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今日钮祜禄皇后的情形,若是强行保下孩子,那她,还活的了吗? 康熙是不怎么满意钮祜禄皇后,但毕竟是枕边人,明媒正娶的皇后,他也并不想叫钮祜禄皇后去死。 他已经没了一个皇后了,这第二个,能保还是得保啊! “这昌平,我就不去了,我留在宫里,帮你看着皇后,” 太皇太后牵着康熙的手进屋,“我答应你,尽量护着皇后周全,给这孩子,找个好时机离去。” 出了这样的事情,康熙还哪里有心情出去玩,可他却不得不去,还得装出十分高兴的样子。 皇后有孕,六宫皆有赏,前朝亦是欢欣,康熙的御案上多了许多道贺的奏折。 但康熙没心情看,甚至故意将它们丢给了胤礽翻着玩儿。 来向康熙请安的隆禧见状不赞同道:“皇上,有些话,还是莫要让太子瞧见了。” 朝臣们倒还好,最多就是恭贺康熙得天庇佑延绵子嗣之类的,但那些八旗王爷们,可就写什么的都有了。 隆禧刚就瞥见了一个折子里将钮祜禄皇后腹中那还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比作天上神子降临,必然天生神力,生而知之等等不着调的话。 这明显是故意想要抬高钮祜禄皇后肚子里的孩子的地位,继而打压太子,居心太过明显,叫人瞧着就生气。 他尚且如此,更遑论胤礽了。 隆禧从小看着胤礽长大,叔侄俩很是亲近,他自是见不得胤礽伤心。 康熙却道:“他总是会知道的,与其听那些嘴碎的奴才调油加醋,倒不如从朕这儿知道。” 胤礽倒是没有生气,他听着曹寅给他读折子,心里想的却是—— 历史上的钮祜禄皇后,有生过孩子吗? 公主们他记不清,但四阿哥,应该是胤禛,未来的雍正大帝才对。 如今胤禛的生母乌雅氏还不知人在哪儿,钮祜禄皇后这一胎,估计是生不下来的。 这年头,生个孩子可真难。 胤礽其实并不介意多个嫡出的弟弟,若是钮祜禄皇后当真能诞下嫡子,那就说明历史是可以改变的,于他而言,算是天大的好消息。 至于嫡出的弟弟会不会威胁到他的太子之位,胤礽只是笑笑。 他倒是挺想将太子之位让出去的,这样他就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不用总是担忧未来了。 在一片贺喜声中,康熙再次带队离开了北京城,往昌平行宫去了。 这一次,太皇太后并没有同行,而是留在宫中看护初有孕的皇后,只有皇太后带着大公主来了。 惠嫔没来,胤褆便成了脱缰的野马,整日疯玩。 康熙也不管胤褆,只是拘着胤礽,不许他在日头大的时候出去。 等到了行宫之后,胤礽依旧跟着康熙住,而胤褆,却被康熙丢给了皇太后。 胤褆不愿,抱着胤礽不肯撒手,非要跟弟弟一起睡,胤礽呵呵一笑:“哥,你还记得你跟阿玛打的赌吗?” 之前说好了,若太皇太后愿意来,那康熙就不带张英来行宫教胤褆功课。 原本太皇太后是答应了的,谁知突然出了皇后有孕这么大的事儿,导致太皇太后终不能成行,留在了宫里。 那么这个赌局,康熙就不需要耍赖,直接反败为胜了。 胤褆愣了一下,然后一下子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惊道:“这这这,这不能算吧!” 胤礽笑出一口小白牙:“这这这,这肯定算!去陪皇玛嬷还是去跟张师傅玩,你选一个吧!” 胤褆:……TAT。 不对啊,额娘说,皇后有孕,胤礽可能会不开心,叫他多陪陪胤礽。 可是为什么现在,胤礽看着挺开心的,不开心的反而是他?
第31章 行宫一隅,一个绝美的女子站在树后,远远的看着康熙与宜嫔携手同游,眼神里充满了羡慕。 一个宫女在她身后站着,撇嘴道:“我说,‘小主儿’,您还做着皇妃梦呢?有本事您现在就冲到皇上面前去问问他为什么不带你回宫啊!” “瞧瞧你那丧气的样子,整日哭丧个脸,皇上能喜欢才怪!瞧瞧人家宜嫔娘娘,笑得多好听,皇上怎么会不喜欢呢!” 卫氏垂眸,一滴清泪坠下,如玉兰吐露,美不胜收。 然而此等美景,却无人欣赏,只有那宫女,嫌弃得直翻白眼。 宜嫔郭络罗氏,年方十八,是个高挑明艳的大美人儿。 她出身盛京,身上有股子满族姑娘特有的豪爽大气,笑起来分外动人。 康熙见惯了小意温柔的女子,觉得宜嫔这样的姑娘很是特别,自然也多有宠爱。 不过也是因为宜嫔长得好,发起嗔来美得很,才叫康熙上心,一如与宜嫔一起进宫的,她的庶姐郭庶妃,虽然也是差不多的性子,长得却普通,康熙就不怎么喜欢,这次出来也没带着。 宜嫔嚷着要钓鱼,康熙便带她进了亭子,叫人去拿渔具,正等着呢,不经意抬眸,却正好瞧见了远处的卫氏。 若说宜嫔是娇艳的芍药,那卫氏便是清雅的幽兰,在大日头下一眼看去,只觉得一股幽幽清冷,让人心里头十分舒爽。 去年因着卫氏冲撞了阿哥公主们的事,康熙便冷了她,回宫之时也没想着将她带回去。 对康熙而言,卫氏就像是偶然得来的玩物,新鲜的时候爱不释手,但放开便放开了,也没什么舍不得。 如今乍一重见,突然又记起她的好来,一时间难免有些怀念。 宜嫔见康熙不动了,也顺着望去,瞧见卫氏时疑惑道:“那是哪位嫔妃么?我怎么从未曾见过。” 康熙收回目光,拉着宜嫔的手回到亭子里:“不过是个庶妃,一直住在行宫里,你自是没见过。” 宜嫔知道这是康熙不想谈,便不再追问,只当卫氏不存在,继续磨着康熙陪她捞鱼,二人笑闹个不停,而远处的卫氏,却是哭个不停。 