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安稳了,看样子祁哥和嫂子都挺满意的。 闲聊一会儿,左礼想起有一会儿没见着陈姝。剥花生的手缓慢停下,忐忑的问:“祁哥,嫂子去哪儿了?怎么没见着她?” 该不会是嫌弃他话太多了吧?全程祁哥没咋说话,光是他一个人叭叭叭了。 祁寒一脸平静:“她怕冷,回屋睡觉去了。” 左礼“啊”了声,满眼羡慕的说:“好安逸,我也想回屋睡觉。今天一大早,爷爷就把我叫醒了。” 大年初一,极少有人家能容许自家孩子睡懒觉的。新年新气象,第一天就躺床上寓意不好。 下午,祁寒出于礼节带着陈姝去左家走了一趟,见见左爷爷。 春节进入尾声,各自忙了起来。 祁寒早饭一吃就不见人影。陈姝一改整天缩在家里的作风,在他离开家后也揣着手出门了。 她有时不靠谱,但做事一贯有始有终,小白脸严风的事还没结束。估摸着录取通知书出来前后,陈姝在县城入口溜达。 按她知道的消息,大学录取通知书一般是有快递员送到大队上的。但严风没考上,就没有信件。 以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肯定会来县城去问邮局。 祁寒看在眼里,多留了个心眼,却没问她要做什么。和左礼定下去州市的日子,就着手准备出发行程。 —— 京市,祁宅。 祁老爷子因情绪激动住院的消息传出,底下的人心思各异,纷纷运作起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祁老爷子警告了祁正言不许说出去,消息还是让祁家人知道了。 但没激起太大波澜,这些年这种消息数不胜数,众人都以为又会是一个假消息。 就连走丢孩子的父母——祁舟荣和常绘莹,也只是抽空去问了问祁老爷子,没得到回复后就没放在心上了。 现在的他们,有了可以寄托一颗父母心的小闺女,慢慢抚平了这些年的痛楚。 但祁老爷子的突然住院,医生说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昏倒,让知道些内情的祁正言意识到了什么。 那个少年,可能真是他走丢的堂哥。 爷爷年纪大了,早年在公司和堂哥两件事上耗费大量心神,这几年已经不怎么管公司大事了。 除了堂哥的事,祁正言想不到还有什么事能让爷爷这般激动。 “大哥,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刚从医院探望爷爷回来的祁正羽,看到皱眉坐在客厅的人,上前询问,“还在担心爷爷啊,医生不是说没什么事儿吗?” 祁正言神色复杂,不知要不要说出这个猜想。可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正羽,哥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别和爸妈说。” 兄弟俩相差两岁,祁家这一辈就这两小孩。从小最要好,几乎无话不说。 祁正羽知晓事情严重性,严肃道:“好。大哥,发生什么了?” 祁正言把在州市的事和猜测说了,“……怎么办啊?爷爷肯定是因为这个住院的。” 他一想到这个堂哥要回来,心里有些不舒服。都不用想,这人回来后会引起多大的波澜。 祁正羽没料到是这事,顿时睁大眼,惊讶的站起身:“大哥,你确定吗?那这是好事啊,你担心这干什么。爷爷、大伯大伯母这些年因为堂哥多难受,要你说的是真的,那也太好了。” 埋在祁家一处大疙瘩,这么多年有了解决的法子。 他兴奋拽起大哥的胳膊:“大哥,我们把好消息告诉大伯大伯母吧。” 祁正言烦躁的挣开:“祁正羽,你冷静些行不行?烦死了。说什么说啊,在州市时爷爷让我别告诉你们。你给我老实闭嘴,谁都不能说。” “不能说什么啊?”后一步回来的梅悠,刚好听到最后一句话。 祁正言怕祁正羽乱说,忙迎上去,抢先开口:“妈,我们没说什么。爸呢,他不是和您一起去看爷爷了吗?” 梅悠随手把包扔沙发上:“你爸去公司了,晚上才回来。” 她喝了一口热茶,看向宛如隔了一条河的兄弟俩:“怎么?你俩吵架了?” 两人异口同声:“没有。” 梅悠轻笑一声,看穿两儿子的小九九:“行行行,不问你俩了。下午和我去接你们爷爷出院。”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能理解。 祁正羽担忧道:“爷爷这么快就出院了啊?真不用再住几天吗?” 看来爷爷是确定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堂哥的好消息传来。 梅悠:“老爷子的决定,我还能更改不成。跟我说没用,自己去跟你爷爷说。” 祁宅目前住了祁老爷子和祁舟耀一家,祁舟荣和常绘莹早年间就搬出了这里。后来即使小闺女出生了,也没搬回来。 祁老爷子心里有愧,并未说什么。 下午,祁老爷子一回来,就吩咐管家打电话,让老大一家回老宅吃饭。 晚饭全程很安静,只有常绘莹温柔哄女儿乖乖吃饭的声音,中间夹杂一两句软糯的小奶音。 食不言寝不语,向来是祁家人遵守的准则。但这个准则这两年也破例了。 祁正言和祁正羽对视一眼,明白爷爷大概率会说什么,低着头心不在焉的吃饭。 晚饭尾声,祁老爷子放下筷子,看了眼在逗小女儿的大儿子。