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乐“咕咚”咽了口唾沫,再张嘴时声音奇怪地发抖:“没……没摔坏吧?” 姜半夏顺着他的话低头查看。 迟烁戴的是一款星空腕表,绚烂银河与蓝宝石圆盘相呼应,大气又壮丽,看起来价值不菲。 表盘上时针正常走动,她回答:“没摔坏。” 江天乐这才呼出口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没坏就好,没坏就好。”然后急忙对姜半夏说:“你快给他放回去!” “哦,”姜半夏说着就要给迟烁放回去。 但有个问题,迟烁手臂铺满了整张课桌,半张脸埋在臂弯。 课桌边缘还有一点空余,不过这个位置很危险,万一他不小心挪动一下,肯定会再次碰掉。 姜半夏认真观察了一会儿,随后敲定了一个绝佳位置。 她对这个位置可谓是十分满意,相信一定会非常非常安全。
第16章 好消息 见姜半夏终于放好手表, 江天乐才继续说:“你说叶巧巧为什么进步这么快!她怎么——” 话说到一半,大概是觉得吵,迟烁扭头换了个方向。 姜半夏注意到他的动作, 立即朝江天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小点声,别吵他。” 迟烁不笑的时候冷酷逼人, 看着就不好相处, 姜半夏潜意识里感觉这种人起床气都比较大, 所以还是不要吵醒他为妙。 只是她不知道,迟烁在扭头的那一刻就已经醒了。 因为手表咯到他的脸了! 嘶——靠,哪个傻逼把手表搁我脸皮底下! 看见姜半夏的动作, 江天乐哦了一声,尽量把音量放轻:“叶巧巧她怎么做到——” 犹未说完,迟烁突然直起腰背, 他剑眉紧蹙,射向周围的眸光冷冽刺骨。 一看就是起床气发作了! 他的视线触及自己时, 姜半夏吓的差点蹦起来, 下意识撇清关系:“我没说话,不是我吵醒你的!” 她说着看向“罪魁祸首。” 江天乐人在家中坐, 锅从天上来, 神情空白三秒。 迟烁一瞥姜半夏, 森冷的视线顺着她的移到江天乐身上。 江天乐立刻缩脑袋:“你也不能怪我!” 他手指向旁边, 继续甩锅:“是她先提叶巧巧的!” 韩攸宁本来在看戏, 突然被扣锅,那瞬间特别想把巴掌甩到江天乐大脸盘子上。 迟烁冷冷扫过“推卸责任”的两人,语调没有起伏:“你继续说。” 江天乐:“……我说完了。” 话音落地的那一秒, 百晓通卫岩松重出江湖:“号外!好消息,好消息!” “江南皮革厂倒闭了?”有人打趣。 庞大的一群人围过来, 又是似曾相识的包围圈,就像当初迟烁转学来的那天一样。 只是这一回不等卫岩松张口,便被人沉声打断:“你先闭嘴。” 大家伙儿闻声回头,朱怀远迈上讲台,双手撑桌跟卫岩松打商量:“你给老师个机会,这次让我来宣布成不成?” 卫岩松点头哈腰,忙说:“您请,您请。” 不过片刻。 折桂楼三层陡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惊的其他班同学下意识停住笔,好奇地探头探脑。 一切盖因为朱怀远宣布:“今年国庆节我们班放假三天!” 瞧瞧,孩子们多么容易满足啊! 按照往常惯例,一中国庆节普通班休七天,实验班休四天,火箭班休两天。 今年多了一天,江天乐大发感慨:“艹,老子好久没休这么长的假期了。” 不过兴奋之余,他很快有了新的烦恼:“啧,你们说这三天怎么过啊,突然休息这么久,还真没想好玩什么。” 实在是想玩的太多了,一时竟不知如何选择。 “不用想了。”迟烁平淡地打破他的幻想,同时瞄一眼左侧,敲桌提醒:“最后一题错了。” 江天乐正想问迟烁“为什么不用想”,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 讲台上朱怀远笑眯眯地开口:“我给大家准备了国庆礼物,三套物理试卷,不多不少,正好一天一套!” 语罢,众学生郁卒,屋里立时哀鸿遍野。 看着江天乐如遭雷劈的神情,韩攸宁舒坦不少:“你去和试卷好好玩吧,啊。” 教室很乱,姜半夏趁机拿笔戳迟烁的胳膊肘,引来他询问的眼神。 她低声问:“哪里出错了,我没看出来。” 迟烁把自己的试卷推给她,吩咐说:“先自己看步骤,看不懂再问。” 教室后排两人埋头写题,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前线卫岩松愤愤不平: “朱老师,我们其他科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你三套,他三套,合计起来我们要做五六七八……总之好多好多套呢! 听着学生们抱怨,朱怀远也不恼,依旧呵呵笑着,他示意大家先安静,然后说:“我还有一个好消息。” 一听这话,大家立即停止哀嚎,齐刷刷紧盯朱怀远,眼里流露出期盼的光芒。 朱怀远:“由于我们班在这次考试中取得了优异成绩,班级考核位列年级第一,所以我们几个老师决定,斥巨资赞助4000元,趁着国庆假期咱们一块出去团建!” 一直等老师把话说完,大家才开始疯狂拍桌: “芜湖!” “朱老师万岁!” “老班真帅,我爱你!” 单纯的孩子们被团建冲昏了头脑,完全忘记书包里还有一大摞试卷在向他们亲切招手。 傍晚,姜半夏背着重重的“国庆礼物”回家,甫踏进门就听到有人在小声抽噎。 