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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谁在操纵这些实验体？” “蓝大体？” “她一个人操纵了三十多个？” “F***那不相当于三十多个A级吗？这谁顶得住？” “不是，这是bug吧，正常人能脑控这么多人吗？” “通常来说脑控一两个就很费力了，甚至会分不清自己和别人……” “是不是实验体没有自我意识，不会反抗，所以容易些？” “↑有这个原因，但三十几个还是太离谱了！” “你们得找出主脑！把蓝大体放倒啊！” “穿得一模一样还全都戴着头套，谁知道哪个是蓝大体啊？” “攻打实验室”直播热度急剧升高，有不知道前因后果的吃瓜群众误入，然后被吓一个仰倒： “妈耶，这是什么视频？精神病院暴动？” “不是，这些精神病人战斗力也太强了吧？” “不对啊，我怎么觉着精神病人是防守方？” “哈？攻打精神病院？为啥？” 直到有人出来科普，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总之，就是反对认知芯片的人，攻打研发认知芯片的实验室，遭遇被芯片操控的实验体的阻击。” 吃瓜群众：“……我竟然一时分不清哪边是疯的。” 周晓辰也有同感。 交火区早已经扩散到蓝星古人类研究室以外，生物大楼里的其他研究人员也遭了池鱼之殃。有逃跑被堵到，必须验明正身，确认不是认知芯片实验组的；有抱头躲在实验室，希望风头赶紧过去的；也有气不过拿起武器自卫的，导致场面更加混乱…… 周晓辰在楼顶的狙击点纵观全场，梦境好像只模拟了这座生物大楼，于是进攻者都像从迷雾中刷新出来的。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个梦境就是一座巨大的疯人院。 第407章 飞越疯人院（十二） 人在楼顶，但周晓辰的一千只复眼（包括大体老师们和诺亚的摄像头）全方位无死角地监控着整栋实验楼，仿佛又回到了开“太岁”的时光。 这就是母虫的快乐吗？ 周晓辰一边操控实验体们到处狙人，一边畅想用脑机控制无人机干仗是不是可行，正琢磨得起劲，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忽然感觉脚下整栋楼都震动了一下，害她差点打偏一枪。 她的第一反应是：好家伙，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攻打一个实验室，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要把一栋楼都炸塌吧？ 但我的一千只复眼没看见有人引爆什么大当量的东西啊？ 诺亚军事学院实验楼的结实程度可是堡垒级的，不是什么穿甲弹能够撼动的。 诺亚及时为她解惑：“整个阿瑞斯区都发生了震动。” 好家伙！ 天空城也会地震？！ 周晓辰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现实中发生过的事快速在她脑海里走马灯，然后就听到阿列克谢提醒她：“天上——” 天上怎么了？ 周晓辰抬头，看到了漫天的星光。 但那不是星星。 无数光点出现在模拟夜空的天幕背后，当光透过时，被那层不均匀的凝胶状物质折射，仿佛加了一层梵高的滤镜，变成了旋涡状的星光。 那是孔明灯——或者类似的东西。 在现实里，阿喀琉斯的“纵火之夜”，市民曾经点燃聚变燃料，试图增加大气中的氦3浓度，或者至少表达愤怒——而现在，这些灯来自贫民窟。 因为低温、缺氧、燃料耗尽或者制作粗糙，绝大部分灯都在撞上天幕之前就熄灭了。少数撞到天幕上的，也不足以点燃悬浮的高分子凝胶，只在上面烧出了一个个小孔。而即使这些小孔，也很快随着凝胶的流动消失了。 但天空城市民已经看见了。 在现实的阿喀琉斯，贫民窟的民众曾经看到天空城的孔明灯落下；而在这个镜像一样的梦境，一切都翻转了过来，唯有星子坠落的景观如此相似。 周晓辰再次觉得阿喀琉斯很有意思：天空城和贫民窟各自在对方的头顶，这仿佛一种诡异的隐喻，告诉人们天堂即地狱。 “本社讯：认知芯片在2号病例身上大获成功后，阿瑞斯区爆发了’攻打实验室‘抗议行动，抗议者进入诺亚军事学院生物大楼，与被脑机芯片操控的蓝星实验体发生激战，造成5具实验体损伤，抗议者中70多人中麻醉枪昏迷。混乱波及其他实验室，致14人受伤……” “抗议群众现已被阿喀琉斯防御军驱散，12名发起者被逮捕。治安官庞培表示，这是一起严重恶性事件，研究成果如何应用，并不由研究人员负责……” 弹幕/评论： “这个战损比笑死了，十换一都做不到？” “大家去看直播啊，攻坚部队大战大体老师，包精彩的→[链接]” “诺亚军事学院是纸糊的吗？说进就进？” “↑估计是学生带路放进去的。” “好一个’研究成果如何应用，不由研究人员负责‘，免责声明是吧？既然你自己也知道潘多拉的魔盒关不上，那就别打开啊？” “本社讯：今晚8点17分，阿喀琉斯地表发生意图破坏磁力轨道的恐怖活动，导致一节磁力轨道断电33秒，当时处于这节轨道上空的阿瑞斯区有明显震感……” “阿喀琉斯地表叛军ARF宣布对此次袭击负责。