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还在说腿软头疼的人就跟吃了肾宝片一样,杠杠好。 这个碰撞太稀奇了,他们都好奇陆铭弋的反应。 而陆铭弋则是慢慢的掀起了眼皮,看向自个眼前的高大身影,教练一张面无表情的麦色脸落在眼前,嘴巴一开一合。 他轻轻皱了皱眉头,像是有点厌烦,不过很快,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迈开步子应着他的话走到了队伍前面。 这所学校里边有两个操场,一个大一个小,这会他们站的就是个小操场,说是操场其实更像一个给人闲庭信步、饭后消食的长道,因为这里设了很多石桌石凳。 那天是他们训练的第一天第一个上午,教官跟一个学生掰了场手腕。 然后这个教官输给了那个学生。 教官原本的目的就很简单,想要让他们看看他们这个年纪到底有多弱鸡,这样就有点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让他们往后的七天能好好训练。 当然还有一点原因就是,身高上输了,他要在陆铭弋别的地方找回点场子。 队伍里依旧排着队,人却只有三分之二,因为剩下的三分之一在医务室里,个个伸长脖子看石桌上的两人。 不对比还好一对比就格外明显,陆铭弋是真的白,特别在阳光直直的照射下他白的几近透明,所以手臂上看起来就没有教官那么有力量感。 都在暗搓搓的赌着谁会赢,赌教官会赢的人绝对占了上方,但依旧有不少人想让陆铭弋赢。 因为实在是太有趣了。 刚开始这场比赛都呈现了一个结果就是陆铭弋必输,两人的手臂一直都向着陆铭弋那边倾斜着,倾斜了大半却怎么也落不下来,而就在所有都以为陆铭弋必输无疑的时候,陆铭弋胜了。 几乎是一秒的事,等众人反应过来时教官的手臂已经在了他那侧的桌面上了。 这会儿不论赌不赌陆铭弋赢的人全都叫了起来。 跟返祖了一样,喊着,“弋哥太屌了!!” --- 殷初那天是那个在医务室里边待着的人,她皮肤娇,一直也被父母养的好,所以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过敏了,两只白嫩的手臂涂满了药膏,她躺在医务室里边安安静静的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有点儿无聊。 里边还有不少人,大多的人就是躲训练才进来的,此刻就坐着聊着天。 那天中午回到宿舍,徐意柔绘声绘色的把这件事说了,殷初觉得徐意柔挺有讲故事的天赋的,比如她讲故事不会没有表情和动作,反之,她的表情和动作都很丰富,所以让听的人都能切身的想象出那个画面。 最后她说,明明那个教官已经够黑了,结果比赛一输了,整个人就跟便秘了一样更黑了。 引起宿舍里边的笑声一片。 突然一道有点柔软的声线小小的响起,“我…我觉得陆铭弋好吸引人啊。” 她这话一出,原本活跃的气氛停了下来,三个女生都看向了那个瘦小的女生。 她这话里的钦慕太明显了,顿时所有人一时半会都说不出了话来。 半晌,徐意柔才说,“小小,那个……”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陆铭弋吸引人是毋庸置疑,但这种人说真的,最好别碰。 你哪来的自信他会对你始终如一? 完了,还会为你浪子回头。 但其实她也跟她不熟,女生的友谊一般都是由两个原因建立起来的,第一是眼缘,第二是相处时间长。 殷初对徐意柔来说是前种,方秋吟是后种,而周小小等过了这周军训后边也不见得关系会有多好。 所以徐意柔最后叹了声,只说,“小小,当下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周小小闻声也没不满,反而微微笑了起来道,“好。” 看起来很乖巧。 所以这个话题很快就揭了过去,年轻的女孩好像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一个话题说完又开始抱怨军训有多累,还聊起了别的教官。 哪个更帅或者哪个更凶。 殷初后半段没再参与进去,她手臂依旧很痒,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痒慢慢的好像就扩散到了心口。 痒死了,却也挠不到。 她也不知道自己烦些什么,只是周小小的声音好像一直环绕着她。 所以那个中午她一直没睡着,最后有点儿委屈的嘟起了唇瓣。
第9章 看到他抽烟 后面几天的训练风平浪静,教官依旧不苟言笑,嗓门又硬又大的训着她们。 对此徐意柔说,教官身上那么多个口袋,有一半怕是装了金嗓子吧,这么能喊。 殷初被逗笑了。 而可能是掰手腕掰输了那回,教官记住了陆铭弋这人,从此眼不望他,头不看他。 时刻铭记着耻辱。 而陆铭弋就是你不看我,我不看你,你若看我,我也不看你的人。 他压根就没把人放在心上,即便这人是教官。 到了第四天的下午刚结束完训练,排在殷初斜前边的女生就来叫她。 那女生是周小小,人如其名,她看起来就很瘦小,皮肤偏苍白,即便暴晒下,还是显的没什么血色。 大大的军帽盖在她的头上,看起来有点滑稽,特别她还用了三四个夹子去夹帽子,帽子走了形,就越发可笑。 她对殷初说,“阿初我们一块去吃饭吧。” 这几天方秋吟都是拉着徐意柔走的,周小小就来找她一块吃饭。 吃完了饭太阳就快要落山了,那会儿停留在外边的学生不多,基本都回了宿舍里边洗澡,收拾自己满身的汗臭味。 周小小也是,吃完了饭后就打算拉着殷初回宿舍。 不过殷初拒绝了,她想去趟小卖部买水,周小小也没勉强,最后只让她帮忙带一瓶水。 日薄西山。 