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体刚刚恢复,要不要出去走走?”时觅走到江听晚身边,牵起她的手说道。 江听晚左右看了看,见也没什么客人,索性和时觅出了门。 两人漫无目的地到处走,看着周围步履匆匆的行人,江听晚忽然有了一种重新回到人间的感觉。 也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人指引,两人走走停停竟然来到了城隍庙。 “这里就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时觅看着四周,今日不是正日子,没有几个人来上香,庙宇显得十分冷清。 经过风吹日晒庙宇不少地方的红漆已经脱落,大殿中的幡和桌围也褪去了颜色,不过整座庙宇被人打扫得很干净,后院里的花花草草也被照料得很好。 “老头走了以后没有人再愿意来做庙祝,”江听晚拿起一块布将窗格上的一点浮灰擦去,“所以每隔几天我都会让人来这里打扫一遍。” 时觅走到供桌前,上方是垂眸注视着世间众生的城隍爷。 “老头和城隍爷爷真的很像,”江听晚走到他身边,声音中夹杂着怀念,“若非他一直照顾着我,或许我都没有办法长大。” 时觅看向江听晚,眼中染上些许笑意,“所以你开了云水间,赚钱要给城隍爷重塑金身。” “是呀,等这些事情都结束了,”江听晚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钱也攒的差不多了,找几个有名气的师父将大殿里里外外都翻新一下才好。” 如果老头真的是城隍爷的话,说不得还有机会再见一面,江听晚燃起三柱清香插进香炉,心中默念道。 “你真的想好了,”时觅说起了眼前最重要的一件事,“要去秃头山救黑无常?” 江听晚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义不容辞,“黑无常是我的手下,也是我的好友,于情于理我都非去不可。” “我没有想要阻止的你的意思,”时觅学着江听晚的模样,点燃三柱清香,“无论哪里我都会陪着你一起去。” 回去的路上,时觅看着地上自己和江听晚的影子,“你变了很多,以前的阎罗王要更加理智一些。” “人总是会变的嘛,我在人间学到一句话很喜欢,”江听晚笑眯眯地对着时觅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接着她晃了晃时觅的手,“这样的我你不喜欢嘛?” “喜...喜欢的。”时觅神情罕见地有些慌乱,白玉般的耳垂泛起红晕。 江听晚看到这样的时觅笑的愈发欢喜。 既然决定要回阴间去救黑无常,云水间自然是要先安顿好。 “掌柜的,我们才刚回来你又要出去吗?”鸢时很是不放心地看着江听晚,“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带我上我吗?” 江听晚伸出指头在鸢时额心点了点,“你要帮我看好家啊,长奎没心没肺惯了,安乐还小,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多想着一些。” “半个月以后李老板家的酒不要忘了送。” “酒庄的老板每月初十都会来结账,你要记得给钱之前看着他们在账本上亲自签上字才行。” “二楼的围栏有些松了,我已经和李木匠说定了,你和他约好时间来修就可以。” 江听晚将云水间所有事情事无巨细,桩桩件件交代给了鸢时。 “掌柜的,你说了这么多,”鸢时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怎么感觉不会再回来了一样?” 江听晚一滞,她不知道怎么回答鸢时的问题。 正如她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一样。 “你们掌柜的只是不放心而已,”时觅见状及时接口道:“总不能在发生酒窖没有酒的事情对不对?” 鸢时虽然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掌柜的,你们什么时候走呢?”鸢时又问道。 “明天一早就走。”之前因为江听晚昏迷了很久耽误了不少时间,如今自然是越快出发越好。 “可是长奎下午就出去了,还没有回来.....”鸢时不禁有些着急。 “无妨,”江听晚转身朝二楼走去,“回来再见也来得及的。” 如果她还能回来的话。 时觅看着江听晚的背影,又看了看有些黯然地鸢时,心中下了决定。 翌日清晨江听晚和时觅就离开了云水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刚踏入阴间就看到白无常面无表情地站在道路正中央“大人是不是要去救范无咎,”白无常擦着手中的刀,“我也要去。” 江听晚有些奇怪地看着白无常,“你也去?!” 虽然二鬼都是勾魂无常,但黑无常生性外向,素日里常在人间走动,开口闭口都是“人间如何如何”。 白无常则为鬼高冷少言,不喜阳光,长年镇守酆都,铁面无私,最是腻烦黑无常每日唧唧呱呱,甚为聒噪。 ” 两人曾因为一些是好鬼是坏鬼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若非崔判官从中调和,怕早就刀剑相向不知道多少回了。 倒是没想到白无常竟然会主动提出要一起去救黑无常。 白无常有些别扭的挪开视线,“那个黑家伙虽然讨厌,但要是见不到了,也怪别扭的。” 看着他这副很是在意又不想被人发现的样子样子,江听晚好容易才 忍住笑,“好,那就一起去那里吧,同去同归。” 她抬手指向正东方。 正是秃头山的方向。 第98章 我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你…… 秃头山原名黑石山,位处于阴间正东方,四周布满浓郁的阴气,整座山体是黑色的玄武岩构成,正是由于阴气太重所以山上寸草不生,只有山顶的部分布满白色的巨大岩石。 