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周文君妈妈的面,安夏还是提议让周文君去脑科医院检查检查:“缺氧休克本身也是伤害脑细胞的。” 周文君妈妈望女成凤,连连答应,其实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孩子不是好好的么,何必浪费时间去检查,有空不如多做几道题。 等邻居和安夏都走了以后,周文君才顺势说出她今天晕过去是被老师气的,有同学造谣,老师居然不相信她,还要找家长。 妈妈皱着眉头:“你真的没有?那怎么老师不说别人,光说你。” “有什么啊?!人家常年年级前十。”周文君祭出成绩大杀器,妈妈果然表情松驰下来。 第一天,妈妈去了学校,早恋的事情基本没提,一闪而过就到了成绩上。 老师非常负责,他列出外事中专历年分数线、报名人数、今年本市参加中考的总人数…… “周文君想要考上外事中专,总分还要再提高一十分才行。”老师意味深长的说。 然后,老师推荐了特别家教班,说都是优秀教师,其中有中考命题组的老师…… 一个学期的价格:两千块。 周文君妈妈咬咬牙,给她报了班。 刚上了没几天课,就赶上数学阶段小测验,这次老师存心给学生加加压,题目出得难,周文君分数不高,只有七十分。但在班里的排名上升不少,全班第一。 周文君高高兴兴地拿着卷子回家,让妈妈签字。 妈妈看到分数,脸色大变:“我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你就考这种分数!你让我在别人面前怎么抬起头来!” 那个晚上,邻居们听见这对母女爆发出的激烈争吵,中间还有凄惨的狗叫。 训孩子这种事情,小区里隔三岔五就会上演一回,邻居们最多在自家屋里竖着耳朵听个乐子,并不会出门看。 有人还借机教训自家孩子:“你要是……我就……” 直到第一天,周文君的妈妈没有去上班,单位虽然效益不行,但工会犹在,买了水果,让住得近的女同事去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 女同事还没靠近,就听几个晒太阳的老太太说花坛里有一只死狗,应该是摔死的。还有什么玩物丧志、管教之类的话。 女同事没当回事,这年头,家里都一个独宝宝,为了让孩子全心扑在学习上,扔宠物、撕画画、砸游戏机什么的……太正常不过了。 她径直上楼,伸手敲门,却发现门自己开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直冲脑门。 “啊!” 据说警察来的时候,周文君正在给已经没有呼吸的妈妈喂饭,嘴里还念叨: “你吃啊,你怎么不吃啊?我辛辛苦苦做饭你不吃?你还想吃什么?是不是就想吃外面的野食?不识好歹!” 接着,伸手一巴掌抽了过去…… 女初中生杀母的新闻瞬间引发全市关注,人们议论纷纷。 周文君的同学说她肯定是因为压力太大,逼得太紧。 家长们的态度则是:小孩子有什么压力?矫情!就是吃得太饱了。好日子过多了,连妈妈都敢杀!就是惯坏了! 还有「专家」说肯定是现在太多充斥着暴力的动画片和影视剧,还有什么都敢说的网络对青少年造成的不良影响,呼吁管管电视和网络,救救孩子。 还有媒体刊登了周文君那篇毁灭地球的科幻节选,说现在的青少年都在接受什么丧心病狂的教育,满脑子都是毁灭地球,杀母也不算意外…… 安夏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 根据她与周文君短暂的接触,从她的谈吐里,感觉她平时性格比较外向。 就算被妈妈逼急了,就算狗被妈妈扔出去了,她也不至于到要动手杀人这么激烈。 而且,从后续的表现看,似乎已经疯了? 她托关系打听到周文君现在在什么地方,说正在脑科医院接受检查,以便确认她的精神状态。 脑科医院也有紫金科技供应的护工机器人,负责搞定力大无穷的「武疯子」,护士和医生跟安夏很熟,安夏一问,医生就把周文君的情况告诉她了: “她的大体内肾上腺皮质激素分泌严重超标,而且,她现在还处于愤怒状态……按理说,不应该啊……她可能处于一个愤怒情境的幻觉里……可能是小狗的死给她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有没有可能是被人为刺激大脑,造成的后遗症?比如,微电流贴在头皮上,作用于大脑?”安夏问道。 医生想了想:“有这个可能,但是她的大脑没有发现外伤,体内也没有发现额外的药物残留痕迹,不好说。” 安夏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医生,请她有针对性的再做调查。 医生答应了,但也告诉她,不要太抱希望。如果没留伤,没残留,就没有任何证据。 安夏隔着玻璃窗看了一眼周文君,那个骄傲自信的女孩子,现在被束缚带紧紧地捆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空荡荡的墙壁,一边还咬牙切齿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安夏不忍再看,问道:“她会一直这样吗?” 