪崋 对视的欲望。 没有一丝停顿。 如同乍然相逢的陌生人。 冷漠的,从她身边,单手插兜地走过。 行吧。 章肆川转过眼,憋了下嘴。 谁比谁高贵。 保安室坐着一个大叔,穿着黑色制服戴着保安帽,手里揣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玻璃水杯。 章肆川微弓着腰,探头进去:“叔叔您好,我是学校元旦晚会节目组的,最近在用艺术楼的舞蹈教室排练,我想问问咱们晚上一般几点锁门呀?” 保安放下了水杯,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学校规定的晚一点,一般我们巡逻看到没人,八九点就关了。” 章肆川不好意思地一笑,伸出手指指了指艺术教室的方向:“是的,我昨天晚上就被锁里面了,以后锁门的时候能不能麻烦叔叔们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快元旦了,接下来排练用教室的人都应该挺多的。” “没问题是当然没问题。”保安态度有些不耐烦,“不过小姑娘,这个事,一个人过来说就够了,不用一遍遍地来回讲。” “啊?”章肆川怔住,“还有人来说过吗?” “是啊,没走两分钟呢,你又来了,你们内部沟通好,不用再来说了……” 回去的路上。 章肆川还在疑惑保安嘴里的另一个人是谁。 刚走两分钟?那不是会在路上碰见吗? 她也没看见谁啊。 视线里是弥漫着熟悉的黄绿色的迎春花枝。 不对。 有一个人。 不过,章肆川抿嘴垂眼,想想都没可能。 物理课下,章肆川对着老师讲的一道磁感应强度题犯了难。 自己推导了几次,每次都和正确答案差那么一点缘分。 她带着题去找了顾梨。 顾梨算了一会,抬头:“是B吧?” 观察章肆川的表情,她弱弱补充:“要不然……是C?” 章肆川:“呃……答案是A。” “找个大神问问。”顾梨四处环顾,喊住从旁边走过的人,“纪李敖,你帮我们看看这道题呗。” 纪李敖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会,抬起头,对上两双灼灼的眼睛,不太自信地说:“D吧?” 顾梨难为情地尬笑:“其实……是A。” 章肆川托腮:“咱们是怎么完美避过正确答案的……” “有没有可能,是答案错了?” 没有头绪的纪李敖看到了救星:“浪哥,帮忙看道题呗。” 听到这个名字,章肆川本能抬眼,就对上了站在过道边的段浪京。 少年黑色碎发遮耳,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垂着眼睛,爱答不理的。 缓缓的晨光透过澄净的透明玻璃窗,似无遮挡地投射到少年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箔金色的轮廓线。 段浪京站在原地,没有开口,眼神微微偏移,眼睫下垂。 他没回答,也没拒绝。 空气在沉默中渐渐染上尴尬的色彩。 三个人面面相对。 章肆川揣摩着这里的气氛和段浪京的表现。 他可能,并不想给自己讲题。 又碍于别人,没有直接拒绝? “小荔枝,有人找。”第五人的出现打破僵持的气氛。 章肆川应了一声,顺势解围说:“没事,我下节课问问老师吧。” 等章肆川从外面回来。 顾梨兴冲冲地对她招了招手说:“阿肆,搞定了,我给你讲。” “这个带电粒子流速度是相同的,但磁场强度不同……” 听着顾梨一点点的讲解,章肆川恍然大悟地点头:“懂了懂了!阿梨,太棒了!怎么有你这么聪明可爱的宝贝,真想把你娶回家天天给我讲题。” “啊……”顾梨抿了抿唇,“这是你出去之后,段浪京给我们讲的。” “……” “不然,小荔枝,你把他娶回家?”顾梨偷笑。 章肆川呵呵,呵呵了两下,唇线拉平:“突然,就觉得,丧偶这个词,还挺不错。” 不过,章肆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果然,自己一不在,就讲题了。 他到底哪里看不惯她? 章肆川拧着眉毛吐了口气。 随便他。 反正,在她眼里,他也哪哪哪都不顺眼。 元旦晚会前一天,晚会所有节目进行了大联排。 “今天晚上去看了元旦晚会彩排,估计晚会一出,咱们学校要出一位新女神了。” 有几个人伸直了耳朵。 段浪京毫无兴趣地捞起挎包,正要离开。 却捕捉到了一个名字。 脚步一顿。 “章肆川,咱们班的,在舞台上,跟仙女一样……” “真假?别吹啊。” “随你便,到时候看的时候记得合拢嘴巴。” 段浪京挎上包,敛着下颌从教室门口出去。 明明是往校门口走的脚步在停到大礼堂门口时。 他自己都觉得他挺没劲。 天空是幽蓝色,礼堂是沉静又雄浑的白灰色,尖塔状,一轮苍白色的月亮高悬在尖塔之上。 大礼堂外有数阶高高的台阶。一群人正从台阶上拾级而下。 段浪京下意识地往树后一闪。 闪完之后又嚯地骂了自己一声。 章肆川在人群旁边,似乎与热闹隔着一层,并不在中间,可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没穿校服,估计是舞蹈排练专门的衣服,裹在奶棕色的大衣里,小小一只,露出一点心跳的颜色。 少女侧脸听周围人讲话,乌发雪肤,饱满灵动。 一双弯弯荔枝眼,似洒烂漫满天星。 游动的人群从他面前走过,笑语嫣然。 段浪京隐在树后,长睫轻抬,目光追着少女的身影。 肆意的夜,凄惶的风,暗棕色的枝条疯狂生长。 一轮明月高悬于空。 可他怎么看见了,两个月亮。 隔日,就是元旦晚会。 后台里人来人往,演员道具各个筹备组的成员忙得脚不沾地。 章肆川在后台待得有些闷,从侧门出去透气。 她没穿外套,被冷风一吹,小腿肚有些抽筋,环着手准备往回走。 劈头,怀里被扔了一包暖宝宝。 她抬起头,看到不远处单手揣兜的少年。 眉目冷淡又倨傲。 章肆川有些懵地眨了眨眼,不知道段浪京为什么给她这个,手握着摇了摇:“这个……个我?” 他懒懒掀眼,瞥了她一眼。 她都以为他要说话了。 又不吭声地离开了。 “小荔枝,老师在找你。”负责晚会的同学从另一边跑过来。 章肆川应了一声,跟他走了。 舞蹈老师看到化完妆穿上演出裙的章肆川,眼睛一亮。 漂亮的姑娘她不是没有见过,章肆川除了漂亮,更多了份纯冽天真的气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仙又灵。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除了能力突出,这姑娘更珍贵的是踏实努力,不骄不躁。 这可比前者还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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