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捻了捻手指,“既然碎片已经不在你身上了,那你也无用。白虹楼中还有不少先辈留下的秘宝,钥匙呢?” 这是打算同她直接撕破脸皮了。但薛予蓁泪眼涟涟,扭头看着苏觅:“我不知道什么钥匙……”她紧蹙着眉头,眸光浮动,“你是骗我的?难道那封信是你写的?” 苏觅理理衣裳,勾起一抹虚伪的笑,俯下身,手还未触及她的脸颊就被谢云涧打开。 他笑意不减,不再说旁的话,招了招手,道:“给薛姑娘找间房好生歇息着。” “是,谷主。”门外围上来四名黑衣死士,“这名少年……” 对于苏觅来说,这两人都构不成什么威胁,“既然这位小公子这么照顾我这小师侄,便关在一处吧。” 四人将他们粗鲁地推进一间房内,从外面上了锁。 薛予蓁抬手抹开眼泪,脸上半分委屈神色都无。她一挑眉,道:“钥匙……倒是没听师兄提过什么钥匙。” 谢云涧也道:“看来我们先前的猜测是对的。” 若白虹楼里要紧的只有那枚灵脉碎片,在得知自己已经归还会褚霁远后,苏觅必不可能还如此冷静。薛予蓁想着,碎片不是阵石,反而是和白虹楼一道压制着真正的阵眼。 “如今看来,苏觅不管世人如何,也不管世家宗门想要什么,只想破开沉渊峰的封印,将魔族放出来。”薛予蓁沉声道。 她长叹一口气,坐在凳子上抬头看着谢云涧:“一时不知道这钥匙没有下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谢云涧伸手轻触她眼角的红痕,安慰道:“好在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五宗的阵楼都还完好,也无人去探寻其中的秘密。” 近来薛予蓁看过不少当年沉渊峰封印的事情。那段日子没有人是轻松的,魔族侵扰下,五洲如同人间炼狱。大魔肆意虐杀凡人,鲜血将土地一层一层染红。 如今的安好和平是五百年前无数宗门弟子拼死搏出来的,沉渊峰的封印上更是堆砌着无数人的尸骨。 薛予蓁不解道:“如今到底有什么叫他不满呢?” 凌河药谷虽然式微,天才却无人不尊重他们。苏觅贵为一谷之主,还有什么不够满足? 谢云涧刚想回答,就兀地一愣,他冲到门前,眉头紧皱,面色骤然阴沉起来。 他回头去瞧薛予蓁,她也站了起来,同样神情严肃。 “方才,好大一股魔气。”薛予蓁道。 谢云涧点点头:“和宁沂秘境的别无二致,不会有错。” 沉渊峰封印现今并无异常,出现魔气只能说明凌河药谷私藏魔族。 魔气只出现了一瞬,薛予蓁和谢云涧隐隐有些坐不住了。 “褚师兄可有说过到了凌河药谷后要你做什么?”谢云涧问道。 薛予蓁摇头,“当时不知魔族一事,我们只想着要进药谷寻邪药。” 咔啦。 门外传来锁链被解开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站起身,伸手按在佩剑上,只等外面的人现身。 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那位在乌繁城为他们引见长老的弟子。 锋利的剑刃压在那名弟子的脖颈上,溢出丝丝血红。 他身后执剑的苏觅面色不善,阴恻恻地说道:“薛予蓁,你和你娘都有好本事啊。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给你卖命。” 那名弟子被吓得不轻,脸色煞白,却还是颤抖着声音道:“早,早先就听人说谷中有异,我没做错——呃啊!” “!”薛予蓁迅速抽剑刺向苏觅,在他退后的时候接住那名弟子瘫软下来的身体,恨恨地瞪向苏觅,咬牙切齿道,“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而在她身后,谢云涧一时不察,被数十名黑衣死士团团围住,几柄长剑横在他的颈边,叫他动弹不得。 见薛予蓁腹背受敌,手下按着那弟子不断涌血的伤口,苏觅竟咧开嘴极为欢快地笑了起来,“你想救他?” 他挑开薛予蓁的剑,又指向她身后,“还是他?” 最后侧身让步,露出自己身后被挟持的圆脸弟子,“又或是他?” 而先前那名弟子嗬嗬了几声,伸手在薛予蓁手上轻轻抓挠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薛予蓁拼命地捂着伤口却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 瞧着他闭不上的眼眸,薛予蓁难以置信地看向苏觅,说道:“他们都是凌河药谷的弟子……是你——” 苏觅没叫他说完,微笑着打断道:“曲飞白和崔以云也是我的弟子,我的亲传徒弟。” 他不甚在意这些人的死活,毫无哀伤之意,看着地上尸体哼笑一声:“吃里扒外的东西,到死的时候还算有些价值。” “所以,好师侄,你有决定了吗?” 薛予蓁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冷淡开口道:“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苏觅道:“钥匙在哪?白虹楼的钥匙在哪?” “我说了,我不知道。”到了这个地步,薛予蓁和他也没什么好演的了,“我娘从来没在家中提过什么白虹楼,也没提过什么钥匙。” 她讽刺一笑:“就算提过,我那时才几岁?你知道吗师叔?” “师叔”二字被薛予蓁喊得极为嘲讽。苏觅眼神得意的神色被阴毒取代,薛予蓁却继续说着:“若是那么想知道钥匙的下落,当初就不该杀了我娘,不是吗?” 