沉重的呼出一口气,清了清嗓子:“舟荣,绘莹,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们。” 祁舟荣坐直身子,抬头看过去。 而常绘莹直接把女儿抱在怀里,边问边抽纸给她擦脸:“爸,您要说什么啊?” 祁老爷子环视一圈在座的所有人,郑重的宣布:“小寒找到了。” 祁舟荣蹭的一下站起身,木椅在地面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缓了好一会儿,才艰涩的问:“爸,这回真的是小寒吗?” 作为一个父亲,他尽管失望了无数次,但再次听到有关儿子的消息,还是会心头一震。 常绘莹脸色平静,似乎对能找到走丢的孩子不抱希望。 她怀里的祁佳雪,听到有些耳熟模糊的称呼,仰起头奶声奶气的说:“妈妈,是哥哥。” 第20章 小女儿平平无奇的话语,让没什么情绪的常绘莹晃了晃神,胸口沉重得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她搂住乖巧的女儿,颤音:“嗯,是哥哥。” 祁佳雪眼神雀跃,欢快的问:“爸爸妈妈,是哥哥要回家了吗?” 记事起,就记得有个大她很多的亲哥哥。每次问哥哥在哪里,爸爸妈妈总会一遍遍的告诉她:哥哥出去了,但总有一天会回家的。 祁舟荣和常绘莹纷纷看向主位的祁老爷子,等待着他的回答。 祁老爷子抹了下眼角的泪,心酸酸的:“这些天我派人调查过那孩子,他就叫祁寒。过往久远,很多事情不清晰了,但从那些人的描述能确定,他就是小寒。” 说罢,他抬了抬手,候在边上的管家把一沓资料放在祁舟荣夫妻俩的面前。 “这是那些资料,你们看看吧。” 旁观的祁舟耀一家,自觉的一句话没问,静静看着这一切。 夫妻俩迅速翻看完资料,常绘莹早已抱着女儿掩面哭得泣不成声。 祁舟荣尚有理智,眼眶红着问:“爸,小寒他现在就在连泽县,对吗?” 祁老爷子点头:“对,你们想什么时候过去?” 常绘莹猛得抬头,哽咽道:“爸,我们现在就去。” 今晚出发显然不是好的决定。祁老爷子看向大儿子。 祁舟荣明白,伸手环住妻子,轻声劝说:“绘莹,我们明天再出发,好吗?H省有五六百公里,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还有佳雪,她还小呢。” 祁佳雪听懂了他们要出远门,飞快用小手拉住祁舟荣的大手,眨巴着眼睛卖萌:“爸爸妈妈,我也要去。” 祁老爷子起身:“你们今晚就决定好,明天一早出发。” 他要去休息了,一把老骨头不休息好,可经不住这一来一回的折腾。 京市到H省有飞机航班,以祁家的身份地位要想拿到座位不难。从州市回来后他就托人去办理了。 可惜落地机场距离连泽县还有一百多公里,H省那边也需要打点。 —— 陈姝在县城门口徘徊大半个月,终于给她等到了进城买东西的严风。 祁寒前些天和左礼去了州市,家里就她一个人,更自由自在了。 懒得做饭,揣上钱去街上买现成的。 大老远见到人,陈姝忙把吃了一半的包子揣兜里,跑上去说:“严大哥,终于等到你了。对不住啊,前不久我家搬县城里了,没机会和你说一声。” 这期间,严风去岔路口等了两次,每次等得饿肚子,精疲力尽。 只得忿忿的原路返回,一路骂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话。不敢相信这小村姑居然敢骗他。 再次见到陈姝,他愤怒的冲过去想骂人,就听到她说的话。 搬到县城住了?这小村姑家里比他想的还要有钱。气瞬间就消了,看她的目光像极了狗见肉包子。 陈姝:“严大哥,你不会生气了吧?” 严风摆摆手,洒脱的说:“怎么会,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妹子,你莫多想。” 陈姝露出笑容:“那就好,就怕你不高兴了。严大哥,你收到录取通知书了没?我家隔壁那条街有人收到了,你的也快了吧?” 一脸崇拜的问:“好想看看录取通知书长什么样子啊?严大哥,到时候我能看看你的吗?” 严风表情瞬间五彩斑斓,立刻为自己找面子:“还没,应该还在路上。” 同大队有两个知青前些天就收到录取通知书了,有人欢喜有人悲。他好几个晚上没睡好,坚定他的录取通知书要么在邮局,要么还在路上。 今天就迫不及待来了县城。 陈姝笑嘻嘻:“严大哥这么厉害,肯定在路上。我还等着看呢。” 在她一声声的彩虹屁中,严风逐渐信心十足,腰杆挺直,眼神蔑视一切:“妹子,你有事没?陪我去一趟邮局呗。” “好啊,我陪你去。”她正等着看笑话,怎么可能不去。 路上,严风不忘攀近关系:“姝妹子,过个年,你比以前好看了不少。刚看到你时,心里还小小惊讶了一下。” 这话不假,可能是新年里伙食不错,脸颊红润光泽,笑起来明媚动人。 严风掩藏嫉妒,他这年过得和平日没两样,他连肉都没吃上两口。 陈姝摸摸光滑细腻的脸蛋,“是吗?我也感觉自己皮肤变好了,看来吃好点人都有好变化。” 不枉她这半年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减少晒太阳,每天按时涂抹雪花膏。加上祁寒买的补身体的,虽然味道一般,她还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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