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听了琥珀的吩咐,连忙按照琥珀的吩咐做事去了。 而在玻璃离开后,琥珀眼含热泪,找出了之前贾母生病时,贾赦、贾政两兄弟为了冲喜,给贾母置办的殓服为贾母穿上。 在这之后,她又为贾母擦梳头,为贾母戴上她生前最喜欢的金冠…… 听到荣庆堂丫鬟传来的消息后,贾赦、贾政、贾璋、黛玉等人全都心神一震,眼睛瞬间酸楚起来。 他们全都匆匆穿了衣裳,飞奔至荣庆堂,见到贾母身体僵直、眼睛紧闭的模样后,贾赦、贾政、贾璋、黛玉、湘霓他们更是心里憋闷,忍不住哭泣起来。 一时之间,荣庆堂内哭声大作。 至于那些并不想为贾母离世哭泣的人,见到这副场景后,也伪装出难过的样子。拿着帕子擦着他们莫须有的眼泪。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就是,贾母今年已经九十多岁了。 即便去世,也是喜丧。 无论是贾赦、贾政,还是贾璋、黛玉,亦或是其他人,他们早都做好了贾母可能在某一天突然离世的准备。 因此他们虽然悲恸,但还不至于因为这件事情悲伤到大病一场。 除此之外,贾母是在梦中去世的。 离世的时候,也没有经历过任何痛苦。 从这一方面来看,贾母她的的确确是一个福深之人。
第225章 贾母安排王氏去世,贾族治丧贾璋丁忧 贾母在梦中撒手人寰, 享年九十六岁。 在得知贾母离世的消息后,荣国府内响起通传白事丧讯的云板声。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蒙着脸, 穿着黑衣裳,把自己完美掩藏在夜色中的婆子, 悄悄地走进西大院小佛堂。 而这个人, 就是贾母提前安排好的、专门用来处置王夫人的后手。 没错, 贾母她已经老了。 但贾母她不是老糊涂,她的头脑依旧很清醒。 她当然会担心,失去她压制的王氏, 会抬着孝道的大旗, 在二房内外搅风弄雨。 所以, 贾母早就拿定了主意。 在她离世时,王氏也要跟着她一起去见阎王。 否则, 她就算走了, 也难以安心。 既然拿定了主意, 贾母自然要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并且要提前做好准备。 她当然考虑到了自己可能因为疾病等原因突然逝世,来不及带走王氏的情况。 所以,听到云板声后,沈婆子就潜入西大院小佛堂, 预备着要送王夫人上路。 沈婆子年轻时,是贾母的大丫鬟。 不但如此, 她还是贾母身边历任鸳鸯中的一位。 不过,与其他鸳鸯不一样的是, 沈婆子不是荣国府与史侯府的家生子。 她是因洪灾流窜到京师的灾民。 在她即将饿死时,出门施粥的贾母给了她一口饭吃。 在得知她父母离世后, 又花银子买了她,给她丧葬银子,让她发送死去的爹娘。 后来,贾母很喜欢这个机灵的丫鬟,遂把鸳鸯这个名字赐给了她,提拔她做大丫鬟。 在沈婆子年岁到了后,贾母将其嫁给荣国府的铺子管事。 除此之外,还陪送了沈婆子一份体面嫁妆。 因为这些往事,沈婆子一直都对贾母感恩戴德、忠心耿耿。 在贾母叫她来府里,交代她送王氏上路的事情时,沈婆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答允了贾母的请求。 老太太待她恩重如山,她自然要报答老太太的恩情。 只要能解决老太太心中忧虑,即便粉身碎骨,亦然在所不惜。 更何况老太太还答应她,事成之后,就把提前存在汇通钱庄的千两黄金送给她。 汇通钱庄的票据,老太太已经已经提前交给她了。 而去汇通钱庄取钱的信物,则在老太太的心腹大丫鬟琥珀手中。 待到事成后,琥珀就会按照老太太的吩咐,把信物交给她。 沈婆子年纪一大把,早就不怕死了。 所以,她还是很愿意冒着丢掉性命的风险,给儿孙后代换来更好的前程,顺便报答老太太的恩情的。 于是,在王夫人听到云板声,忖度着死了的人是不是老太太时,一双隐藏在暗处的手伸了出来。 沈婆子手中的白绸缚住王夫人的脖颈。 身为管事媳妇,沈婆子的生活条件很不错。 与这些年来顿顿吃素且经常生病的王夫人相比,沈婆子的身体健康得要命,力气更是简直大得不像话。 因为这个原因,刚刚还在幸灾乐祸、暗自庆幸自己即将获得自由的王夫人,根本挣不开沈婆子的手劲。 王夫人死在了沈婆子手里。 在沈婆子来到小佛堂前,王夫人还在畅想贾母去世后的生活。 谁能想到,转瞬之间,形势就已经翻转到了如此地步? 在王夫人断气后,沈婆子把王夫人吊到了房梁上。 她把小佛堂里面的凳子放倒,伪装出王夫人悬梁自尽的场景出来。 在做这些事情时,沈婆子瞥到了王夫人青紫的脸皮。 她心里发毛,只觉瘆得慌,于是连忙加快了清理痕迹的速度,然后匆匆穿上黑色的斗篷,拿着贾母生前给她的牙牌,趁着贾母离世时的混乱离府。 至于钱庄信物的事,沈婆子并不着急。 现在荣庆堂里面全都是荣国府的主子。 她跑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为了保证安全,她还是等到事情平息后,再去找琥珀拿汇通钱庄的信物罢。 因为大家的心都系在贾母身上,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王夫人的事情。 直到翌日清晨,荣国府布置好灵堂,众子孙媳妇、男女仆役都换上了素白麻布丧服,贾璋等有官职的人了都往衙门递了折子后,王夫人跟老太太一起去了的消息才传到了贾政等人耳中。 