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不急,边走边看着城中的热闹场景。 其实梧州很好,若是留在梧州租个房子住也是不错的选择,但目前来说江家人还是更想要种地,盖自己的房子,有一个落脚地。 江笙也想试试自己在位面商店兑换的土豆红薯等作物种植出来能不能赚钱,他们不能在路上停留太久,否则就赶不上播种了。 待先稳定下来后,再回来梧州做生意即可。 两人去卖猪肉的地方买了猪板油,路过糕点铺子,江笙又进去买了点糕点,怎么说今日也算小有收获了,虽然买肥皂说明书就花了十两银子,今天赚的八两还没回本,但未来可期。 赚钱正是为了花的。 江成杰等人在菜市场卖豆芽,豆芽一如既往地好卖,只不过根据梧州的物价,豆芽也调整了一下价格,卖八文钱一斤,毕竟这里的豆子只需要六文一斤,一斤豆子可以出十斤豆芽来。 梧州的百姓消费能力很高,见豆芽翠翠嫩嫩的很是可人,纷纷掏钱购买。 带来的十几斤豆芽很快卖完,江成杰和谢春两人收拾了担子,挑着往回走,周氏和赵氏则边走边讨论今日的收益。 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见前方是一家正在装修的酒楼,很多的骡子停在门口,驮着泥沙,修房的工人爬上爬下地忙活着,底下还有很多的工人在扛木头。 这些工人很多都是临时工,一般是四五十文一天还管一顿饭,大多都是底层百姓进城混口饭吃。 江成杰等人看了两眼就准备走开,突然一个扛着巨大木头的男人脚下一滑狠狠摔了一跤,木头也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音。 监工一看此景,不耐烦地走过来道:“陈老头,不是我说你,是你求着我给你这份差事的,我也是可怜你才答应,但你看你,不是今天摔一跤,就是明天弄错东西,你要干不下去这活儿,趁早走行不?” 摔倒的中年男人连忙撑着身子爬起来,满面愧疚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一下踩滑了,真的对不住,我可以干的,求你千万别赶我走。” 监工这才消了消气,“那你好好干,别再出差错了。” 男人点头哈腰,“是是是,一定一定。” 监工转身又去看着别人干活了,男人揉了揉腰,艰难地抗起木头来。 江成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顿住了脚步。 他上前两步反复确认,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陈叔叔?你怎么会在这儿?” 周氏三人闻言也跟了上去,道:“三弟,你认识这人?” 陈叔听见有人叫自己,扭头一看,一时间没认出人来,有些困惑地看着江成杰:“你是……” 江成杰放下担子,有些激动道:“陈叔,是我啊!江成杰,就是你隔壁木匠铺那个!” 这陈叔正是江成杰和江笙提到过的那个木匠铺旁边的粮油铺的东家。 当初粮油铺家的小姐很是中意江成杰,经常给他送吃的喝的,还强行给他钱让他买东西,想让他当上门女婿,但都被他拒绝了。 后来粮油铺的东家到别处去做生意去了,江成杰也有一两年没见过他们一家人了。 怎么如今会在这儿遇见,陈叔又为何会成了这幅样子? 他仿佛老了十岁,身材消瘦像瘦了几十斤,头发也变得花白,之前他还在镇上做生意的时候,可是一个富态的老板啊。 江成杰的心沉了下来,还有陈叔的女儿陈秀云呢?她又如何了?
第29章 聚餐 陈叔看着眼前这个长高许多又变黑了许多的少年, 神情一阵恍惚,最后终于想起来这就是那个自己女儿死活要招婿的小子。 他浑浊的眼神终于清明了几分,也有些激动, 放下手里的木头, 走上前抓住江成杰的胳膊道:“是你……是你……” 他不知道江成杰叫什么,就算从前知道了也不稀罕记得, 那时候他是镇上最大的粮油铺的东家, 还有其他几间铺子, 后来更是把生意做到了县城去了,而这小子只是一个木匠铺的学徒, 接近自己女儿肯定没安好心, 所以他那时候对江成杰从来没有好脸色的。 “陈叔,你怎么会在这儿?”江成杰激动道:“你们不是去外地做生意了吗?” 陈叔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 眼睛先红了一圈。 “陈叔你别急, 慢慢说。” 这时监工走了过来, 气得眉头一跳一跳的,“陈老头, 你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你这活儿什么时候才干得完,再这样我只能禀告东家扣你工钱了!” 一听扣钱, 陈叔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道歉,弯下腰去搬木头, “我马上干, 马上干!” 江成杰见状伸手托住木头往自己肩上揽, “陈叔,我帮你干, 你去歇着。” 他对监工笑道:“大哥,我是陈叔的远房侄子,今儿我替他行不行?” 监工看了一眼江成杰,他巴不得呢,年轻人可比陈叔这老东西干活麻利,“成,那他的活就你干吧,不管饭也没另外的工钱啊。” “诶,我知道。”江成杰扛着木头跟着监工走了,“你们领着陈叔先去歇着吧,晚点我自会回客栈的。” 陈叔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敢看周氏三人的表情,喏喏道:“我……要不去我家里坐坐,喝点茶吧。” 