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庆干咳一声,语速缓慢,每句话在脑子过一遍,才说出口,“叔吧,也不是反对你做民宿,现在都提倡灵活就业,咱们有这条件,何必去给外边那些老//板打工呢?” “老//板是要赚钱的,是资本家,你做得再好,再有成绩,给项目赚钱了,那老板是不是要相应地给你提高待遇?” “大家日子不好过,都在各种想办法节约人力成本,最//好是不花钱就能//赚//钱。他们宁可找便宜的新人,也不会让你持续做下去。人家会找各种理由,最//简//单的办法,提高//考核标准,你就被优化出去了,造成你工作不稳定。” “所以啊,与其给别人打工,不如你自己创业。咱们有温泉是吧,还在大森林里,周围又有一些可爱的小动物,条件是极//好的。我是你叔,肯定不会亏待你,林场如果能成为合作伙伴,各种便利条件会给到位。” “就拿这水电来说吧,都是现成的,你随便用,林场承担。注册资本、消防安//全这些更不用说了,给你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你觉得怎么样?咱们开个温泉民宿吧。” 说完,陈海庆眼巴巴望着好像已经陷入思考的严小雯,心跳如雷:答应吧答应吧,说服了你,我再说服表哥,逐个击破,把你们全家统//战。 陈海庆等了小半晌,才见沉默不语的严小雯露出微笑。 没等松口气,他仿佛看到过世的严家爷爷对陈家血脉压制传承再临,表哥严良杞同款表情出现在表侄女脸上,如出一辙的严式狐狸微笑。 “叔,你说的都对,但是,我听我爸的。” * “从我爸开始,严家三代跟苍海林场真是有不解之缘啊……” 逛完了云溪小筑,严良杞邀请林场两代领导到堂屋内,进行亲切友好的会谈,他侃侃而谈,联系历史与现在,说得吴恕连连点头,不时高声大笑。 陈海庆百无聊赖陪跑,先前的游说又失败了,他充分体会到前辈领导工作之艰难,心下大为感叹,连上好的西湖龙井喝到嘴里都没甚滋味。 陈海庆喝着茶,看着表,打算再过5分钟告辞,他活动活动僵硬的头颈,往后靠了靠。 没成想,后边竟然是空的,他一靠,小半个墙壁陷了下去,他连人带椅,掉入一个黑漆漆的墙洞,仿佛被骤然张嘴的怪兽一口吞下。 他咕嘟咕嘟往下滚,墙洞上方的慌乱惊叫离他愈远了……
第11章 哦豁 孤勇者掉洞里了。 不懂是年久失修,还是怎么的,陈海庆靠塌了小半个墙壁,连人带椅掉入一个黑漆漆的墙洞,在大家的惊叫声里,沿着陡坡翻滚。 滚了好一会,摔得天旋地转腿抽筋,终于撞到某个东西停下,正趴着呻//吟时,迟到的椅子给了他当头最//后一记,完成二杀。 “弟啊,你还好吗?” “小陈,还行吗?说个话啊……” “唉呀,,不得了了,赶紧把宗莉叫来。” “叫医//疗救护吧……” 大家七嘴八舌地喊着。 有好一阵子陈海庆意识是糊的,好在上方一直有乱七八糟的声音坚持呼唤,他呻//吟着,等疼痛稍缓才睁开眼,“……我丢……狗//日//的……创死劳资了……” “唉,醒了醒了……”,上头的人欢呼。 “弟,你还能动吗?”严良杞扒拉墙边大声询问,下方的洞黑咕隆咚的,看上去深不见底,可别摔出个好歹来。 陈海庆试着动动手指,眼珠子转动的视线范围内黑黝黝不见五指,幽闭恐惧症都要犯了,他微弱回应,“好像……还可以……” “小陈,你别乱动啊,我已经叫了咱林场的救援队过来,你好好呆着。”这却是老领导在说话。 “唉……好……” 陈海庆躺着等救援,手腕还能动,他下意识想感知周围环境,摸来摸去,摸到一个木头材质的什么东西。 “哥……吴场……” “诶,我们在,你说。” “这下面好像有东西……” * 林场救援队听闻场长遇险,风驰电掣,二十分钟之内赶到,展开救援。 大家一边往洞内喊话,一边穿戴设备,只是洞里早已没声了,也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情况,众人提心吊胆地看着一个队员戴好头灯、腰系救援绳下洞。 内部坡道很陡,队员小心翼翼扶着土墙前进,“陈场,你还好吗?” 洞里没回话。 队员换算步数距离,心中默数,走了大概一百米,前方出现了一道背影。 那背影跪在一口打开的箱子面前。 队员试探性地喊道:“陈场?” 听到有人喊,那跪着的人影方才转过身来,捧着手里的东西,举起来,傻兮兮地笑,“嘿嘿嘿……我好像发现宝贝了……” 头灯照射下,陈场手里一大捧银闪闪的钱币。 * 云溪小筑现宝的消息,震惊现场所有人,谁也没有想到,严家祖产就藏在云溪小筑里。 然而,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如果严家接受林场的征//地赔偿,那么将与这笔巨额财富失之交臂。 也许严家死咬不松口,正是知道迟早有一天会找到老祖遗//留下的财宝。 吴恕多多少少有一丢丢释然。 陈海庆被人从洞里救出来,死活不去医院,坚持看到宝贝面世才能走。 救援队只好先给他包扎头部,冬天衣服厚减少很多外伤,其他部位有没有内部骨折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医//疗确定。 