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 听见一道耳熟的声音,迟烁抬眸望去,短短几秒,那身影已跑到跟前,一下子将小女孩拽到自己身边。 “你乱跑什么!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姜半夏责问。 迟烁站在付怡娴身后不远处,有意无意地借广告立牌挡住自己的身体,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看起来,姜半夏很是疼爱这个妹妹。 被姐姐教训,姜朵有些委屈:“我还以为看见妈妈了。” 妈妈? 姜半夏怔住,顺着妹妹的话抬头。 面前站着的女人身材纤细,脖颈修长,穿着一件质量上乘的浅紫色连衣裙,气质如兰。 毫不夸张的说,她是姜半夏见过最有气质,最好看的中年女人。 “她的手镯和妈妈的一样。”姜朵拉了拉她的衣角。 闻言,姜半夏视线落向女人手腕。 她的右手上戴着一只白色玉镯,晶莹剔透,衬得皮肤洁白如雪。 李萍确实有一只与其几乎一模一样的镯子。 但,不是她。 姜半夏轻声告诉朵朵:“她不是妈妈,你忘了,妈妈不在这里。” “是我认错了。”小女孩情绪低落。 其实,在她看清付怡娴脸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认错了。 付怡娴自姜半夏出现后就一直默默打量着她,眼前的女生给她的第一感觉是漂亮。 没错,就是这么肤浅。 少女皮肤白皙,杏仁般的眸子灵动清澈,五官也很立体,并不是某一处特别突出,但结合在一起却莫名很和谐。 长相属于十分舒服的一挂,只是微微蹙着的眉头为她平添了几分淡淡的疏离和愁绪。 盯着看了几秒,付怡娴皱起眉头,突然“哎”了一声,“你是不是——” 话未说完,被迟烁打断:“妈。” 他说着从母亲身后绕过来。
第17章 难受 付怡娴瞥一眼突然出现的儿子, 配合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神情若有所思。 姜半夏看见迟烁时有一瞬晃神,但随即恢复正常, 向他母亲道谢:“抱歉阿姨,朵朵认错人了。” 女孩显然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付怡娴大方摆手:“嗨没事, 这是你妹妹?” 姜半夏点头。 付怡娴:“国庆节带妹妹出来玩啊?” 她“嗯”了一声。 “姐姐, 我想妈妈了。”姜朵仰着小脸说,见她难过,姜半夏蹲下身子先安抚她的情绪。 与此同时, 付怡娴垂眸遮住眼底复杂的情绪。 与儿子对视一眼,在她张口之前,迟烁不动声色地朝她伸过手臂。 付怡娴一愣, 然后接过他手上的盒子,眼神赞许, 心说你小子挺有眼力劲儿啊, 不愧是我儿子! “朵朵,这个蛋糕是阿姨送给你的国庆礼物, 祝你节日快乐!”付怡娴柔声说。 “不用了阿姨。”姜半夏急忙拒绝。 付怡娴温笑:“没关系, 过节嘛, 再说一个蛋糕没什么的。”她说着把蛋糕递给朵朵。 姜朵看看蛋糕, 然后转脸望向姐姐, 征求她的意见。 姜半夏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迟烁瞥见她的动作,适时开口:“拿着吧。” 声线不似平时的清冷。 盒子里的蛋糕精致诱人,小姑娘没忍住, 伸出手想要去拿。 见状,姜半夏陡然加重语气:“姜朵!” 迟烁冷不防惊了一跳。 听见自己的大名, 姜朵立即怯生生地缩回手:“哥哥我不要了,姐姐你别生气。” “谢谢阿姨。”姜半夏声音很快恢复平静,没看迟烁,只对着付怡娴说:“您的心意我们领了,朵朵想吃蛋糕我会给她买,您继续忙,我们先走了。” “阿姨再见,哥哥再见。”姜朵礼貌道别。 一大一小牵手离开,付怡娴看着她们的背影忍不住叹气,向一旁望,迟烁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问他:“你怎么不说话?” 迟烁徐徐掀起双眼皮,没有绕弯子:“我在想,您刚刚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付怡娴是重度脸盲症患者,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妈只见过姜半夏一面。 听到这话,付怡娴嫌弃地瞅他:“不是在你外公那里见过嘛。” 迟烁眉梢一挑,明显不信:“就见过一次,您记得这么清楚?” “很难吗?”付怡娴反问:“我一向对漂亮的女孩子过目不忘。” 迟烁:“……”他被打败了。 微风徐徐吹过,天空万里无云,松树枝杈肆意伸展,日光透过缝隙打下来,抹掉心中几分阴翳。 “姐姐,妈妈住在这里吗?”姜朵问。 望着墓碑上母亲熟悉的笑脸,姜半夏轻轻应了一声。 “那她会不会冷,会不会害怕?” “不会。” “我这样说话她能听见吗?” “……可以。” “姐姐,你能不能把耳朵捂上,我想和妈妈说悄悄话。” 姜半夏微怔,随即点头,按照她的话把耳朵捂上。 墓园清幽宁静,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带着哭腔: “妈妈,朵朵好想你,朵朵都快记不清你的样子了。” “赵阿姨他们对我不好,爸爸也不喜欢我了,他们还总是骂姐姐。” “姐姐要上学,还要照顾我,姐姐很辛苦的。朵朵听见姐姐都是晚上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姜朵背对着姐姐,抬起衣袖擦眼泪,她不敢哭出声,怕姐姐跟着难过。 