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樱咬紧牙关,正欲想又挥几剑,却见自己的镜月剑已裂出一道长痕,丹田的灵力大虚,连同着她的经脉与根系,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就快死了。 她...快...死...了。 祁樱猛地睁开眼睛。 双手本能地想抓住些什么,却抓住了几缕冰冷的发丝。 周遭早已不是冰河烈火,反而静谧恬静。 “嘶。”迟深闷哼一声,扭头对着她道:“你醒了?” 祁樱与他对上眼,一个怔愣,才发现自己竟在他的背上。 她刚才是...晕过去了? 她蹙起眉,望着周边的环境,道:“师兄,你要带我去哪?” 好一个明知故问。 迟深轻瞥她一眼,道:“医馆。” 祁樱下意识反驳:“我没受伤。” “没受伤方才怎会晕过去?” 祁樱微怔,旋即埋头窝进他的颈间,开口道:“那劳烦师兄了,师兄真好。” 迟深身体一僵,眉头微蹙,没说话。 她少有像现在这般安分,还同他说这般话,倒是让他觉得十分不适。 迟深轻轻一瞥,见她真如那受惊的狸猫一般安安静静趴在他身上,便快速加紧步伐朝医馆走去。 夜色静谧,虫鸟轻鸣,就连不远处的明亮的灯盏看上去都有几分暧昧。 祁樱没来得及细想,只是觉得,方才那一幕实在是扣人心弦。 她才重生没几天,便又想起那副场景。 没想到,上天竟然给了她一次重活的机会,让她回到了她的十四岁,让她可以再次为她的双亲报仇雪恨。 一想到这,她便握紧了拳头。 周遭烛火明亮,大大小小的屋檐露了出来,祁樱见 离医馆越来越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到这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能走。” 迟深垂了垂眉,停住脚步,默默的把她放了下来。 “你的…” 话未尽,祁樱打断道: “多谢师兄!”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遭有几个恰巧路过的弟子,脸上皆是慌忙的神情,小声道: “你看见北边那边的火势没?可大了!若不是灭的及时,可真让人揪心!” “幸好没伤到多少人。” “可惜了,掌门那所清云居,好像都已经烧成了灰烬。” “就连半根柴火都没了!” “我们宗门怎会遭如此劫难!” “谁知道啊…” 声音不大,但是祁樱仍是听见了。 她没有丝毫的愧意,嘴角微微扬起,就连步伐都跟着有些雀跃。 这可是她重生以来干的第一大件事! 真是。可笑。 原来祁之夷这混人早有打算,让她入住自己的清云居原来就是为了方便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他实在是厚颜无耻,竟然在她临死之前都不肯同她说实话。 什么剑道第一仙,什么高风亮节、光风霁月。 身上背的却是她的双亲性命。 这世间果然薄情寡义。 祁樱轻笑一声,敛起脸进入医馆内。
第2章 火烧清云居2(修) 临门一脚,后颈忽然被人揪住,祁樱黛眉微皱,本能地御出剑鞘杀回去。 半空之中,倏然落下一缕赤发。 祁樱回眸,眼眸里流出细微疑惑的神情,不解道:“迟深,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没有向先前那样跟他和和气气地叫他师兄,也没有同平时那般任性跋扈,言语之中,带着几丝暗弱渺星的孤冷。 很淡,淡得迟深有瞬然之间觉得必定是他有一丝恍惚了。 他没有说话,而是凌于半空之中的手放了下去,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白的纸符,递到她面前道: “师妹,你东西掉了。” 夜色浓稠,刚好医馆门口的灯盏坏了一盏,灰暗光下,两人的动作并不引人瞩目。 竟然还是落下来把柄。 祁樱双目怔然,指尖微微颤抖,旋即又颓然眯起眼笑道:“多谢师兄!” 迟深微微闷声,赤红的双目在夜下灼如焰光,微风拂过,他额前的几缕乌发轻轻飘动,更衬他整个玉庞如画。 他没有走,眸光仍然在她的身上流转,威严厉色的神气让人有些难以自持。 祁樱微微歪头,置若罔闻地环起手,问道:“师兄还不走吗?” “还是,想问我些什么呢?” 她一点也不害怕,甚至做好了兴师问罪的准备。 迟深眼睫微颤,赤红的眸光之中,闪过一丝的淡漠与恍然,平静道:“师妹,你左脚腕伤到了,记得擦药。” 平静的、淡然的,犹若一阵清风吹过一览无遗的湖面。 祁樱眨眨眼,低头去看自己脚上的伤口,很小一个,只不过微微破了一点皮。 她再抬起头,眼前已经没有了人。 祁樱拧紧指尖,将那张符纸化成了一堆尘埃。 他竟然什么都没问。 本来还想直接贿赂一下的。 祁樱眸光微动,后身却又有人问道: “欸,樱师妹,你来了啊,可有伤到哪?” 这场大火烧了将近一个时辰,多多少少会伤了不少人。 祁樱摇头摆手,眉眼弯成一个弧形,道:“这点小火怎会伤到我,完颜师兄,这次没多少人受伤吧?” 完颜欢轻叹一声,道:“确实没多少,不过,有个姓楚的小师弟,伤得挺重!” 祁樱步履一顿,瞳目骤缩,抓着他的手道:“什么?楚什么?他现在在哪?” 完颜欢被她的动作吓住,又见她那么着急,抬手指着最里的卧房道:“那儿。” 遭了! 祁樱撒开手,急速跑向那边。 