尼禄元帅宣布全面上调ARF成员通缉等级，执政官凯撒、市政官苏拉谴责ARF破坏磁力轨道是’反人类的恐怖主义行为‘……” “经过工程部事故评估，震动不影响天空城稳定运行。” “今晚同一时间，阿喀琉斯地表居民大量燃放孔明灯，反对推行认知芯片。少数孔明灯撞击凝胶带，造成穿孔，但经气象部门分析，对天幕正常工作无明显影响……” “辉煌时代为您持续报道。” 弹幕/评论： “好家伙，ARF整了个大活啊？” “↑什么整活，这是恐怖分子！你不在阿瑞斯区才能搁这说风凉话——整个阿瑞斯区都往下掉了一下！天空城怕不是都变形了？” “↑附议！攻击磁力轨道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天空城会掉下去的！” “贫民窟的怎么也掺合起来了？” “↑对贫民窟来说，精神力评级达到B，是进入天空城几乎唯一的通道了。’认知芯片‘大范围推广的话，你猜天空城还需不需要接纳贫民窟的人？这不是相当于唯一的上升通道被堵上了吗？” “本社讯：由于’认知芯片‘实验引起的巨大争议，帝国科技伦理委员会讨论出台政策，限制’认知芯片‘扩散，譬如仅允许用于因伤致精神力损失、无法复原的病例……” “启智日为您持续报道。” “限制’认知芯片‘扩散只不过是一张遮羞布罢了，”周晓辰按着自己的假发，生怕被中央空调给吹飞了，“有钱有势的人多的是办法搞各种’精神创伤‘假证明——但对我们是好事。” 这样就减少了“造假芯片”的误伤，可以更精准地狙中目标群体——提高精神力对有钱人的诱惑是难以抵抗的。尤其是对那些后代因精神力评级低，而存在阶级跌落风险的人。 这就造成了事情离奇的展开：针对“认知芯片”的抗议，反而加速了“认知芯片”的研发。 既然要限制扩散，那么就显得人体实验的名额更加珍贵，于是二期招募再次爆满。既然参与者都有精神创伤证明并自愿承担风险，那么实验的伦理审查反而变得更加宽松。 在借助人体实验散布芯片的时候，周晓辰还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当权者本人不会接受实验，但热衷于为他们的后代“开脑洞”。 对此周晓辰有话要说：“有种荼毒帝国的花朵的感觉……” 当然，她是不会有心理负担的——这些可不是一般的花朵！ 第408章 历史的惯性 帝国是一座摇摇欲坠的老房子，只要稍稍踹上一脚……就会嘎吱嘎吱地响起来。 阿喀琉斯的现状就是如此——曾经活跃而后渐渐隐没于历史的组织再次登台，你方唱罢我登场，有种“哪哪都在响”的热闹。 ARF（Achilles Rebel Force）被官方称作“阿喀琉斯地表叛军”，但他们的直译是“阿喀琉斯反抗军”，立足于贫民窟、以解放阿喀琉斯为最终目标。 这其实是一个早已经消失在历史中的组织。 在真实的天空城坠落时，也有人短暂地重新打起过ARF的旗号，但因为联盟的介入，相比一个历史名词，还是当下真实存在的联盟更有号召力，所以并没有溅出什么水花。 而在周晓辰的梦境里，这个组织复活了。 ARF活跃在第二次星际战争后不久，也就是星历六百多年。巅峰时期，ARF基层组织曾经深入贫民窟2/3的街区，且早早地发现了帝国的“阿喀琉斯之踵”——电磁轨道。 只要控制了电磁轨道，就能用来威胁天空城。 帝国对付ARF的手段主要有三板斧： 第一当然是剿灭。 ARF活跃期，电磁轨道沿线每隔几公里就有一支帝国作战小队驻扎，剿灭ARF是诺亚军事学院最常刷新的任务，跟联防大的经典任务“保卫萝卜”有的一拼；即使退居地下之后，ARF主要领导人仍然长期占据帝国通缉榜靠前的位置。 单单剿灭是不够的，只要贫民窟仍然深陷苦难，反抗军就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所以帝国祭出了第二板斧：招安。最典型的政策就是众所周知的“B级以上绿色通道”，除此之外，还有杰出科技人才、艺术家等也能获得天空城的邀请函，只是相比靠天赏饭的精神力，其他才华是需要一定经济基础才能培养出来的。 还有最后的一板斧：虫族产业。 帝国默许了黑尔港的走私，把大量虫族材料加工和提取的粗放环节放在了贫民窟，使得贫民窟居民能够分享虫族产业的暴利——当然，也要承担其中的风险。 在剿灭、招安、分赃的三板斧下，贫民窟居民逐渐丧失了跟帝国对抗的动力，ARF和类似反抗组织也就逐渐难以为继，被掩埋在了历史中。 而现在，第二板斧出现了问题，贫民窟居民又回忆起了自阿喀琉斯天空城升空后的数百年伤痛，加之经年走私积累下来的不止有虫族材料，还有大量的军火，当反抗组织再一次死灰复燃的时候，这把火烧得比以往更旺。 尽管帝国紧急出台了一系列限制“认知芯片”扩散的监管政策，二期实验也不再大肆报道，并且承诺“B级以上绿色通道”永远不会取消，但还是没能安抚住愤怒的民众——就像周晓辰所想的，人人都知道，监管对于那些显赫的家族是无效的。 放孔明灯已经成为贫民窟的日常。如果说这些不痛不痒的灯是心理压力大于实际伤害，那么电磁轨道就是双方争夺白热化的地带，层出不穷的恐怖袭击让电磁轨道时不时就断电几十秒，在大街上走着走着震一下，都快成为天空城的日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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