夜里,卫氏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屋子里,桌上放着一口没动过的晚膳。 梁九功进来的时候,瞄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只有两个馒头和一碟子咸菜,那颜色,便是他也吃不下去。 “卫小主儿,皇上传您过去伺候呢,” 梁九功温声道,“奴才带您去梳洗一下,换身衣裳,再送您去见皇上。” 卫氏有些不敢置信,眼中泪光再次浮现。 “诶,小主儿,皇上恩宠,咱可不兴哭啊,” 梁九功劝道,“等会儿您好好儿的叫皇上高兴,今后日子才更好过些。” 卫氏起身谢过,便想摸出些银子给梁九功,梁九功没忍心收,退还给她:“小主儿别跟奴才客气了,奴才也算是跟您结个善缘,您跟奴才走就是了。” 这卫氏这般容貌,只要不再闹出之前那种事儿,皇上定然不会任由她在行宫自生自灭的。 梁九功虽然有些贪财,但卫氏这点儿苦命的钱他还是看不上的,不如就结个善缘,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用得着的地方呢? 卫氏收拾好进殿的时候,康熙正在泡汤。 一如去年初见之时的情形,卫氏提着一篮子鲜花走到汤泉边上,素手洒落。 “今年这菊花,开得倒是比去年更好些,” 康熙抬手握住卫氏的柔荑,细细抚摸,“你这手,倒是没了茧子,比之前更柔软了,看来这一年,过得也不算太差。” 一滴泪从卫氏眼角滑落,滴在康熙的肩头,康熙倏然回手,一把将卫氏拉入水中。 梁九功亲自关了门守在门口,叫所有人都退远,然后又吩咐道:“去太后那儿向太子爷禀告一声,就说今晚上皇上有些忙。” 胤礽原本正打算回去,听到这话,便懂了,立刻一头倒在了皇太后的床上。 皇太后还在跟胤褆鸡同鸭讲,一个用汉话说明日要去跑马,一个用蒙语说明日要去摘花,说得倒是热闹,就是没说到一块儿去。 胤礽听得头大,无奈当起了翻译,终于叫这祖孙二人达成了一致—— 明日先去跑马,然后再去摘了花回来泡汤。 胤礽不喜欢跑马,拒绝了胤褆殷切的邀请,在胤褆床上被迫当了一夜抱枕后,第二天一大早便推开胤褆,逃走了。 一路回去,路过箭亭,只见有一人正在独自练箭,却是纳兰性德。 胤礽过去的时候,见到纳兰性德一弓五箭,倏然射出,五箭皆命中靶心,立时大声叫好,鼓起掌来。 纳兰性德放下弓,对着胤礽拱手道:“奴才总算是将这一手箭术捡回来了,不会再丢了太子您的脸面。” “你也太用功了,” 胤礽一边好奇的去摸纳兰性德的弓,一边道,“又不赶着上战场,何必总苦着自己?” 他发现了,纳兰性德这个人实在是有些执拗。 康熙叫他练武,他就不管什么天气,每日都起早苦练; 康熙叫他补上功课,他就每晚熬着看书,熬得眼睛通红。 白日里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没耽误了半点事情,硬生生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将落下了半年的文武功课全都补齐了。 这要是搁在现代,妥妥的学霸,但也未免有点太拼,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他本就因为哀伤而瘦了许多,如今这一个月养下来,不但没养胖,竟是瞧着衣裳都松了,叫胤礽实在有些心疼。 “容若,阿玛叫你补课是因为惜才,不想看你堕落,却不是逼着你自苦,还是身子最重要。” 胤礽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 纳兰性德笑着点头:“是奴才心急,太子放心,从今儿起奴才每顿多吃一碗饭,定然会胖起来的。” 胤礽哼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是要盯着你吃的!” 纳兰性德只觉得窝心,见胤礽喜欢他的弓,便道:“太子想不想试试射箭?” 胤礽好奇:“怎么射?我还拉不开弓呢!” 纳兰性德蹲下身子,将胤礽圈在怀里,然后拉开弓,叫胤礽双手握住他的右手腕。 胤礽依言握住,只感觉手下看似瘦弱的手腕紧紧绷着,似乎含着巨大的力量,随即纳兰性德倏然松手,嘣的一声,弓弦不断颤动,而箭矢已经急射而出,直中靶心。 胤礽的注意力不在箭上,而是在纳兰性德的手上。 他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射箭需要怎样的力道,这不是随便玩玩的游戏,而是真正杀人的利器。 若是在战场上,纳兰性德这一箭,又能射出多远,穿透多厚的铠甲呢? “你真厉害。” 胤礽敬佩的赞许。 纳兰性德重新抽出一支箭,放在胤礽的手上:“太子若肯下功夫,会比奴才更厉害。您现在还不能开得动弓,却可以先熟悉箭,无论将来您能拉开多强的弓,射出去的都是这样形制的箭,只是箭矢的重量有所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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