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秀福秀赶紧退到一边布膳。 依旧是一半荤一半素,筷子都不带夹到对方盘子里的。 吉秀福秀不再感到疏离,反而十分感慨。 自宫宴那一夜夫人被歹人带走,所有人都以为她遭遇不测了,吉秀福秀更是心生绝望,日日后悔自己怎么不在当场,否则那歹人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带走她们家夫人。 嗐,当然后悔也救不回人,更何况夫人离开的几天里,已经隐隐有风言风语传来了,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散播歹人和夫人乱七八糟的事,还有造谣夫人为了离开大人才策划了这一起事情,她们为了和人理论,那是从早到晚出门,舌战群儒。 生怕不入流的揣测被武安君听到,他不愿意救人了怎么办! 好在君侯没有这么做,还是带着夫人平安归来。 他将专属于自己的白玉池让给夫人,还将在池中睡着的人带回来,安顿在自己床上。 没有争吵,没有将流言蜚语放在心上,只是将她妥帖地安顿好。 这么贴心的大人在她们心里再也不禽兽了! 感受到两道强烈的视线,梓桑/那鸿图看过去。 吉秀福秀顿时眼观鼻鼻观心。 “喵~” 两只猫蹭着她们,两个人才突然想起来这两位还没给张罗,连忙懊恼地拿出又一份一荤一素。 猫吃得也随主人一样,一只喜欢肉,一只喜欢汤汤水水的素饭。 多像一家四口啊,吉秀福秀眼中盛满欣慰。 但是吧,长毛白猫不好好吃饭,吃一半优雅地踱步到胖三花身后,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吉秀福秀预感不妙,十分严肃地看着它们。 ……然后,果然。 一阵含糊不清的猫叫后,又蹭又撩,家里养过猫的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吉秀福秀不想让猫打扰到来之不易的和谐画面,就想将猫带下去。 目睹一切的那鸿图表情似笑非笑,嘴角向一边勾起,带着对丧彪的戏谑说:“不用忙了。” 他俩进行不到那一步。 视线里,咪咪对丧彪疯狂露肚皮,抬屁屁,爬上去舔毛。 但没有用,丧彪这只猪咪只知道吃,眼神都不带分给它的。 热知识,三花公猫是猫届太监,一种美丽废物。 它,不育。 而且三岁多了也没见发情的迹象。 日常潦草丧,淡淡丧,除了吃就是睡。 所以不用指望它和另一只猫有什么,那鸿图吃完了都不见丧彪动一下屁股。 由于要进宫,看够热闹的他撂下筷子,步履如飞地离开。 然而当经过大门,见到杵在门边面壁思过的背影,梓桑一拍脑门。 怎么把他俩忘了。 “喊门外的两位进来用膳。”。 眼睁睁看着玄黑朝服黑底金丝鞋路过,却理都不理他们,丰国难过啊,他的腿倒不酸,但冻得僵硬。 “大人没有心啊~” 林枭:“闭嘴。” “嘿你这家伙,”丰国瘪嘴,“我记得你要上朝吧,现下是来不及了,但是追上去求求情总行吧。” 林枭:“我早告假了。” 之前被罚禁闭时就告了假,后面又昼伏夜出的,哪有空上朝。 丰国正要表达惋惜,吉秀福秀来请他们进屋,他顿时感动得眼泪哗哗。 一放松,不灵光的腿差点栽倒,碰到旁边的林枭,却发现她依旧不动如山。 “啧。” 伸手便去拉她。 “走吧,屋里暖和。” 林枭:“不行大人没同意。” 丰国鸡贼一笑:“但夫人同意了呀。” 林枭:“……你给我站好!” “我不!就算大人来了,我也在理,不是我不想站,是夫人太体恤下属了,我又是个听话的……嘻嘻。” 林枭看他真的没脸没皮地冲进去了,生怕他给她丢人,也连忙追上。 进去后这家伙果然在面对一桌新鲜热乎的饭菜时狼吞虎咽。 好在女主人不在这,她似乎真的只是请人进屋吃顿不算早的早饭。 “你快来啊……”口中塞满东西的丰国招呼她。 林枭却没动,她问过两位侍女,得知梓桑在后院喂鱼,便往那里去。 冬日的凛冽已初见端倪,她迎着风行走在这座她布置过安防的宅邸,一下就找到了鱼塘边的人。 那人素衣清颜,头发仅用一根发带绑缚,外罩一身毛绒斗篷,于水榭亭台中撒下鱼食,引得数以百计的鱼争相赶来。一只猫懒洋洋地晒太阳,另一只趁机向水里伸爪,时而炸开肉垫,时而伸出爪钩,又抓又捞,到头来一无所获。 梓桑弯了弯眼。 林枭向她行礼。 正陪吃完饭走不动路/想玩不想回屋的猫,突然看到本不该在这的人,梓桑诧异:“这么快就用好饭了?” 林枭摇头没有细说,丰国没规矩,她却是需要来见见梓桑的,在刑狱研制解药的时间里,她见过梓桑一天比一天憔悴,有一天还吐血了。 说实话林枭原本是不看好她继续制药的,身体实在太差了,她和姜纨难得有共识,觉得将太医院和济药堂那些大夫凑合在一起,兴许也能做出解药,为此太医医师真被她们请到了刑狱,奈何最后解药还是由梓桑做出来,那群太医医师则一直困在医和蛊用药还是用毒的问题上。 哪怕将尸毒的线索告知他们,蛊中**,是以毒攻毒,还是以药化解,一群人都要讨论半天。 如果真由他们叽叽歪歪,解药也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研制出来了。 