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月亮》 作者:咚咚锵 简介: 李秋俗气得很,想吃好、住好、穿好。这还不够,还想要足够多的爱。 但她跟祁煜长年累月的相处并没有让感情也成正比例增长,两人不免俗地到了“七年之痒”的阶段。 这时候,杨屿霖“乘虚而入”。
第01章 春树暮云 春色已看浓似酒,归期安得信如潮。离魂入夜倩谁招? ——纳兰性德 7 月 13 日 李秋是被嘬醒的。 眼睫上还留下一点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渍的东西,她全然忘了之前麦粒肿手术时医生的忠告,用手背揉了揉。 视线被拨开,亮了些。 转头一看,两米的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荒唐。 还十分无语。 想起刚才那个梦,她缓缓坐起来,嗤笑着摸了摸嘴唇,荒唐归荒唐,但那个触感太逼真了。 她甚至因为梦里人的缱绻柔情和纯属技巧,腿心都有点发痒。旱久了,真是什么样的意动都能出现。 不过,她心底还是有点烦闷。 上大学的时候李秋读过弗洛伊德,她潜意识里被弗的理论说服,认为梦境是潜藏在人心底的欲望。 那么,这是否说明她没有忘记那个人,还是现在温水煮青蛙的感情生活给了她一个脱轨的借口。 她皱眉,摇头。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可耻的。 李秋更相信梦见一个好久不见的人就说明你快要忘记他了这种说法,对她来说这个解释更合理。 朝窗外瞥了一眼,闷闷的。白色的遮光帘没有像往常一样被晨光穿透。 阴天,她粗暴得出个结论。 昨晚打游戏到很晚,电脑忘记关。机械键盘的粉色按键还亮着,电脑桌下的白边透明机箱里五彩斑斓的风扇还在转,嗡嗡的,只有屏幕暂时进入了睡眠。 身上的丝质睡衣歪歪斜斜,皮肤湿津津的难受。 西川的夏天就这样,没有酷热,但会让人发闷。 她溜下床,赤脚踩在华夫格的浅绿色毯子上,随手把帘子朝左右两边拉开,回龙江宽阔的江面扑进视线。 浑浊的江水失了往日的欢腾,陷入和天气一样的沉闷,泛泛的涛浪卷起的水花像棉布上的褶皱。 江岸的风从半开的窗户窥进来,她身上的黏腻瞬间散了大半。 脑子也比刚才清醒了。 李秋走动到一边的实木色穿衣镜前垫着脚前前后后瞧了个遍,镜子里的人脸蛋诱人,唇珠饱满,带着刚醒的慵懒,胸是胸,屁股是屁股,一双腿笔直的恰到好处。 是会让男人视线停驻的长相。 她很满意,转而又惆怅。 心想:是不是再舒服的脸,还是会看腻。不然怎么解释祁煜对她越来越低的欲望。 她身材不是十分纤瘦,手臂和小肚子上都有一丢丢的余肉。再胖就要失了这份俏丽,变成那种肉从丝袜里往出溢的腻了。 她恍然顿悟,自己是不是该报个舞蹈班减减肥了。 想着这事,李秋踩了双黑色的人字拖推开隔壁卧室的门,窗帘只拉了一半,衣服裤子丢满了黄色的懒人沙发。 床上的人手搭在脑后,还睡着。显然听见了声,眼皮动了动。 但也再没动作,依旧睡着。 李秋往床边走,被从猫笼里钻出来的“飘飘”缠住脚,绊了下。 她低头看着眼角还糊着眼屎的猫,龇牙咧嘴地吓唬它,猫别过脑袋无视她,然后动作娴熟地跳到了床边。 她不喜欢宠物,主要不喜欢猫毛和那股味。 飘飘是姚佳慧的宝贝,李秋暗暗叫她“两姓家奴”,因着这猫一年当中基本有一半时间是寄养在这儿的。 姚佳慧是李秋的合伙人。 两人是大学同学,又是室友。关键是室友这层关系把两人捆绑了,不然李秋觉得就姚佳慧那种咋咋呼呼又及其不靠谱的性格,她才不会跟她搅和在一起。 她两学的学前教育专业,毕业后在同学们都踏进教育行业培育祖国的花骨朵时,两人又同时产生了迷茫。 迷茫的最大原因就是幼师行业钱太少,且她两都还穷讲究,爱精致。再加上大三实习的时候残留的阴影,两人一拍脑袋,进入当时在西川刚刚兴起的线下托管行业,在一所完全学校旁边开了家小饭桌“小饭桌”,是指近年来在学校周边区域出现的在家庭住宅里开设的为中小学生提供餐饮、休息、学习的场所,是一种新的餐饮经营业态。以上是百度的解释,但是每个地方也有所不同。李秋她们这个带作业辅导的,所以在同类型机构中有自己的核心竞争力。。 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所以她更愿意用“合伙人”这个称呼,这样姚佳慧再把像养猫这种脏活累活甩给她的时候她就可以摆脱朋友身份的束缚,对她进行挞伐。 不过,这话也违心。 飘飘可没吃过她喂的一口粮,全靠床上那人养活。 人猫一屋,画面极其温馨。 飘飘往被窝里拱了拱,还在祁煜胳膊上舔了几下,床上的人抓住猫的脖颈就压在被子底下,眼睛还是睁不开。 李秋觉得自己真多余。 飘飘是她赶到这屋里来的。 床上的男人是主动睡过来的。 