还未进门,就见到有好几个医修围在一个人的身边,那人的身上缠满白布,一只手臂黝黑,就像一块要化成灰的木头。 “五师兄——”她的呼吸急促,几乎是大叫了一声。 众人皆是一惊,一脸茫然地回头看着惊魂未定的祁樱。 “祁师妹,你认识这个礅兽吗?” 蹾兽?身形如人但是面相是兽的怪物。 祁樱一愣,连忙摇头,“不是,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楚一舟的病人?” 一女医修转过身来,指着对面的木床,道:“噢噢,是这个吧?” 祁樱跟着她的指示一瞧,果然见到有一个人躺在那。 楚一舟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面色苍白,眉头紧蹙着,头发已经不似白日里那样齐整了,脸上还多了几道被灼伤的红痕。 她的师兄楚一舟,比她大几个月,从小便患有罕见的心疾,又出生贫寒家,八岁后被家里人抛弃在斐云山下,好在被好心人带回了南旻宗,此后便成了南旻宗的外门弟子。 比起其他宗门,南旻宗招收弟子的条件更为严格,原本像楚一舟这样的人不该会收入宗中。 只不过,好在救他上山的那个人是祁樱。 祁樱很快跑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还算平稳的脉搏之后才松一口气。 她抬头望向一旁的女医修,礼貌道:“请问,他伤得重不重,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啊,没什么大碍的,就是吸了太多烟尘,一时间晕了过去,估计一会或者明日便会醒来了。” “谢谢。” 女医修连连摇头。 祁樱还未来得及坐下,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声响。 完颜欢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忽然发现面前有好几双眼睛盯着他,连忙歉意地解释道:“甚歉啊各位,鄙人绝非有意擅闯!” “竟然是完颜师兄!” “高级医修完颜欢?好想同他商讨一些学论!” “……” 完颜欢装作没听见,一溜烟似的跑到祁樱身边,小声道:“哎呀呀,樱师妹,你怎么不告诉我楚小师弟竟是你捡来的那位楚小师弟!” ?完颜师兄,你个在医馆的问我个不在医馆的? 完颜欢呀呀两声,撸起衣袖就是要给病床上的人检查一番。 祁樱顿然,忽然像个护崽子的母鸡一般,抱住病床上躺着的楚一舟道:“完颜师兄,你轻一点啊!” 其实她现在的样子有些可爱。 一旁的完颜欢有些忍俊不禁,又连忙叹气一声。 ?干什么! 祁樱不明所以,直直瞪了他一眼。 “完颜师兄,你叹气做什么?” “悲催啊,悲催!” 祁樱听得一头雾水,双眸里的光浑然在那秋水里荡了荡,又条件反射一般回首过去。 “你有病?” 祁樱收回眼,忽然感受到床上的楚一舟有动静,以为是自己压疼了他,连忙收回手小心翼翼道: “五师兄,可是我压疼了你?” 楚一舟痛苦地皱着眉头,两眼微微眯着,艰难地开口:“咳咳咳,樱子,是樱子吗?” 他真的醒了! 祁樱抓紧他的手,急切又轻声地开口道:“五师兄,我在这!” “樱子,可有受伤?” 祁樱摇头,“没有,五师兄,我很好。” 楚一舟喘了一口气,抬眼一看,见到了一旁的完颜欢,扯起嘴角道:“完颜师兄。” 他现在的脸色惨白,还被烟熏了快半个时辰,实在说不上什么好话出来。 完颜欢虽说平时总是最为吵闹,也在这个时候柔声细语道:“楚小师弟,莫要乱动。”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罐,又从药罐里取出一颗黑黢黢的丹药给他喂了下去。 这一套动作实在是顺溜,不过祁樱看在他是高级医修的份上,倒也没跟他置气。 她见楚一舟吃了下去,轻声问道:“师兄,可有不适?” 楚一舟面色红润了些,就连说话都显得没那么吃力,摇头道:“没有,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祁樱轻轻松一口气,一旁的完颜欢倒是有些欣慰,自己新研制的这份药果然不错。 祁樱忽然想到什么,对着完颜欢开口道:“完颜师兄,你不用去忙吗?” 快给我走! 完颜欢听出她是要赶客的意思,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叹息一声,道:“哎,师妹也过无情,我这才…” 话还未完,祁樱便将他轰了出去。 碍事。 她又来到楚一舟身旁坐下,轻声问道:“师兄,清云居起火,派的都是筑基期的弟子去救,你怎么也混了进去?” 问到这,她忽然想起迟深的脸,估计他也是想来问这件事吧? 楚一舟闻言,连连咳了好几下,祁樱连忙给他递来一碗水。 他喝了几口,咳嗽也缓了过来,道:“我本来想,樱子今天修炼了一天,也没吃饭,就想给你送些夜宵吃,可是刚到清云居就起了火,我就没来得及顾忌,抱歉…” 祁樱听到这,连忙打断他,摇头道:“师兄,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好好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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