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着手,“这什么呀?我屋里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怀剑剑出半鞘,银光一闪,冷冷道:“滚出来。” “什么?”虞且衣吐掉了嘴里的面粉,问,“谁出来?” 怀剑又道:“三声不出,我就杀了你。一、二……” 三字未出口,虞且衣便见角落里跑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局促地看着她。 怀剑语气未变:“三。” “三”字落地,长剑出窍。 那汉子身后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 虞且衣一惊,“你别伤人啊!” 怀剑平淡道:“我有分寸。” 说着,她单手将虞且衣揽腰举起,带着她绕过了地上的面粉。 毕竟这大小姐的鞋子染了东西可又要闹起来了。 走近了虞且衣才看到被剑钉在墙上的瘦弱小厮。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进我的屋子?” 阿武反驳道:“这分明是我家少爷的屋子!” “少爷?”虞且衣顿了顿,“秦以慈的那个亡夫?” “他已经死了,这屋子现在是我在住,你们想干什么?” “少爷死了我们没死!我告诉你,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么趾高气扬的样子!凭什么霸占我们少爷的屋子?”即使被束缚,但阿文的嘴还是不停。 虞且衣转头看了看门口的东西,略过阿文看向阿武,问:“是秦以慈派你们来的?” “要你……”话没说完,阿文的嘴就被怀剑堵住了。 阿武摇头,“是我们自己想来的!” “为什么?”虞且衣问。 心想莫不是这两个家仆见主人受了委屈要来报仇吧?可她的计划还没开始啊! “因为粼秋不开心。”阿武认真道。 粼秋?这又是谁? 虞且衣看向怀剑,后者抱臂:“秦以慈的丫鬟。” 虞且衣恍然大悟地点头,“是她啊,我还以为你们忠心护主呢!” 她摸着下巴思索许久,双眼一亮,转头从怀剑身上摸出来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盒子。 “哝,这个给你。” 阿武笨手笨脚地接过,“这是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只要把这个放在秦以慈桌子上就行。” 阿文终于吐出了嘴里的东西,喊道:“别放,她一定没安好心!” 虞且衣皱起眉来,气道:“这就是个小玩笑,顶多让她叫几声。” 想到秦以慈被吓到的样子,虞且衣忍不住想笑。 她期待地看着阿武,他却踟蹰许久又将盒子还了回去。 他坚决摇头:“不要,粼秋会生气。” “她对你很重要吗?”虞且衣好奇地问,“是你的心上人?” 阿武又摇头,“是朋友。” “你!”虞且衣指了半晌,才哼一声转过身。 “你不去是吧?我自己去!” “夫人不在,你想都别想!”阿文被阿武扶着站起身来,阿武把剑丢给怀剑。 怀剑接过剑,沉默不语。 “哦?那她去哪儿了?”虞且衣转过身问。 没等阿文说话,阿武抢先道:“夫人去找沈大人了。” “什么?她不是说……” 虞且衣把盒子往怀剑怀里一揣,“我得找她去问个清楚!” 虞且衣和怀剑先后离开后阿文和阿武面面相觑好一会儿,阿文才恨恨拍了阿武的脑袋:“你啊,猪脑袋!” 虞且衣出了上林院后径直朝着秦以慈的屋子走,但还没到主院前便见秦以慈被下人搀扶着走了出来。 她飞快地躲在墙后,问怀剑:“这么晚了,她出去做什么?” 怀剑摇头,“不知道。” 虞且衣耐不住好奇上前挡在秦以慈几人面前,“喂,大晚上的你们去哪儿?” 粼秋眼睛通红,“你别挡着,让开!” “你一个丫鬟大喊大叫的,我在问她。” 虞且衣盯着秦以慈,见她此刻面如死灰,仿佛三魂丢了七魄。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有什么事我们回来再说,现在快点让开!”粼秋眼眶又湿润了些。 “我不!”虞且衣示意怀剑拦住她们。 “你今天去找沈琰了?你们说了什么?”虞且衣质问道,“你不是说你对他没爱慕之情吗?那你为何要去找他?” 秦以慈已经没有力气开口了,疲惫道:“我有要事,请虞小姐让开。” 秦以慈越这么说,虞且衣就越是不愿意让开:“我不!你解释清楚再走!不喜欢他为何要缠着他?你知不知道他在京城有多朝思暮想吗?你不爱他,你就清楚的告诉他,钓鱼一样是要做什么?你拿他当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秦以慈一个都没法子回答。 她刚刚转醒就爬起来准备去秦府见二夫人最后一面,没想到会在半路被虞且衣拦住。 粼秋知道秦以慈现在不想说话,吸吸鼻子怒斥:“你这听不听得懂人话?滚开!” “你敢叫我滚?”虞且衣一脸震惊,“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叫我滚呢!那你们今天就更别想走了!” 得了命令,怀剑挡在秦以慈必经的月洞门前,不许任何人过去。 见路被挡住,虞且衣放心地转过身对着秦以慈叉腰:“现在你们走不了了,说吧!解释完我就放你过去。” 此刻,她知觉得委屈。之前缠着沈琰也是因为她知晓秦以慈对沈琰无意,想着总有一天沈琰会放手的。 可若是秦以慈喜欢沈琰那她们两个就是两情相悦,她的所作所为岂不就成了跳梁小丑?成了横刀夺爱的坏女人? 