她脑子里还装着那个咸湿的梦,自觉底气不足,心底对祁煜又分房睡的怒火被愧疚压下。 走到床边恶作剧般将手塞进被窝,在男人胳肢窝挠了挠。 祁煜眉眼睡着时比醒着秀气,少了商人那份狡黠。浓密的头发东倒西歪,随意耷拉着,没有摩丝,整个人松弛了不少。 察觉李秋站在床边,他嘴角抿了下,手从李秋丝质的超短睡裤边缘摸进去,隔着内裤,在她屁股上掐了把,眼睛依旧闭着,嘴里咕哝。 “大清早,别发骚。” “你才骚。” “别闹,”祁煜眼睛还没挣开,“ 昨晚整到十二点才结束,我回来快一点,真要困死了。 ” 李秋原本想钻进他被窝的心思被兜头一盆冷水浇灭,她抽出祁煜的手,出去了。 因为早上那个梦,她这会所有的气都不怎么理直气壮,还隐隐有点自责。 梦里跟她湿吻的人不是祁煜。 李秋思来想去把那个梦归咎于前几天收到的那条消息。 她拽了拽藕粉色的睡衣,在客厅晃悠一圈把摆在桌面上的东西归置了下。 他们现在住的这套 120 平的三房就在回龙江边,西川这座城市的核心地段。 祁煜前年买的,他们去年搬进来的。 平日里两人都忙,李秋作息跟学生们一样,勉强还有休息日。祁煜更忙,没有休息日一说。自从搬进这房子,他们两上床的次数加起来总共没十次。 做爱的频率从刚开始恋爱的一天 n+1 次,再到一个礼拜一次,现在基本沦落到一个月一次了,李秋不光心里有落差,难免还会产生其他的疑虑,对她的个人魅力,对祁煜的忠诚。 李秋看着宽敞明亮的空间忽然有点怀念起之前两人刚毕业租住的那套 50 平小公寓。 紧凑,他们之间也热乎。 现在,她环伺周围,也挺好,至少穿着这样清凉的齐臀短裤也不怕走光,江对面的银灰色建筑也因为距离,巍峨气派都减半了。 她晨起的欲求不满消失了,朝里喊:“祁煜,早餐豆浆还是米糊?” “豆浆。” “三明治还是小笼包?” 她想说小笼包吧。从冰箱里取出来蒸一下就可以了。 偏他跟作对似的:“换换口味,三明治。” 李秋被那个子虚乌有的吻绑架,没有驳回他的要求,拿了两个鸡蛋,又取了西红柿、培根,开火煎蛋。 红色的平底锅黄色的蛋液,色彩明快。 但想起之前那个消息,她心情有点夹生,谈不上开心,也没有过分惆怅,跟外面的青灰色的天际一般。 鸡蛋翻了个面,火有点大,焦了一半。把培根放进锅里,她从卧室拿了手机翻了下。订阅号的会员信息占了一半,学生家长们的占了一半。 往下划了很久才看到一个星期前杨屿霖发过来的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老家。 她用一种极其决绝的姿态回复了:“很忙,不确定。” 对方还正在输入的时候。 她先发制人,又发过去一条:“忙了,再见。” 她消息发出去的同一时间杨屿霖的消息也进来了,但她的更快一步。绿色的框体字呈在了他那句“回来一起吃顿饭”上面。 一个老同学偶尔冒泡的戏码疾风过境般结束。 他没有再回消息,李秋也没再虚张声势。 李秋很清楚自己当时的态度还算诚实,但也有做戏的成分。 祁煜偶尔会看她手机,删掉聊天记录在她看来本身就是心虚的表现。还不如把话说死,博得一份祁煜的信任,也给她自己加份砝码。 况且,她早该,也确实忘了那个人。 要说有什么,那就是一份雁过留痕的遗憾。 豆浆机停了,她两份三明治也做好了。 端出去餐台的时候祁煜已经起来,顶着一脑袋乱蓬蓬的头发,穿着大裤衩子,在洗手间随便扒拉两下头发洗了手。 李秋知道他吃了估计还要回去再睡个回笼觉,往日还会叨叨两句,今天也懒得说。 她下巴挑着,看他原本紧实的身体有松垮的迹象,六块腹肌缩水成四块,老生常谈。 “健身房的钱又打水漂?” 每年他都充年卡,去的次数是越来越少。 祁煜敞着腿,不甚在意,“哪有时间,都要忙死了。” 这话不假。 祁煜大学毕业没有任何挣扎就继承了他爸妈的生鲜超市,用他的话来说:有这个条件为什么还要从头开始当个乞丐。 而且他对手无寸铁的平头小子能在商业社会的竞争中出类拔萃不抱乐观的态度。 所以就像他所说的自己一开始就扛着两杆毛瑟枪入场,虽比不上一些人的重机枪。但是与其光着身子“挨揍”,他更愿意依赖老一辈铺好的路。 祁煜毫不避讳承认自己的幸运。 这几年,家里的生鲜连锁超市规模在他手里几乎扩大了一倍。他已经在考虑向其他城市发展业务。 事业顺利带来的负面影响就是他的时间被无限挤压,能分给他自己和李秋的都少的可怜。 一开始,李秋很心疼他,冬天熬汤,夏天煮茶。 但是久而久之,她不经意间也多了许多怨怼。 两人明里暗里置气过好多次。 她嘴里的食物没有吞咽干净,含混不清吐槽,“你是比比尔盖茨还忙。” 高中有次英语课上,老师安排了一个非常老土的环节,问大家的梦想是什么。 祁煜说想成为像比尔盖茨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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