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她果然大难不死,穿越到人间。 今天也是一样,她把赌注全押在了她神力的特殊上,果真,押对了。 战局还真就出了意外,死神看见了她的坠子,意外的放了叶亦沉他们一马,而且没追过来。 这很反常,不符合死神冷血无情的一贯作风,大概真的是她命运系的神力发挥了关键作用吧。 …… 当司机被叶轻叫醒时,才发现自己在桥上开车开着走神了,似乎还小小打了个瞌睡。 司机冷汗立刻沁了出来。 这也太危险了,还好叶二小姐不计较…… 叶轻又推了推车上睡着的叶亦沉。 在走出宛若鬼打墙般的封印地段后,暴风雨就停了,车还是完好的,她衣服上的血渍和雨水的痕迹也没了,看上去只是他们俩不小心走神了两秒。 只是,她口袋里的钥匙是真的没了,连带她最喜欢的那枚坠子。 “唔……”叶亦沉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梦中,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的看着她,晃了晃神,“姐姐?” 他刚才睡着了? 明明没有一点困意,为什么醒来的时候是这幅场景?他分明记得刚才他在奔跑,姐姐救…… 脑子震了一下,忽然卡壳。 他是……做了个梦? “亦沉是不是有点晕车,看你好像快睡着了。”叶轻若无其事道。 小孩子比大人敏感得多,叶亦沉尤甚,尽管姐姐和司机还都在刚刚印象里的位置,他却总觉得时间过了许久,那光怪陆离的梦境也不像是梦,他甚至腿脚有点发软,像是精疲力尽跑了许久。 他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把疑问藏进了心里。 一路默默无言,只是在他靠近姐姐的时候,似乎能从她发间闻到一丝下雨后才有的泥腥味。 他隔着窗看了看外边飞速跃过的风景,有一丝疑惑:“下过雨吗?” “没有。” 回家之后,叶亦沉感觉到自己腿脚有些酸软,在浴缸里泡着,忽然一头闷进了水里。 闭着眼睛屏息半分钟后,哗啦一声从水面抬起头,缺氧的一瞬间,脑中仿佛闪过一些从未见过的画面—— 叶轻的校服被划烂几道,鲜血顺着手臂蜿蜒流下,钥匙跌落在地,上面挂着一朵闪烁着奇异微光的重瓣花。 他擦了擦身上的水珠,随意披了件袍子,像是要印证什么般,主动坐在了沙发边看电视的叶轻身旁,摸向了她的口袋。 空的。 不仅钥匙不见了,从进门之后,他就没看见她掏手机。 叶亦沉与叶轻的日渐亲近,叶家下人其实都看在眼里,不过今天叶诏固刚好在家,亲眼见到叶亦沉这么粘他姐姐,还是有点惊讶的。 更甚的是,叶芝分明在家,亦沉也只是礼貌性的问好,在叶轻面前他反而更像个孩子,少了一分疏离。 他甚至都快以为是叶轻用了什么手段,故意讨好叶亦沉了。 “上来。”叶诏固对叶亦沉说。 叶亦沉乖乖跟着父亲上楼,就听他絮絮叨叨问自己近日的情况,回答得十分乖巧。 转而,叶诏固忽然问到了他二姐:“为什么不和叶芝玩,反而一天到晚跟着叶轻?她没在背后欺负你?如果觉得受了什么委屈,不用怕什么,直接和我说,知道吗。” 元红梅和他说了几次,怕叶轻私下里欺负叶亦沉,叶亦沉不敢说。但在他看来,叶亦沉是真心喜欢叶轻的。 他不知道原因,还是问问才放心。 “不用了,姐姐对我很好。比叶芝好。”下意识的,把叶轻当姐姐,而对叶芝,还是连名带姓的称呼。 就算面对叶诏固,叶亦沉也是同样礼貌疏离的态度,想到刚才脑中闪过的离奇画面,不知怎么的,就为叶轻觉得委屈,想为她争辩两句。 她明明不是什么坏人,怎么家里连爸爸也这么说她…… 他没说的是,叶轻待他甚至比把他丢在异国他乡的元红梅好得多,也正因为她,他才在这毫无亲情的叶家找到了一丝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那……”叶诏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你妈妈很想你,要不要和我过去一趟她那儿?” …… 夜晚,叶轻脱了校服,在床上辗转反侧,却难以入眠。 疼。 死神那柄镰刀还真不是普通的武器,她腰上只是轻轻被蹭破了点儿皮,血都止住了,看上去没什么大事,到了晚上却疼得很。 是死神神力的效果么?这种特殊效果也没有解除的办法? 她拿着自己以前的手机,在神界网站里打上“死气疤痕解除经验”几个关键字,没搜到一点有用的信息,这才想起,和死神战斗过的神好像都死了,并不存在什么疤痕治疗经验。 而且她的神力很排斥这股死神留下的气息,根本不能用在疗伤上。 最后大概是太困,她也不知道怎么,竟然直接睡着了。 无声无息的深夜,房间里漆黑一片,并无人发现原本紧闭的窗户如今已打开,让月光泄了进来。 带着镰刀的黑影站在月下,盯着床上她沉睡的模样,伫了不知道多久。 死神轻轻抬手,掀起薄毯一角,冰凉的手掌一点点靠近,迟疑了一会儿,最后握上了她的手背,又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懊悔,划上腰间。 掌心所过,一道道疤痕都淡淡消退,将她身上肆虐的死气抽离。 他其实更想在她身上留下一点属于他的气息的。 但,绝不是这种。
