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从殿门跑来一宦官,“陛下急着要见你呢。” 两人颔首,刚步入殿中,高座上的人就甩了纸文书,啪嗒一声响,落在叶楚悦跟前。 “他轩国欺人太甚,欺我朝未有后生武将,竟将边疆军粮活活劫了去!” 叶楚悦后退半步,朝前一礼。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叶川柏似才瞧见殿中站着两人,神色稍有缓和,落到她身旁之人,手臂一顿。 “段卿,你……你可是来向朕献策的。” 叶楚悦心下一紧,难不成这叶皇认出段南萧身份了?他相貌并无遮掩,该如何辩解。 段南萧眼底闪过疑惑,恭手道:“家弟他尚在家中静养,谢陛下挂念。” 叶川柏拧眉,上下打量他一番,豁然哼笑,“哈哈是朕糊涂了,段卿是朕亲自革职,岂敢再入宫门。” 谈话之际,叶楚悦思付后记起。 原书提及段南萧与段南星本为双生子。 两人相貌有八九分相似,只是性子稍有不同,一位温润如玉,另一位则内敛狠辣。 双生子在世家大族视为不详,段家本想溺死其弟,然另一胎患有先天心疾,只能靠灵芝人参吊命,段家这才将目光落到段南萧身上,继承父业。 叶皇此举是在试探他。 大殿刮来一阵冷风,吹得金銮殿上烛火忽明忽灭,叶川柏身后一片昏暗,半张脸隐匿在阴影中。 他转头看向叶楚悦,笑不达眼底,“瑞阳,听闻你这些年在轩国所行之举……” “实在令朕大开眼界。” “儿臣不敢。”叶楚悦听完这句,就开始汉流浃背了,原身干的桩桩件件,实在令人发指。 “不敢?”叶川柏三步并两步,走下御台,“轩国之事暂且不谈,他李家二公子虽为庶子,也由不得你强抢!” 叶楚悦蹙眉道,“李家二公子是何人?” “儿臣前日刚回锦城与驸马完婚,怎得空闲见其他人。” “中书令的折子都摆到朕面前了!”叶川柏来回踱步,偏头瞟向段南萧。 “你是如何对待驸马,我也略有耳闻,他身上的伤,怕是到此刻尚未痊愈。” 见他发难,段南萧解释道:“殿下待我极好,视如己出。” 话毕,他掩嘴咳了声,眼神稍暗,笑中带着几分苦涩,身子消瘦得仿若一吹就倒。 任谁看了不说一声可怜。 这手一抬,宽袖下滑堆叠,臂上几道紫红鞭痕暴露在空气中,寒风拂过,能闻到股血腥味。 别说叶川柏,叶楚悦也着实吓一跳。 昨晚,她吩咐大夫好生为他包扎,按理还不到拆解之时。不想他竟先拆了绷带,伤势愈发严重。 原来他表面乖顺,装的却是一肚子坏水。 好一朵黑莲花。 “你!”叶川柏直指她鼻尖,“这叫朕如何向段家交代。” 叶楚悦张嘴欲辩驳,身后兀地传来一道爽朗笑声,清冷好听。 “陛下莫急,我尚未与九妹叙旧,不如先办个接风宴,再罚也不迟。” 众人回头看去,一青衣男子浅笑迎风,立于殿门。 他生得清秀,目光淡漠,墨发用白绫高束成马尾,手中折扇轻摇,腰际一块玉佩若隐若现。 细看,那扇上山水画层峦叠翠,似与他衣袖青竹融为一体,高雅似雪。 俨然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 看到来者,叶川柏气焰消去大半,摇头叹口气,“季青,你向来心善,莫要为她说话。” 听到这名字,叶楚悦豁然开朗。 此人,竟是传闻中的昭王。 “陛下误会了,现如今,诽谤九妹的流言遍及轩国,若其余两国也这么认为,翼国名声难免有损。” “三年一度的四国会面在即,此时出岔子,怕是不妥。” 听罢,叶川柏沉吟不语,后又觉在理。大袖一挥,登上台阶。 “罢了,既是你开口,那这接风宴便由你安排。” 方季青应声,继而看向叶楚悦,似笑非笑。 “九妹意下如何?” 黄昏下,几声雁鸣划过天际,金轮半沉,叶楚悦逆光而立,身上紫衣随寒风飘动,在夕阳余晖中,越显脱尘出世。 “昭王殿下真是生得一张巧嘴,让我不得不佩服。” 她拢了拢衣袍,半眯起眼,“不过……本宫之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作者有话说: 感谢看到这里的宝子,撒泼打滚求收藏,比心~ 下本预收《成为阴湿反派的白月光》,《师妹她不知悔改》感兴趣的宝子可以转专栏看看呀~
