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温雪所言非虚,荷塘中真有蛇,反倒阴差阳错帮了宋昼。从食材分配来看,三组的藕重量相差无几,要么一起挨饿,要么一起吃饱,这对独自用餐的宋昼显然更有利。 他们开始收拾桌上的食材,沈灼完全没有专心干活的打算,一边洗菜一边继续和子桑棣搭话:“棣哥,你到底多大啊?看起来好年轻。” “38岁。” 沈灼忍不住侧目打量对方。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岁月似乎格外优待这张脸,只在那双眼睛里沉淀下深邃的韵味。就连洗菜时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都分明得恰到好处。他不得不承认,比起28岁的自己,眼前这个男人确实散发着成熟的魅力。想到林弦音的前任也是这种类型,他悄悄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胳膊——或许该去健身房练练?但又担心破坏自己这张漂亮脸蛋的美感。 “棣哥,你是怎么保养的?”沈灼忍不住追问。 子桑棣瞥了他一眼,语气戏谑:“我认识的年轻人,像你这个年纪的,大多都不怎么在乎身体。” “棣哥,我可是有家室的人。”沈灼一脸认真,“觊觎姐姐的坏狗太多了,忠诚的小狗当然要做姐姐最喜欢的漂亮小狗。” 要不是确认沈灼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子桑棣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能力,犬妖和他比都要略逊一筹。虽然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内心的想法。 沈灼不服气地反驳:“棣哥,你敢说你完全不担心色衰爱弛?要是没了这张脸,嫂子还会多看你一眼吗?要是你敢发誓,我就承认自己肤浅。” 子桑棣洗菜的手微微一顿:“多嘴。” 沈灼顿时眉开眼笑,从对方反常的态度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接下来洗菜时都哼起了欢快的小调。 子桑棣当然在乎自己的容貌。从发现子桑槿会盯着他的脸看开始,他就格外在意。虽然师妹的目光纯粹是欣赏,就像在打量一件艺术品——被惊艳,感叹一句“真好看”,然后便移开视线。 那时的子桑棣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却已经下意识在师妹面前端着姿态。他并非天上的皎月,也不是天边的流云,只是单纯渴望那道目光能多停留片刻。 他知道自己什么模样最能惹子桑槿怜惜,清楚哪个角度最好看。狐族的魅术他无师自通,只是这魅术全都用在了师妹身上。 就连中情毒那日,他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凌乱,微敞的衣襟露出形状完美的胸膛,散落的发丝衬得肤色如玉。连当时说的话,都是反复斟酌后的以退为进。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不经意的风情。若非子桑槿是块不解风情的木头,恐怕早因为沉迷男色,被他哄着生了好几窝崽子了。 第23章 子桑槿站在浴室里,习惯性地开始复盘刚才发生的一切。这个习惯让她在战斗中总能及时调整,减少受伤。 现在,她将同样的思维用在了处理感情问题上,只要找出师兄回避她的原因,他们就能像普通恋人一样相处。 把战斗思维带入爱情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爱情本就是一场温柔的博弈,不是吗? 随着子桑棣的离开,浴室里潮湿的空气终于不再令人窒息。水流冲刷着她的身体,也让思绪渐渐明晰。 虽然理解师兄内心的挣扎对她来说有些困难,但至少明白了一点:自己的行为确实让师兄困扰了。 那就先保持距离吧,子桑槿默默想着。 她原以为师兄是喜欢接吻的,毕竟出关第二天他就吻了她,而且影视剧里的男女主也总是动辄拥吻。她以为,表达爱意就该如此,但师兄的意思显然不止于此。 忽然间,那些接吻后朦胧的画面闪过脑海。灵光一现,她恍然大悟,原来那些男女主也是在“解情毒”啊。想到那日的混乱,脸颊又烧了起来,她连忙调低了水温。 那天的师兄实在太扰乱她的道心了。就像一潭静水被投入石子,先是好奇,继而无措地等待涟漪平息。幸好,波澜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的求道之路向来顺遂,世间纷扰如风过无痕,从未在心上留下痕迹。但师父说过:“风过并非无痕,它会在小槿心里埋下种子,时候到了自会开花。” 胡乱想着这些,她快速清理完毕,换了身简便的衣服下楼,厨房里只有子桑棣和沈灼在忙碌。 目光触及师兄的瞬间,她慌忙移开视线。 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洗澡洗迷糊了?竟然会想窥视他紧扣的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轮廓,这种念头太过冒犯,让她羞愧不已。 她默默站到师兄身边帮忙洗菜,刻意保持着一拳的距离。即使水池周围空间狭小,他们的手也始终没有意外相触。 子桑棣暗自咬紧后槽牙,安慰自己:没关系,阿槿只是在听你的话而已。 “按菜谱,这些要切丁,这些要剁碎。”子桑棣说着,想帮子桑槿系上围裙。 子桑槿却侧身避开:“我自己来。你先去洗澡吧。” 子桑棣攥紧拳头,快步离开厨房。