她得要个解释,为自己,为沈琰。 秦以慈苍白的唇动了动,“我对沈琰无意,请你让开。” “无意你为何还要缠着他?”虞且衣继续问。 “我没有缠着他,今日你放我过去日后我不会再见沈琰一面。”她恳求道,“求你,让开。” 虞且衣不知道秦以慈发生了什么,此刻听到了秦以慈的语气才后知后觉到不对劲。 “你怎么了?”虞且衣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很快,就有人来解答了。 白日的那位小厮又来了。 他急急忙忙绕过虞且衣来到秦以慈面前。 秦以慈闭了闭眼,大概是已经知道了结果。 果然,那小厮说:“二夫人,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卫续下意识地去看秦以慈,担心她再次晕倒。 可她没有悲痛,没有愤恨只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声音平静:“知道了。” 粼秋担忧道:“夫人……” 秦以慈缓缓脱开了粼秋的手,“走吧,我们去秦府。” 虞且衣还愣在原地,怀剑已经回到了她身边。 她吃吃问:“哪家的二夫人?” 总不能是…… 怀剑沉声道:“应该是秦府二夫人,秦以慈的生母。” 秦以慈的,生母? 虞且衣猛得抬眼,想起方才秦以慈异常疲惫的神态,心中一颤。 她回头抓住怀剑的肩膀,“那我刚刚岂不是……” 怀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只轻轻叹了一声。 “我不是故意的,我……” 虞且衣深吸一口气,放开怀剑就追着秦以慈离开。 “怀剑跟上!” 在所有人面前都没低过头的大小姐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道歉,一定要道歉! 第33章 阔别一年,秦以慈再次站在秦府的门口时竟是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这里的人、事、物都在她脑海中逐渐的清晰起来。 廊中挂着的灯早已换成了白色,走过廊檐的时候秦以慈驻足看向了院中架着的秋千,一时恍惚。 那秋千是秦斯聿为她妹妹希儿造的。那丫头年岁小些也喜欢玩闹,秦斯聿便命工匠制了秋千放在院中;担心她细嫩的手掌被摩破了,所以抓手的绳子上还缠上了细腻的丝绸。 小姑娘家喜欢各色各样的花,秦斯聿又命人将各色花朵也缠在上头,在花多枯萎前再命人换上新的。 所以即使是深秋,秦以慈也能看到秋千架上那一朵朵鲜研的花朵。 “小姐。”小厮唤了一声,“这边走。” 秦以慈回过神来,一路跟着他去了正堂。 正堂中已经有人等着了,是因为愁眉不展的妇人,见了秦以慈过来便立刻迎上去,轻声唤道: “阿慈。” 秦以慈出于礼仪笑了笑。 那妇人眉目间皆是担忧。她正是秦斯聿的正妻,符氏符安。 “阿慈,要去看看你母亲吗?”符安挽着秦以慈的手,柔声道,“不过你母亲现在的样子不太好看,你得有个准备。” 秦以慈垂眸,死人还要什么好不好看吗? 她摇摇头,“不必了,我想去灵堂看一看。” “你母亲去的快,灵堂还没有完全设好,现在是希儿在看着。”符安疼爱地摸了摸秦以慈的脸。 离开这么久,她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 “那丫头还会这个?”秦以慈问。 符安掩唇笑了笑:“她呀,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哪里会这些?只是我方才说要来堂中等你,她吵着闹着要帮忙才让她在哪里看着下人的。” 秦以慈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还是过去看看吧,她不了解,若是出了什么事怕是会一个人在那儿干着急。” 符安担心道:“那你能行吗?” 秦以慈道:“相比希儿,我还是更清楚些。” 符安这才想起秦以慈也一手操持了卫老爷子和卫续的葬礼,轻轻叹了一声后点点头,“好吧,那我就先不去了,我去找你父亲让他也来看看你。粼秋,你跟我来收拾阿慈的屋子。” “是。” 秦以慈点头送走了符安和一步三回头的粼秋后才往后院的灵堂走去。 路上,卫续问:“刚刚那位夫人对你很好?” “嗯。”秦以慈应了一声。 符安在秦以慈小时候就对她很好,事事关切事事上心,对待秦以慈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 秦以慈当然也感受得到,只不过她在怎么好总归也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秦以慈也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所以符安给她三分,她便要换着法地还她十分。 许是秦以慈从来都表现的淡漠,所以对于她的疏离,符安也没有半点不悦,反倒是愈发心疼她。 “那你父亲呢?”卫续问。 提到父亲,秦以慈沉默不语,抬眼望向灵堂中一袭白衣走来走去指挥下人的少女。 “姐姐!”看到秦以慈,希儿欣喜一瞬,提着裙摆跑上前看着她。 走近,她的神色倏忽变了,“姐姐,你还好吗?” 秦以慈道:“还好,刚刚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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