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首歌很适合我们现在。” 沈从越专注地看着她,倏地掀唇笑了笑,俊朗清隽的眉眼间含着都是对她难掩的爱意。 “假如爱有天意,那我愿意三叩九拜,去感谢上天让我今生有幸,能和这样的女孩结成良缘。” 他声音沉缓,充满了柔意,抬起手轻抚着她洁白的侧脸,然后额头与她相抵住,慢慢吁了一口气,眸光漆黑一片,安静地与她对视。 “阿喜,有时候我总担心,这是一场幻觉。” 他顿了一下,抬起指腹抚过她的唇角,嗓音很沉:“我总在想,我是不是没有把你救回来。” 闻喜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苹果,平静地看向他。 片刻后,她弯眼一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嗓音柔软。 “从越,这是真的,我是真的,我一直都在的。” 这句话一出,眼前一直镇定从容的男人却倏地红了眼眶,像是终于撕破了外层最精致的包装,露出了里面狼狈不堪的盒子。 他用力闭了闭眼,眼角处不断有湿润的痕迹滑落下来,伸出胳膊将她紧紧搂进了怀里,把头埋进她的颈窝,抱了很久很久。 从那天任务结束回来以后,把闻喜送进医院之后,连续三天两夜,他一晚上也没合过眼,生怕再次睁眼,就会发现闻喜不见了。 然后这仅是他做的一场真实的梦。 他不敢。 闻喜用力抿着唇角,眼圈也有点红,感受着一直紧抱着她的男人身子的疲惫和僵硬,自是知道他这几天心里都在想什么。 她压住满腔的心疼,红着眼眶,抬起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直到耳边有均匀的呼吸声传过来,她才终于放下心来,露出了轻松的笑,偏过头在他唇角落下了一个吻。 难得见他睡的这么安稳的样子,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才发现他的睫毛也很长,鼻梁高挺,很是轮廓分明。 闻喜抿了抿想要上扬的唇角,摸过床头的手机打开相机给他拍了一张,然后顺手就做了壁纸。 就在这时,房门外有敲门声响起。 “进吧。” 她小声对着门口说了一声,然后抬起头,看向从门口陆陆续续抱着花进来的消防队队友们,连忙立起手指比在嘴边示意小声一些。 刚进来炸炸乎乎的几个年轻小子见到自家队长睡着,顿时全都噤了声,把花送在了闻喜的床边。 “嫂子,你好点没?” 李澈压低嗓音,很小声地问了一句。 “我没事的,倒是你们队长,绷的太紧了,让他先好好睡一觉。” 她边说着,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嫂子你这样一直抱着沈队的话,会很累的,不如我和他们把沈队挪在另一张床上吧。” 闻喜想了一下,一会还有事情要和他们细谈,这样也的确有些不太方便,便点头答应了下来:“行。” 等他们小心翼翼把沈从越挪在旁边的病床上,闻喜这才弯了弯唇,看向他们,温和清亮的笑容显露在她白皙的脸颊上。 “我可以拜托你们,帮我做一件事吗?”
第68章 闻六十八下 当沈从越醒过来的时候, 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他几乎是立刻从床上下来,看不见人,睡觉之前出现的那些恐慌和担忧再一次席卷了心头。 他一向镇静从容的脸出现了慌乱。 等出了病房, 沈从越连忙拉住一个护士,着急地问道:“请问这间病房的病人去哪儿了?” 护士看了一下病房, 又低头翻了翻自己拿着的病历表,最后有些疑惑地说道:“这个病人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 什么时候? 沈从越怔住,随后想起什么, 又连忙拿出手机给闻喜打电话。 可很长时间过去,并没有人接通。 不知想到什么, 他拿着手机的手猛地没了力气般, 重重垂落下,一阵恍惚。 阿喜不见了。 这一幕让他莫名想到了五年前闻喜离开的那一天, 也是这样,她突然没有了踪迹。 再然后,就是一别两宽, 直至五年后的现在。 难道, 现在又是这样吗? 他意识到这里, 扯了扯唇角,顿时被人抽走了力气搬,失魂落魄地立在原地,没有了一点活气, 瘦削的脊背靠在背后洁白的墙上。 他微微垂着头, 看着走廊左右不断穿梭过的人影, 使劲儿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后, 痛苦地闭上了眼。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一次承受得住她的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 纷乱的走廊恢复了安静。 他的眼前,有一双脚缓缓停下。 “队长,嫂子说有东西交给你。” 李澈攥着手里的画,面色有些犹豫,然后缓缓递了出去。 沈从越听到声音,霎时间睁开了双眼,看到眼前是李澈,原本已经有了星点光亮的一双黑眸又重新恢复了一潭死水。 他努力撑起身子,接过李澈递过来的画。 画布徐徐展开。 沈从越垂眼看去。 是闻喜画的。 画上,一个身穿病号服的白色小猫正站在天台,它的毛色很洁白,看上去很柔软,留着一个小小的背影,站在了窗台处。 和别的猫不同,它的尾巴很短,几乎和兔子差不多,末端被白纱布层层缠绕住。 她的尾巴受伤了。 