陈海庆翻起的下衣摆盛满银光闪闪的袁大头,鼓囊囊的一个大包,他坐在地上乐呵呵,一副老农丰收稻米的朴实无华快乐。 严良杞实在看不过眼他的傻乐,提醒他,“我说表弟,这是我们严家的……” 陈海庆满面潮红,兴奋迭声,“我知道,我知道,你让我乐一下不行吗?第//一个啊,我是第//一个发现的,今天应该买彩//票。” 严良杞看在他可能脑震荡的份上,不跟他计较,倒是吴恕小意儿来跟严良杞聊天了,姿态和气场低了许多。宗莉已经赶来了,两个表妯娌说着女人间的悄悄话,兴奋得很,不时发出咯咯的古怪笑声,偶尔飘来的只言片语都是什么爱马仕、换车换房、抓紧老公贴贴。 严小雯已经麻了。 她有计划让父母发现严家财宝的存放,进而把消息扩散出去,为她翻修宅院做好巨额财富来源注解。 院子里的地道暗室是原本就有的,坡度那么陡,她也不敢下去,请了猴子们抬下去才搞定,不料暗室墙壁竟被表叔靠倒了,害他摔那么惨,也是没谁了。 也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人算不如天算,只是怪对不起表叔的。 严小雯趁大家兴头高各自在忙,悄悄溜到帐篷里,翻出高祖的日记本,快速寻到山神的部分,把所有关于山神的记录全部撕掉藏好。 做完一切,检查好没有遗漏,她才把日记本夹带在怀里,返回堂屋。 救援队挖宝的速度不慢,五口楠木大箱有点重罢了,又没有//机关暗器陷阱一类,很快一口口楠木大箱,被人从地道里拖了出来。 大家的注意力全被袁大头金条珠宝吸引住,个顶个地蹲在边上,盯着严良杞和陈海庆数银元,没人在意旁边不远的书箱。 严小雯趁大家不注意,把日记本塞进书箱,然后若无其事地蹭到老妈陶芳林旁边看热闹。 按严良杞的性子,他不想在众人面前数银元,财不外露嘛,可是架不住旁边摔傻的老表一个劲热心帮忙,否则跟他掰头,你不数是吧,我帮你数。 原本冷眼瞧着陈海庆数,数来数去,数额实在巨大,严良杞也忍不住坐下数,其余人静悄悄盯着,目光如探照灯似地聚焦。 严小雯背回来的时候,还是全靠了猴子们帮忙,登山包完全背坏了,肩带撕裂,单银元一项,预估八//九百斤不止。 大半箱子银元真的不少,陶芳林和严小雯加入数数行列,其他人不好加入,钱财过手说不清的。 严良杞手里数到最//后一枚银元,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再绷得住,此时也不免露出笑意,惹得吴恕暗骂装杯,你装啊,继续装。 统计好其他人的数目,他举起最//后一枚银元,说道:“一共51200个大洋。” 吴恕咋舌,“一个银元换算人//民币大概在350元到500元之间,还要区分年份,收藏市场以民//国三年的银元最//受//欢//迎,十年前,一个有签名的袁大头,拍卖成//交价在300多万。” 老头退休没事,啥都琢磨,他盯着几乎堆成小山的光亮银币倒抽一口气,“真了不得了。” 有人狠狠慕了,有人狠狠酸了,我不说是谁。 吴恕有些绝望,严家没钱,林场没斗过人家,现在有钱,更加斗不过。但你要说死心么,那不可能。 云溪山区是国家的地,只要他吴恕还有一口气,林场领导薪火相传,兼并//永不停止! 只不过需要好好想想,改头换面,动动脑子。 也不对啊,换个思路,互惠互利,合作共赢,既然严家的财宝找到了,还坚持要山林和烂宅子做什么?云溪山区是不是可以运作一下,回到苍海林场这边? 吴恕眼神鹰隼般地勾兑陈海庆,无奈他现在是真的摔晕了,完全接收不到老领导的电波。 陈海庆傻乐恭喜严良杞,表哥的心思他还是明白几分的,“表哥恭喜你,终于找到了,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严良杞摆摆手,“钱财乃身外之物……” 话刚起头,现场所有人牙齿酸倒,装可以,别过份! 严良杞摊手,“我曾祖尸骨呢?我们严家三代人找了快一百年,仅仅是为了找这些宝贝?” 对哦,众人这会想起来,严家一直不放手,是为了找他家老祖的尸骨。 在苍海林场的场史上,本地百安村村民维护严家,甚至发生过百安村民兵队,动用武装库的迫击炮和枪//支对//抗林场的事情。 村民们帮严家,不是因为严家三代寻宝,而是因为孝道。假如严良杞拿到财宝,停止找曾祖严作叔的尸骨,那么严家在百安村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严家落户百安村近百年,结下血缘关系,严良杞是村里长大的娃,父母埋在村里的族地里,只要他还想回去祭拜父母,严家老祖的尸骨就不得不找。 吴恕立刻想通这点,说:“我们林场可以帮忙,然后发动一下群众,肯定可以找到,说不定啊,尸骨就在云溪小筑,这个堂屋有暗室,其他的房间可能也有呢。这样就解释了,为什么一直在找,一直找不到。” 财宝找到了,尸骨还会远吗? 就算被苍海的老虎吃了,拉成粑粑,他也一定帮忙找到。 不得不承认吴恕的说法很有道理,逻辑也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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