四周是及膝的青草,妹妹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入耳廓,姜半夏鼻尖酸涩难抑。 深呼吸两口,她微微仰头,把眼眶里的那股湿热水流倒回去。 良久无言。 在墓园待了两个小时,姐妹俩到家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客厅里没人,女人的娇喘和男人的低吼交织在一起,透过赵晓睿的门板若有似无地飘出来。 姜半夏眼皮子直跳,姜朵抬起头愣愣地问:“姐姐,好像有人在哭。”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那一刻,她迅速捂住姜朵两只耳朵,然后保持这个姿势把她送到对门张奶奶家,自己则在门口站了二十多分钟,估摸着差不多结束了,才推门进去。 恰巧赵晓睿出来找水喝,看见姜半夏站在门口,随口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姜半夏没回答,这时候一个披头散发的女生从赵晓睿房间出来,衣服还算整齐,只是在看见姜半夏时,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她和赵晓睿匆匆告别,客厅里再次剩下两个人。 “听得爽么?”赵晓睿吊儿郎当地问。 “你真恶心!”姜半夏浑身上下写满了厌恶。 她的表情彻底惹怒了赵晓睿,只见他大手一挥,“当啷”一声重响,杯子落地碎裂。 赵晓睿太阳穴上凸暴出明显的青筋:“我恶心?我告诉你,老子最特么烦你这副假清高的样子!” “你嫌烦就别看啊。”姜半夏神情浅淡,与赵晓睿暴怒形成鲜明对比。 她越是这样,赵晓睿就越想欺负她,眼睛盯她看了半晌,他忽然换了种语气:“姜半夏,要是你能跟我服个软,我就考虑以后对你好点怎么样?” “跟你服软?”姜半夏仿佛听到笑话一般,冷冷嘲讽:“你昨晚做的梦还没醒是吗?” “你别忘了,老子有的是办法治你。”赵晓睿眼里闪动着挑衅的目光,“我等你哭着求我放过你。” 他回房间之前,最后丢给她一句话:“我为你备了份大礼,记得好好享受。” 姜半夏站在原地迟迟未动,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他口中的“大礼”到底是什么,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还是别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昨晚班群里发通知,朱怀远把团建地点定在了黔宁山,晚上要在上面露营,姜半夏不放心朵朵自己过夜,于是提前把她送去了舅舅李涛家。 第一次集体出游,大家显然都很兴奋,车里闹哄哄的。 靠近后排的位置,江天乐两只手死死扒着车座,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声音洪亮: “林奕雪,你今天就是说破天,也休想撵我走!” “江天乐你有毛病啊!”林奕雪双手叉腰,精致的瓜子脸气的通红:“你一个大男人整天黏着迟烁干什么?” 她说着使劲扯他胳膊,试图把他拽开,江天乐指肚掐入头枕:“你管我,我就不换座!” 林奕雪打小娇生惯养,父母疼着,哥哥宠着,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她当下便压低声音威胁:“你走不走?” 不走信不信我削你! 江天乐犹豫三秒,眼睛一闭,腿一蹬,视死如归:“不走!” 林奕雪二话不说就要冲过去揍他,被孙琳拦住:“好了好了,这不是还有别的座位吗?” 孙琳说着,朝江天乐斜前方的空位扬了扬下巴。 林奕雪方才都被气傻了,眼下发现还有空座,直接把印有Jansport Logo的书包往那里一扔,临走时狠狠白了江天乐一眼。 迟烁戴着耳机,闭眼靠在椅背上,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噗呲噗呲,噗呲噗呲。” 听见汽门泄气的声音,姜半夏回头。 江天乐趴在她的背倚上探出脑袋:“半夏,咱俩换个位置呗?” “啊?”姜半夏明显愣了一下,他刚刚不是死活不换吗? 江天乐看出她的疑惑,第一次有些难为情道:“我有点晕车。” 大巴车在路上平稳的行驶着,道路两旁的白杨呼呼后退。 迟烁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往左看:“你打算一直这么坐着?” 姜半夏头疼欲裂,闻言偏头看他,难受得不想说话。 迟烁上下打量着她正襟危坐的姿势,淡淡提醒:“还有两个小时车程。” 听见还有两个小时,姜半夏瞳孔微张,很是崩溃。 她缓缓将头靠向椅背,感觉行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更要命的是,大巴车时快时慢,司机师傅每次遇红灯紧急刹车以及突然起动时,姜半夏都感觉到一阵晕眩袭来,双腿颤抖着打软。 “你晕车?”耳朵突然听见一道低磁的嗓音。 迟烁见她脸色惨白,额头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询问的同时打开窗户。 风呼呼灌进来,姜半夏气若游丝:“我之前从来没晕过车。” 她强抑着一阵阵泛上来的酸水,咬紧牙关道:“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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