直到冰冷的水流冲刷全身,才勉强平复了有些失控的情绪,他明知这一切皆是自己所求,结果到头来最难接受的还是自己。 子桑槿没有多想,按师兄的吩咐将食材切丁剁沫。刀刃在她手中如臂使指,动作行云流水。 “嫂子刀工真好。”沈灼看得啧啧称奇,那熟练程度仿佛刀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子桑棣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声“嫂子”是在叫自己:“谢谢。” “嫂子,你们家平时谁做饭多?” “羊妈。” 家里掌勺的是只绵羊精,织得一手好毛衣,做得一手好菜,最爱看妖怪们狼吞虎咽吃她做的饭。 沈灼明显被这个答案噎住了:“杨……杨妈?是保姆吗?”他挠挠头,“虽然我家也请了保姆,但我偶尔会亲自下厨。看姐姐吃我做的菜特别幸福。” 其实她和子桑棣早就可以辟谷不食。保持进食习惯,完全是受师父影响。 “吃的是一日三餐,食的是人间烟火。”这是师父常说的话。 在那个修士普遍认为五谷污浊肉身的年代,师父算是个异类。连带着他们这些徒弟也变得“离经叛道”。 不过从前的烹饪方式简单,最多就是把食物弄熟,和现在追求本味的吃法倒有几分相似。但天然美味的食材终究有限,子桑槿更喜欢如今花样百出的烹调手法,刚出关那天小五给她点的布丁今日再回味依旧惊为天人,要不是师兄说,吃太多甜食对他们的皮毛不太好,真想每天都吃。 师兄确实常下厨,总说“师妹尝尝我的手艺”,然后变着法子投喂她,可她却从没为师兄做过一顿饭。 沈灼的想法让她觉得新奇。明明刀工笨拙,明显不善烹饪,却甘愿为心上人做不擅长的事,还乐在其中。 “你喜欢做饭?” 沈灼耳尖微红:“我的厨艺天赋大概是负的。但这是我的心意,只要姐姐愿意接受,我就很开心。” 他并不享受烹饪过程,真正驱动他的是那个坐在餐桌前的身影。 子桑槿更难理解了:“你是歌手,为什么不用擅长的方式表达?” 沈灼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这对夫妻的相处模式说不出的别扭。 “当然也给姐姐写过很多歌。”他脸上泛起甜蜜,“但我爱她,就恨不得她的衣食住行都经我手。” “这样啊......”子桑槿不自觉将这份感情与自己的对比。 沈灼的爱如此具象, 而她的却像浮云。难道非要这般浓烈,才配称为爱情? 她的出神让厨房陷入短暂静默。这时,宋昼扶着腰从楼上缓步而下。 她刚站稳就忍不住抱怨:“节目组太狠了,挖了一下午的藕,我的腰都快断了。” 其他两组因为有两个人在轮流干活,虽然效率不高,但好歹能互相照应。直到温雪提到荷塘里有蛇,她和林弦音就再也不敢下水了,这才让宋昼有机会追上进度。 整个下午都弯着腰劳作,从荷塘出来时,她差点因为腰疼又栽回去,更让她恼火的是温雪那副怜悯中带着优越感的表情。 此刻宋昼的怨气足以养活十个邪剑仙。想到晚上还要录制团队游戏,她恨不得给自己那个失踪的丈夫两拳。 不过做饭对宋昼来说倒不是难事。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她深谙“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道理,虽然做不来山珍海味,但家常小菜完全不在话下。 就在她蹒跚着走向厨房时,子桑槿突然伸手扶住她的腰。一股暖流顿时从腰部蔓延至全身,疼痛渐渐缓解。宋昼惊讶地看向子桑槿,后者俏皮地眨了眨眼,示意她保密。 “她太善良了!”宋昼在内心呐喊。 女生表达亲密的方式总是很直接,感动之余,宋昼给了子桑槿一个拥抱,随即被手臂间柔软的触感惊到了——居然真的这么丰满。更让她意外的是子桑槿身上淡淡的香气,不是香水的味道,更像是与生俱来的体香。 “那个老男人真是好福气。”她暗自腹诽。 此时正在二楼淋浴的子桑棣突然打了个喷嚏。他试了试水温,明明不冷啊。 宋昼很快就松开了拥抱,毕竟这是别人的妻子。她环顾四周,暗自庆幸那位秦教授不在场。从节目录制开始她就注意到,那位教授看自己妻子的眼神充满占有欲,活像护食的猛兽。 一时间,厨房里只剩下锅铲碰撞的声响。 由于子桑棣还没下楼,子桑槿询问有没有简单的菜可以尝试。宋昼主动请缨当起了指导老师。 “先热锅……倒油……对,把油摇匀……你很有天赋啊……手很稳……现在倒入蛋液……简单翻炒……可以盛出来备用了……接着下番茄……很好……” 子桑棣下楼时,发现妻子身边的位置已经被宋昼占据,自己这个正牌丈夫反倒显得格格不入。 一旁的沈灼正手忙脚乱地对着食材发愁,见到他就像看到救星:“哥!你可算洗完了,快救救我吧!”他的厨艺堪称灾难,光看食谱根本无从下手,实在不想晚餐吃焦炭般的食物。 子桑棣勉强走过去帮忙,余光却一直锁定在子桑槿身上。可直到他走到近前,妻子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宋昼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回头一看,原来是正主驾到。她凑到子桑槿耳边低语:“你家那位来了,我先撤啦,晚上再找你玩。” 眼看最后一步就能完成,子桑槿双手都占着,只能出声挽留:“马上就做好了。”宋昼瞥了眼子桑棣,后者立刻抛下眼巴巴等救场的沈灼,快步走来:“阿槿,让我来吧。” 这是她第一次下厨,子桑槿不甘心在最后关头放弃:“不用了,宋昼可以……”美人坚持,宋昼只好对子桑棣歉意地笑笑,继续指导完成收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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