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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旁边卖胭脂水粉的摊主不高兴了，他主要是做女人的生意的，这楼里的姑娘的注意力都被江笙两人引开了，他的东西怎么卖得出去？ “切，不就跟皂角一样么，真会唬人。” 江笙听力好，很清晰地听到了他说的话，她瞥了一眼对方，没搭理。 胭脂水粉摊旁边卖手工艺品的摊主也不满道：“瞧她说的什么话，还洗了身子滑滑的，不就用来勾引男人的么，大白天的也不害臊，看她长那狐媚样子，指不定以前就是楼里出来的。” 这话声音比较大，周围人都听到了，其他的摊主眼观鼻鼻观心，都不吭声，做壁上观，他们经常这样，抱团排挤新来的摆摊的人，少一个摊子就少一个对手。 刘满娘和江笙这下不能再装没听见了，对方已经欺负到自己脸上来了。 江笙冷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周围人都看向那个手工艺品摊主，她脸色一下涨红，忍不住叫道：“你们这不就是用来勾引男人的玩意儿吗？哪家正经女人会当着外人的面说沐浴的事儿？” 她这话是冲着刘满娘去的，但楼上的姑娘们听了心里也不舒服了起来，她们多是被家里人卖到这青楼来的，靠伺候男人过日子，人生本就很不幸了，还要受旁人的指指点点，恶意中伤。 就比如楼下这些摊贩，一边想赚她们的银子，一边看不起她们，男的用那种下流的眼神打量她们，女的就像这个摊主一样言语侮辱。 刘满娘身子顿住，想起了自己之前还未脱籍在青楼里的日子，手拽了拽衣摆，扯了扯嘴角正要说话，江笙突然道：“怎么？你从来不洗澡？” 摊主一愣，江笙又上前两步继续道：“哪个正常人不洗澡啊？洗澡就像吃饭睡觉一样，是人活着必须要做的事，我们这产品既可以洗身上的污垢，也可以洗衣服，跟皂角一样的用法，但是比皂角效果更好也更易于保存，怎么，你没用过皂角？” 她冷笑了两声，“这人心是脏的，看什么就是脏的，哦对了，看你这样子，想必也不怎么爱干净，自然不懂女人打扮自己是让自己开心的，楼里的姐姐们都这么漂亮，自然要好好打扮了。” 刘满娘笑道：“我妹子说得对，而且我们这香皂不光是给女子用的，男子出汗多，更需要用，还有小孩子夏日容易起痱子，用香皂沐浴可以减少痱子和疹子。” 她们说话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连青楼的老鸨都躲在门口偷听。 “你，你们！你们嘴真厉害，我说不过你们！两个小贱蹄子，你们爹娘没教过你们……”那摊主见自己以一敌二完全不是对手，恼羞成怒，正要开口扳回一局，突然从楼上砸下来一个烂果子，砸在她头上，汁水四溅，烂臭四溢。 “啊！！！”摊主吓了一大跳，在原地跳脚，伸手在头上一抓，抓了一手的烂果，黏糊糊湿哒哒的，恶心得要命。 周围摊主见了表情也很是精彩，连忙往后退，生怕被波及。 “谁！是谁砸我？！”摊主抬头一看，楼上的几个姑娘正咯咯笑。 一个性格泼辣的姑娘道：“少在这儿叫唤，吵死了，我这儿还有几个烂果子，正想拿出去丢了呢。” “这里是雪春楼，不是你惹得起的，小心我们叫楼里的打手把你叉走。” “是啊是啊，你卖那些小玩意儿我上次买过，手工真差还卖那么贵，是不是当楼里姑娘是傻子啊？” 楼上姑娘七嘴八舌地说起来，摊主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见周围人都只顾看热闹没人帮她，只能赶紧挑起自己的担子灰溜溜地跑了。 这时后门突然开了，一个下人探出头来对着江笙两人笑了笑，道：“二位姑娘，我们楼里的姑娘们都很喜欢你们卖的香皂，不知你们方不方便进来给她们仔细挑选一下？”
第28章 他乡遇故人 江笙和刘满娘闻言都一喜, 连忙收拾起东西，雪春楼的下人还贴心地帮她们把马车架进后院里停着。 雪春楼里很大，有宴厅, 有舞楼, 有姑娘们住的屋子和后厨，还有一个大院子, 院子里种着很多名贵的花草, 正值盛夏, 院子里还搭着一个葡萄架，翠绿的藤蔓爬满了架子, 上面吊着一串串绿色的还未成熟的葡萄。 下人引着江笙二人来到了葡萄架下的阴凉里, 这里已经站着七八个楼里的姑娘了，她们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团扇, 身上穿的衣服色彩缤纷, 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来了来了。” 见江笙二人进来了, 姑娘们都站起身来围过去。 江笙把香皂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盒介绍道： “各位姐姐久等了, 这便是我们的香皂, 是用外邦传来的法子制作出来的，外邦人体味重, 所以研制出了这样用来洗澡祛味的东西，我们在做香皂的时候又根据咱们中原人的体质进行了改良, 所以我手上的香皂是非常适合本朝人用的, 尤其是像你们这样肤白貌美的姐姐们。” 江笙一本正经地吹着牛皮, 一边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试用装，是切成小块的肥皂边角料, 对下人道： “劳烦哥哥给我们打一盆热水来。” 