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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只能打落牙齿肚里吞。 * 皇家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皇后想，硬的不行，可以来软的。 “我发现，苏言曦和你那个便宜儿子有猫腻。”她摸了摸宴会骚乱时不小心折断的指甲，“让他刺杀苏言曦，你猜怎么着？他们居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啃上了！” “说这些干什么？”皇帝不爱听这些小辈的感情史。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再和苏家联个姻。”皇后说。 虽然把苏家两姐妹纳入皇家，他们的意图太过明晃晃，但是在利益面前，脸皮厚一点也无妨。 “你是说再更换一次小哲的联姻对象？”皇帝觉得不妥。 沈哲和苏言曦的事情才过去没多久，现在又说要换回来，两人还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别人会怎么看？ ！ 有碍皇族声誉的事都是大事。 “不是小哲，是让那个去。流落在外的大皇子，不正好配一个苏家大小姐吗？等她成了皇家的人，总得为了皇权做一点贡献吧！”皇后的算盘打得叮当响。 皇帝突然感觉这个提议不错。 就像当时流放沉余年一样，两个上位者从来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三言两语就敲定了别人的命运。 然而，两位当事人都不是乖顺的孩童，而是不怎么听话的大人。 “让我和苏言曦联姻？”沉余年第二次被请到会客室，听到的是比上一次杀掉苏言曦更荒谬的要求。 “我没有完成任务，你们也让我回归皇族吗？” 这话问得有点打皇后的脸，但她也顾不得前后言行不一，“是你皇父念及你这些年不容易，特批让你认祖归宗。” “宴会上，我看你也挺喜欢苏家大小姐，要是能结为夫妻，不是亲上加亲吗？” 沉余年没有表态，只说：“她不会同意。” 这么明晃晃的陷阱，傻瓜也不会跳进去。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和她说的。”皇后终于舒展一笑。 皇后搞定沉余年这边，马不停蹄派人去请苏言曦，等半天，侍女没请到苏言曦，反而给她带回来一句话： 皇宫不安全，害怕不敢去。 “她真这么说？”皇后被气了个仰倒。 苏言曦从小就被她当成儿媳培养，在她面前从来是毕恭毕敬，她说往东她不往西，现在居然敢藐视皇家威严，公然拒绝她的命令！ 但是，现在有求于人的是皇族，他们想要别人的东西，当下还得把这个金丝雀哄好才行。 “要是当时小哲没换联姻对象就好了！” 当初要是不闹那么僵，现在就好说话了，小哲哄两句，指定没问题。 怀着这种预设，当皇后准备亲自去一趟苏家，沈哲提出和她一起去的时候，她没有拒绝，要是苏言曦还喜欢沈哲，岂不更好哄。 母子俩乘坐飞车来到苏家，然而，在这里他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遇。 对苏父而言，他从小被教育要效忠皇族，被皇族背刺针对之后，虽然他暂时没起什么歹心，但内心也充满抗议。 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维护皇权至上。 小辈的事，他不打算掺和，皇后拜访，就看大女儿自己的意思处理。 “曦曦，你可知道前晚宴会上和你关系亲密那个人是谁？”皇后懒得寒暄，她和一个小辈也没什么好说的。 皇后拉着苏言曦坐在沙发上，俨然一副慈爱长辈模样，沈哲坐在一旁，沉默倾听。 苏言曦不明所以，“谁？” 她似有所感，好像皇后在说沉余年。 难道沉余年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他是流放者，未经允许回到首都星，是要被再次流放回去的。 苏言曦替沉余年紧张了下。 不过接下来，她就被皇后异想天开的提议震惊了。 “你说让我和沈余年联姻？！他知道吗？”苏言曦眼中划过思绪万千。 皇后的意图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无非是谋夺不成想拉拢，可耻至极，但这并不是她真正关心的事情。 她做梦也没想到，皇后这边狗急跳墙，居然开始乱点鸳鸯谱。 说乱吧，要是那个人是沉余年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比沈哲好。 苏言曦诡异地消化了这件在任何贵女看来都接受不了自己嫁给一个在外“流落”几十年皇子的事情。 见苏言曦沉默良久，皇后再次说到：“或者，你要和小哲恢复婚约也不是不可以。” 苏言曦偏头看了沈哲一眼。后者目露希翼望着她。 所以，这场婚事为什么来的不是沉余年而是沈哲呢？ 苏言曦不是傻子，难道皇后看似在为她和沈余年牵线搭桥，实则想让她和沈哲旧情复燃？ 她为自己的猜测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原来皇族为了利益能把面子里子全丢掉，这样毫无原则。 联姻提议一出，最反对的是苏父。 “我嫁一个女儿给皇家还不行？我还得两个全嫁？！你们皇族要不要脸啊！” 苏父气得口不择言。 皇后暗骂：这个老不死的！真是碍眼，苏家的女儿能嫁入皇家是她们的荣幸，别人求之不得，他居然还嫌弃上了！ 她心里不虞，面上却仍是一副和蔼模样，没等苏言曦说话，便着急敲定：“你要是不满意，不如就这样，还是按以前的安排来，小哲和曦曦联姻，干脆就都别变了！” 