这所军校建的靠山,不得不说空气真的很好,连日落都要比别的地方美上几分。 殷初晚饭后喜欢走动,殷梓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是殷海峰带着她一块在小区里消食,等到后来殷梓出生了会走路了,就是她这个姐姐带他走。 现在没人陪着,殷初就自己走着,她特意绕了远路,等到了小卖部就更加没了什么人。 显得有几分空旷落寞。 店里的老板是个挺祥和的中年男人,唇角一直微微勾着一抹笑,看起来极为亲切。 殷初去冰箱里拿了两瓶水就去结账,还没走到收银台老板就看着她笑了起来,他给她结账,跟殷初闲聊了两句。 “你们军训挺累的吧?” 殷初嗯了声说,“还好。” 付完钱,她接过了水,笑着道了谢。 她拧开瓶子打算往回走了,也是在这时,她看向了小卖部旁边的参天槐树,刚入秋槐树的枝叶依旧吐着一朵朵金黄色的槐花。 很好看,细嗅芬芳。 而让她停下的是,她看到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已经在那站着了的陆铭弋,经过了三四天的暴晒,殷初不可避免的黑了些的,而陆铭弋其实也是黑了的。 不过他看起来反倒更好看了,他的肤色从苍白变得越发有血有肉了起来,看起来更为硬朗。 他指尖夹烟,那烟抽的只剩半截了,殷初愣在原地。 反应过来,一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跑了过去,她站在他跟前,显得格外娇小,偏大的迷彩服裹着她的身躯,看起来带了点稚气。 她压低了声音,声音清秀软糯,“不可以在这里抽烟的,被发现了很严重的!” 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真有烟瘾也只能偷偷摸摸的抽,被发现都得挨处分,更何况这里是军校,被发现了后果肯定更严重了。 殷初皱着秀眉,一双杏眼因为惊讶瞪的滚圆。 他怎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啊。 陆铭弋在她这声里看向了她,也看清了她,她额头上的伤好了很多,只留下了一点点脱痂后更为粉嫩的皮肤。 他目光在那块停了几秒后,慢慢回味过来了殷初刚刚那句带了点管束意味的话,他应着声拿开了唇间含着的烟。 烟雾弥漫,缥缈缭绕,有点涩,有点呛,冲散了点属于他的薄荷香。 他从烟雾里低头看她,慢慢的眯起了好看狭长的眼,里边渗出几分玩味。 烟雾散去,殷初发现他眼角有一颗浅褐色的小痣,那痣很小,以至于只有这么近的时候殷初才看得到。她当时脑里边一闪而过一句话。 他是她见过的单眼皮最好看的男生。 他那双眼好像真的会勾人。 此刻她也多少明白了徐意柔说的那句“趋之若鹜”。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大堆的闪过,所以她就显得呆滞,直到他具有威慑力的声响在她面前落下。 他恶劣的说,“你管我啊?” 她终于回神,看着他紧盯着她的眼,盯的殷初后知后觉开始发怵,脑子里又想起了徐意柔说的话。 他是个变态,才十六七岁就可以掰手腕掰赢教官了。 她在他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一点儿反抗能力都不具备。 殷初怂了,她这才发现其实她是不了解他的,不论徐意柔和她说的那些话里他有多凶狠,她都更倾向自己眼中看到的他。 就像是一个小孩。 一个叛逆又矜贵的小孩。 就比如现在他看到殷初越来越胆颤的小脸,他也并不打算等殷初回答,而是又换了个口气,从威慑变得戏谑,“可我想抽哎。” 他弯起眉眼时那颗小痣也动了起来,看起来很坏。 好像真的在苦恼。 刹那间,殷初就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剧烈到风轻轻一吹,日落的光辉轻轻一撒,都可以把那声扩大到数百倍。 她怔愣着往后退,到最后竟然成了落荒而逃。 殷初低着头,怀里还抱着两瓶水,她抿着唇快步往前走着,走着走着又实在忍不住,开始跑了起来。 看起来就像是后边有什么豺狼虎豹追着她一样。 陆铭弋像是也没想到这个前几天还在自己面前不骄不躁的人竟然会跑,所以他一直怔忡的看着那抹纤细的背影。 直到看不见了,只留下那片树的沙沙声。 直到烟燃到了指尖,他才回了神。 他灭了烟,看着自己指尖泛起的一点点猩红。 良久,笑出了声。 --- 到了后来,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殷初无意间翻出了他们的军训照,殷初就以半开玩笑的语气同陆铭弋提及他跟教官掰手腕掰赢了的往事。 她也把自己在小卖部前劝他别抽烟时,他说了那句‘你管我啊’后的想法说了出来,把他形容的极为可怕。 那会儿陆铭弋就笑着抱过了殷初的腰,把她放到自己的腿间。 须臾玩起了她葱白莹润的手指,他把头搁在她的脖颈间,随意的解释着,“我那会儿好歹也才十六七岁,其实比力气也真比不过在部队里训练了那么多年的教官。” 殷初闻言挑眉,扭头去看他,好奇心让她一双眸子亮的不行,“那你怎么赢的啊?” 陆铭弋被她这个模样可爱的一笑,接着说了下去,“没想赢。只是那教官自认为一定能赢我,我刚开始就给了他绝对能赢我的错觉,等他觉得胜负已分,我抓住了那个他松懈的节点,也就赢了。” 他懒懒散散的语气,让她眸子更亮了几分,她笑的灿烂,毫不吝啬的夸他,“你好聪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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