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久也想过这个问题。“若是顺利的话,孩儿明年参加童生试,后年科试,再后年是乡试,连续好几年都要两地奔波。且不说耽搁读书,又要同爹娘分开。孩儿想多留在爹娘身边尽孝,所以孩儿想在盛天府考,孩儿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李帧这几日也看了儿子的文章水平,在他看来,莫说童生试,就是参加乡试也是可以的。 “你自己有主意就成,需要为父帮你之处同为父说。” “谢爹。” - 次年初春,盛天府县试,天还未亮,俞慎微同李帧要送小久去参加县试。小久怎么都不愿意,劝道:“孩儿都这么大人了,而且只是一个小小县试,哪里还需要爹娘送,让朋友看见要笑话孩儿的。” 俞慎微戳了下他脑袋教训:“心思不少。” 小久吃了口热食,笑道:“参加县试还有十多岁的小学子,他们可能都是自己过去。孩儿也算大半个男子汉了,这么大的个子,去考个县试还要爹娘送,多丢面儿,同窗知道了能取笑孩儿几年。爹娘不放心,就让俞竹叔陪我过去。” “听你的,你在朋友跟前面子要紧。”俞慎微揶揄儿子一句,然后让人去叫俞竹过来,嘱咐一番。 盛天府二月县试、四月府试、六月院试,小久全都顺顺利利参加。在全家人在等院试结果的日子里,朝中传来了两个好消息。 一个是这日朝中廷议,皇帝下旨召回俞慎言接任兵部左侍郎职,西北雍凉宣抚司由程宣任宣抚使,当日旨意便发了出去。还有一个消息则是官船下个月抵达楚江口的月浦港,俞慎行亦回国。 伴随着两个好消息,小久院试的结果也出来。 陪着他一起看榜的是白清晏和几位同窗好友,看到俞如圭的名字赫然列在第一名,白清晏扇子敲了下旁边几个人肩膀:“你们输了,轮流请我们吃酒,不许耍赖。” 旁边几个同样看榜的少年撇了撇嘴:“还真让俞如圭拿了小-三-元,不过我们愿赌服输,不会赖你们的账!” 俞如圭笑着道:“那好,地儿我们选,花费多了你们可别心疼。” “嘁,兄弟们不是抠门的人,你们尽管挑地儿。”绿衣少年昂首插怀豪爽地道。 白清晏一拍手高声道:“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你们也都榜上有名,咱们一起去庆祝,如何?” “走!”对方先上前搭上俞如圭的肩头,将人拉走。 “嘿!如圭是我们同窗,这都抢?”白清晏和自己的同窗立即上去挤开其他几人。 “过两年我要考乡试的,自然要沾沾喜气。” “我们也考呢!”几人不退让,挤来挤去。 小久笑道:“我那儿还有不少喜钱,都是历科解元和三鼎甲散的,还有今年三鼎甲的,赶明儿我给你们每人都送一些,乡试时随身带着,肯定都能高中。” “如圭,还是你够义气。一定要向你小叔多讨一些,大三-元的喜钱肯定更灵。” 一行七八个少年人说说笑笑朝酒楼去。 - 俞家长孙夺得盛天府小.三.元,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 本是小小童试,俞家只准备家里庆祝,最多同姻亲的白家、赵家和沈家说一声,却未想到官场上的人都涌来,有的是亲自登门道喜,有的则是人没来丰厚的贺礼送过来。 如今俞家今非昔比,自少不得许多人想攀附结交,特别是这几年,俞家兄弟几人在朝中风头正盛,且个个都是手握实权的位置。如今俞慎言又被召回京接任兵部侍郎,今后必然蒸蒸日上,哪个不想往上凑。 李帧还是 秉承相熟的人送来薄礼代表心意的收下,不相熟和厚礼的全都退回去。 因为他如今侦事所校事的身份,这些官员也不敢说什么,万一给他们扣个贿赂的罪名,那可就够他们受的。 九月俞慎行和俞慎言先后回京,二人都给小久准备了一份贵重的贺礼,小久故意玩笑地同李帧道:“爹,二位叔叔这算不算贿赂?” 李帧笑着教训:“浑小子,你别收了,还给二位叔叔。” “那不成!这可都是稀罕的宝贝,孩儿都没见过呢!”小久立即叫来人,吩咐将东西全都抱到自己的院中去,然后郑重地谢过两位叔叔和两位婶婶。知道长辈们有话要说,他便带着一帮弟弟妹妹出去玩。 …… 景和三十七年春,城郊。 惠风和畅,春日融融,俞慎言兄弟三人和李帧坐在草坪上矮桌边谈论如今朝野诸事。 如今西北东南皆安定,四海升平,新策在全大盛境内基本完成,百姓的生活比十数年前改观很大,人口大幅增加。 随着劳力剩余和海外贸易盛行,朝廷再次放开工场的开办限制,江南江北涌现大大小小工场,同时也促进了技术水平的不断进步。 陆地和海上的商路全都打开,和西方国家建立往来。因为蒸汽船和大量火器的改进,海外航路和市场的开拓也更加顺利,今年秋冬俞慎行会随着官船再次前往地中海沿岸国家。 朝中,今年兵部尚书荣退,俞慎言顺利接了兵部尚书的位子兼广平郡王傅。 俞慎思则如任虔当年一样的路子,从国子监祭酒调任礼部。 侦事所那边的情报网更加完善,这几年李帧几乎没有离开京城,倒是满足了他好好陪着妻儿的愿望。 