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低叹了声。 他正低声要应好的时候,最后头穆然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 一下子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陈则坐的陆铭弋前面,这事儿他是持着看热闹的心思,事没烧上他,他就不爱多管闲事。突然自己被后头一股力震的往前扑。 整个人都贴到了前面座位的后背上,因为没防备,就显得有点狼狈。 陈则一声我操还没发出来,后头就传出了一道懒洋洋的却极具震慑力的嗓音,“要赔偿的,找我。” 即便陆铭弋的狠人事迹随着时间慢慢的消散了,但不代表就不存在了,众人的心里都清楚,他是真惹不得,可谁也没想到他这个平日里对任何事都看不出半点兴致的人,会突然出声插手这事。 这会儿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陆铭弋的气场很强大,不容拒绝的。不少人面面相觑着,许久那个女生身旁的男生率先出了口。 他看向陆铭弋讨好的笑了声,“不用了弋哥,本来就没多大事。”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感叹,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这话头转到太快,一下子让人唏嘘不已。 这件事因为陆铭弋的话翻了篇,殷初抬眼向前望去,看到司机一下子舒了一口气,苍老的面容带着感激的笑意。 随后坐回了位置上继续发车。 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出来,这次司机开的极为缓慢与谨慎。 殷初不由看向身旁的人,少年神色很淡,带着鸭舌帽,额间稀碎的发被压的微微盖着他漂亮晦涩的双眼。 随即他毫无预兆的侧了头与她对视着。 殷初刹那间心漏了一拍,她停滞了呼吸,就像是突然的、毫无征兆的被人撞破了些什么。 她小幅度的咬着唇,看着眼前的少年逐渐蹙起好看的眉头,她听到他不耐的声,“好学生。” 她没反应。 他敛着气又喊了声,殷初大梦初醒,这才反应过来这句好学生叫的是她。 她喃喃的啊了声,不解。
第7章 你会不会告状啊 陆铭弋轻轻皱起眉头,像是有几分不耐与烦躁。他看着她呆愣的傻样,半晌,他抬手。 一节冷白,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从殷初眼前掠过,随后落在她额间,下一瞬,少年恶劣的伸出拇指指腹,用力的摁了下去。 一闪而过的痛感席卷全身,让她头皮发麻,殷初不受控的惊呼出一声,反应过来连忙咬唇。 她眼睛大,清澈又纯粹,刚刚因为司机的事她一时没感觉到额头上的痛,但也是因为,痛的感觉只有刚刚那一撞时比较大,其余的时候不碰的话其实并不算很疼。 可毕竟是伤口,被人不加节制的摁,她生理性的疼的湿润了眼眶。 她看着他。 白皙温柔的面孔里,藏了几分委屈。 陆铭弋收回了手,面目寡淡,就好像刚刚欺负人的不是他一样。 他淡声出口,听不出语气里是真心实意的要给她赔偿,还是纯粹无聊的扯淡,“你要赔偿吗?” 平缓里像藏了几分嘲讽。 可殷初分辨不出,闻声下意识的就摇了头。 这件事其实真去细究的话,谁也说不出到底是谁的错,各有立场。或许司机觉得自己经验丰富,有能力把控好方向,在救下猫的同时也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但他们却不知道。 可生命本就没有贵贱之分,如今这场面其实就是最好的了,殷初反而觉得他很伟大。 他也不该被世俗的言语压弯了腰,若刚刚陆铭弋没有出声的话,殷初其实也会开口劝说,当然最后的成效肯定不会有陆铭弋的开口来的简单。 殷初看着他,敛了敛眉眼。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摁她伤口,但因为刚刚他的出声帮忙,让她觉得他是个好人。 所以殷初还是扬唇笑了下,认认真真的回答着他,“我不用赔偿,没关系的。” 她的笑容很浅,却又藏了几分说不出的感激与善意,其实她额头的伤对比于刚刚那个女孩来说,算得上是严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皮肤偏白和薄,饱满的额头处见了血,与周围完好的皮肤相比,看起来多了几分恐怖与破碎感。 一下子不知道是什么刺痛了他的眼,他眼神刹那间变的很冷,其中的几分嘲弄也变成了冷意,瞬间就跟昨天徐意柔跟她形容的画面里那个充满血性的少年重合上。 他歪了歪头,那是个可以更好的看清楚人的姿势。 黑色帽檐盖在他额间,他抿着薄唇,压迫感十足。 殷初有点承受不住这种注视,下意识的卷缩起了五指扣紧了自己的手心。 读书这么多年来,她虽然算不上特别受别人欢迎,可她脾性好,长得漂亮成绩又优异,上了初中少年少女刚刚情窦初开那会儿,就被不少男生表白过。 或许有的女生会因为嫉妒觉得她不好,可谁招架的住一个脸温温软软白白净净的女生对你温柔的笑啊。 殷初就是那种人,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幸福,记事以来哭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说白了,她身上有着很多人都向往的光,因此就没人想去磨灭它。 所以殷初没经历过被人这么的、甚至有些称得上是恶意的盯着看过,她不知道怎么办。 两人无言直直对视着,气氛暗流涌动。 半晌,陆铭弋突然就收敛起了那股冷意,他浅笑出声,问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好学生。” 他又这样叫她。 “好学生,你会不会告状啊?” 他这话的意思太跳,殷初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她呆愣的傻样实在让人觉得好笑,徒生起几抹逗弄的心思来。 