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日后,在一点一点地把安插在她身边的这些人的底细摸透。 煜王府和诏安府,其实并不近。 一回到府,阮凝香便说累了,没让人打扰。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又从县主府,偷偷翻墙跑出来,去了一趟煜王府。 送了半天客人的福伯又见到阮凝香,诧异道:“县主这是?” 阮凝香问:“府上其他人都离开了么?” “县主一走,他们便都散了。”福伯道。 走了就好,阮凝香说:“我想见子瑜。” 阮凝香叫福伯将她今日带来的礼物又找了出来。 “今日是煜哥二十岁生辰,他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好久,本来一早,煜哥便高高兴兴地进了宫,回来后便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福伯在一堆的贺礼中,拿到阮凝香之前带来的那个食盒,交给阮凝香,又叮咛了句, “煜哥也就县主一个朋友,还请县主多安慰安慰煜哥。” 阮凝香沉声说:“我知道了。” 福伯只带路到楚煜居住的院门口,便又识趣地退了出去。 阮凝香敲了敲房门。 “进来。” 楚煜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卧房里传出来。 阮凝香推门而入,橘色的烛火,照着一室的暖意。 阮凝香一眼没看见人,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便朝着里屋走去。 “子瑜?”她轻声喊着。 泡在浴桶里,闭着眼睛的楚煜,微微皱眉后又猛地睁开双眼,就看到绕过屏风的阮凝香。 两人视线撞在了一起。 温室暖香,水汽缭绕。 阮凝香没想到会看到一幅美男沐浴图,顿时耳红脸热。 往哪看! 楚煜一抬手指,凶道:“滚出去!”
第74章 讨你欢心 阮凝香哪里知道他在洗澡啊。 忙退了出去,到门外等着,脸上的燥热被冷风一吹,瞬间又清醒了过来。 等了好一阵儿,才等到楚煜打开房门。 楚煜已经穿戴整齐,头发未干,披散在背后,面上已经恢复了一片平静,声音却依旧冷冷不带温度。 “深更半夜,你怎么又来了?” “当然是给你过生辰啊。”阮凝香冻得鼻尖红彤彤的,吸着鼻子道,“我能进去了么?” 楚煜盯着她看了一阵儿,还是让了一步。 “我本来做了生日蛋糕,想带给你的,没想到今晚你这里这么多人,便让福伯先收起来了。”阮凝香烤了烤炭火,暖和暖和,又道,“对了,下午的时候,是你派人去我府上叫我过来的么?” “没有。”楚煜将风雪关在了外面,“是有人故意把你叫过来的。” “我猜到了。”阮凝香搓着手,说,“下次我会再注意一些。” “注意?”楚煜挑眉看她,“怎么注意?” “不知道。”阮凝香实话实说,“尽可能再小心点吧。” 楚煜轻扯嘴角。 若有人一心针对你,又要如何小心? 以为这里是云渡山,一群只会明面上玩手段的屠三一党? 不是。 这里没有亲情,只有利益,只有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 阮凝香搓了搓手,暖和了一些,打开食盒,里面是一块盘子大小的蛋糕,没有奶油,便用红色蜡油做了一朵朵的梅花,做装饰。 阮凝香又掏出一根红烛,对着烛架上的一只蜡烛点燃,插在了蛋糕上。 “我家乡的习俗,过生辰,要吃生日蛋糕,要吹蜡烛许愿。” 楚煜懒散地杵着脑袋,看着她忙乎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家乡还有这个习俗?”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阮凝香说,“这可是我做了一下午,废了不知多少鸡蛋,才做成功这么一个,赶紧地吹蜡烛,许个愿吧。” “许愿?人走灯灭么?”楚煜缓缓坐直身子,盯着燃着的蜡烛,眼里闪过一瞬间的阴暗,“县主也盼望着我早点死?” “呸呸呸。”阮凝香嗔怪道,“什么人走灯灭?明明是向神明祈求心愿,硬是被你说成了诅咒。” “祈求心愿?”楚煜幽深的瞳孔里映着晦暗的烛光,“如果真有神明,那前朝就不会有了那么多的亡魂,你父亲也不会沦落为山匪,最后不得善终。” 她母亲更不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日只能以泪洗面,在痛苦里煎熬。 “子瑜……”阮凝香拉过他,搭着桌上,紧攥着的手心,“不管前朝如何,那都已经是过去式,我们改变不了什么,而我们现在能做的便是过好当下。” “如果,当下也有人不想让你安生呢?” 楚煜凝眉审视着她。 阮凝香抿了下唇角。 今日的情况她都看到了,知道楚煜的日子并不会因为他的长大,册封,就能好过。 他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那我陪你。”阮凝香回望着他,笑着道,“两人报团取暖,这样你就不会太孤单了。” 就会嘴巴甜。 楚煜移开目光,盯着那个精致的糕点,“这真是你做的?” “嗯,我动手能力还行。”阮凝香在食盒里拿出一双筷子,“尝尝喜不喜欢?” 楚煜带着怀疑的态度,拿过阮凝香递过的筷子,加了一点,尝了尝,软软糯糯,甜而不腻。 “我还以为你只喜欢舞刀弄剑呢。” “谁家一个女子,喜欢打打杀杀,还不是环境所为么。” “你……后悔么?” “你不是说后悔也没用么?”阮凝香坦然说,“再说了,你能为了我,不惜冒着欺君之罪,救了阿珂他们,我还有什么好后悔的。” 为了你么? 不为了他自己。 楚煜轻嗤道:“心态还真好。” “不然呢?”阮凝香坐下来说,“悲春伤秋又不能改变什么,就算我想回家,也找不到回家的路,顺其自然呗。” 楚煜又加了一块蛋糕,低头吃着,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他把她拉下水,在这肮脏不堪的命运里一起沦陷,对么? 他从不会后悔。 他就是要她陪着! 屋里静谧,外面的风雪,吼吼地刮着。 楚煜潮湿的头发,披在肩上,额角的伤,在俊美的脸上落下瑕疵。 阮凝香虽不知他是怎么受的伤,总之不会是什么好的回忆。 “我给你唱首歌吧,你这里有古筝么?”阮凝香道。 一个舞刀弄剑的人,要弹琴? 楚煜轻呵了下,便命人送了古筝过来。 阮凝香试了试音,和现代她所用的差不多。 烛火摇曳,阮凝香轻拨琴弦,响起欢快的曲调。 她缓缓开口: “月儿在手中开呀怀儿笑 云儿在那眼前睡得早 春风吹不倒 我的杨柳腰 在这桃花源里蹦蹦跳跳 ……” 阮凝香望着楚煜的眼里散着俏皮的笑意,唱了一首欢快的‘桃花笑’。 本想看笑话的楚煜,脸上的神情渐渐地收住了。 她会唱歌,她也会弹琴。 她…… 自己似乎从来就没看懂过她。 阮凝香打了个响指,“喂,子瑜?” 楚煜恍然回神,压下自己也理不清的心绪,卡了下嗓子道:“唱的……还凑合。” “子瑜,生辰快乐。” 楚煜倒了一杯茶,慢慢饮着,避开了她睇过来漾着满脸笑意的视线。 阮凝香见他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便起身,拿起身边的春雪刀,“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楚煜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本想挽留的,话到唇边又止住了,“外面不安全,我送送你。” “算了,你送完我,还得再回来,多麻烦。”阮凝香指了指春雪刀,“我有它就行。” 楚煜微微皱眉,刚刚的一切仿佛是酒后错觉。 眼前这个还是那个……野丫头。 阮凝香推开房门,冷风吹了一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拿起门外靠着的伞,“那我回去了。” 红色的身影,撑开伞走在风雪中。 楚煜的目光却落在了那把伞上,伞面上画的是青竹。 她怎么会用楚辞的伞? 厚厚的积雪下落下一排的脚印。 阮凝香撑着伞,忽地手中的伞一个没握住,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惯力吹跑了。 阮凝香只好小跑着去捡,刚要捡到手,又被风吹得跑了好远,才把伞捡回来。 再一看,油纸做的伞面,已经破了一个大洞。 言子瑜走过来,直接把那把伞,从她手心里抽了出去。 “坏成这样了,还用什么用。”楚煜又塞了一把画有梅花的伞,“梅花映雪景,才配得上冬日里的景色。” 红梅映雪,伞面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积雪。 阮凝香笑着道:“有理,那我回去了。” “谁拦着你了?” 楚煜说完,转身回了屋。 目光落在那架子上的古琴,手指缓缓滑过古筝上的琴弦。 有个人陪着一起沦陷的滋味似乎还不错,最少独行的路上不至于那么孤单。
第75章 装神弄鬼 回来后,阮凝香又听到了一些风声,是北疆的天域王,下国书,寓意羞辱大楚。 有人说,天域王还是个男女不记的好色之徒,是看了九皇子的画像动了歪心思。 有人说,九皇子生得像容妃,容妃可是前朝公认的第一公主,九皇子也有大楚第一美男之称。 还有人搬出以前的事,说,在九皇子刚知人事的年纪,就有宫女看上他的美貌,想要勾引他,夜里偷偷爬上过他的床。 阮凝香知道,这些宫女和太监们一唱一和,是故意说给她听。 估计也就无非是想探一探她和九皇子的关系。 正如楚煜所说,有人怕他暗中做大,影响了某些人的位置。 而阮凝香也大概猜测了一下,她院里的这些宫女太监们,应该有太子的人。 阮凝香没有打草惊蛇,也没有明面上和楚煜有联系,更没急着让阿玥进府。 她处处小心谨慎,却不代表她要坐以待毙,她要先弄清府里的这些下人都是谁的人。 一直没有上街逛过的阮凝香,这天主动提出上街上逛一逛,采买些东西。 每天跟在她身边的这个阿碧,是个吃货。 阮凝香引着人往卖小吃的街上走。 阿碧以前在宫里,很少能出宫,这会看什么都眼馋。 不过是买个蜜饯的功夫,一转眼,诏安县主便不见了。 阮凝香故意甩开她,偷偷见了阿玥。 阿玥进京后,就住进了福伯的院子里。 阮凝香开门见山,把她的叮嘱交代了一遍。 阿玥点了点头。 阮凝香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巷口走出来,手里拿着串冰糖葫芦,悠闲地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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