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笑啊,他一会儿把这些人当做他的孩子,一会儿又把这些人当做他的手下。他一会儿想拖着不再年轻的身体继续在权力的阶梯上攀爬,一会儿又妄想着年迈的自己能安享晚年。 他的心看似在摇摆,可从始至终要求的都是他人的拱卫和服从,核心权力从不旁落。 塞西诺有了答案。 她轻声道:“我经纪人鲍勃告诉我的,他叫我好好表现,不然会和贝恩西的上一个女人一样的下场。” 说完,塞西诺比了手|枪的姿势,对着自己心口处点了点。 不可能求证到的事情,就让鲍勃告诉他们吧。 “所以你没有亲眼见到她被杀。”很久没作声的贝尼托此时开口,“这只是鲍勃警告你用的措辞罢了。” 不待塞西诺分辩,贝鲁尼开了口: “是不是,联系一下鲍勃不就清楚了?”他冲贝恩西抬抬下巴,“你和鲍勃合作那么久,总不至于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吧?” 在场的人都知道,鲍勃是贝恩西的“供货商”,除了贝恩西外,没人和鲍勃有交集。 “手机被二姐收走了。”贝恩西回答。 除了老鲁索的通讯器,收走在场所有人通讯装置的贝妮黛塔、看向老鲁索,询问道:“父亲,要我拿给他吗?” “给他。” 贝妮黛塔喊了一声鲁特,鲁特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扔向了贝恩西的方向。 贝恩西接过手机,在老鲁索的示意下,拨通号码、按下免提。 手机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您好,这里是友客鑫市警察局,请问你因何事联络鲍勃先生……” 老鲁索的管家上前一扬手,将贝恩西手中的手机打落在地上,管家迅速拾起手机,摁断了通话。 一时间,总统套房内只有各异的呼吸声。 众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鲍勃的手机出现在友客鑫市警察局,按经验,只会有两种状况:一,鲍勃自首了,但警察不会那么蠢,以这种口吻接听电话;二,鲍勃死了,警察有定向的抓捕对象,所以对于打过来的电话选择表明身份尽量收集更多情报。 由此,屋里的人大都有一个推论…… “鲍勃死了。”贝鲁尼率先开口,“真不凑巧?还是太凑巧?” “这很重要吗?”贝恩西反问,“三哥不过就是抓住了一个女人不牢靠的证词罢了,这么攻击我是为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你想把大哥和四哥的死扣在我身上?那我反而要怀疑,今晚这一切是不是你导演的?那个'伊莎贝拉'的证词,就是你要求她这么说的!” “哟哟哟。”贝鲁尼非常欠揍地一层又一层地扬高了语调,“你急什么?” 这种经典的讽刺语气总是能很好地达到激怒他人的效果。 但贝鲁尼没有激怒到贝恩西。 六儿子只是额间冒出了些许青筋,却终究没有暴怒、或者对自己的三哥拳脚相向。 “好了,都别那么针锋相对。”贝妮黛塔看似劝和,“都是兄弟姐妹,没人想把对方置于死地,不是吗?不如都跟父亲说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父亲总会有他自己的判断。” 五儿子贝尼托冒头,他并不领二姐的“情”,一直没有直面过父亲的他总是迂回地和旁人对话:“二姐这么说,不如先说说,你觉得大哥和四哥做了什么,才会被谋杀?” 一个说不会置于死地,一个开口就是谋杀。 除了贝尼托,其他人对于二女儿的话既没有重视、也没有多少反应。 贝妮黛塔露出一个明显不悦的神情。 她的这些弟弟们,都不尊重她。这是他父亲无形纵容的结果。 既然这样,贝妮黛塔决定撕掉这些扯皮用的虚伪面具:“你们想要定性成谋杀,那便从谋杀的角度分析好了。” “要么是我们家的对手试图瓦解我们,就先从父亲定下的继承人下手。要么是被……做掉。”贝妮黛塔向上指了指,“还可能是因为大哥和四弟结成了联盟,这么演变下去,四弟的继承人之位十拿九稳。你们为了'改变'父亲的心意,才挥刀向自己的兄弟。” “二姐说的好。”贝鲁尼拍手,“那叛徒、内奸和造反者,你觉得哪个罪名更大呢?” “那当然是……”贝妮黛塔一副退出“主战场”的姿态,走到里间边缘的一把椅子边坐下,“身兼数职的那一个。” 明明都是一些猛兽,却都在这里装出一副被驯化的样子,不敢做第一个在老鲁索面前露獠牙的人。 场面不够乱啊。 塞西诺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 那个家伙,还没处理完吗?不会在哪里发现了有趣的玩法,不小心去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了吧? 走廊尽头楼梯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宽肩窄腰的剪影出现在门前,楼梯间内惨败的灯光将他的面目完全隐在逆光里,只留下一个张扬的轮廓。 “你是谁!谁允许你出现在这里!” 守在走廊内的多位护卫举|枪与那道剪影对峙。 在其中一个护卫想要掰动扳|机的那一刻,一张扑克牌飞出,将枪管切成两节。 “话还没说完,就开|枪吗?