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棒!” 那个学生听不见,看到闻喜的手势,也跟着腼腆的笑了笑,飞快做完手势。 “谢谢老师。” 闻喜眉眼弯了弯。 这段时间的相处,工作室的这些学生和她亲近了不少,她也很乐得见到这些变化,毕竟,这样也有助于和他们沟通。 但是,她又很快意识到,他们不能只局限在屋内,这样画出来的作品多少有些单调,对自身的提高没有多大帮助。 想来,她便让小柴整理一下周边有没有适合画室进行开展的活动。 小柴那边很快就给出了答复,整理了一些相关的资料发给了闻喜。 闻喜打开后,上下翻了好几篇,眉头稍稍蹙了起来,虽然有,但大多数都是一些还不适合现在所学阶段的他们。 往下翻了两页,里面有一部分吸引到了她的注意力。 宜城消防开展走进基层队站采风活动,宣传火焰蓝精神。 里面则是采风活动的时间安排和步骤。 闻喜大致看了下,内容主要包括了参观消防基站,以及感受他们的日常训练,了解相关的救生知识等一些, 对于生命救援,这些学生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受过消防员的帮助,听到有这个采风活动,都没有抗拒。 而且她看了看消防站的地点,离他们画室也并不远,这样也可以保障他们的安全。 闻喜认真思量了一下,决定联系那边的消防站看是否能够进行合作。 进行沟通过后,消防站那边很快就得到了回复,在对画室进行相应的了解,他们表示出了很大的乐意,愿意和工作室共同开展这个活动。 同时关于特殊人群这一部分,他们在消防救援过程中也会遇见,有时候因为无法进行及时的沟通,以及他们因为自身的缺陷,无法进行良好的自救活动,所以也决定同时专门开展这一方面的培训和帮助,可以通过这个活动进行宣扬宣发,进而让更多的特殊人群得到帮助。 两方都有意向,等消防队那边把报告批下来,就很快确认了日期。 活动开展两天。 第一天则主要是给他们介绍消防站内的设施和消防员的日常基本生活,训练科目等,经过了解和体会,可以更好地激发他们关于火焰蓝精神创作的灵感。第二天则是进行相关的培训。 时间上没有什么冲突,闻喜欣然接受。 等消防站那边把采风的地点发给她的时候,她盯着那莫名有些熟悉的地方,抿了抿唇。 这个……好像是沈从越所在的消防支队。 想起他,闻喜就有些纠结地皱了皱眉稍。 前几天他和她说,隔壁市的一个小县出现了地震,需要他们去支援,最起码两三天内不会回来。 闻喜上网查过那个地方的地震,地震级别不是很高,但因为是小地方,很多安全措施做的不够到位,损坏比较严重,估计受困人员也比较多,所以需要更多的人手去救援。 两天下来,除了他在快抵达地点的时候给她打了个电话之后,让她别担心后,就再没有消息。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 要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闻喜盯着桌子上的手机,抓起来捏在手心里,有些犹豫。 但想到任务本就艰险,又怕他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分了心,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等等。 而沈从越这边,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搜救,在确认一处塌方下面有受困者之后,因为位置比较深,救援难度比较高,他决定亲自下去。 在腰上绑好救援绳之后,他慢慢地下探,塌方的下面并不牢固,很容易发生二次塌陷,他全程都很小心翼翼,等到了下面,打开手电筒以后,就开始确认被困人员的位置,过去以后,才发现他的腿被卡在了破损严重的倒塌柱中间,大腿外侧还被钢筋贯穿,丝毫挪动不了。 被困的是个年纪偏大的男人,在地下已经被困了将近十二个小时,看到是穿着橙色救援服的消防员下来,衣服背后的荧光条在黑暗中格外的显眼,脸上的灰白色顿时散去一些,颤抖着嘴唇不停说有救了。 下方活动空间很狭窄,沈从越先给他喂了点水,然后向上方传递出信号,商量救援方案的同时,为了安抚稳定他的情绪,沈从越也不时和他搭话着,让他时刻保持着清醒。 因为被困的位置偏里,而且不确定是否在锯开之后会不会造成上方的塌陷,需要制定一个两全的方策,一开始那个男人情绪还算稳定,可后来见长时间沈从越都没有动作,脸色慢慢差了起来,问他:“我是不是出不去了?” 沈从越一双沉着的黑眸落在他的身上:“不会的。” 语气很笃定。 那个被困的男人看到沈从越沉稳的眉目,有些不安的心往下沉了沉。 可他毕竟在这下面待了太长时间,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了极点,伤口因为太长时间痛感都已经得到了麻痹,他现在不光有些发烧,脑子也变得昏沉了起来,他开始断断续续和沈从越聊天。 “要是我今儿折这儿了,小伙子你记得给我的老婆捎个信。” 那个男人长叹一声:“在卧室的那个床板下面,有我私藏的几万块钱,你让她取出来。” 沈从越扯了扯唇角:“这钱攒的时间挺长吧。” 