而她不知道,在她的身后,则是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的高大帅气的象先生,笔直地伫立在那只短尾猫身后,在她打算再往前走时,探出鼻子卷住了她那短短绒绒的尾巴。 小白猫转过头,似是有些许的炸毛,张牙舞爪地稍稍转过身去,瞪着后面的大象。 画的很可爱生动。 他立刻就认出来,这是画的他们两个人, 这是她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他目光稍稍下移,画的末尾是一串娟秀的字迹。 — “五月十日,这一天,短尾猫小姐终于忍受不了自己那原本漂亮的长尾被剪短,决定重新做猫的时候,象先生出现了,用他那长长的鼻子卷住了她的短尾巴,然后又把她拉了回来,短尾猫小姐认为象先生多管闲事,她非常讨厌他。” 为了表达生气,她还专门在那句话的后面画了个发怒的可爱表情包。 一直都在认真看着的他看到这里,倏地笑了笑,眼眶却红了。 当初,要不是她觉得他身上很香,可能两个人都没有认识的机会了吧。 李澈看着神情终于有些波动的沈从越,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那个……沈队。” 他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道:“你往前走。” 他别开身子,朝着走廊尽头的方向,轻轻推了一下沈从越,然后像终于完成指定的任务般轻松的笑了笑。 “前面,有人在等你。” 沈从越将那张画一点点卷起来,轻点了点头,淡声说了声谢后,便抬起脚步快步往前走。 每隔一段路都会有他的队员出现,然后将手中的画交给他,再告诉他接下来往哪儿走。 第二张。 画的是在熙攘的路边,象先生给哭鼻子的短尾猫小姐买了一个大大的棉花糖,那个粉色的棉花糖快有她身体那么大,周围有一群小孩子开心地围着她,纯真的脸上满是甜甜的笑容。 终于,猫小姐不哭了,站在太阳下面,主动把棉花糖递给了前面的象先生。 — “短尾猫小姐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位象先生也不是那么讨厌,她决定,开始小小地喜欢他一点。 就一点,绝对不可以再多了!” 第三张。 画的是,猫小姐和象先生坐在一起,象先生看上去很悲伤,于是猫小姐主动伸出爪子费力地摸了摸他很高的头顶,看上去想要安慰他,而她并没有注意到,她后面一开始很短的尾巴不知何时长长了一些。 她只注意到,原来象先生的耳朵一直都是立起来的。 看来,她得想办法让他的耳朵垂下来,不然这样会生病的。 靠下一些,有一只蝴蝶飞了过来,好像为了逗他开心,她又跑过来半跳起来,用白白软软的爪子去扑棱那只白蝴蝶,给他看。 这次,象先生终于露出了笑容。 第四张,第五张,往后他足足拿到了十余张,都是画的短尾猫小姐和立耳象先生的故事。 包括后面的猫小姐和象先生两人穿着白衬衫拍结婚照,还有象先生穿着救援服,去救洪水中的猫小姐。 一幕幕,都好像才刚刚发生过的一样。 她用可爱又活泼的语句和画像,将她和他的生活画成了一张又一张的油画童话故事。故事的最后,是她专门在画的背后添的一句。 — 如上,这就是短尾猫小姐和立耳象的爱情故事,故事在这儿,但并不是代表着止步于此。 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的续本。 而最后一幅,画上是穿着洁白婚纱的猫小姐,耀眼而又端庄,她的尾巴已经变得又长又绒,捧着鲜花站在了一排鲜艳红色的消防车,前面站着象先生。 沈从越看到这里,心腔里顿时被什么填的满满的,将画紧紧攥进手心,眼眶开始发热。 这一刻,他意识到了她想要干什么,一直紧抿着的唇角放松下来,弯了弯弧度后,慢慢抬起了头。 不知何时,他已经在众人的引导下,来到了他熟悉以久的消防站。 正如画上画的那样。 不远处,女孩穿着洁白的婚纱,手中捧着向日葵,仿佛坠落在凡间的仙女一般,站在阳光下面,全身白的发光。 娇小纤瘦的身影后面,是一排整齐发亮的消防车,而旁边则是他的那群队友们,穿着规整的深蓝色军装,均笑着看他,中间夹杂着几声爽朗的打趣声。 “沈哥,来的有些迟了啊,嫂子可一直都在这里等你呢!” “沈哥你娶了嫂子可就偷着乐吧!” “这下可得请我们好好喝一顿喜酒!” “……” 闻喜也笑着,可白皙的脸刚露出柔和的笑没多久,眼圈却止不住变红了,她眼里闪烁起泪光,无声哽咽了几声,身子抽动了一下,再也忍不住,提着裙摆快步朝他这边跑过来。 她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因为她的那次事故,他都变得恍恍惚惚的,有时甚至都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怕她离开,整宿都不敢睡觉,拉着她的手才肯安心。 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迟早都会垮掉的。 于是,她便拜托他的队员,将她那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在画的画一张一张交给他,同时也是在填补他空洞不安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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