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然有为客人保密的需要,一开始并不打算说。 覃卓朴不得已将莫茜失踪的消息告诉他,并且案件可能和客人有关,陈郁然听了后立即将程尤这个名字告诉了覃卓朴。 覃卓朴略一回忆,很快就想到了程尤就是岑古的现任女朋友。 所以佧支将莫茜转移给程尤和岑古? 命运多可笑,事情兜兜转转,居然又和前尘往事牵扯上。 确认了嫌疑人后,后面的一切如拨雾见晴。 覃卓朴紧接着去查岑古和程尤行踪,尤其是这一个月内去过哪个地方。 这一个月内,他们两个人出过一次国,目的地就在隔壁溙国,而时间刚好是在莫茜失踪的一周后。 程尤去溙国是举办了一场个人拍卖会,后来又以突发原因取消了拍卖会回国,而岑古至今还没回国,时不时被粉丝偶遇在溙国。 指向已经很明确,彭煜即刻申请逮捕。 覃卓朴坐车辗转到溙国过程中望着远方的地面,眼眶泛红,久久后低下头摩挲手中的照片。 在密闭的空间里,他忍不住低声说:“ 莫茜,你再等等,等我来找你。 ”
第84章 莫茜醒来后,是在一辆破旧的小车的后备箱里,双手双脚被绑着,嘴也被捂得紧实。 车经过一路颠簸,最终停在了一个风啸虫叫的荒野地方。 佧支拿了她的手机,冒充她给覃卓朴还有她的家人回消息。 让莫茜意外的是,他竟然还联系上了岑古,并且当着她的面与岑古谈判。 “五百万,三天之内准备好打到我账户,不然你向我买毒品的事可就瞒不住了。” “你被通缉中,别狗急了乱咬人。”岑古很谨慎。 佧支笑了笑:“我是疯狗不可信,那你要不要听你的前女友怎么说?” 说着,他重重踢了一下莫茜,莫茜闷哼出声。 岑古沉默了好半响,好一会才说:“你把她给抓了?” 佧支若有所思地说:“我能把她给抓了,也能把她给放了。” 岑古听不得一点威胁,奓毛:“你什么意思?” 佧支看了一眼莫茜,又继续电话,声音很是漫不经心:“我肯定是不会去向警察自首,但我现在钱没了,手下也没了,走投无路,若是一不小心被抓,我可说不定会供出什么啊。” 莫茜在旁看着他,觉得他无所谓的语气下,一双眼眸却阴沉得可怕。 他也确实是走投无路了,自被绑之后,每日只给她吃一顿,而他吃的也只是些干粮,没有菜,没有干净的水,她还发现,他身上是受了伤的,因为处理不佳,伤口发炎,疼痛难耐时就会大喊大叫。 佧支阴笑了一声:“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岑古克制着没有说话。 佧支有些沉不住,率先提出建议:“这样,你给我钱,我逃到其他国家,这女人随你处理。” “……不干我事,别想拉我下水。”岑古终于开口说。 佧支冷笑一声,随后松了莫茜的嘴:“你说,关不关你前男友的事?” 莫茜口里的布被拿走,眼神如刀,紧紧盯着那手机屏幕:“岑古,你这次最好能弄死我!” 岑古在这之前都称得上沉着冷静,在听了她的声音,像是有应激反应一般。 “好,好,钱我给你,但佧支,人我不要!我对她没有义务!你把她放了还是干什么都与我无关。” 佧支会放人吗?自然不可能的。 岑古字字句句都谨慎,生怕买凶杀人这个名头扣在他头上。 佧支虽然打劫杀人的事干多了,此刻却是摇头:“不,我把这个机会留给你,你转给我 500W,我逃到其他国家,永远永远替你保守这个秘密。” 岑古咬牙:“佧支,你到底想干嘛?” 佧支打断他,语气说一不二:“就这么说定,我会将她交给你,此后与我无关。” 他想干什么,自然是想拉个人下水,以防后患。 岑古在电话那边似是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说:“能不能迟点,我找人去接她要时间,准备也要时间。” 佧支不在意地说:“那是你的事,我等不及了,明天我将她放在一个地方,要是你不来,被村民发现了报警,后果自负。” 后面佧支果然没有对她动手。 他不想承认,但确实是怕了,以前属于有势力有人有钱财,无法无天,被追捕后,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碾压,他知道自己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于是便想着勒索一笔逃出国。 对于贩毒这事,他本来是很有操守的,从未想过要供出他的顾客。 莫茜这个人,当初她查自己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既然你查我,那我便解决了你,顺便替顾客解决麻烦。 他现在还是想解决了她,替他那些兄弟报仇,可是不行,那样的话,覃卓朴会追他一辈子的。 他也不可能放过她,那只好转手交给他人处理。 目前来说,他是不能亲自动手替兄弟报仇,但可以亲自动手报被咬之仇。 把她交给岑古之前,他愣是硬生生地拔掉了她两颗门牙,他没在自己车上弄,生怕弄脏留下痕迹。 血流如注,好似和木屋旁边的河流一样汹涌,他本来还想把下面的两颗门牙也拔了,又怕她当场大出血死亡,于是便停止。 拔了她的牙后,佧支便走了,留她在湖边的小屋上。 