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渊唇角勾着,似笑非笑地与她对视:“我给你一日时间解追踪术,你便是这么解的?” “你……”南山一开口,发现嗓子哑得厉害,清了清嗓子才镇定开口,“你听我解释。” 溪渊还真就在床边坐下了,略微一整自己华丽的衣袍,好整以暇地靠在枕头上:“解释吧。” “……我能先穿件衣裳吗?”南山试图讨价还价。 溪渊突然俯身,身上精贵的香料味扑面而来,一时压过了灵晔留在枕上的果香。 “与冥界少主都颠鸾倒凤了,与我却连身子都不给看,南山姑娘是不是有点太偏心了?”他声音带着调笑的意味,夹杂着红发的银灰长发垂落,堆叠在南山的颈窝里。 南山拨开他的头发,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正要开口说话,溪渊已经起身,颇为嫌弃地掏出一把扇子,将椅子上叠放整齐的衣裳挑了过来。 南山眼疾手快地将衣服拖进被子,见他仍然没有回避的意思,心一横索性躲在被子里开始穿。 “我今日来,是特意带你走的,可你追踪术不解,我如何带走你?”溪渊散漫地坐在床边,欣赏她此刻的窘迫,“实在不行,我就杀了你,带骨头回去如何?阎岳的追踪术总不能下到你骨头上去吧?” 如果是第一次见面时他这么说,南山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可经过这几次打交道,她已经看出他想带活的离开,因此也并不算慌,等把衣裳穿好时,思路也捋清楚了。 “我早就跟你说了,一天的时间解不了追踪术,你非不听,”衣裳穿得乱糟糟的,但好歹是穿好了,南山无视身体传来的酸痛感,直接将被子掀开,“五天,你再给我五天时间,我保证把追踪术解了。” “我再给你十日时间,等你成完亲如何?”溪渊似笑非笑。 南山眼睛微微睁大:“你怎么知道?” “天不亮时,阎岳便已经将你和冥界少主的婚事昭告冥界,我想不知道也难,”溪渊说着,突然来了几分兴致,“你不会觉得,成了亲我就对你无可奈何了吧?” “你想多了,成亲的事是仙……是阎岳自己决定的,只因昆仑老祖给我们卜了一卦,说越早成婚越好,否则会节外生枝,这才将婚期定在十日后,与我无关。”南山冷着脸道。 溪渊听出她没撒谎,慢悠悠地扫了她一眼:“最好是如此,看在你还算乖觉的份上,我再提醒你一句,不要试图做一些奇怪的事引起他们警觉,一旦他们发觉不对追问于你,稍有不慎便会引起催心之毒发作,到时候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南山轻哼一声,继续讨价还价,“但一天时间真的不够,你再多给我几日,我保证会让阎岳解了追踪术。” 溪渊不语,手中折扇轻轻敲着膝盖,似乎在沉思。南山也不说话了,悬着一颗心等待他的回答。 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三天。” 南山嘴唇动了动。 “还想讨价还价?”溪渊反问。 南山想起昨日讨价还价的代价,忍痛摇了摇头。 溪渊轻笑一声,火红的发丝夹杂在银灰长发中,犹如银海之上几缕火焰,漂亮得惊心动魄。南山却没心思欣赏,整个人都是绷紧的状态,直到溪渊再次消失,她才勉强吃了点桌上的糕点,又有气无力地倒回床上。 身子酸痛,小腹更是涨涨的难受得很……灵晔这王八蛋去哪了?不会是逃走了吧。南山刚在心里骂完,房门便吱呀一声开了,她下意识抬头,恰好对上一双清冷的眼睛。 两人皆是一愣,南山也下意识坐了起来。 “……你醒了?”灵晔僵硬开口。 南山的目光落在他的耳垂上,当看到血红的牙印和轻微撕裂的伤口时,突然有点坐立难安:“嗯……” “我……”灵晔清了一下嗓子,“我去了一趟诛月楼,找艳鬼要了解酒的丹药,还有一些药膏。” “哦。”南山脸上莫名发热。 灵晔见她不说话了,便主动关了门,抿着唇朝她走去。眼看着他越来越近,南山本来有点紧张,可下一瞬便看到他似乎同手同脚了。 她愣了愣,没忍住笑了一声。 “……笑什么?”灵晔敏感地看向她。 南山轻咳:“没事。” 真的没事?灵晔表示怀疑,但也知道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于是慢慢挪到床边,从怀中取出两个瓷瓶。 他先从第一个瓷瓶里倒出两枚丹药:“一枚是解酒的,一枚是缓解身上不适的。” 南山道了声谢,从他手心拿了丹药。 她一直在屋里,手指很是热乎,拿丹药时擦过灵晔的手心,灵晔顿了一下,脑海蓦地浮现昨夜种种……身子更僵硬了。 南山没注意到他的反应,仰头吞了两枚丹药后,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身上的酸痛也不翼而飞。 “真的好了。”她惊喜开口,接着就看到灵晔从另一个瓷瓶里倒出新的丹药,“这是什么?” “药膏。”灵晔捏着丹药一捻,看起来像小铁球一样的丹药顿时化在他的手指上,湿黏黏的晶莹剔透。 南山看到药膏的样子,脸上突然泛起热意:“怎、怎么用啊?” 灵晔不语,只是定定看着她。 南山:“?” 一刻钟后,灵晔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这才帮她把打了补丁的裤子提上。 “好了。”他提醒道。 南山双眼无神地躺着,好一会儿才给他一个幽怨的眼神。 