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倒是像了个九成九,但神态却全然不同,裴昭那那张脸终年冷若冰霜,应该不会长得如此妖冶。 谢泠“啧”一声,赤裸直白的眼神在裴霁脸上游荡,看的裴霁浑身发烫,他像是终于撑不住自己疲软的身体,身子一歪,彻底脱力将整个人压在谢泠身上。 谢泠托着他的身体,将他扶正,不料裴霁却像没骨头似地软趴趴依着她。 氤氲的声音和温热的吐息在脖颈处散开,谢泠耳垂一痛,一阵暖湿的触感传来。 “求……” 热气熏得痒痒的,谢泠忍无可忍,捏住裴霁的后脖颈,声音都带了一丝训斥晚辈的严厉,“站好!” 这像什么样子。 谢泠蹙眉,察觉到这人身上萦绕着的水系灵力,转头看了一眼本该属于她的主卧。 卧室发着微弱的蓝光,同他身上的灵力呼应。 阵法被动过。 他破解了阵法,拿到了凝水珠。 谢泠心底有些烦躁,凝水珠是水系至宝,缓解她身上的旧伤最为合适,明日便是旧伤复发之日,若没有凝水珠,只怕是要受点苦头。 他看了一眼裴霁,一个口诀,闪身将他扔到主卧的床上。 少年显然已经恍惚,躺在床上扯开了自己的胸口,谢泠浑不在意,抓住他白皙有力的手腕,凝神灌注一丝魔息探寻他静脉中凝水珠的气息。 不料,魔气刚一探入,如泥牛入海,消遁在他的经脉之中,无处可寻。 床上的人更烫了,他浑身一抖,反手抓住谢泠的手腕,贴在自己的脸上,声音颤抖,“求求你……” 如今她旧伤未愈,压制反噬的法宝又被这家伙给用了,谢泠颇有些不耐烦:“求我什么?” “解药……” “什么?” 她声音沉静又冰冷,只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暴露了此刻的不平静。 探入他体内的那缕魔息被紧紧束缚,缠绕,丝丝缕缕的灵气顺着这缕魔息反冲回她的体内。 体内灵魔之气维持的平衡被打破。 旧伤, 复发了。 谢泠完全失去耐心,她盯着眼前的少年,眸子阴郁。 中计了? “裴昭让你来的?”谢泠抓着裴霁的后脖颈,逼迫他直视自己的双眼,琥珀色的瞳孔骤然变浅。 谢泠还未施展搜魂术,就见到眼前人贝齿轻咬下唇,睁着一双眼睛混沌又可怜地看着她,喃喃一句,“你……” 还以为得到了义正言辞的拒绝,他埋着的脑袋扬起,水润的眼睛添上了一层水雾,直勾勾地对上谢泠浅金色的眼睛。 生生打断了谢泠的术法,还有将发未发的暴脾气。 他像是被逼迫至极,清泠泠的声音夹杂了一丝羞窘:“求你帮我……我可助你梳理经脉气息。” 裴霁能感受到她经脉的混乱,她需要他。 谢泠闭上眼,深吸两口气,再次睁开,已然平复了郁气,素冷着脸问道:“助我?” 灵魔双修有违天道,多得是无法承受的修士爆体而亡。 “我曾修以无情入道,元……元阳菁纯,你一试便知。” 裴霁忽然抓住了谢泠的手腕,眼底红晕微漾,眼睫颤抖,混沌散去了些,增添了些茫然之色。 “无、情、入、道”谢泠缓缓重复着他的话。 是了,无情道。 灵力菁纯,体魄强健,最适合反哺。 谢泠低头一笑,她体内灵力枯竭,魔气反噬,灵府内的两股气息此消彼长,争斗不休。 她满头细汗,额前碎发湿润,脑子却无比清醒—— 旧伤和裴昭有关,他又吞了自己的缓解旧伤之物,现在肉偿,也没什么毛病,若裴霁真是不幸爆体,也只能怪他命不好。 她将裴霁推倒在床上,坦然一笑:“好,那我便发发善心,救你一命。”
第2章 别去找其他人 乌云散去朦胧,皎洁如纱的月光洒向紧闭的门窗,似是想窥探隐秘。 屋内一片漆黑,裴霁猛地睁开眼睛,侧头看向身旁熟睡的女人,双唇微肿,肩头猩红点点,呼吸绵长温润。 她睡得很沉。 裴霁侧过身体,盯着谢泠的脸,伸出手,停在她脸前半寸,就这么在虚空中一寸一寸描摹着她的脸。 这就是魔尊? 看起来也并不如传言中那般凶神恶煞。 裴昭只说让他来此地等候魔尊驾临,勾引魔尊辅佐修真界成事,却没说勾引之后有什么任务。 他丝毫不怀疑,这厮就是想借机让魔尊除掉自己,毕竟他杀不了他。 裴霁轻轻勾唇,大概裴昭也想不到,魔尊竟然没有杀了自己。 他收回手,看着手上的灵力缓缓流动,他手上缠着独属于她的灵纹,这是二人鱼水相融的印记,他将手钻回被子,勾着脑袋蹭了蹭她的肩膀,合上眼睛,缓缓睡去。 却没看到在他沉稳呼吸后,枕边人骤然睁开的双眼。 谢泠盯着天花板,脑子却无比清醒。 旧伤反噬没有如约而至,经脉钝痛被抚平,身侧的这家伙真有两把刷子。 可是为什么? 她侧过脸,盯着他。 裴霁说的不假,无情入道,灵力菁纯,人也青涩可口,功法更是精妙绝伦,她身上暴涨的魔气与灵气被重新维持在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上。 这家伙简直就像是—— 量身为她定做的炉鼎。 但这也太荒谬了。 她修行五百年,除了那些世家大族为修炼自小豢养的炉鼎,否则绝不可能有契合道如此程度的双修,不,应该说就是她单方面的获益。 谢泠蹙眉,盯着裴霁的脸越发出神。 月光东沉,隐匿了所有秘密。 次日,天光大作。 谢泠醒来时候,旁侧空空荡荡,毫无睡过人的痕迹。 她脑袋钝痛,眼睛酸涩肿胀,嗓子干哑缺水,轻轻一动,四肢像被碾压过般酸软,这是灵力淬体的感觉,她慢慢抬起自己的手臂,看到上面错落的指印红痕。 