下人小哥笑道：“诶好嘞，等着啊。” 楼里的姑娘们都好奇地打量着香皂，凑近闻了闻，确实有一股清香味，但怎么看都更像是吃的东西。 “看着好像是牛乳做出来的糕点一样。” “我觉得更像猪油做出来的。” 江笙身子一顿，这肥皂可不就是猪油做出来的么，只不过这个年代猪油太贵，做出来还要放一个月皂化了才能用，所以旁人不会想到油腻腻的猪油最后居然会变成去污产品。 她赶紧岔开话题道：“姐姐们，我们试试洗洗手和洗衣服吧。” 姑娘们闻言都说好，让自己的丫鬟去取来脏衣服备着，楼里的下人也打来了几盆热水了。 刘满娘示范道：“先将手打湿，而后把香皂在手上揉一揉，只需要稍微揉揉就行了，不必太多，免得等会难清洗干净。” 姑娘们都拿着一块试用的香皂照着做，为了更好地体现效果，江笙还给了一个下人一块也试试。 丫鬟则是把衣服打湿，把香皂揉搓在衣服上。 “然后揉搓双手，就会起很多的泡泡，出泡泡就是去污的关键了，等感觉搓洗得差不多了，就用清水清洗掉。” 刘满娘说罢把手伸进盆里清洗，洗好后一双手看着白嫩细腻，手指纤纤，非常地干净。 姑娘们也跟着洗好了手，只觉得手上清清爽爽的，皮肤还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嗯，闻着确实有香味呢，你们也闻闻看。” “这味儿闻着很舒服，不像护手油那样，虽然很香但很油腻。” 江笙回忆着上辈子看过的洗面奶广告，继续瞎掰道：“平日里姐姐们会用很多的胭脂水粉在脸上吧，用多了若是没有洗干净，长年累月下来就会沁入皮肉里，脸上就会发红，起斑点，起疹子等，所以一定要好好护肤，用我们的香皂洗脸就可以做到深层清洁，将脸上用清水洗不掉的胭脂水粉洗干净，再涂上润肤的玉兰膏，就能使皮肤嫩嫩滑滑的了。” 虽然她是临时瞎编的，但转念一想，肥皂确实多少也有点这功效，总比清水洗脸要有用一点。 刘满娘一边听一边忍不住在心里竖起大拇指，小妹真乃能人也，别看她平时为人有些冷淡，但关键时候也是很能说的。 想到这里刘满娘附和道：“正是如此。” 一旁用香皂洗手的下人惊呼道：“我的手真的干净了好多！” 他的手因为经常干活有些粗糙，手指甲还发黑，甲床里有黑泥，手指头皲裂，看着很显脏。 江笙特意叮嘱他多揉搓一会儿，再仔细洗洗手指甲，待清洗干净后拿出来，皮肤被水泡软，显得白了不少，也没那么粗糙了。 姑娘们都围过去看下人的手，纷纷觉得这香皂真的很好用。 接下来就是洗衣服了，衣服浸在热水里打湿，抹上香皂揉搓，平时不小心撒上去的汤汤水水或是下雨天被踩脏的污渍都很容易被揉搓干净。 再过两遍清水，拧干水，搭在晾衣绳上，凑近闻，衣服上还留着香皂的淡淡香味。 “小姐，这香皂比皂角好用，泡泡好多啊！还留香呢。”丫鬟们喜道。 姑娘们都对香皂很满意，纷纷准备购买。 “这香皂多少一块？” 刘满娘把之前定的价钱报出来，“五百文一块，若是拉人来买的话，拉一个人减一百文。” 五百文虽然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算贵的，但这雪春楼是梧州最大的青楼，可谓是销金窟，楼里的姑娘多少手里都有几十上百两的存款，只不过朝廷规定不能自己赎身，这才只能继续待在楼里。 一听报价后，姑娘们放心了，原以为这东西要几两银子呢，想不到只要五百文。 “我要两块！” “我要三块！” 眼看着二十块香皂根本不够卖，刘满娘赶紧道：“各位妹妹实在不好意思，因为香皂制作比较麻烦，前后要弄一个月才做好，今天我们只带了二十块来，若是你们觉得好用，一个月后我们会再次送货来楼里可行？” 这也是江笙事先就和她商量好的，要学会做长久的生意，一个月后他们应该已经到了落脚点了，到时候可以骑马再回来梧州，会比走路快数倍，而且江笙有做生意的打算，梧州是南方最繁华的城市，日后迟早是要回来的。 几个姑娘们只得打消囤货的念头，每人买了两三块，爽快地付了钱。 二十块香皂，一共得了十两银子，刨除成本尽赚了有八两左右，也算不辜负一个月的等待，千里迢迢地从北方运到南方来。 临走前，楼里的姑娘们还问她们既然是游商，可还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卖。 江笙道：“北方遭了旱灾，各地都在闹起义，我们带的货物还没运到梧州就没了，下次若是有的话，一定优先拿来给你们挑。” 大家这才满意，让下人把她们送出了楼。 待坐上马车行走到了宽阔的大街上时，刘满娘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们居然一下赚了八两银子！ 要知道她之前卖豆芽，二十文一斤，要卖几百斤才能赚到八两，这还没算豆子的成本。 更别说她之前在夫家的时候卖绣品，熬夜刺绣，做十天半个月的针线做出来的东西，只能卖十来文一个。 但这八两也不是那么好挣的，且不说这香皂方子的价钱，就单说要等一个月皂化，就是一个很考验耐心的事。 江笙道：“既然一个月后又来送货，那我们现在就去把猪油买了，顺便看看三哥他们豆芽卖得怎么样了。” 两人驾着车行了很久，城中不能纵马，只能慢行，加上人来人往的，马车就走得更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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