如今皇帝年迈,在位三十多年劳心劳力,如今内外祥和,心气松了,身体也渐渐不支,由太子监国理事。衡王自当年郭高之案后,渐渐失势,太子监国后更是逐渐架空,倒是任用其他渐渐长成的几位有才干的亲王。 “大哥,我最近听了个小道消息。”俞慎行忽然道,“陛下准备为广平郡王赐婚,听闻在诸位官家女儿中好似看中了咱们家的珏儿。” “你从哪里听来的?”俞慎言问,他倒是听说了皇帝要给广平郡王赐婚,并未有定哪家女儿。 俞慎思也好奇地问,他身在礼部都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俞慎行朝李帧看了眼,笑道:“这大哥别细问了,但是消息还是很可靠的。” 他这一眼,让俞慎言也询问地看向李帧,李帧立即摆手道:“这不是我侦事所查探的范围,我可不知啊。不过,你是不是收买了陛下身边的人?”他问向俞慎行。 俞慎行狡猾地笑问:“我若说是,姐夫是不是要抓我?” “陛下骂你骂得一点都没错,你真是胆大包天,目无君父。” 俞慎行拍了下李帧解释道:“就使了点银子,探听消息,不算收买。” “你下次收敛,这不是儿戏!”李帧警告。 “知道,小弟懂得分寸。” 俞慎行又担忧地道:“大哥,若真是咱们家珏儿,你真让珏儿入宫去?一入宫门深似海,珏儿从小跟着你和大嫂在边关塞外生活,不见得能适应宫中束缚。” 俞慎言回头朝远处草坪上女儿望去,此时女儿正和婢女们在玩击球。女儿的内里性子和妻子很像,有些刚烈,但是比妻子活泼,从小舞刀弄枪、骑马射箭,自由自在惯了,宫中的确不适合她。 广平郡王取妃后,应该就会被立为皇太孙。若女儿给广平郡王为正妃,将来便是太子妃、皇后,母仪天下。这对于女儿和他们俞家来说是一份荣耀。可与这种荣耀相比,他更希望女儿将来嫁个疼爱他的夫婿,安安稳稳过日子。 他们姐弟努力了大半辈子,为的不是攀龙附凤,恰恰是为了儿女后人可以更轻松幸福地生活。 俞慎思笑道:“我有个主意。珏儿也到了及笄之龄,如今正是说亲的年纪,不若将她的亲事先定下。这两年程宣的长子回京读书,我瞧珏儿常去程家,听大姐说是有点苗头。两个孩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肯定是有的。大哥可以和大嫂去探探珏儿的口风,若是珏儿有意,再问问程家的意思。” “是不错,程家小公子人品习性和程宣如出一辙,两个孩子年纪也合适。”俞慎行附和。 俞慎言点点头。程宣的长子是他看着长大的,那孩子很不错,最关键是打小就疼珏儿,若能成,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第218章 草地的另一处毛皮毯子上,赵宁儿在和白若慈两表姐妹晒着春日温煦的日光,吹着微风,喝茶聊天,不时朝旁边玩闹的孩子们看一眼。 白若慈也询问到如珏的亲事。去年有一次她带着如珏参加宴会,就有人家问及,瞧着是看上了如珏想探探口风。 赵宁儿望向天真烂漫的女儿,笑着道:“真快,珏儿都到要说亲的年纪了。恍惚她出生还是眼前的事,如今这般大了。我是要看珏儿的意思,只要对方家风好,人品好,珏儿喜欢就成。” “表姐说的是,这三样最要紧。最好是找个像大哥那般的夫君,才情品貌俱佳。” 赵宁儿笑道:“他那般的可遇不可求。不过我相信珏儿,有这样出类拔萃的父亲和叔叔、姑父、兄长在眼前做参照,她又是聪明的孩子,选夫婿的眼光不会差。以后俞家女儿选夫婿的眼光都不会差。” 白若慈笑道:“不仅她们眼光不差,她们的爹爹也不会给女儿选比自己差的夫君。” 白若慈抓着赵宁儿的手后,觉得有些粗糙,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一个小琉璃瓶,从里面取出一点乳膏揉开,抓着赵宁儿的手,给她涂抹。 赵宁儿笑道:“你是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谁让它管用呢!表姐你是不是都不用啊?你瞧瞧你的手又粗糙了,你没事还耍刀舞枪做什么。”说着又取出一点揉开给赵宁儿涂抹。 “还说我呢?你没事还折腾你的那些实验做什么?你下次别带着孩子们在府中折腾。上个月几个孩子胡闹,将爹养的好几条锦鲤给炸死了,让爹心疼好几天,你忘了?” 白若慈朝不远处河边在钓鱼的两位长辈望去,惭愧地笑了下,然后争辩道:“这可不怪我,那天是三哥说那爆竹在水中也能炸,让几个孩子去后园池塘试试。谁知道几个孩子跑去炸了爹养的鱼。” “这是不是像当年你和清晏将家中池塘里的荷花都拔了一样?” 白若慈想到自己少时顽皮的事,笑了起来,强行解释:“若是不拔了父亲的荷花,还没有蒸汽船呢!” 赵宁儿无奈地依着她道:“是是是。”顺着此事又道,“今科春闱,清晏考得并不太好,下个月就要殿试了,表叔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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