昨夜的疑惑再次浮上心头,谢泠还未理出一个清晰的思绪,门突然被推开。 吱呀—— 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 谢泠抬头看去。 裴霁穿着一身青色的宗服,宽肩窄腰,衣襟系的极紧,就连脖子都用一个素白的角巾系着。 更勾人了。 这具身体衣服下腰臀起伏,薄肌恰到好处,喉结凸起,兴之所至时,眼尾发红如泣。 想让人撕碎。 “你……”裴霁被这露骨的眼神看得脸色发红,朝着谢泠看去,不经意看到她露出的白皙肩膀和上头淡青的指印。 他立刻垂头,耳尖通红,轻轻将手中端着的托盘放在桌子上,闷声道:“我准备了一些对身体有益的灵食,昨夜是我过分,”他声音越说越小,语速奇快道,“衣物床铺我都清洁过了,一遍术法,一遍水洗,你可安心。” 谢泠顺着敞开的门看到院子里迎风飘扬的衣服和床单。 黑白两色,泾渭分明。 她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看着他将手里的吃食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大能修者不需用饭,魔修亦如此。 但此刻谢泠觉得自己有点饿了。 秀色可餐的那种。 她翻身下床,勾起地上的白袍裹在身上,朝着桌子走去,“这里连个搓衣板都没有,你如何水洗?” 他脸色一红,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脑袋埋下来,盯着地面砖块,小声道:“用手。” 他说完,还欲盖弥彰地将自己的双手背在自己的身后。 谢泠没再问话,房间霎时安静下来。 裴霁心一慌,正欲抬头,突然,眼前出现一双赤白双足突兀地站在黑色的石砖上。 他一抬眼,就看到了她身上的白色睡袍,是昨天他穿的那件。 殷红顺着他的脖子一直爬到脑门,裴霁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面皮绷紧,却故作镇定地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件保暖的法衣,兜头裹在谢泠的身上。 衣襟紧紧交叠,腰带跟包粽子似的裹了三层,直到垂下的丝绦都被他系在了谢泠的腰上,他才镇定地抬头,认真道:“谢姑娘还是穿厚一些,秋日凉,别冻着。” 谢泠:“……” 谢谢,食欲不振了。 “裴道友出自玄天宗,何必如此拘谨,我以为你会甩给我五百万灵石的封口费,让我立刻消失。” 谢泠松了松系得过于紧的腰带,整理好垂下的丝绦,顺势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面前的少年脸色一僵,却故作镇定,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双毛茸茸的拖鞋放在谢泠的脚边,摇头认真道:“是我唐突了谢姑娘,谢姑娘替我解毒,我并非知恩不报之人,倒是谢姑娘……知晓我的身份?” “自然,我是这屋子的主人,租房子之前,我总会了解租客。”谢泠坦然应答,又问道:“你也已知晓我的身份。” 裴霁点头:“昨夜你的灵纹留在了我身上,入镜城皆要录入修士灵纹,我托关系查探了一番。” 灵纹是修士灵力独特的印记,修士双修,灵力交融,他自然会拿到自己的灵纹,这次宗门大比又要求进入镜城的修士实名制登记灵纹,他能掌握自己的信息一点儿不奇怪。 但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她不是天生的魔族,百年前她也曾是修士,拥有自己的灵纹。 谢泠:“我的身份不值一提,不过是一介散修、。” “能参加仙门大比的散修定然十分出色,谢姑娘不必妄自菲薄,我已去信师尊,他定会同意我们的事。” 谢泠脚下踩着柔软的毛毛,单手支着脑袋:“什么事?” “婚典。”裴霁放下手帕,攥住谢泠的手,眸子温润柔和,像是一汪深泉。 谢泠哂笑,她倒是挺好奇自己那个老朋友要是知道死对头啃了他家小嫩草是什么反应,但好奇归好奇,她还要在修真界行事,现在还不想面对裴昭,索性板着脸抽回自己的手,态度明了。 “你……不想负责?”裴霁脸色微僵。 谢泠微微歪头:“这句话怎么轮得到裴小公子说,你我云泥之别,我一介散修,不求裴公子负责,况且玄天宗也不会让他们剑尊之子随我漂泊在外吧。” “玄天宗?我与玄天宗裴剑尊……并非你想的那样。”裴霁皱眉反驳,“我师从药王谷沈沧澜。” “沈沧澜?你不是无情入道?” 裴霁摇头:“我曾师从裴剑尊门下,但转修医道之后便已被除名,现下早无师徒关系,其他更是无稽之谈。” 奇怪。 她昨日和裴霁亲密接触,探过他的经脉—— 极品冰灵根, 和裴昭如出一辙,是修无情剑道的好苗子,学医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怎么就把他放给沈沧澜那个不靠谱的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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