真是没礼貌。” 剪影向后退了半步,手撑在楼梯间的门上,加大了走廊上的人能看到楼梯间内景象的视野范围。 白色的灯光、白色的墙壁。 黑色的西装、血红的台阶。 杂乱倒下的尸体被随意地堆叠在角落。 “去通知你的老板吧。”剪影将扑克牌举到嘴边,“让他快点把'替罪羊'选出来,我们的耐心有限。不在今天之内出结果的话,我们会把人,都杀光的~” 一名护卫再度举|枪射击。 剪影发出了一声不耐烦的“啧”声。 想要开|枪的护卫举|枪的双臂被齐齐切断。 无视走廊上的护卫的吵嚷声,剪影回到楼梯间,关上了楼梯间连同走廊的门。 “早知道多收点定金了。” 一张又一张扑克牌飞出手中,插在对面的墙壁上。 “算了,忍一忍。” 西索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瞳孔微微缩小后,又因为兴奋而放大。 “她今天看起来,更好吃一些~” 走廊上有骚动。 负责射杀想捂嘴的护卫的那个人在老鲁索的示意下,离开他所站的位置前往套房外查看。 一分钟后,以稳重脚步走出去的他踏着凌乱的脚步走了回来。 鲁索家的众人都为惯常训练有素的这名护卫露出这种神情,而感到诧异。 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查看归来的护卫和迎上他的管家快速地说了什么,管家露出震惊的表情,飞快地返回老鲁索身边,将外面的情况报告给他。 老鲁索听完,猛地起身,大力扇了六子贝恩西一巴掌。 “到底是不是你!引狼入室!” “父亲!”贝恩西被扇得退后两步,脚步不稳,顺势跪下,“我哪里有这个能力?就算是外面的人要选你的儿女做'叛徒'不应该选有实力动手的那一个吗?” 贝尼托上前扶住身体不稳的老鲁索:“父亲,贝恩西不过在家中打打下手,如何能……” 老鲁索一把挥开这个今晚第一次敢跟自己说话的儿子。 贝鲁尼任凭管家扶住了老鲁索,他上前一把将五儿子贝尼托退远:“他如何能,你不知道吗?你从基金会划走的那些钱是不是都用来帮他拉拢人脉安插眼线、雇佣杀手了?” 贝鲁尼指向那个还倒在地上未被清理的护卫:“那个家伙,不就是急着帮你们灭口,连父亲的话都不听了?” 跪在地上的贝恩西,他的目光如同淬毒般看向贝鲁尼:“三哥你呢?'爱情药'和'DD'的货只要经过你手,损耗率会不会太高了一点?侵吞那些销售份额喂饱了你的胃口了?被四哥和大哥发现销售数目与运输数目对不上的时候,心里慌不慌?是不是因为太慌了,干脆雇人杀掉他们,一了百了!?” 咬吧。 咬呀。 从对手身上撕下一块肉来,见了血才叫厮杀呀。 贝妮黛塔叠腿坐着,嘴角上翘,看着她的弟弟们在父亲面前攀咬反目。 “都闭嘴!外面的杀手!到底是谁联络的?!”老鲁索半边身体撑在管家身上,大声质问着,打断已经开始肢体推搡的三个儿子。 “我一开始不就说了吗,父亲,是他们。”贝鲁尼一口咬定。 外面已经在施加压力了,贝鲁尼觉得自己胜利在望。 牺牲掉一两个弟弟算什么呢,等他完全掌握整个药物销售渠道,他难道还真的当一只替人跑腿捡别人剩下的骨头吃的狗吗? 就在贝鲁尼自信地看着父亲,用神态向父亲表面自己的“资格”的时候…… 贝恩西突然回头看向贝尼托,动了动嘴唇。 贝尼托犹豫间,贝恩西已经扑向贝鲁尼,将他压制在身下。 “父亲这么问,说明只是要一个结果,对吧?”贝恩西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三哥还是不明白呢。” 贝恩西张嘴低头,咬住了贝鲁尼的颈动脉。 滋! 贝尼托上前,按住了挣扎的贝鲁尼。 滋!滋! 贝妮黛塔抬了抬身,最终又坐了回去。 嗤嗤嗤。 贝恩西抬起头来,鲜血染红了他的下半张脸,他身下的三子贝鲁尼在几次抖动后没了声息。 善于捕猎的野兽知道,要想一击即中,首要选择攻击的部位——咬断猎物的脖子。 这种充满力量和血|腥的野蛮感、显得这里好似不是大都会市中心的酒店总统套房,而是弱肉强食的荒原。 老鲁索眼睁睁地看着三个儿子的争斗,几番激烈的深呼吸后,老鲁索原本躬着的身子渐渐站直。 他看向从自己兄弟尸体上站起身的两个儿子。 “呸。”贝恩西吐出一口血红的皮肉,“父亲,替罪羊有了。” 被咬死的是羊。 咬死羊的是…… “您的新继承人,是不是也有了?” 老鲁索看着这个一直跟在其他儿子身后的六子,一时竟回想不起贝恩西成年后除了“声色犬马”这个印象之外的人生轨迹。 他不仅骗过了他的兄弟姐妹,也骗过自己这个父亲。 老鲁索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是啊,我的新继承人有了。” 贝恩西大声笑了起来,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三哥口口声声都在污蔑我,却这么自信,不知道谁在他身后撑腰。” 他像一个浴血的恶魔,回头看向外间怔愣的护卫,最后落点于“伊莎贝拉”的脸上。 “你选择和他合作,总该知道些什么吧?”贝恩西张嘴笑着,露出一排红色的牙齿。 黑发黑裙的塞西诺先是躲开了贝恩西的视线低下了头,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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