当时还是阎罗王的江听晚一次偶然看到此山,觉得它就像一个没有头发的脑袋,当场赐名秃头山。 “这里的怨气似乎更重了一些,”时觅掀起眼皮看着半山腰上不断飞舞的黑影,“还多了一些脏东西。” 地上有黑色的雾气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丝丝缕缕想要缠上三个人的脚踝。 江听晚向前踏出一步,已经触及到她小腿的黑雾立刻被她身上纯正的阴气吞噬。 “无聊的小把戏。”她垂眸看着地上四处逃散的黑雾,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 这一刻她似乎重新成为了那个杀伐果断的阎罗王。 江听晚带着时觅和白无常一步步朝着秃头山下走去,每前进一步,地上的黑雾就如同潮水一般向后退去。 三人畅通无阻地到了秃头山脚下。 “黑无常在哪里?”江听晚在山脚下绕了好几圈,就连石头缝都扒上去看了好几眼,什么都没有发现。 白无常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看样子也是一无所获,“大人,该不会是提供消息的人骗了我们?” 难道真的是李神婆撒了谎,江听晚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看错了人。 “我觉得不至于,”她回想着当日李神婆说过的话,“她是来替身后之人来传话的,所以不太可能是在骗我们。” 一阵猖狂的声音从上方传了过来,“几位是要救黑无常吗?” 江听晚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地讨厌,抬头向上看过去。 就看到一个背着拂尘,身穿道袍的男人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三人。 可不就是之前差点被她打死,后来又在海溪大牢里莫名消失不见的宋仁。 时觅看清来人是谁后蹙起眉头,走上前将江听晚护在身后,“看来我们之前猜测的一点都没有错。” 救宋仁的那个人正是来自阴间。 “是你啊,”江听晚的心渐渐沉到谷底,面上却是不显,“上次挨揍没挨够,又追到这里来继续挨揍吗?” 宋仁想到在海溪差点栽在眼前这个丫头手里气就不打一处来,那里还经得住她这般挑衅。 “原来当日是阎王爷驾临海溪,老子输得不冤,”他抽出拂尘掐了个诀,狞笑道:“说起来还得多谢你们将我关进牢里,否则我也遇不到主人,法术也不会精进的这般快。” 来到这里后他才知道那个死鬼师父当初藏私了不少,根本没有对他倾囊相授,难怪他修炼法门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随着他的话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一个又一个扭曲的鬼奴从地下冒了出来,浓郁的怨气中夹杂着强烈的腐臭味。 鬼奴面目狰狞,扭曲着四肢,应该是眼睛的地方不停的向下滴着黑色的液体。 江听晚毫无防备地吸入一口空气,差点恶心地吐了出来。 “宋仁,你也太卑鄙了,”她捏住鼻子愤怒地看向宋仁,“打不过我就算了,居然还想熏死我!” 实在是太臭了! 宋仁冷哼一声,一甩拂尘,“阎王大人尽管呈口舌之快吧,只怕一会儿是没那个机会了。 一想到阎罗王即将死在自己手中,宋仁兴奋得觉得手心都在发痒,手中法决变幻得飞快。 距离江听晚最近的鬼奴忽然十指如刀刺向江听晚心口。 江听晚刚微微侧身躲过,却不料鬼奴的手腕一转横向劈了过来! 时觅拉着江听晚向后退一步,鬼奴却是紧追不舍。 眼看避无可避江听晚腰身一折,仰面向后倒去,鬼奴将将擦着她的面门掠过,同时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通体漆黑的短剑,狠狠刺进了鬼奴丹田。 来势汹汹的鬼奴烟消云散化作了一团黑雾。 鬼奴是由横死之人的魂魄炼制而成,一旦死去就是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江听晚直起身,肩上被鬼奴身上怨气划出的伤口正往外冒着黑色的怨气。 “你没事吧?”时觅手覆在伤口上,直到没有黑气才松开,很是戒备地看向宋仁,“他手中拂尘的手柄是人骨。” 江听晚看向宋仁手中的拂尘,果然之前是木柄的地方如今白骨森森。 “怎么样,贫道如今炼制的鬼奴滋味如何?”宋仁损失了一个恶鬼丝毫不心疼,猩红的双目中满是一雪前耻的兴奋,“这次即便是大罗金仙也休想逃出贫道的百鬼阵!” 四周是上百只正虎视眈眈的鬼奴,江听晚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目光中都有少见的凝重。 “你们两个有没有把握解决掉这些恶心的东西,”江听晚甩了甩手中的短剑,余光瞄着嚣张的宋仁,“我去对付那个妖道。” “可以是可以,只怕是要费些功夫,”时觅看了一圈周围的鬼奴,心中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他压下心中的不安说道:“妖道狡诈,你一定要小心。” 白无常也随后说道:“我已经传讯给崔判官让他派人前来支援。”、 三人商议好之后,时觅和白无常各自选中一只恶鬼出了手,瞬间就混战成一团。 江听晚看准时机一跃而起朝着宋仁提剑刺了过去。 宋仁看到杀气腾腾的江听晚也是有点害怕,随手招来一只鬼奴想要拦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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