第29章 [VIP] 叶轻睡得很沉。 半梦半醒间, 似乎又回到了许久以前,她下意识抱着一团软绵绵的被子。 她好像梦见了一个无论如何努力也看不见脸的男人,梦境里, 她很喜欢这个人,抱着他的胳臂,贴在他身上不愿走。 这好像是非常遥远的记忆,又似乎是她正在经历的事,她似乎还是个稚嫩的小女孩, 对一个男人怀着极其炽热的爱。 床是上好檀木制的床, 上边还雕着异兽的花纹,她一个人卷着被子, 在这间极尽奢华的房子里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他。 他是这个国家的帝王, 日理万机,而她拿下沉重的凤冠, 一头乌黑如绸的发倾泻而下, 赤着脚半卧在床上, 眼神却半是懵懂。 虽然不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但她相信他。 她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有多勾人, 但帝王默默倾尽了他所有的宠爱,为她筑椒房, 为她空设六宫,满足她的一切愿望。 她明白他的野心,明白他最初娶她只是为了叶家背后的势力,为了叶家的十万精兵。 但她也相信他的心意, 满心满眼里都是他, 不管他是真情抑或假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 侍女支支吾吾的告诉她,她才知道自己背上了妖妃的骂名,起初她只是楞了一下,毫不在意。 只要能让他达到目的,让她背上骂名又何妨?朝中大臣隐隐惧怕叶氏一族的壮大,那些流言蜚语,只是他们不入流的手段而已。 她依然每天精心打扮自己,即便他公务繁忙,只有深夜才会突然推门进来,但她依然想让他看见自己最明艳的一面。 每夜,帝王都会拥着她入眠,她也情不自禁的缠上他,如胶似漆。 有一天,她听到侍女传来一封族中密信,信中写着哥哥远征西蛮的消息。她呆了呆,下意识把它放在了烛火上——在帝王进门之前。 当纸张烧为灰烬的时候,她也恍然发觉,自己已经不是刚入宫的她了。 他跨入殿门时,她竟能从容抹去桌角的余烬,回头面对他时,仍旧是一脸单纯的欣喜,当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过,一切交由他,她在宫里什么都无需担心,自有锦衣玉食,无尽荣宠。光耀的不仅是她,还是她背后的叶家。 可他从未和她说过,所有的荣宠背后,都要付出与之相符的代价。 西蛮是最后一片他意图争夺的土地,现在正是叶家军报效帝王的时刻,而他钦定的将领,是她叶家唯一的男丁,她的同胞哥哥。 以前的她或许不会多想,但现在…… 她望着他俊美的侧颜,渐渐出神。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在状态,动作轻柔了些,附在她耳边低声询问。 她摇摇头,能得帝王如此殊宠就已足够,哪里还敢要更多。 几日,她比平时更要主动,去讨他欢心,为案前批改奏折的他研墨洗笔,第一次为他亲手熬了碗银耳莲子羹,趁热送到了他的面前。 也因此,她听到了更详细的消息。 哥哥被冠以大将军之称,即将远征西蛮,而西蛮人自小从马背上长大,个个骁勇善战,再加上险要地势,就算以叶家精兵之力,也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她并非不懂事。 这些天她一直在御书房伴他左右,早已暗中留意过,朝中常胜大将军与骠骑大将军皆能胜任,他却偏要哥哥领军,不仅是存了收复西蛮的心,恐怕……还是惧了叶家日益壮大、功高慑主,存心想削弱家族实力,便拿叶家军开刀。 她知道他身在帝王之位,有诸多无奈,也知他要平衡多方势力,费尽心思。 他为了江山社稷,有他的考量,她从不怀疑。 而此举,他有他光正的理由,哥哥就算战死沙场,那也是为国捐躯,横竖她都拦不了,甚至没有理由去怨。 那日他们睡下,她辗转反侧,终是忍不住问了他:“皇上。”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生疏的唤他,让原本舒展眉头安眠的他忽地睁眼,纠正她的称呼。 她却已无心与他争论这些,轻轻闭上了眼:“你真的要让哥哥领兵吗?” 这一问,过了许久他都没回答。 “我说你怎么那么殷切,原来去御书房也早有预谋。”他似怨似无奈,像平时一样抚了抚她的脑袋,“果然……瞒不住你。” “为什么偏偏是哥哥?”她却不想说别的,非要追根究底。 虽说后妃不得干政,但她已经背上了妖姬的骂名,早就豁得出去,又怎么会在意这些。他若是因此厌弃她,就不值得她如此喜欢。 “……叶家军骁勇善战,又得重用,此次征战事关重大,代表的是整个王朝的脸面。” 他出乎意料的为她解释了许多,但越是多说,她的心越冷,最后实在忍不住,终于掀开眼皮,不带任何感情的问:“当真没有一点私心么?”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催她快些入睡。 可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是人都有私心,世上谁也称不上是真正的好人,何况是站在顶尖、野心勃勃之辈。 他从未承诺过会庇护叶家,只是她一厢情愿的以为罢了。身在皇位,怎么能容忍有势力能威胁到他的地位……尽管他们一向效忠帝王家,从未想过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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