周氏当先笑道:“你就是陈叔吧,我还记得你呢,我是刚刚那帮你干活的小子的大嫂,有一年我婆婆病了,我家相公拉着一车粮食去镇上卖,你听说了我家的事儿后,给我们算的最高价,可还记得?” 陈叔闻言模模糊糊地一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时候他在镇上发了家,有亲戚朋友和街坊邻居遇见难事儿了,他都能帮衬就帮衬。 那时候江家人去卖粮食,江成杰是陪着一起去的,陈叔见了江成杰,顺口便问了下情况,得知是家里人病了缺钱医治的时候,他便把原本只能卖中等价格的粮食提到了最高价。 那时候家里的收入都是充公的,江家三房的私房钱很少,林氏病了,江老太爷根本舍不得掏钱,江成杰想去找自己的木匠师父借钱也被拒绝,只能先把三房的口粮卖了。 卖了粮食后,陈叔的女儿陈秀云私下里还给了江成杰一些钱。 赵氏也热情道:“我们在这儿等等,小妹他们卖了肥皂会从这条路过来,能碰上,到时候再一起走吧。” “我们去那个凉茶摊喝点茶。”周氏环顾一周,当先往凉茶摊去了,卖豆芽的钱放在她手里的,林氏说了的,他们在外面看见什么想买就买,林氏知道自己这家人都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 陈叔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谢春拍了拍他,道:“叔,过去坐坐吧,太阳太大了当心中了暑气。” 陈叔见他们都这么热情,这才放松了些,跟着他们来到凉茶摊,每人要了一碗凉茶,一文钱一碗。 凉茶有点苦,呈现出淡淡的褐色,是用清凉解暑的草药熬制的,一口下去暑气去了大半。 陈叔当先开口问道:“你们一家人都来了梧州了吗?牛头湾怎么样了?” 周氏道:“对,老家遭了旱灾,一家子活不下去了,都出来逃荒了。” 北方的旱灾陈叔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更没想到江家人居然有勇气全家出来逃荒,还顺利地走到了千里之外的梧州。 赵氏道:“陈叔你家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不方便的话不说也没事。” 陈叔叹了口气,把碗里的凉茶一饮而尽,开始说起自己的经历。 当初他从镇上发家,又把生意做到了县里后,遇见了一个做生意的人,那人是做海上生意的,从其他地方贩卖当地的东西运到本朝来卖,又把本朝的东西卖到外面去,从中牟利。 那人邀请陈叔合伙,两人一起做生意,陈叔一时心动就答应了,变卖了手里的铺子,跟对方下了南洋,最开始是赚到了一点钱,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一次出海的时候遇见了海上的大风浪,船破了进水了,船上的人只能乘小船离开,眼睁睁看着一船的货物沉入海底。 做这种远洋贸易的,几乎都是把自己的身家压上去的,只有把货物卖了才能回本,这一事故几乎让陈叔赔得倾家荡产,还欠了不少人钱,他没办法只能带着一家老少往内陆逃,最后躲在梧州。 回忆起这些凄惨往事,陈叔的神色肉眼可见地颓废了下去。 周氏等人闻言也很难受,只能安慰道:“好在人平安回来了。” 这时江笙驾着马车来了,她的马车很显眼,老远就看见了,赵氏赶紧站起身挥手,“小妹,我们在这儿!” 江笙闻言看过去,把马车停在路边,道:“三哥呢,这位叔叔是……” 周氏上前,把方才的事儿简单说了下,江笙听罢点点头,道:“那上车吧,我们先回去。” 从江笙出现的那一刻起,陈叔已经惊呆了,原以为江家人逃荒到这儿,定是吃了很多苦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他还想着把江家人带回自己现在租住的院子里给他们歇歇脚,哪曾想下一刻江笙就驾了架两匹马拉的马车过来。 “这……你们……”陈叔震惊,想问这马车是买的还是租的,江笙已经果断回答道:“租的。” 虽说江家人感激陈叔曾经的帮助,但是江笙还是满怀警惕的,出门在外任何人都不能轻信。 周氏几人闻言也反应过来,纷纷不吭声,谢春扶着陈叔上车,周氏几人也自己爬上去坐好。 刘满娘坐在最里面,车中间放着很大几块猪板油,陈叔的表情更震惊了。 他小心地看着这个看着那个,心里涌现出很多的疑问。 “陈叔你住哪儿啊,先送你回去吧!”车外谢春询问道。 陈叔回过神来,“啊,我住长平巷,就在前面那条路尽头右拐。” “好嘞。”谢春一甩马鞭,马车提升了速度。 江笙坐在他旁边摇晃着两条腿,脑海中却在反复回忆陈叔的经历。 出海贸易、下南洋、这么说陈叔肯定见识过很多稀奇的东西,若是有机会,她也想去海边看看。 马车很快在一个巷子外停下,巷子很窄,马车进不去,江笙便让谢春在外面看着马车,其余人下了车往巷子里走。 巷子很破旧,瞧着有几十上百年的历史了,地上的青石板上遍布青苔,有些屋檐都腐朽坍塌了。 “这院子啊是我租的,每个月三百文,主人家也是看我们可怜,才便宜了些。”陈叔说着拍了拍一户人家的门。 很快门开了,一张秀丽的脸庞露了出来,见到门外这么多人,陈秀云惊讶道:“爹爹,你怎么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这几位是……” 陈叔抹了把汗水,把门全推开,“他们是从牛头湾来的,以前我们铺子隔壁的木匠铺的那个小学徒你可记得?这是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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