他虚弱地笑了笑:“我老婆是个精打细算的人,什么都考虑我和女儿,没给她自己留下点一分一毫,喜欢什么也压着。” “这不想着结婚也快十年了,她喜欢包,我就想着瞒着她多去工地上接点活,多存点钱给她买个好包,没想到,成这样了……” 说到最后,眼里逐渐有泪花闪起。 就算被困在地下面这么长时间,就算腿被钢筋扎透,男人的情绪都没怎么外溢,可却在谈论家里人时,他终还是红了眼眶,声音到了最后也发抖了起来。 慢慢的,他的意识已经在逐渐丧失:“你告诉她要是我死了,也别守着,再找个更好的人,好好照顾她和女儿……” 沈从越一直在观察下面的结构情况,注意到男人的情况正在逐渐变差,意识到不能再等了,拿出对讲机说了一下自己通过观察后得出的想法和方案,再经过上面的讨论,总算得出一套可行的方案。 他也没有再等,从上方接过破拆工具,将他大腿周边的钢筋进行了破拆以后,将他转移出来还需要一点时间,在这个过程中需要男人一直维持着意识。 沈从越抿了抿唇,压下肃穆严谨的神色,沉声对那个陷入半昏迷的男人说道:“你听着,我是不会告诉你老婆的,你要真想告诉她,就自己亲口回去和她说!” 他的眉眼越发地凝重:“她还在等你。” 那个男人努力睁了睁眼,无声地看了她一会儿,滚烫的两行泪顺着眼眶流了出来,朝着他的方向,慢慢点了点头。 虽然尽管已经很小心翼翼,但这里的结构实在脆弱,几乎费了好一些力才把他从被卡的地方转移出来,几乎是刚出来,沈从越就听到了上方塌陷建筑的松动声,他皱起眉,将重新投下来的救援绳在男人身上迅速打了个死结,决定先托着他从上面出去。 可刚把男人的上半身托举出去,后面堆积的坍塌物就开始大幅度地松动,压在最下方的木梁柱根本支撑不住上方的水泥钢筋,已经有大小不一的石块掉落下来。 沈从越目光一洌,咬紧牙关,手上使劲儿猛地将男人送出去后,几乎是立刻踩住周边,攀着救援绳往上面爬,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很快,可猛烈震动的上方已经让他的绳索都变得摇摇晃晃了起来,几乎是他刚上攀一段距离,掉落下来的石块就重重砸到了他的背上。 沈从越重重地闷哼了一声,被砸住的那块痛感立刻传了过来。 上方队员焦急的声音传了下来:“队长,队长你没事吧?” 沈从越慢慢吁了一口气,因为那点痛感手上也松了劲儿,但还是强撑着,在队员的帮助下,还是有惊无险地出来了。 刚出来那一刹那,他想往前走两步,却突然捂着胸口,神色痛苦地单膝跪在了地上,重重一咳,喉间一直压着的那点腥甜就全都涌了上来,再晕过去之前,他脑海中的念头居然是: 早知道在出任务前,就应该把所有银行卡的密码都告诉闻喜了。 虽然他没有私房钱,但他毕竟是有老婆的人。 “你也知道你是有老婆的人。” 病房里。 宋城瞥了眼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脸色苍白,眉眼处满是淡漠和疲惫。 “要是你真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和她交代!” 把男人救出来之后,沈从越就被紧急送到了医院,睡了一天一夜,经过医生检查,幸好砸下来的石头不是很大,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成。 在这点时间里,救援活动也顺利结束。 “这段时间我看你也别出任务了,正好队里面这段时间准备开展个采风活动,到时候等伤好一些,就由你来负责……” “我的手机呢?” 沈从越没理宋城的碎碎念,轻咳了一声,抬起手示意宋城把手机给他。 宋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机送过去之后,顺势给他倒了一杯水,见他垂着眸翻看来电记录,忍不住说了句:“没打,一个电话也没打。” 沈从越动作一顿,将手机扣了下来。 “不是我说,你这该不会娶了个假老婆吧,你出任务这么多天,她都能忍得住不给你打电话?” 沈从越闭上了眼睛,嗓音很沙哑冷淡:“前几天出任务不一直关着机,打过来也没用。” 不打其实也挺好,至少不会知道他受伤而白白担心。 虽话是这样说着,可他的指腹却有一下没一下抚着手机的背面,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沈从越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睛,微抿着唇,目光紧紧落在上面的来电显示。 下一秒,他就展开一直绷着的神色,向坐在床边的宋城挑了下眉稍,没了那副冷淡的样子:“谁说不打电话?” 屏幕上明晃晃显示着来电人的名字。 闻喜。 宋城对他这种心口不一的行为感到不屑,正要冷嘁一声时,五年前的记忆电光火石般在这一刻浮现了出来。 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手机,又看了看沈从越:“不是……和你结婚的是她啊……你俩分开那么多年……” 沈从越不耐烦地压了压眉稍,让宋城别吱声,然后才接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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