医生摇摇头:“不知道,也许会一直这样,也许会好,也可能好一阵迷糊一阵,人的大脑是一个很精密的器官,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破译。” 她顿了顿,又叹了一口气:“还是你们搞电脑的好啊,一直都在进步,都出486了,我们研究人脑的还没什么突破。” 从脑科医院出来后,安夏回了一趟公司,问刘杰:“最近紫金生命有没有送来新的数据?” “没有,不过他们要求优先做几个数据的测试。我把测试结果留下来了。” 数据都代号化了,外行人根本看不懂那是什么,安夏也只能看懂是某样东西受到某种影响之后,某个数值发生了改变。 类似于,甲受到了A的影响,数值从1变成100…… 安夏猜想也许是大脑的不同部分受到不同刺激的结果。 名称可以是假的,数值不会是假的。 数值是假的,那做实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安夏想了想,将紫金生命科技点名要优先做的那几个项目拿去给此前报备的部门,再由这个部门出面找到医学专家。 一位老教授一眼就认出:“这个数值,应该是无名质的细胞活跃度。” 他继续解释:“无名质就是大脑杏仁核延伸区域,介导多种类型攻击行为的表达。从这个数据看,无名质的活跃度已经严重异常。如果谁的大脑是这样的话,他会进入非常愤怒的状态,并且做出攻击。” 安夏问道:“会杀人吗?” “会,可能连亲朋好友都会杀,我们以前配合调查过一次激情杀人的案子就是这样……” “杀完人,他自己会疯掉吗?” “正常情况下不会,激素退掉以后,神经元就会平静下来。除非大脑受到损伤……人脑是一个很精密的仪器,我们至今也没有完全研究透彻。” 专家走后,安夏将周文君曾去过某生命科学研究中心当志愿者的事情告知:“也许可以顺着这条线查到些什么。”
第217章 到底谁这么热衷于搞数…… 媒体从业者、心理从业者、教育从业者们从各个角度分析悲剧发生的原因,有说家长给的压力太大,有说孩子脆弱,有说现在流行的古惑仔电影影响了青少年的情绪。 还有一篇网站的分析说因为执行了计划生育,家家只有一个,才会导致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孩子的身上,以前完全是放养。 后来这条分析因为「恶意攻击基本国策」被删除了。 尽管这年头杀人抢劫之类的恶ꁘꁘ件不少。 但对于每天在城市里上下班的普通人来说,还是报纸上的一则新闻而已。 这条新闻则直接冲击了最普通最常见的家庭关系,还有亲子之间的信任。 有关部门非常重视安夏提供的消息,如果能证明是大脑受到来自外界的刺激,才会做出这种违背天伦的事,就可以有效减少市民恐慌。 谁也不想跟活在东汉末年似的,血亲之间的信任关系荡然无存。 很快,那家研究所就被查封,屋里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看到新闻的职员知道大事不好,今天直接没来。 正当搜查人员在打包整理没处理的文件数据时,有一个人晃晃悠悠进了办公室,他是研究所里打杂的,出事的时候,他刚跟别人喝完大酒,睡了一整天,没看新闻没听讨论,踩个自行车就来上班了,被抓个正着。 勤杂工跟数据、文件一并被带回去审讯,勤杂工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平时有志愿者过来参加实验项目,然后数据会被上传。 电脑的开机密码很容易被破解了,用来上传的系统也有八位数密码,试了几回都不成功,本来已经打算暴力破解了,勤杂工说试试八个0,或者12345678,果然破了。 在上传系统里,能看到有五千多条数据记录,每个人都有详细的信息登记。 但是查不到这些数据是发给了谁。 他们又找到安夏,问她知不知道。 安夏一眼就看出来,那些数据,就是紫金生命科技偷偷塞进来的那一批内容,数据格式一致,连名字都没有来得及改成化名。 那些数据里就有周文君的记载,明确记载给她做的是激发极端情绪的实验。 从评估表上看,有几个是下岗男青年,都被否了。 选十四岁的女孩子是因为小孩子能有什么烦恼,再怎么极端也就那样。 女孩子的攻击性能有多大,最多抓抓人,扯扯头发,这样不会引起关注。 谁知道闹得这么大。 这个公司有很多个监控摄像头,现在数据都已经清空了。 “跑这么快,还没忘记删数据。”调查员十分愤怒。 “等一下,这个监控……是我们公司的。”安夏说。 调查员又燃起了希望:“能恢复吗?” 监控部的工程师过来检查了一番,摇了摇头:“用的是远程抹除并还原系统,数据确实找不回来了。” 调查员:“……” 工程师想了想,说:“可能还有机会。” 这个研究所买的是最新版本的监控设备,卖点之一,就是可以云备份。 只要同意了服务协议,云备份就会自动启动。 免费的存储空间很小,装满之后,会提示续费购买更多存储空间,用户可以选择不买并永久不提示购买信息。 工程师通过「特殊申请」,提交了搜查令、调查警官身份等等资料之后,经由安夏亲自批准,打开对应的存储库。 不出所料,免费存储空间是满的。 这个研究所感觉像临时工,没有严格的保密意识,大概第一个看到存储空间满了的人,直接点了不买且不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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