那就像是杂草丛生的、早已枯木死灰的荒地里突然的就降临了一簇小火苗。 他倾身而来,故意的。 任由火苗在他的领域里蹦跳。 他的双手撑在殷初的后面,看着她因为他的靠近而慢慢睁大的杏眼,他嗤笑,“装傻?” 温热的气息喷在柔软的脸庞,因为刚刚发生的意外,原本还可能会有那么几人会不经意间的扫过陆铭弋在的这边,可现在基本就都不敢了。 要么接着睡,要么跟身旁的伙伴说些有的没的。 所以他堂而皇之,她噤若寒蝉。 殷初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两双细白的双手撑着他的胸膛,用尽了力气把他给推开了。 许是他没想到她会推他,所以也竟真被她给推开了。 她涨红了脸,半晌也明白了他的话,她尽力用着最是平静的话说,“我不会的,我近视,我当时其实并没有看清你。” “如果…如果你刚刚不提醒我的话,我就忘了。” 她说的笃定,亮晶晶的杏眼清澈见底的看着他。 好像一片赤诚。 真的跟什么似的。 除了在下午百货超市里见过她之外,他见过她两回,第一回,他头都懒的抬起来,自然就没算进去。 而她跟他下午在陈慧芝前见面的时候,她显然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所以,她看到了自己翻墙这事。 陆铭弋心比天高,真有人要跑他跟前说‘我要告发你’这种话,他可能连看那人的精气神都没有。 他也当真不是非揪着这事要对殷初做些什么,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她的模样就突然滋生出了那股藏在心底里的恶魔因子,想要欺负人家小姑娘。 他意识过来,徒来的烦躁。 他没再说话,就在殷初以为他下一句就要说‘小心我灭口’的时候,他喉间发声,很轻的像是毫不在意的嗯了声后,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殷初眨了下眼后,又眨了下。 就像明明是波涛汹涌的浩浪从远方奔腾而来,就在她要以为那水即将要淹没她的时候,浩浪平息了。 毫无预料。 殷初下意识抿紧了唇,其实她撒谎了。 她确实是近视,但度数很轻,一只眼一百来度,另一只眼只有五十度。 或许换做是别人殷初可能真的认不出来翻墙的人是谁,可偏偏她记得他。 她看不清他的脸,却也认定了那个人会是他。 少年意气风发,浑身孤傲,他散漫的坐在墙头,浪荡不羁。 所以她认出来了。 可她不会说出去是真的,因为如果他不提,她也不会提的。 她知道她不敢。 殷初回过神来,细细感受着如今安静祥和的气氛,她扭头看向窗外,忽然经过林荫大道,茂密的树根与枝叶在窗户上落下了一片阴影。 她看到了自己印在窗上的脸,白皙小巧的脸蛋,温柔的眉眼,以及触目惊心的额间的伤。 突然手上发凉,有冷硬的瓶身与她温热的掌心相触,她心下一惊,看着自己手心与膝盖间放着的一瓶药水、一包棉签还有一小盒创口贴。 她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些东西,也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随身带着这些药水,她离他近了些。 他依旧压低着帽檐,露出冷硬的下颚线,他坐的笔直。 所以殷初知道,他一定没睡。 她轻轻的凑了过去,软声道,“谢谢。” 后来的半程路里风平浪静,因为司机后来开的谨慎,所以等到他们到的时候,其余的人都已经在了。
第8章 掰手腕 他们军训的地方是所建了不到十年的新军校,宽广的操场上中央的草还很茂密,宿舍里边的设施也十分简洁干净,只有一些必要的用品。 殷初和徐意柔一个宿舍,同时还有方秋吟和另一个班上的女生。 军训为期一周,泠江的太阳就像是一把锅铲,而太阳下正训着的他们就像是锅铲里的荷包蛋,无论正反左右都被年轻严苛的教官方方面面煎了个遍。 人的潜力都是待开发的,就比如刚开始训练那会的他们,没撑过一个小时,就灭了大半,个个嘴唇发白举手说自个头很晕。 刚开始年轻的教官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扫了眼后,摆了摆手就放人去了医务室,后边基本都要全阵亡了,教官也来了火气,硬气的嗓音大喊道,“都给我待着,你们才多大,个个弱不禁风成这样,女生我就不说了,你们男生还给我晕,有脸吗?啊!” 话音一落,他视线扫向他们,自然就扫过了某一个人。 那人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他很高,身形清瘦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烈日直射在他的皮肤上,额间渗出了汗,他却依旧无所谓。 站在人群里,有点置身度外。 而他能够引起教官的的注意力原因是他实在是有着一副过于优越的长相了,更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很高,他自个本身的身高就不矮,特别他还有一身的腱子肉,整个人就显得要更要高壮。 他的年纪其实也只比他们大了四五岁这样,才满二十没多久,如果不是当教练,他应该也还只是一个正好年龄的少年。 男人致死是少年,心里边都会有点好斗好比的小心思。 于是他肃着一张脸走到那人面前,暗戳戳的跟人比身高,然后不满的发现,他好像比他要矮一点。 “……”这娃吃什么长大的? 他指向陆铭弋,“你,跟我出来。” !! 本来教官走进他们队伍里边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一片人的目光,特别等到他停在了陆铭弋的跟前,其他学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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