苏觅道:“你早就知道那封信是假的?” 薛予蓁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闷声笑了起来,“在师叔眼里,我真是什么蠢笨的人了不成?” 苏觅拽着她的衣领将她扯了起来,语气中恶意满满:“能因为旁人的传言就和褚霁远闹翻的人又能聪明到哪去?” 他的手缓缓挪到薛予蓁的脖颈上,慢慢收紧,耳边谢云涧喝止的话语充耳不闻,“灵脉断裂的感受如何?” 话毕,他一掌将薛予蓁甩到地上,脊背直直撞上座椅。 谢云涧也顾不得身边的利刃,疾步冲到薛予蓁身边:“阿予!” “哼,这便是凌河药谷的做派吗?宜苏茶庄真是有样学样。”谢云涧将薛予蓁护在自己怀里,眼神狠厉地盯着苏觅,嘲讽道。 苏觅身旁的药谷长老低声问道:“谷主,她既不知道钥匙下落,便也没有了存在的必要。可否要将她也解决了?” 苏觅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半晌还是说道:“保不齐知源宗什么时候会反应过来,留着做人质吧。” 说罢,他看也不看屋内的两人,只对门外的死士道:“看好他们。” “是。” 一行人来得莫名,走得也快。 听着脚步声渐远,薛予蓁从谢云涧怀中抬起头,横在门口颈上流血的那名弟子也缓缓睁开眼睛。 三人相互看着,齐齐露出一个笑容。 薛予蓁揉揉脖子,嘟囔道:“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光有野心不长脑子。” 谢云涧的手覆在她的手上,皱着眉不满道:“若是你下次的主意也是要叫自己受伤,那便不必再做,换我去。” “哦?”薛予蓁听着他这话,仰着脸去瞧他,半点没了苏觅在时的小心翼翼,笑道,“怎么啦?心疼我?” 谢云涧垂眸看着她笑意盈盈的模样,伸手轻轻掐着她的脸颊晃了晃,小声道:“很不明显吗?我当然心疼你。” 苏觅那时虽然看起狠辣,但并不是想弄死薛予蓁,颈间的红痕只是看着吓人,实际算不得什么。薛予蓁方才便使了灵力将它疗愈好了。 这点伤其实算不得什么,可谢云涧心疼的眼神看得薛予蓁心中柔软一片,她竖起三指,保证道:“放心好了,往后一定好好思索后再行事,绝不叫自己再受这些伤。” 罗霄看着两人在一旁说着小话,默不作声地将自己脖颈处的伤口处理好,才小声开口:“二位,这是两件凌河药谷的校服和谷内的地图。”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最近两天有重要的事情,也是被折磨得不行[裂开][裂开][裂开][裂开]
第六十四章 做戏 ◎好年轻的阿娘啊◎ 比起知源宗校服的利落,凌河药谷的更为美观飘逸,颇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意味。 薛予蓁换了衣袍在镜前细细地瞧着,看着自己的容颜心中不免有些遗憾:若是我像母亲一些,说不定能穿着这校服去吓一吓苏觅。 这不着边际的想法倒是将她自己逗笑了。薛予蓁摇了摇头,透过镜子看见罗霄正拿着药谷的地图同谢云涧说话。 罗霄样貌清秀,身材比起谢云涧来说并不健硕,甚至有些瘦弱,一双笑眼显得他格外可亲。 薛予蓁摸着袖口的刺绣,暗自思忖道:事情倒是同之前商讨得一致,罗霄暂且可信…… 半日前,乌繁城外。 薛予蓁和谢云涧还想借着看病的借口混进凌河药谷,谁知罗霄一将手指搭在薛予蓁的腕上便认出了她。 “是薛姑娘吗?”见薛予蓁和谢云涧瞬间警惕,负星都已经出鞘半分,罗霄一把握住薛予蓁的手,诚恳又急切地说,“两位请勿声张,我并非谷主的人。” 这话便有些奇了,按理来说,凌河药谷的人都算是谷主的人。但已经被人识出,面前也只摆着一条路——相信眼前这人。 薛予蓁轻轻在谢云涧握剑的手上轻轻拍了拍,低声道:“不知道友是何意?我这灵脉可还有救?” 罗霄闻言一愣,抬眼对上薛予蓁的眼神,心中了然,也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我知药谷已经不似原来那样,二位可是为了此事而来。” “不似原来?”薛予蓁疑道,“你?” 外面实在耳目太多,罗霄不便多讲,只道:“师父早就察觉到谷主与徐家的交易,但他人微言轻,也不敢说什么。我们只当谷主担忧药谷式微,一时着急,才走了此道。” “原先还想着谷主只是执拗了些,望着他有一天会回心转意。我自小感知邪物要比寻常人敏锐,有天突然察觉谷中传来一阵强劲的魔气,我便清楚,谷主走不得回头路了。”罗霄垂眸叹了一口气,道,“我拜入药谷是因为这是救人治病之处,可如今倒却成了害人的。” 他闭了闭眼,声音虽小却坚定道:“我知二位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们。” “我们如何能确保你说的是真的?”谢云涧冷声道。 好似早就料到他们会有这样的质疑,罗霄从袖中掏出一枚药丸,“真言丹,二位应当认得。”说完他便仰头咽下药丸,“若是我有半句虚言,七窍流血而亡。” 后面的事情有了罗霄的帮忙的确轻松了许多,至于他到底是真的为药谷着想还是有私心都没那么重要了。 许是察觉到了薛予蓁的目光,罗霄抬头看向她,弯起嘴角笑了一下:“薛姑娘,可是有什么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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