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还没有开动脑筋,不算。 古洛依坚持不比,把酒时气得直跳脚。 “赢你,我的排名不会前进,输给你,我的排名也不会后退。” “挑衅?” “不是,我的意思是,最终考核对我而言只是走个过场,自然是完成的越轻松越好。” 酒时:“......” 该死的参差! “而且,我希望你能进白塔。”最好一点儿意外都不要有。 “我谢谢你啊。” 酒时赢得很郁闷。 而这样“不光彩”的比赛酒时又遇到了两次。 精神体对战中。 对面的同学一看是她,还没等酒时的精神体凝结出来,他就慌忙召回了自己的精神体。 “酒时同学!我认输!” 酒时积一分。 狙击打枪赛事中。 枪神壮哥恭敬地朝她鞠了一躬,酒时的脸立马垮了下来,不过见壮哥戴上护目镜,架好枪,酒时重新绽开笑颜。 这才对嘛。 一个两个的,见她都认输是怎么...... “砰!” “砰砰砰。” 连续几枪都是脱靶。 酒时觉得那些子弹全部射在了自己的脑门上,脑袋嗡嗡嗡的。 壮哥“遗憾”离场,经过酒时的时候非常“不甘心”:“哼!算你赢!” 酒时又积一分。 酒时:“......” 这是在侮辱她吗? 观战的指挥官眼皮耷拉着,对着米洛露出一双死鱼眼:“这就是您说的面貌风气良好?” “呃......” 到头来,酒时给自己预留的“战术失误”一次都没用上,最后她的综合排名硬生生挤入了前百分之八十。 进白塔是板上钉钉。 可酒时总有种作弊得来的心虚感。 ** 白塔新址的入口处,低矮的建筑整齐得铺在黄沙地里,白帐错落地分布其间。 这一年来,正如指挥官所言,净区逐渐被污染能量蚕食,曾经的边缘城区彻底没入黑色的阴霾,白塔不得不让边缘城区的居民迁入地下城,饱和的人口让地下城运转不堪重负,不得不再次向地面扩张。 于是有了如今的双城局面。 西边,飞行舰艇满载执行任务的队员飞向黑雾,一辆接着一辆消失,接着在同一个位置,一辆接着一辆的战损舰艇飞向营地。 地面上,一个个面容憔悴的哨兵稍息而立,空洞地盯着虚空。 他们都是在战区受过严重伤害的哨兵,治疗过后身体条件不允许上战区,指挥官便派他们加入后勤保障,继续为白塔服务。 “后勤兵注意了,舰队即将到达,准备好担架和箱盒。” 飞舰落地的瞬间,浓烟和沙砾向上喷涌,整个营地消失了大半。 “咳咳!” 瘸腿的哨兵推着机械担架找到飞舰的大门,门缓慢开启,一具一具残败的身体垒成小山,黑水和血色搅在一起,从最深处发散出腥臭腐烂的气味。 哀嚎声、痛吟声淹没在臭气中,瘸腿哨兵没有任何反应,拎起最上面的身体,丢烂肉一样随意将人丢在机械担架上。 至于死掉的,丢地上。 他隔壁的那艘飞舰装的都是异种,他的哨兵同事小心翼翼地地操纵着机械手,抓起褪成灰白色的异种,将它关进特殊的玻璃箱盒。 很快,半透明的异种恢复成漆黑如墨的生命状态。 瘸腿哨兵捡了几个活人,面前的人山矮了一大截,他看见满身脏污的祭司大人从驾驶舱钻了出来。 他混身臭烘烘的,和尸体没什么两样。 “祭司大人。” 瘸腿哨兵没想到开尸船的居然是祭司。 “辛苦你看一下还有多少人活着。”郁闻安的手没能在他的肩膀上落下,转而去启动担架:“这些人我先送去治疗室,这里麻烦你了。” 一年前,久居白塔的祭司开始出入染区,他不是去作战的,也不是去指导作战的,而是去救人的。 污染区能量波动没有规律,很多领队为了任务进展顺利并不会特意救助伤员,而随行向导能力有限,就算救了受伤的哨兵,那些哨兵也会因为环境恶劣急剧恶化。 既然染区不好救人,郁闻安干脆将伤员运回白塔,安排环境良好的治疗室。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带着急救向导去染区飞一圈,看到活人就捡回来治。 按照如今一天出两次任务的频率,哪个哨兵还没有经历过精神海暴乱,身体外伤,郁闻安的急救艇他们基本都上过。 对于救他们命的人,不管他是祭司还是普通向导,都应该尊敬。 瘸腿哨兵立正稍息,冲郁闻安离开的方向行了个最高礼。 “是!” 东边,沉寂的沙地迎来了第一声怒吼。 瞭望台上的哨兵放下望远镜,盯着远激扬的尘埃,喃喃道:“又来新人了啊。” 高级战略官收到了消息,急匆匆地披了一件外套走出白屋。 他那张久经风沙磨砺的脸庞十分粗糙,稀疏的头发变成了一堆茅草,坚强地树在头顶。 “来了多少人?” 随行秘书翻出资料,快步跟上:“报告战略官!十一个学院共九千余人。” “九千?” 战略官将胳膊穿进袖管,愁得头发都弯了下来,“害!苍蝇腿再少也是肉,有人就行。” 他扣好制服的最后一粒扣子,抚了抚锃亮的星月徽章,站在营地入口处迎接他的新生力量。 乌泱泱的陆地舰拉着一屁股沙尘进了营地。 “额咳咳!” “咳咳!” 战略官头顶的茅草被沙盖了一半。 他甩甩脑袋,拔起那堆草,让它们再度茁壮生长。 陆地舰驾驶舱下来的是白塔自己人,他们冲战略官行礼之后才去开舱门。 一双双迷茫好奇的眼神盯着眼前的景象,像一群不谙世事的小动物。 