从这件事上她认识到梓桑脆弱又坚韧的一面,且无愧于神医之名。 她是想来确认一下她的身体状况的。 “我?我还好。” 梓桑抬头看了下太阳,假山那次还历历在目呢,她/他内敛又安静的左膀右臂竟然会关心她了! 长大了,到底是长大了。 欣慰啊。 被温柔包容的眼神注视着,林枭还是难以避免地看到对方发白的唇,和不健康的肤色。 怎么可能没事。 “此刻风大,我送你回去。” 梓桑倒是想啊,她也不乐意在风大的天气吹凉,可她眼前的这两只不惧寒风,还能凭借皮毛吸收太阳的光热,就更不容易带走了。 林枭一手一只扼制住它们的后颈,带走。 那么问题来了,她要将人送回大人住的主院了,她有可能看到他们成婚后的那间屋子的一些变化。 想到这,林枭心中又隐现密密麻麻的酸胀,手上力气不由加大。 等到将猫放回地面,吃痛的两只嗖的一下全跑光。 还等着捂手的梓桑:“……” 得,全白干。 林枭怔怔地看着和刚布置那会儿一般无二的布局,这里没有女主人生活过的痕迹,便是摆件还是原来的,没有多出或少掉一件。 就连妆台!全是大人的小工具,没有女子的! 她一颗心终于回落。 再看梓桑时,便更加唏嘘惭愧。 “你……还好吗?” “……嗯。”被两次问同一个问题的梓桑摸不着头脑,只得点头。 两人久久对视,梓桑眼底的茫然不知几乎刺得林枭想弃甲而逃。 纯粹的心性在此刻毫无保留地展露在眼前,她的心思便显得更加卑劣。 梓桑的手在林枭面前挥挥,想知道她突然脸色难看是怎么回事。 林枭你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你怎么了?” 林枭摇头,“就是想到其他事难以回神罢了。” “嗯?”梓桑感觉这好像是个和学生谈心的好时机。 林枭想了下,随便用昨晚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拿出来说,当然她没有说得那么露骨,更是减少了细节。 “所以你觉得自己做得没问题。” 林枭:“对,当初长公主也对大人使了下作手段。” 可下春药,放兽于玉璋宫,和那鸿图原来的命令是两码事,梓桑心想。 且不说下春药他没指使过,所谓放兽于西山,只是为了让林亦瑶听到野兽叫,让她回忆起自己做的错事,促使她招供的手段。 林枭就没有读对他的意思。 当然那鸿图也能接受以牙还牙放兽咬人,但是下春药不行,两者性质就不一样。 梓桑突然叹出一口气,有些复杂地看着她,第一次正视自己学生偷换概念的程度有多么严重性。 同样是逼人招供,林枭比她/他更不折手段些。 什么内敛安静,原来她/他也认错了。 “从前那鸿图没能教你的,我鞭长莫及的,往后我会一点点告诉你。” 那鸿图狠厉又冷酷,林枭虽说是徒弟,但能得到指点的也只在武艺和统兵上,再就是让她谈恋爱去死,对她的其他方面还是疏于管教的。梓桑就曾想过她对和泰的感情是不是就因为自己矫枉过正了。 既如此,连同今天这阳奉阴违的本事也一起修正吧。 林枭嘴巴微张,眼神颤动。 梓桑没有读心术,只能暂且解读出她心虚,不可置信的意思。 从前在游戏里,她和林枭针锋相对,她眼看着一个恶毒女配诞生、作妖、陨落,全程心无波澜,还能吐槽两句恶女套路化。 可现在的林枭是被她一点点改造的npc,和她/他共事过多年,她和其他npc在她/他心里的分量其实是不太一样的。 她已经走出另外一条不一样的路,她/他亲自看着走出来的。 她/他没法舍弃这个npc,真放着不管。 在那个世界没能挽回的,需要填补的,在这个世界刚好可以为她重塑血肉。 承运殿内,和永隆帝谈话的那鸿图突然扭曲了下脸,心路历程十分丰富。 林枭胆敢两面三刀…… 死嘴快闭上!一眼没看住又同情心泛滥…… 是亲学生没错,但只是npc,和夏今歌车寿这些npc是一样的! 要一视同仁! 一想到这,嘶,隔壁因矛盾的思绪脑袋疼。 又一会,那鸿图:算了,毕竟是徒弟,和别的神金还是不太一样,能教教不能教,死。
第52章 吻 “武安君?” 赵一和出声提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走神的那鸿图,连在陛下跟前回话都能分心,未免太过傲慢了。 永隆帝的目光落在那鸿图不太好的脸色上:“怎么了?” 那鸿图深吸一口气,摇头。 他又不能和他们说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 女号天生悲天悯人,之前因为遇到变种npc已经好久没发作过了,面对那些对自己恋爱脑上身的神金她也选择逃避、远离,可现在她对上的是一个已经走出原生境况,虽然人物行事依旧挺恶劣但最起码看得到改造希望的npc,就又犯糊涂了。 然后当他想到夏今歌戚烁她们,这两种区别对待,让她心里又过意不去,于是又一次陷入内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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