苏言曦被皇家的无耻震惊，没有说话，余光看见苏橙垂下半掩的脸，有点为她不值。 虽然苏橙和她不对付，但好歹是亲妹妹，又是苏家人，这样被欺负却没了和她说话时的牙尖嘴利，闷着坐在沙发一角，什么也没说，偏生沈哲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竟然也没阻止皇后的意思。 当事人们都有点哑口无言，只有苏父情绪最激动：“那不是儿戏吗？！我不同意！” 闻言，皇后并没有发怒，半是温柔半是威胁道：“苏公爵，请允许我提醒你一句，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苏父坚持否决皇后的提议，皇后不在意，只说：“苏公爵，借一步说话。” 不知道两人商议了什么，最终还是达成一致，皇家与苏家的联姻人选回到最初，由苏言曦和沈哲联姻。 送走皇后，苏父感觉自己无颜面对两个女儿。 “好了，不过是回到最初的样子，什么都没变。” 苏父自欺欺人道。 可惜，一切已经回不到从前的样子。 于苏言曦而言，已经尝过跳出皇子未婚妻牢笼的滋味，她便不愿再被规训为皇子背后的知书达理的女人，更不愿为了自私自利的皇族奉献自己的一切。 她想当领主，拥有自己的领民，创造一个和皇族掌权的截然不同的世界，不被人所桎梏的世界，能够看到笑脸和希望的世界。 譬如辰砂星，譬如她现在拥有的十颗废星。 她想做她自己，永远。 这样的念头在其他人眼里只怕是个笑话，但苏言曦却已经死死地压在心里十几年，好不容易希望破土而出，现在又要被扼杀在摇篮里。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大人怎么说就怎么做的小孩了，这一次，她绝对不会服从安排。 “喂，苏橙，你还想嫁入皇家吗？”苏言曦问。 苏橙恍惚抬头，遂即咬紧牙关，“你想笑话我就笑话吧！” “苏言曦，别以为你赢了我，如果我和你一样，从小就在爸妈身边，从小接受贵族教育，从小养尊处优，现在你绝对比不过我！” “你很需要我的认同吗？” 苏言曦突然打断，问出的问题让苏橙一愣。 “你有听过一句话吗？如果你本身很漂亮，有人说你丑，你不会生气，因为你知道别人是嫉妒你，如果你真的很丑，那你会很生气，因为别人说的是事实。”苏言曦说，“所以，你不用通过和我抢东西来证明你的实力。” “你什么意思？”苏橙一瞬间浑身竖起尖刺，“你的意思是我嫉妒你？！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你所拥有的一切本来就有我的一份，难道不是吗？如果当年走丢的是你，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讲大道理吗？你根本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 “所以发生了什么？”苏言曦问，“什么让你重生回到现在，并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 “你怎么知道？！”苏橙的瞳孔极速缩成针尖，防备地看向苏言曦。 那是她藏在心里最大的秘密。 说完这句话好，苏橙便不再说话，她感到一阵阵心悸，同时脊背发凉。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苏言曦有很多秘密，她不像记忆里那个人，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你要杀了我吗？”苏橙问。 饶是她再不愿意承认也得承认，在苏言曦面前她输得一干二净，她从来没有比过她，不管是人生、父母、喜欢的人还是那个她可望而不可求的机缘。 上天就这么眷顾苏言曦，仿佛别的人都是可有可无的杂草，而她才是那朵无与伦比的珍贵娇花。 这种云泥之别的得天独厚已经让她歇了问为什么的心思。 “我为什么要杀你？”苏言曦被苏橙的偏执弄得无所适从。 “我那样针对你，你不恨我吗？”苏橙说。 “还好吧，你不过是嘴比较贱还喜欢在垃圾桶里面捡垃圾而已。”苏言曦说。 苏橙被气得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骂回去，最后气笑了。 “好了，别的事情我不关心也不想知道，回到刚刚那个问题，你还想和沈哲结婚吗？”苏言曦问。 “想。”苏橙丝毫没有犹豫。 “那我们玩儿个大的！” 苏橙侧目，看着眉飞色舞的苏言曦，她第一次感受到那种明艳张扬的美那么顺眼。 “怎么玩儿？”她鬼使神差地问。 “你很快就知道了。” * 越和苏言曦熟悉，苏橙越觉得她是一个奇怪的人。 她没想过，苏言曦原来一点都不喜欢沈哲，甚至提出让她替嫁这种轰天动地大逆不道之事。 所以，她前世见到的，被宠得骄横无理、目中无人的苏言曦，看似一脸幸福地当着天下最尊贵的皇后，心里居然是不愿意的。 发现这一点真的让苏橙很意外。 怎么会不开心呢？要是她拥有那样至高的权力做梦都要笑醒！ 不管苏言曦怎么想，替嫁的事给了她机会，虽然知道这种暗度陈仓的行为会惹得皇族不喜，会让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答应了。 她要权力！这一世，她要当那把锋利的刀俎而非软弱可欺的鱼肉！ * 兴许是皇后指着沉余年联姻，他被留宿在皇宫，除此之外，生活没有什么不同。 每天去帝国军事学院蹭蹭课，偶尔去街道上胡乱走走，有时候会看见苏言曦，但她似乎并未注意到他，视线未曾在他身上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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