心下一惊,她顾不上换鞋就跑过去,眼前的一幕让她登时变了脸色。 白色沙发上,朵朵在啪嗒啪嗒掉眼泪,姜磊坐她旁边玩手机,赵晓睿在看电视。 热血涌上头皮,她强压住怒意,半蹲在朵朵面前,轻声询问:“怎么哭了?” 看见姐姐回来,姜朵止住眼泪:“姐姐,我想买蜡笔。学校美术老师要求我们准备48色的蜡笔,赵阿姨不给我买,她说24色就可以。” “小孩子买那么贵蜡笔的干什么?”这时候赵芳从卧室出来,听见姜朵的话,语气不好:“24色就够你用的了。” 姜半夏没理她,而是不眨眼地看着姜磊:“爸,我们家是连一盒蜡笔都买不起了吗?” 说完,她并未给姜磊回答的时间,紧接着添上一句:“我记得上周赵阿姨买了件大衣,两千三,上上周赵晓睿买了双名牌鞋,四千五,这些我都没说错吧?” 她第一次将事实摆在台面上,与父亲对峙,控诉他赤裸裸的不公。 你为外人大手花钱,却要苛待亲生女儿的一盒蜡笔?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等着父亲的答案。 姜磊咳嗽两声打破沉默,赵芳也转眸盯着他,他语气平静如常:“你阿姨说得对,朵朵还小,用不着买那么贵的。” 一刹那,姜半夏心凉了个透顶,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突然袭来的疲惫感让她险些站不稳脚。 这些年,这种事,已经不知道上演过多少次了。 她居然还傻乎乎地对姜磊抱有期待,期待着他会站在她们这边。 哪怕一次。 赵芳坐在儿子旁边,嗓音尖细:“瞧,你爸也这么说吧。姜半夏,你别整天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后妈虐待你和你妹妹。” 姜半夏没有说话,她牵着朵朵径直回屋,掩上房门。 “朵朵乖,不哭了,姐姐明天就带你去买。” 姜朵望着她,小声道:“我不要了,蜡笔太贵了。” 听出她话里的自责,姜半夏心脏狠狠抽了一下。 姜朵并不知道买一盒48色蜡笔需要花多少钱,她只是在赵芳和姜磊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中,模模糊糊意识到,买一盒48色蜡笔真的很贵,但她知道,姐姐的钱不多。 “朵朵你听着,不贵。”姜半夏缓了一会儿才说,认真注视着妹妹的眼睛:“一盒蜡笔而已,不贵。” 她重复了两遍“不贵”,姜朵终于抬起头。 姜半夏视线不动:“姐姐跟你说,这些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所以我们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哭,好吗?” 姜朵似懂非懂地乖乖点头。 她嗓音低柔,但语气坚定,因为这话不只是告诉妹妹,也是告诫自己。 不要哭,再也不要为了这些不值得的人和事而掉眼泪。 *** 次日一早,姜半夏领着姜朵来到天泰大厦,朵朵很快选好了蜡笔,从文具店出来后,姜半夏边走把蜡笔放进背包里,只是这样一来,她暂时松开了牵着朵朵的手。 又往前迈了两步,她忽然顿住,身边已经空了。回过头,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唯独不见朵朵的身影。 姜半夏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她急忙往回走,一边四处询问: “您好,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身高一米二,穿着粉色上衣。” 路人纷纷摇头。 国庆期间,商场里面十分热闹,节日气息浓厚。 付怡娴结完账出来,瞥见儿子的颓样:“喂,跟你老妈出来逛街就这么不情愿?” 迟烁拎着大包小包,单手撑墙,很认真地问:“您脚真的不疼吗?” 迟烁知道他老妈爱逛街,但没料到他妈功力如此之强,踩着高跟鞋连逛四个小时仍健步如飞。 “不疼啊。”付怡娴如实回答,用心良苦道:“我这是为你好,让你提前适应一下,要不然以后怎么陪女朋友逛街?” 迟烁特别干脆:“不陪。” 付怡娴笑着点他:“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日后可千万别打脸哦。” 迟烁略微耸耸肩,不以为意。 付怡娴还欲继续说什么,突然被人一把抱住,紧接着,身后传来一声稚气的“妈妈!” 她转过身,一个七岁左右的小女孩正紧紧搂住她的大腿,埋头迭声喊“妈妈。” 付怡娴愣住,迟烁也愣住了。 静默两秒后,他看向付女士:“您确定只有我一个儿子?” 付怡娴狠狠拍他手臂:“废话!” 打完儿子,她轻轻把小女孩的手拉开,弯腰问:“小朋友,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妈妈,你家大人呢?” 说起大人,姜朵这才发现姐姐不见了。 看见小女孩快要急哭的模样,付怡娴忙安抚道:“不急不急,阿姨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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