灵晔有点想笑,但又忍住了,只是认真道:“我会负责的。” 南山很想回他一个白眼,但随即想到什么,又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负责的事先不说,咱们俩经过昨夜,也算是有夫妻之实了对吧?” 就这么急切地想和他确定夫妻关系吗?灵晔一如既往的镇定:“嗯。” 南山眼睛一亮:“那我要是找你帮忙,你帮不帮啊?” “你想让我帮什么?”灵晔反问。 南山:“跟我双修。” 灵晔一愣,脸上突然飞起红晕:“现在?” “不行吗?”时间紧迫,她不能再拖了。 灵晔瞳孔晃了几下,最后还是轻轻摇头:“今日不行,最起码要等到明天。” “为什么!”南山声音瞬间抬高了。 灵晔:“我方才为你上药时发现,你受了点伤,需要休养。” “双修跟受伤有什么关系?”南山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灵晔被她问得一怔,渐渐也回过味来:“你不知道双修是……” 话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南山追问:“是什么?” 两人对视良久,灵晔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昨晚并不是为了双修,只是因为想与我那般。” “什么什么?”南山听得更糊涂了。 灵晔:“你困不困?” “……怎么突然这么问?” 灵晔:“艳鬼的丹药一向猛烈,为了缓解其药性,我叫她又加了几味灵药,其中一味会让人嗜睡……” 话没说完,南山已经倒进他怀里。 灵晔顿了顿,将她扶倒在床上,又将被子给她盖上。 南山翻个身,含糊地叫了一声‘灵晔’,灵晔站在床边,看着她时不时轻颤的眼睫,突然轻轻叹了声气。 还未成婚,就已经这般粘人,等到成婚之后,他只怕单独出门与止参喝酒的自由都没有了。灵晔越想越觉得苦恼,索性不再看她,转身便回了不夜阁,结果还没进门,就遇上了行色匆匆的止参。 “……这一脸喜气,是路上捡钱了?”止参直接问。 灵晔睨了他一眼:“谁一脸喜气?” “你啊,”止参少爷从不懂如何看人眼色,“一副捡了大便宜还故作烦恼的样子,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灵晔:“……” “所以到底捡什么便宜了?”止参一脸好奇。 灵晔:“你这般急切地来不夜阁,想干什么?” 被他一打岔,止参瞬间忘了追问:“你还好意思说!十日后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了,现在一切都要置办,我天不亮就起来忙活了,你倒好,大半日不见人,一点事都不做,我且问你,你还想不想成婚?” “谁说我不想成婚?”灵晔立刻反问。 止参一脸得逞的笑:“哦,想成婚啊。” 无视他的故意调侃,灵晔抬步往不夜阁走:“谁说我一点事没做,你今日置办的东西,皆是按照我整理的册子准备的。” “少来,你何时整理了册子?” “昨日后半夜。” “……” 艳鬼的丹药果然药性凶猛,南山再次醒来,已经是翌日早上了,睁开眼睛的瞬间肚子就开始咕噜叫,她懒散地伸了伸懒腰,才想起昨天一整日都没有吃饭,直接就这么睡了过去。 “醒了?” 南山猛地坐起,一脸惊慌地看了过去。 灵晔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微微一怔后也站了起来:“……吓到你了?” 南山看了他半天,才猛地松一口气:“是你啊。” “不然是谁?”灵晔听出不对。 南山随口敷衍:“我以为有鬼呢。” “你还怕鬼?”灵晔蹙眉,他以为去过阴阳河之后,她便已经可以平常心对待那些魂魄了。 “呃……也没有那么怕,就是你突然出现,搞得我有点心慌,”南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问,“你来找我干嘛?” 提到正事,灵晔神色也肃正了些:“还有九日便是我们大婚之日了,我想问问你对大婚的要求。” 这个话题,好像聊过了,但没聊出个所以然。南山努力回忆一下,发现完全想不起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只好顺从心意道:“我其实都行。” “什么叫都行,”灵晔不悦,“这是你我的婚事,是一辈子的大事。” 南山见他这么严肃,忍不住乐了:“也未必吧。” “什么意思?” “本来就是嘛,人这一辈子可是很长的,谁能保证就一定会跟哪个人过一辈子啊,而且咱俩这婚事说白了……我说都行,意思是都听你的,你高兴我就高兴了。”南山说到一半察觉到他的神情不对,聪明地转变了话题。 然而灵晔并不买账,盯着她看了半晌后,神色愈发冷凝:“不上心就说不上心,何必撒谎。” 他虽不算绝顶聪明,可也不蠢,听得出顺从和无所谓的区别,如果说那天她说随便,只是因为醉酒后脑子不清醒,可今日种种言辞,分明是不将婚事当回事。 这是得到了,便不想珍惜了?灵晔越想越气,再看她一副警惕自己生气的样子,索性转身就走。 南山想不通他怎么突然就生气了,连忙问一句:“今天双修吗?” “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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