第5章 碰瓷 ◎ 方季青听罢,反握折扇,笑不达眼底。 “此言差矣,……◎ 方季青听罢,反握折扇,笑不达眼底。 “此言差矣,毕竟这十年间,九妹尚未设宴会,又对这翼国世族生疏,我不过是尽些地主之谊。” “好一个地主之谊。”叶楚悦拱手,“此事暂且不谈,方才父皇对我确有偏见。” 不等叶川柏发难,她先抢话头。 “新婚夜我与驸马遭刺客暗算,险些丟了性命,父皇是知情之人。” 叶川柏对此事有印象,“是又如何,朕已经派人去查探。” 她伸手挽起段南萧臂膀,小心翼翼碰伤痕,“您有所不知,这伤,明是那晚他舍命护我时留下,不想却、却落了大逆不道的口实。” 话毕,她眼眶泛红,蓄满豆大的泪珠子,直打在沟壑纵横的鞭伤上。 情到悲处,她又抽泣一声,死死抠住他手腕。 伤口因撕扯撑开,加之泪水粘腻生咸,段南萧额前生了层薄汗,指握成拳。 看向叶楚悦时,她幽幽掀开眼皮,那猩红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满是嘲弄。 一旁的叶川柏问道:“驸马,她所言是否属实?若是她逼你,朕自会为你做主。” 腕间脉搏疯跳,段南萧试图抽回手臂,叶楚悦却是不放手,紧盯住他。 “夫君,你可要想好了。” 彼时,两人目光皆聚焦于一人,一时陷入僵局。 昭王不嫌事大的摇起折扇,饶有兴趣地看着叶楚悦。 若说这瑞阳公主是个蠢笨之人,那外面信以为真的,简直无脑。 仅凭三言两语,便将矛头对准一旁看戏的驸马。此举若成,那她恶毒之名便摘了个干净,还要送他们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四字。 此人要是不能为他所用…… 方季青笑着,眼底黑色浓郁几分。 半晌,两人终于听到段南萧开口。 “只要殿下安然无恙,即便断送性命,我也无悔。” 此言感人肺腑,叶楚悦松开手,紧紧握住他袖袍,泪眼汪汪。 “夫君,你、你不至于此呐!” 段南萧深情回望,声音竟也有几分哽咽,“殿下。” 叶楚悦加了把火候,“夫君~” “咳咳,殿下……”段南萧这声唤得几近断气。 “夫——” “罢了,见你们两人和睦,朕也就放心了。”叶川柏嘴角抽动,生怕两人当场把嗓子夹破。 此时,唯有两人知道是何滋味。 手一松,叶楚悦心底一阵翻腾,若非有人在场,早就将隔夜饭给吐出来。另一边的段南萧也不好受,手里拧着的衣袖皱皱巴巴,险些掐出个窟窿。 两人相视时,互瞪白眼。 轻咳一声后,叶楚悦续而说道,“至于接风宴,还是不劳烦昭王操心,我倒是有个法子,若能办成,定然喜上加喜。” 昭王挑眉,折扇一收,“哦?说来听听。” “进宫前我听百姓谈论,昭王不久举办寿宴,依我之见,不如寿宴与接风宴在同一天合办,倒不显铺张浪费。” 如此,她便能借机开了那道口子。 此举令众人意外,叶川柏估摸着前线战事,形势摇摆不定,宫内吃穿虽未变更,但国库实乃空虚。 他早有意已下令缩减用度,只是迟迟未下这道旨意,如今倒是个好时机。 “甚好,徐元盛——” “传令下去,瑞阳接风宴将与季青寿宴一同在宫中操办,以往皇子公主若宴请时日相近,也同如此。” 这声令下,叶楚悦悬在半空的心,也一同落下了。 此后,叶楚悦两人与叶川柏辞别,便登马车返程。 临走前,身后传来方季青叫唤。 叶楚悦回眸,“昭王可还有想说的?” “今日之事,我倒小瞧了九妹。”他眼睛眯做狐状,耳边响起低沉男声,“咱们,来、日、方、长。” “好啊。” 叶楚悦心道他故作高深,挥袖而去。 冷风吹开马车内帘,透过窗口,段南萧见两人谈话时距离极近,方才她转身后,那方季青神色满是愉悦。 显然是谈及两人共宴之事。 不知怎地,他心头突地被刺了下,待回神时,叶楚悦在他身旁坐下。 叶楚悦见他对自己不予理会,便也别过头。 呵,这祖宗谁爱谁伺候去好了。 与他合作,一坑一个准。 今日若非她脑瓜子转得快,原身名声定会黑上加黑,其余人她尚且管不着,但叶皇若对她心怀芥蒂,定会在公主府安插人手。 到时,她私铸武器的事就不好瞒了。 两人各怀心思,马车内寂寥无声。 清晨梳妆花了不少功夫,叶楚悦本就疲倦,车内燃起熏香又似有安眠之效,嗅小会便开始打盹了。 段南萧余光瞟一眼身侧,却见叶楚悦趴在木台上憨睡,发丝凌乱,桌前灯火照得她小脸红扑扑,暖光为轮廓渡了层金。 不知是梦到什么,她嘴角竟挂起抹笑,嘴里嘟哝几句后,又小声笑了。 “东坡肉,大大滴烤、烤全羊……美滋滋子儿。” 段南萧撑手看她入神,不知马车抵达何处。 外头突地一女声哭喊,惊得马儿前蹄腾飞,一时间天旋地转。 两人头“砰”地撞在一块,桌上茶具炸了个粉碎。 瓷渣嵌进肩头,段南萧吃痛一声,低头见血水顺手臂一路下流,滴落到叶楚悦白皙的脸上。 最惨的,还得是叶楚悦。 这才入梦小会儿,头似被活生生撕开一道口子,睁眼便是一阵头晕目眩,险些又昏死过去。 待视线清明,叶楚悦才发觉她正躺地上,而段南萧撑住地板,身子前倾,眼见往她身上倒。 “唉别别别。” 又是闷哼一声,叶楚悦双目一瞪,死抵住他胸膛,发丝拂过她脸颊,有些痒意。 段南萧瞧着虽体瘦,但他毕竟习武多年,这一身肌肉可不是白锻炼的,这一顿冲击下来。 她五根手指,少说要折断四根。 “你快起来!”叶楚悦咬牙切齿地望向他。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65 首页 上一页 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