得知这个消息后,正在担忧王夫人会在贾母去世后兴风作浪,大摆婆婆威风的李纨和宝钗都松了口气。 与王夫人有仇的赵姨娘母子更是暗自欢欣起来。 但她们脸上还是挂着一副哀愁表情,宝钗这个媳妇兼外甥女更是拿着帕子,擦拭起眼角的泪痕来。 唯有宝玉是真心难过。 他额上沁满了冷汗,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他是知道的,母亲和老太太一向不睦。 她根本不可能生出为老太太陪葬的想法。 所以,西大院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想法袭上宝玉心头。 他语气艰涩地对宝钗道:“我要过去看看太太怎么了,你记得派人照看在前头守灵的蔚哥儿与荇哥儿。” 宝钗不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她对宝玉道:“我会派李贵过去看着孩子们的。” 宝玉根本没细听宝钗的话。 他连跑带爬地来到西大院小佛堂,却见贾政已经站在小佛堂门口了。 “儿子给父亲请安。” 贾政会在这里,宝玉心中很惊讶。 但想到贾政平日里的严厉,再看看贾政落寞的神色,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给贾政行礼问安。 “进去看看你母亲吧!” “虽然她做过很多错事,但她对你的慈爱之心是纯粹的,并没有掺过一星半点儿的虚假。” 但对他这个丈夫,王氏就有许多虚情假意了。 不过贾政并不怪王氏。 因为他们两人之间,早就分不清谁对谁错了。 王氏背着他放高利贷,侵吞荣府产业进自己私房,甚至勾结家仆卖掉祖产。 她做这些事情,全都是大错特错的。 而他这个丈夫,享受她算计来的好处,却对母亲对她处置装聋作哑,难道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他心里很清楚,王氏根本不是自杀。 王氏她分明是被母亲给带走了。 但为了前程名声,为了家宅安宁,他只能选择沉默。 看吧,他就是这样一个虚伪的丈夫,就是这样一个虚伪的儿子! 所以他眼睁睁地看着王氏去死,所以他任由母亲替他双手染血、动手操刀。 怪不得王氏生前有那么多算计,有他这样的枕边人在,王氏又怎能不为自己的将来多筹谋一点呢? 而在宝玉红着眼睛出来后,贾政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冷声对宝玉道:“你母亲自缢而亡,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切记这件事情,好生为你祖母、为你母亲守灵。至于别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宝玉难以置信地看向贾政,他争辩道:“可是母亲她根本就不是……” “你媳妇当初也劝过你,叫你为你母亲努力科举,好获得救你母亲出来的话语权。” “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和戏子优伶混在一起!现在又何必这样惺惺作态,哭你母亲?还在这里胡思乱想,编造虚假的故事!” 最后,他压低声音对宝玉道:“不想变成疯子就老实一点,我们二房不能再传出任何丑闻了。” 看着贾政前往前院灵堂的背影,宝玉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贾政的那句“何必惺惺作态,哭你母亲”彻底击垮了他。 而那句“不想变成疯子就老实一点”更是让他心惊胆战。 对王夫人离世的原因,大房、二房的主仆们都在心里产生了不少猜测。 不过对外,宁荣二府口径一致,对这件事,只有同一个说法。 王夫人是因为婆母去世哀毁过度,这才跟着贾母一起去了的。 在他们口中,王夫人就是引人哀悯的纯孝典范,根本不是那个犯了弥天大错、被贾母软禁在西大院小佛堂里的罪人。 在贾母和王夫人都被装殓好后,荣国府正式开丧。 转瞬间,宁荣街整条街都变成了雪一般的世界。 因为贾璋这个孙儿身列台阁,贾母的身后事亦是极尽哀荣。 除了按循例应当给予超品国公夫人的恩典外,绍治帝还给贾母追赠了慈敬二字为谥号,又赐下顶格的奠仪至荣国府,给贾母的陪葬品。 见到绍治帝的举动后,京中文武勋戚,哪有不来亲自祭奠的? 从贾璋这边说,贾璋身列台阁,自然要奉承讨好,不能得罪,所以他们必须得来。 从皇帝那边说,皇帝已经给了老国公夫人哀荣,他们又哪敢不捧场呢? 京中人做事总是要面面俱到,却是不能有半点马虎敷衍的。 贾璋这一辈的姊妹也全都归家帮忙治丧。 因为大家都是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所以做事时都尽心尽力。 只是时不时的,她们就会想到老太太的音容笑貌,然后眼泪就止不住了。 黛玉原本就十分悲戚,见到这副场景,更是哭倒在灵堂前。 她自幼在外祖母膝下长大,与外祖母的感情远比众姊妹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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