战略官所剩不多的良心痛了一下,然后攥起手来表演和蔼:“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再是预备役队员,而是我手下真正的战士了!” 他的战士们在来的路上已经换好了制服,这节省了很多时间。 战略官甚至都没让他们跨出舱门,就给这群朝气依旧新鲜血液颁布了第一个任务: “三个小时后,新的一轮抓捕行动会要开启,你们就跟着前辈们一起去染区学习一下吧。” 酒时万万没想到,进白塔的第一天就要踏入污染区。 由于最终考核的成绩处于末端,酒时没有选择队伍的权力,只能等前面的人挑选完自动匹配剩余的队伍。 404小队是个弱鸡哨兵聚集的队伍,专门负责污染程度低的边缘区,队长姓周,是队内等级最高的哨兵。 酒时翻转着检查手里头的能量枪,“我们就用这个杀异种吗?” 枪口的能量光线兹拉兹拉,看上去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周队刻意纠正:“不是杀异种,而是抓异种。” 两颗轻质的金属球体砸向酒时,她丢掉枪,手忙脚乱一通,两手各捧一个金属球,略显懵然。 “这是能量捕捉器,见到异种就直接往它身上砸,识别到污染能量球体会自动炸开,抓住异种,能量网五分钟就会失效,在五分钟内你要将它抓进箱盒才算真正抓住异种。” “哦。” “枪是用来防身的,别把异种给打死了。” 酒时明知故问:“活捉异种干嘛?” “这你就不要多问了。” 离了预备役的身份,酒时在白塔里依旧是食物链底端。 她抿起嘴巴,慢慢地盘着手里的两颗金属球。 即将执行任务的哨兵们是没有休息场所的,营地的空白地带就是他们的床铺,不少疲惫的哨兵就往地上一躺,往脸上盖上帽子就呼呼大睡过去。 而新兵相对拘谨,老老实实地站在横躺的人堆里,四处戒备。 酒时找了个屋外的墙壁靠着,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有些陌生的营地。 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她总是会快速摸清环境的状况,一方面为了逃跑,一方面为了存储信息,为日后的某个决策充当依据。 虽然她也不知道那个日后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默默打量的过程中,酒时注意到身边有几个手脚缠着绷带的哨兵,他们脸色都不太健康,应该还未恢复完全。 她向身边健康的前辈打听:“他们受伤了也要进染区吗?” “只要还能上染区就得上。” “可是......” 酒时还想要说什么,隔壁房子的门突然飞出十里地。 “哐!” 一个哨兵跟着门冲了出来,身后跟着三四个人。 那个哨兵陷入了狂怒,两手抓着旗帜的桅杆,咆哮道: “一百三十四次!!这一年来我执行了一百三十四次任务!!你们一开始说只要出四十次任务我就可以休息一个月!就在我快要执行满的时候,又变成了五十次!然后是六十次!七十次!八十次!!!” 很快,一个小队长一样的人物冲了上去,给了他结实的一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在瞎说什么!为联邦而战是你的荣耀!” “md!别跟我讲什么为联邦而战的废话,现在让我先为自己而战吧!” “你的荣誉,你的勋章你都不要了?” “不要了!” 他发了狠地拽下胸前的星星徽章,一股脑地砸进沙地,“任务我也不干了!” “该死的!” 小队长的能量枪已经对准了那人的脑门,“你再说些扰乱军心的话,我可是有权枪毙你的!” “枪毙我啊!”那哨兵扫过场上的新兵,笑得合不拢嘴:“正好也让他们看看进了白塔的下场!” “你!” 在新兵面前处决老兵,小队长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 “哈哈哈哈哈!”哨兵佝偻着腰,笑得眼眶欲裂。 忽然,他松开栏杆,踩着无影脚冲向酒时所在的新兵队。 在即将冲撞到人的那一刻,两个戒备的哨兵拦住了他。 他不依不饶,挣扎着不愿被拖走,两颗眼珠子红得发紫: “别相信他们!战斗是永无止尽的!永无止尽!” 很快,他的嘴里塞进了一把刀,他一说话,刀片就划破了上颚和舌头,汩汩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下落。 疼痛没有让他放弃呐喊:“为自己而战!” 模糊凄厉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营地,但酒时耳边还能清晰地听到那句呐喊。 她被这个没看清脸的陌生人触动了。 如果可以,她很想认识他。 但她不行。 酒时旁敲侧击地打听:“他怎么了?” 前辈淡淡地瞥向哨兵消失的房子,见怪不怪地告诉她:“没关系的,他只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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