过了会,交接的人到了,戴着口罩帽子,莫茜半昏迷间依旧确认他不是岑古,因为岑古就算化成灰她都认得出。 那人见到地板上的血迹,头都大了,于是先把四肢被绑且看似失血昏迷的莫茜弄到车上,然后用河水清洗木板。 莫茜被放在卡车里,虽然虚弱头晕,但她还是强撑着坐起来,那人清理血迹需要一点时间,她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发现了一副被包装的画,一副她见过的画。 那一瞬间,她控制不住笑了,虽然笑起来有些血腥。 她努力撕开外面包装,看到里面的画裱在画框中,同时用一层塑料薄膜保护着,她取不下来,而且画太大了,于是便撕了右下角的一部分,她给残缺的画按上手印,又将残缺的画从卡车的缝里传递出去。 她做好后又假装昏迷过去,谁料,那人开车前检查了一番,气急地追着画去了。 至于追没追到,她也不清楚。 反正她彻底昏迷过去,醒来时穿着一身病服,躺在床上,四周是雪白的墙壁。 所以,她是得救了吗? “醒了?”右手边传来男人的声音,病房的门也随即合上。 莫茜转过脸,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孔,身上穿着白大褂。 莫茜撑着坐起来,开口:“我——” “有什么事待会再说。”他冷静地打断她,讲的是英语,还给她递了一把药,同时取过旁边的保温杯示意她吃药:“吃药时间到,你先吃药。” 莫茜心想她受了伤,确实是应该吃药,于是接过药和水,先后送进嘴里吞下。 医生挪了椅子过来坐下,抬眼看向她:“你说吧。” 她清了清喉咙,用英语说有人绑架了她,说着说着,忽然觉得嘴里漏风,她一顿,手摸上嘴唇,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门牙被拔掉了。 “怎么了?”医生问。 莫茜缓缓摇了摇头,问正事:“医生,这是哪里,我怎么到这里的?” 医生和蔼地笑了笑:“这是溙国,你和我说一下你来之前发生的事。” 莫茜一顿,想想确实应该先把罪犯供出来,于是一五一十地讲了佧支如何将她绑走,又如何联系岑古,她将他们的交易龌龊都一一说出来。 这过程中,医生始终和颜悦色,充当聆听角色,偶尔在笔记本上记录。 她说得很慢,仿佛精力已被消耗尽,可还是努力把一切说完,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她盯着医生问:“警察把他们抓到了吗?” 医生合上笔记本,凝视着她的眼睛,平静说了句:“其实,你得了被害妄想症。” 莫茜愣了足足半分钟:“Persecutory Paranoia?”(被害妄想症?) 她的眼睛缓缓睁大,不知道是自己理解错了,还是英文不过关,随后一想,从她醒来,这里似乎一切都不太对劲,甚至还隐隐透露着几丝荒谬。 病房里这么空,没有人,更没有覃卓朴。 如果她被解救了,覃卓朴一定会来看她的,她如此坚信。 而实际上并没有这样发生。 那……这就不是事实。 她心因害怕恐惧而砰砰跳,手哆嗦着,她控制不住,想翻身向左边跳下床,医生反应灵敏,像是预判她的动作,几乎瞬间站起来。 莫茜极力挣扎,虽然她明显感知到身体很虚弱,可还是不服输。 “你放开我——!救命啊——!” 医生花费了好一番力气制止住她。 床上有手铐,莫茜被拷上了才知道。 她没去过精神病院,但此刻相信精神病院对待发病的病人就是这样的,将人困住。 莫茜胸口剧烈起伏,瞪着他:“你不是医生!这里是哪里!” 他将她制止住,松了一口气说:“果然病得不轻。” 莫茜感到一直恶心,随即想起刚才的药,眼神闪过一丝惶恐:“你刚刚给我吃的什么!” 大白褂冷漠应对,没有回应她。 * 他们给她吃了半个月的药,吃得她每天昏昏欲睡。 期间岑古来过一次。 她见到他很是意外,可联想前后,也说得通。 他坐在床边指责她,说得头头是道。 莫茜有些嗜睡,没力气和他争辩。 岑古越说越上头,中途抓住了她的手,眼睛灼灼看着她:“你贪婪……你嫉妒……你爱撒谎……你污蔑我!” 他重重地说着,每一字都是控诉。 莫茜摇着头想抽出手臂,却被他死死抓住,细白的手腕泛出血色。 她无法,只好用力开口: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你还害死了人,那个小女孩。”岑古垂着眼,深深惋惜。 莫茜脑袋变得迟钝,久久才反驳:“我没有……你骗我!我没有!” 岑古倏忽放了她,她立即翻身下床躲在角落。 岑古居高临下,嫌弃地看着她:“你不承认可以——” 他发出冷笑:“我也可以不原谅你。小女孩的母亲也不会原谅你的。” 他说完就走了,莫茜倒退着蹲下缩在角落里,背后是光滑的瓷砖,冰凉一片,屋内常日开着空调,温度比一般的瓷砖低,而窗外,是烈日当空。 她不停深呼吸,偶尔抬起手擦眼泪,隔了一会,医生进来,带着残忍平静地说她又犯病了。 当天晚上,她受凉,得了一场感冒,真正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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